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現如今瞭解情況纔是最重要的,若是柳姑娘確實是有罪,證據確鑿,大可定罪,若是沒有,也能爲柳姑娘還個真相,你說呢?”蘭妃聲音柔和,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說話也如此的輕柔,如水一般,輕輕的被擠出來,散落在空氣中。
“姐姐所言甚是,只是現如今,柳姑娘也是無從辯解,這真相若是要浮出水面可還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玉妃表面贊同,可那嫵媚的眼神依舊是那般的嘲諷。
“皇上……你看這事兒……”蘭妃眼見爭辯不下,只能詢問皇上的意見。
她只是聽聞,小萌太被於大人抓走後,皇上反而對蘭妃甚是寵愛,時不時的前去探望,更是做什麼事情都將其帶在身邊,至於原因,她捉摸不透,只知道蘭妃似乎又得到了聖寵。
皇上面容沉冷,如湖面一般平靜,絲毫波瀾不起,眼觀着眼前的一切,一直不曾開口,如今被蘭妃問及,自然是要言語幾句,“你們兩,誰拿走了千靈水?”
皇上問話,直接越過了‘苟且之事’,要的只是千靈水的下落。
“兒臣用性命擔保,不曾拿千靈水。”四皇子慌忙跪地抱拳,坦白的說道。
在這個時候,用性命擔保,還真是忠誠滿滿。
“你呢?”皇上再一次的將目光投向了柳纖凝,詢問道。
柳纖凝微微擡眼,看向上座的皇上,有些閃爍,晶瑩剔透的眼珠子在眼裡轉動,水汪汪的如兩汪泉,泉水涌動,帶着光亮。
微微扭頭,看了一眼旁邊跪下的四皇子,四皇子也將腦袋擡起,看了她一眼,並未言語,可是那眼角卻閃爍了幾下,似乎是在暗示她什麼。
柳纖凝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無非就是讓她不要承認。
其實,她好奇的倒不是他們被關在天眼閣,而是此人的目的是什麼。
千靈水早在前往浴火山之前就被她拿了,不會至今日還沒有發現千靈水丟失了吧?
亦或者說,其實皇上早就知道千靈水被盜了,只是一直將此事給按捺下來,不爲外面的人知曉,如今製造這樣一出,目的只是爲了找一個替死鬼?
若是找替死鬼,爲何要拉上四皇子?
此人的目的還真是不簡單啊。
“我沒拿!”柳纖凝回道。
其實,這個時候,不論是認還是不認,都是一樣的,今日他們待在這裡就是證明了皇上已經相信,那東西就是他們拿的,現如今只是差一個他們自己承認的結果了。
“皇上,你看看,臣妾就說,他們不會承認的,是他們做的,怎麼敢承認呢!”玉妃立馬抓住了兩人的把柄,逮住不放。
玉妃嬌嗔,那一雙纖細的手輕輕的挽住皇上的手臂,怪寧的說道。
“不知悔改的東西,先帶下去,直到把東西交出來爲止!”皇上氣息凝重,高聲道。
頓時,四皇子眉梢緊蹙,眼睛瞪大了看着上面的皇上,明顯的震驚和不敢相信。
在皇上那裡,沒有兒子該有的寵愛,沒有得到應有的父愛。
如今遇到了這般的事情,自己的父親不僅不幫忙,反而要將自己關起來。
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作爲兒子的悲哀還是作爲皇子的悲哀。
柳纖凝並未過分掙扎,只要命還在,一切都會還原,真相早晚有一天會浮出水面。
如今,就算是她再怎樣掙扎,也無濟於事,皇上不會聽她的,她說了也是無濟於事,何不省點力氣。
在扭轉腦袋的那一剎那,她明顯的從雪玉和玉妃的臉上看到了得意。
這或許就是他們希望看到的結果。
一波三折,是是非非。
幽幽怨怨,滿面愁容。
風吹草動,扣人心絃。
靜坐地面,雙手抱膝,腦袋輕輕枕在膝蓋上,悄無聲息的盯着地面上,那裡還有小小的蟲子在上面蠕動着,前行着,像是在覓食,又像是在散步,成羣結隊好熱鬧。
靜默的看着這些小東西,似乎是特別的團結。
脣角不自覺的上揚,閃過了一抹笑意。
“你看,這蟲子都知道團結一致,人卻不懂!”柳纖凝輕喃道。
她與四皇子分別關押,各在各自的牢中,只是彼此挨着,還能說上個話來,不至於那般孤單淒涼。
整個大牢透着一股涼颼颼的氣息,瀰漫在四周。
“是啊,人性貪婪,有幾個能夠真的守得住清貧,能夠不計一切的團結付出?”四皇子嘆了一口氣,話語略顯滄桑,僅僅是關進來兩日,可面容卻憔悴得很。
這兩日的淒涼,也只是沖刷着他們的頭腦,更加的清晰,更能夠分析瞭解。
“四皇子如何看待今日之事?”柳纖凝擡眸,看了一眼靠在牢門上的四皇子,輕問道。
這是他們被關進來後第一次真正的觸及到這個問題,之前一直不曾提及,也不是刻意迴避,只是心中尚未平定,現在,想想,或許是時候了。
“自然是有人設計,我們只是其中的兩顆棋子罷了。”四皇子簡單明瞭的說道。
看着那略微滄桑的臉頰,柳纖凝的心微愣,這樣的面容表情,甚少瞧見。
平日裡雖然冷寂,可也多少有些精氣神兒,如今倒顯得極爲頹廢,似乎是變了一個人。
“四皇子倒是一個明白人,心中可有適合的人了?”柳纖凝斜眉掃過,靜靜的看着,等待着答案。
四皇子若是心中有人,那便是更好尋找了,畢竟四皇子是最瞭解這個雪巖國的皇宮之中的情況和人的,只要是他懷疑的,多少是有些玄機的,只要是根據這樣的信息尋找,勢必會事半功倍。
“不好說,就算是我懷疑也不敢肯定,因爲條件不支持!”四皇子搖了搖頭,可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着有些猶豫的四皇子,輕笑出聲,“四皇子莫不是在懷疑玉妃?”
頓時,四皇子的眼神掃過來,有些意思。
看來真的是懷疑玉妃了。
站起來,上前走了兩步,緩緩的來到四皇子背靠的那個位置,兩人之間就隔着一層木樁子,巨大的孔謝在中間,兩人能夠清晰的看到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