木蓮伸手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慢慢的跟在他身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午後的陽光格外的燦爛,打落在他身上,怎麼都覺得刺眼,木蓮看着周圍那些探頭探腦的窺視他的人,心裡是又氣又怒。
可是,她也不想上去,因爲她也有疑惑。正如白衣所說,她做不到,不將他和顏緋色放在一切。
她也做不到,相信他無辜能自己逃脫顏門。
內心的糾結,讓她有些呼吸難以順暢,有好幾次,看到有那些猥褻的人試圖接近他的時候,她就巴不得衝上去,一巴掌劈開那些人的魔掌,將他摟在懷裡。
走的很小心翼翼,木蓮微微低頭覺得身後有人在跟着,隨即一個快速旋轉,反扣住那人手腕,用力一扯,便聽得哎呦一聲,大鬍子吃痛吼道。
“你幹嘛跟在我身後?”木蓮瞟了瞟前方那毫無所動的背影,將大鬍子拉起來。
“哎呦!我哪有跟着你啊。”大鬍子揉了揉肩膀,也看着前方的姣麗的背影笑道,“木兄弟,莫不是你也看上了那位小娘子?不過那位小娘子的模樣還真是俊美!”
“切!”木蓮不爽的倪了他一眼,心裡突然涌起一個想法,低頭對大鬍子說,“你說,前面那個穿紅衣服的是位小娘子?”
“怎麼了?”
“我看不是!那是一位公子!”
“哈。”大鬍子仰天大笑,道,“木兄弟,你是奶娃兒,我就不笑你!我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見過的女人,比走過的路多。難道,我也分不出她是男人還是女人?而且,這大街上的人這麼多,難道都看錯了!”
“哼!那我們要不要打一個堵?”木蓮挑眉。
“堵什麼?”
“我堵他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功夫很厲害的男人!我若輸了,我給送你十壇百年雕花,若你輸了你,你就去和他比試一場。”
“好!”大鬍子一聽,眉毛頓時揚了揚,帶着兄弟就朝紅衣人奔去,可是剛跑了幾步,又跑回來,問道,“那我怎麼試探他呢?她都不說話,看都不看我們一眼的。”
“你沒有發現,他眼神飄渺不定,像是在找什麼嗎?他的目光遊離在人羣中,這說明他在找人。卻對男人一概忽視,這又說明他找的還是女人!”
“呵。木兄弟可真是聰明!”大鬍子笑了笑趕緊快步跟上,湊近小妖精身邊。
“這個小娘子……”大鬍子搓了搓手,試圖套近乎,“那你是不是在找人啊?”
話剛落,那紅衣女子微微挑眉,倪了他一眼,道,“這個公子,如何知道我在找人?”到這裡,他漂亮的鳳眼,揚起一抹邪味,隨即回身看了看周圍,尋找着。
“……”大鬍子渾身一顫,這聲音,到真是酥軟入骨,忙又說道,“我還知道,你在找一個女人呢!”
一抹寒光掠過他眼底,小妖精這才仔細將眼前的這個男子打量一番,嘴角一勾,柔聲問道,“剛纔公子好像爲奴家和被人打架了?”
“嘿嘿……我見不到他們欺負你!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聽到美人兒的讚揚,大鬍子笑的下巴都快掉了。
“剛纔,奴家好像聽到公子說,從什麼臺莊來的?”媚眼如絲,寒光乍現,像利刃一樣遊走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哈哈……正是在下,唯一個一活着走出臺莊的人!”
“公子,您確定就您一人?”他笑,嬌媚無比。
“這……”被美人這麼看着,大鬍子突然心虛起來,身上也泛起了寒意,訕訕一笑,“還有我的幾個兄弟呢。”
“除了你的兄弟還有其他人麼?”那溫柔的聲音,像魔咒一樣,落入耳朵裡,大鬍子點了點頭,覺得聲音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了,“有!還有一對經商的兄弟。他們是趕在了我們前面出了台州。”
“那公子可否告訴奴家,那一對經商的兄弟在哪裡?”
木蓮站在一個賣木簪子的小攤兒前,一邊假裝買東西,一邊偷偷瞟着那邊的情景。
“公子,你這個簪子到底要不要買啊?”小販兒見木蓮拿着一簪子看了半天,就沒有買的心思,當即不樂意起來。
“買啊,當然買啊!多少錢?”
“二十文!”
“二十文?”木蓮一驚,這二十文是多少錢,一直以來,她似乎一直沒有機會花錢,對這個貨幣的兌換沒有概念,而且……伸手莫向腰間,她沒有帶錢。
“哼!沒錢,看什麼看……拿來。”小販兒一眼看出木蓮沒錢,忙伸手要搶那簪子,卻突然看見一隻白玉一般漂亮的手遞來一定紋銀。
“這個,奴家買了。”那聲音,乾淨而純美,好似碧玉落在了青花盤子裡,悅耳動聽。
小販兒呆滯的接過那銀子,目光還沒有從那漂亮的臉上移開,便看見那人將簪子拿在手裡,垂眉看了一番,幽幽的說道,
“爲夫,從不曾想過,一隻普通白玉簪子,竟然能讓娘子如此喜愛。原來,不管是上等的好玉,還是劣質的玉,它終歸是玉,勝過那一文不值的木頭!不管一隻木簪如何用心雕刻,他到底是朽木,會遭人遺棄,那感情也是,任由人踐踏的!”
身邊是他獨有的氣息,如此熟悉,木蓮低頭苦笑一下,佯裝不認識,轉身便走。唯有懂易容的人,才能一眼看破這張假的面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