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婚宴

“欺負她?”司馬流雲彷彿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一樣,仰着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卻很快招到了平陽郡主的白眼,“笑什麼笑!”

見到三人如此的熟稔,一味自顧的聊着,似乎都把旁的人,都把自己隔絕在了外,一旁的燕楚,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了一縷陰霾,而他的那雙眼睛,一直盯着水玉與平陽郡主緊握一起的手上,眼中寒鷙充斥。

一時間,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燕楚鬼使神差的,笑容滿面的把目光望向了平陽郡主,“看來你確實找到了很好的歸宿,若萼。琺”

當平陽郡主聽得這聲話語時,臉上原本對自己夫君的憤憤不平的表情有一時的僵住,而當她再聽到話語結尾的那聲若萼時,臉上的表情全線崩潰,瞬息的土崩瓦解。

平陽郡主瞪大了雙眼,立馬將視線從自己夫君的身上轉移,猛地扭過頭,視線一點一點的,挪向了位於水玉身側十步開外的燕王身上。

雙眼一點點放大,瞳孔卻在一點點緊縮,平陽的表情很震驚,“你……你是……小楚?”

燕楚看着平陽臉上的驚色,眼角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平陽身邊的水玉臉上,同樣的,卻只是一閃即逝的驚色,不知怎的,笑容愈發的璀璨了幾分,用力的點頭,“是,我是。”

得到他肯定的點頭和肯定的言語,平陽郡主立刻就紅了眼睛,鬆了水玉的手,一步一步,腳步極爲緩慢的走向了燕楚,“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嗎?小楚……。”

兩個人,幾乎是十五年的不曾相見,彼此都有了太大的變化,變化之大,着實令平陽目不暇接,幾乎都不敢認。

也正是因爲如此,剛纔根本沒有認錯他的她,纔會沒有把目光注意到他的身上,卻不想……

即便被平陽這樣一遍一遍的繼續追問,燕楚仍然耐心很好的,對她報以微笑,不厭其煩的回答她的提問,“是我。”

平陽郡主驀地哭了,眼淚像決堤的洪水,肆意的在臉上流淌,花了妝容,卻半點沒有醜態,反倒梨花帶雨,生出一股子柔弱美,令人覺得既新鮮,又動人。

此時的平陽郡主才走了五步,卻像是走了許多年一樣的漫長,但是這最後一半的五步,因爲燕楚再一次的回答,令她卻一改之前的緩慢,疾步快速的朝燕楚飛奔了過去,最後,撲通一聲,撲進了燕楚的懷裡。

“之前你爲什麼不肯見我……爲什麼爲什麼——”平陽哭的很傷心,嘴裡還是一直在責問着燕楚。

燕楚似乎被觸動到了什麼不該觸動的地方,臉上的笑容頃刻瓦解,面色青黑,薄脣緊抿了起來。

片刻後,他才口齒生硬的回答,“沒什麼,身染頑疾,不便見客而已。”

好一個身染頑疾,不便見客,而已……水玉脣角扯出一抹冷笑,把目光從相擁的兩個人身上冷硬的移開。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兩個人,原來還有這樣‘匪淺’的關係。

親暱的互稱,毫不避諱男女之嫌的擁抱,若說兩個人之間沒有什麼耐人尋味的關係,這話……怕是也只有傻子纔會信吧?

水玉似笑非笑的目光冷淡的掃視了周圍一圈,但見每個人的臉上,都或深或淺的露出了再度的驚愕,卻隨之變得曖.昧不清的情緒反應。

這樣看來,在場的諸位,還真是沒有蠢到那樣的人呢……

水玉忽然很想笑。

原來自己,根本從來就沒有真的瞭解過這個男人,她所知道的,所以爲了解的,從來都只是他浮於表面的面具,他的內心,他的一切,她現在放眼望去,赫然才發現,她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被人狠狠的玩.弄,被人徹頭徹尾的當個傻瓜欺騙了一樣……

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令她全身生寒,胃中反胃。

逃離的念頭,忽然在她腦海中乍起——

“怎麼,想走?”

玩味的,戲虐的,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水玉出自本能的,仰頭看去。

但見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前的金算公子司馬流雲,正仗着自己高大挺拔的身高,用俯瞰的姿態,揶揄的目光,睥睨着她。

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很不妙,但是水玉並沒有生氣,反倒惡劣的笑了起來,反脣相譏,“那你呢,新郎官。”

司馬流雲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爲然,“他們之間的那段過往

,哥哥我很清楚,倒是還用不着‘賢弟’你操心。”

“是麼?”水玉嘴角一翹,擡手抖了抖自己的衣領,“那現在這個畫面,也是你金算公子的盤算之中的?”

司馬流雲眉心一皺,順着水玉眼角斜睨的目光,轉頭看向了一側十步開外的燕王和自家妻子。

然,只看了一眼,司馬流雲的眼睛裡,騰的一下躥起了兩簇熊熊燃燒的火苗,腳下的步子立刻就轉向兩人,大步流星的朝兩人走去。

水玉見狀,嘴角翹起的弧度越發加深,看起來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但如果仔細看了,便會發現,她這所謂的笑,連眼底都未到達。

彼時,但見那廂的長孫若萼,正像個小女孩兒一樣伏燕王的膝頭,一隻並不漂亮的小手微擡,親暱的撫上了燕王的臉,“這麼多年不見,你真的變了許多,瞧着這眉眼,這五官,跟我見你的那一年,真是相距甚遠……。”

提及到十五年前的往事,燕王彷彿也開始沉浸了進去,幾年都爲展顏的笑容,現在卻一直都沒有在臉上消失過,那樣的笑容,十分的陽光,連他自己面目裡的陰霾,也似被這樣的光芒所驅散,“十五年的光景,可不是一天兩天,不過倒是你,似乎還是一點也沒變的樣子。”

平陽郡主似乎很高興他這麼說,手又不自覺的立刻撫上了自己的面頰,“是嗎!”

兩人聊得不亦樂乎,似乎都把旁人給拋諸在了腦後,彷彿在這方天地間,只剩下他們沉浸在十五年前回憶中的兩個人。

司馬流雲本來是怒氣衝衝的衝着兩人過去的,可才走了沒兩步,見到兩人暢談的如此愉快而融洽的畫面,眸色一沉,腳下的步子立刻就頓住了。

水玉這會子是真的想要離開了,看到這樣的景象,她本來以爲自己可以控制的心緒,根本就敵不住這樣強烈的刺激,她現在只想回到自己的小院裡,將自己躁動的心情急速的撫平。

再繼續這樣待下去,她怕自己的自欺欺人都要被土崩瓦解,再也支持不住,而顯露出不該露出的馬腳。

然而沒想懂啊,她纔剛一轉身,就被司馬流雲那個礙事的混賬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肩頭,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司馬流雲就一邊哥倆好的摟着她的肩,一邊強硬的就把她往郡主府裡帶。

“哈哈,‘賢弟’,三年不見,你倒是真的愈發丰神俊朗了,哥哥難得成一次親,你又如此給面子的來給哥哥賀喜,怎麼着,咱們今天也要不醉不歸啊!”司馬流雲邊使勁的把水玉直往郡主府裡帶,邊朗聲的大笑說道。

把幾個主角的這出雲裡霧裡的戲看到這,一干還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的閒雜人等,幾乎一個二個的都要傻掉了。

誰能告訴他們這幾位到底是在搞什麼?

燕王明擺着就和今天的新娘郡主關係匪淺啊,還光天化日下這樣的你儂我儂,這新郎官難道眼睛有問題?還是心理有問題?居然就這樣視而不見!

有沒有搞錯——

別說那些外人了,就連早就因爲在生意上的關係,其實認識司馬流雲這個傢伙已經許多年的水玉,也有點兒懵了。

因爲身高差,比司馬流雲那廝矮了一個頭的水玉,只能仰頭望向這廝,低聲道:“喂,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司馬流雲什麼都沒說,只是哈哈笑着又拍了拍水玉的肩頭,“‘賢弟’啊,哥哥可是爲你準備了上好的瓊漿玉露啊,待會兒可勁兒的喝,啊!”

水玉白了他一眼,“滾,要玩就玩你的去,別把老子拉扯進來!”

說罷,掰扯起了司馬流雲使勁按在自己肩頭的手,作勢要走。

本來她今天就只是來看看的,順道觀察觀察如今京裡面這些達官貴人之間的形式,要不要繼續留下去,根本就不是那樣的重要。

那麼,既然現在現場有令她感到不愉快不舒服的人和事,那麼她自然也沒有要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免得再和那人有什麼牽扯,令自己無端的再徒增煩惱。

誰知司馬這廝,卻竟然想把她給硬生生的拉扯進他不知道打的什麼盤算中,真是令她惱怒的咬牙切齒。

司馬流雲見水玉似乎真的生氣了,不過這也並沒有讓他改變自己的初衷,他倒是不反抗水玉掰開自己手的動作,反倒笑眯眯的低下頭,湊到了水玉的耳邊,充滿算計的聲音壓得特別低,“‘賢弟’啊,你要是不肯幫哥哥這一次,那就別怪哥哥要拉你的後腿了。”

聞言,水玉手上的動作一頓,雙眸警惕而冷厲的撇向司馬流雲,“什麼意思。”

水玉的反應看起來有點兒可怕,但是司馬流雲卻並不在意,依舊笑呵呵的,“當然是關於三年前,我和郡主救你於……。”

“閉嘴!”水玉低喝一聲,面色變得極其難看,慘白的像紙一樣。

三年前,那就好像是她不可磨滅,也不可觸碰,更不可被人掀起的傷疤。

如今被司馬這混蛋提及,她腦海裡的畫面瞬間轉換,抑制不住的,就浮現出了當年的那一幕——

當時,她跌進江水後的那一刻,心也好,念頭也罷,幾乎是處於到了絕望的邊緣。

她是會水,但是對於當時生懷將近八月身孕,又遇到漲潮時的湍急江水時,她的那點水性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所以那時知曉掙扎也不過只是徒勞的她,沒多久就乾脆放棄了求生的掙扎,等待死神的再次降臨。

然而沒想到,也許是當時受到了太多刺激,腹中的孩子居然開始面臨早產的危機——

直到現在,她幾乎都忘不掉當時腹部傳來的絞痛有多麼的痛不欲生,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痛,卻激發了她求生的欲.望。

因爲她只要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即將問世,可是都還來不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要和自己這個無能的母親又回到地獄,那股不甘心,強大的母愛,徹底的點燃了她死灰般的心。

很幸運,那時他們竟然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平陽郡主和司馬流雲。

當時,兩個人似乎在吵架,兩人的性格有些不合,這種吵鬧已經是家常便飯,不過那一次吵得特別的厲害,依稀記得,好像是司馬流雲跟一個店鋪的女掌櫃因爲經常的生意往來,似乎有些令人遐想的別樣情愫,郡主讓司馬以後乾脆放掉這單生意不做,而司馬不答應,然後,就有了郡主連夜出走離家的橋段。

司馬知道後,大發雷霆,緊趕慢趕的就追上了郡主所乘的船隻,兩人就在船上吵鬧不休,大打出手。

說來也不知道到底是那船的用料不行,還是兩人打的太過兇猛,沒幾下的功夫,就把船隻打成了四分五裂的碎木頭。

而後,恰好順流而下的她就幸運的抓住了一塊浮木,得了救。

這兩人就因爲她的出現,立刻就停止了爭吵,把她救上岸以後,司馬又跳下水,把一道被水流衝將下來的子卿也給救上了岸。

再後來,郡主給她親自接生,把她帶回了郡主府。

不過那時候,燕楚的兵馬滿城的搜捕她和子卿,怕終有一日搜到這裡來,所以在剛經歷過生死生產的第二天,她就和子卿不告而別,趁着那時京都涌進了無數災民的機會,兩個人和孩子們,就混進了災民羣,順利出了關流落到了京都外。

再後來,爲了躲避很可能會一路追討的追兵,兩人和孩子們就一直混在災民裡,隨着災民羣一路的顛沛流離。

其一路上,她這個剛生產不久的孕婦吃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就不說了,然而,後面發生的那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不光記憶猶新的是子卿,她到現在,也記得非常的清晰。

那時,災民羣就好像一羣行軍蟻,走到哪裡,哪裡幾乎都是寸草不生。

因爲災民們沒有錢,沒有糧食,只能一路吃外面的野果野味度日,而這些少量的食物被大量的災民啃食完後,災民們就只能依靠草根樹皮果腹。

可是,草根樹皮那也是有限的,當這些東西統統都吃完的時候,他們只能——吃自己的同類,人!

人一旦餓瘋了,就會淪爲飢餓的傀儡,最原始的野獸。

最先忍受不住的是那些男人們,他們就像魔障了一樣,到處抓幼小的孩子們——燉湯!

而當時,她的孩子們就是首當其衝的被選人!

她和子卿抱着孩子一路的逃跑,但是一個虛弱的尚且還在月子中的孕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裡跑得過人多勢衆,一羣餓瘋了的強壯男人?

很快,他們就被抓到了,子卿爲了掩護他們,把自己的身體擋在他們母子前面,被那些瘋了的災民打的差點死掉,而她也從來沒有那樣絕望的,沒有那樣卑微的,去向這些最底層的平民磕頭求饒。

當時,蘇嬤嬤的丈夫就是因爲看不下去了,替他們求情的時候,被那些發瘋

的災民給活活的打死了……

她想拼了命的保護兩個孩子,可實在無比虛弱的她,哪裡會是一羣瘋子的對手?

孩子們很快被他們給搶走了,被他們拎在手裡的孩子們,就像被待宰的小羊羔,止不住的哭泣,本來就已經吃不飽的孩子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看起來是那樣的可憐,那樣的令人心碎。

然而,這樣弱小可憐的孩子們在那些瘋狂的災民眼裡,就猶如幼小可悲的獵物在掙扎,不但絲毫的沒有博取到他們的同情心,甚至還激發了他們原始的獸.欲,對着孩子們直流口水。

當時,她哭的幾度昏死過去,卻還要強制鎮定自己的心神,眼睜睜的看着孩子們,被他們拎着扔下已經燒的沸騰的鍋中——

一念至此,水玉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喉嚨乾澀,雙手在袖子裡緊握成拳。

說不恨燕楚,她確實心裡很明白,這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如果不是他,當初她何以如此悲慘,何以要承受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骨肉被下水鍋的痛?他知不知道,當時的她,真恨不得剝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喝乾他的血!

“‘賢弟’,你沒事吧?”司馬流雲見水玉神思飄遠,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應了你的威脅,陪你演完這齣戲,你有什麼好處給我。”水玉幽幽睜開了雙眼,目光冰冷的望着已經走進的郡主府中,那滿堂滿院,刺目的紅。

她是欠了這個人的,若不是司馬流雲後來派人一路追蹤,終於把她找到,並且救了孩子和她,以及子卿和蘇嬤嬤的話,他們幾個人怕是早在那場可怕的災難裡,早就化爲一堆白骨了。

當然,他司馬流雲是個什麼人?那是一個會精打細算的,生意人中生意人!

當初把他們從江中撈起,半分好處沒有得到,他豈能甘心放他們逍遙在外?

於是最後,她主動自曝身份,和司馬流雲達成了協議。

他幫她重回水玉山莊,她將水玉山莊周圍的礦場,全都一分不要的,給他雙手奉上!

水玉山莊周圍的礦產極其的豐富,不怪乎當年她提出來後,見慣了世面的祁國攝政王,也一樣垂涎三尺。

那絕對是一筆不可估量的巨大財富!

正所謂銀貨兩訖,那時,她也算是用這筆財富,買了自己和孩子們,以及蘇嬤嬤和子卿,五條小命,算起來,她也是不欠司馬這傢伙什麼了,現在他要利用自己,她當然不會說什麼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不和他計較。

要知道,她水玉現在,也一樣是個生意人!

司馬流雲也是明打明算,既然當初已經結束了那筆交易,他也不會拿什麼恩情做協商,目光閃爍的瞥了水玉一眼,呵呵的笑,“能文能武還能算,真不愧,是當初燕王的……。”

“廢話少說。”水玉警告的眯眼睨向他。

她現在只想快點和這個無聊的傢伙演完要演的戲碼,讓他閉嘴,不要再提以前的事,再拿她的身份拿做文章要挾她。

見水玉如此殺氣騰騰的樣子,司馬流雲明明知道自己戳中了對方的痛楚和底線,也知道真的惹火了對方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窺探她的那份底線。

“聽說,你最近正在拓展兵器方面?”見到對方不置可否的抿脣動作,司馬流雲得意一笑,“只要你陪哥哥今天演好咯,哥哥就把水玉山莊最大的那座鐵礦還給你,何如?”

“果真?”水玉有些不信的斜眼瞧他。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最缺的就是兵器盔甲,最金貴的就是打造兵器的鐵礦!

水玉山莊以東的那座最大型鐵礦,現在還沒有被司馬碰過,本來司馬是打算把這座礦存到鐵價最高的時候再開採出去,沒想到,現在卻又被他原封不動的奉還回來賄賂她。

那樣大的一座鐵礦,就算是用天價來衡量,那都不爲過!

現在卻居然如此輕易的拿來和她做這種玩鬧般的交易,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她能不懷疑麼?

司馬流雲點頭,哈哈笑着拍着水玉的肩膀,繼續哥倆好的摟着水玉的肩,肩並肩的大踏步直往郡主府張燈結綵的大堂裡走去,“走走走,陪哥哥喝酒去!”

兩個人這般親暱的表現,又加之一個比一個卓爾不凡的容貌和身家,自然很快就引起了全場那些原本在看戲一樣的,一直看着燕王和平陽郡主的

閒雜人等的視線澆築。

在看之後,衆人更是目瞪口呆了。

新婚之日,新娘還沒和新郎官拜堂成親,就自己掀了蓋頭不說,還衆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的投奔到了其他的男人懷抱,和其他男人聊的興起,完全把新郎官忘在了九霄雲外。

而新郎官就更是怪異,居然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新娘和其他的男人卿卿我我,非但不惱不怒,甚至還視而不見,更拉着別的男子自顧的去喝逍遙酒!

這到底是什麼鬼婚禮?世間有這樣古怪的新婚夫婦?簡直就是驚悚!

這些人的反應,作爲今天主角之一的新娘,平陽郡主不想管,也全當看不見,不過就是一羣拜高踩低,趨炎附勢的小人而已,她今生見的多了,當作看不見那最好。

她現在的目光,算是終於從燕楚的身上轉移了開,在司馬流雲邀着水玉的肩頭一路往郡主府走去時,她的目光也就追隨了一路。

然,她卻是不吵不鬧,就那樣靜靜的望着,眼裡流露着若有似無的哀傷,與剛纔或豪情奔放,或梨花帶雨的表現,完全的不同。

“爲什麼傷心。”燕楚眸色犀利的望向平陽郡主,言辭比眼神還要尖利三分。

因爲他的語氣不是反問,而是篤定,好似一把鋒利的劍,毫無預兆的刺穿別人的心事。

平陽郡主本就不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只是從來都沒有人像燕楚這般,總是毫無顧忌的,直接挑穿罷了。

倘若是別人,平陽興許會大發雷霆暴跳如雷,可說這話的人燕楚,所以,她也只是錯愕的看了燕楚一眼,旋即便是釋然的笑了,“你跟以前還是老樣子。”

燕楚眉頭皺了一下,“不要左顧而言他。既然傷心,爲什麼還要嫁給他。”

“因爲捨不得呀……。”平陽毫不隱藏自己心思的立刻接了話,笑容染上一絲絲的苦澀。

倒是平陽這樣直截了當,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了這樣的心情,反倒是讓燕楚稍稍的愣了一下,腦子裡不期然的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

……倘若,他與雪兒曾經也能這樣的坦白,在彼此面前袒露無疑,毫不掩飾,是不是,他們之間就會少很多的猜忌,是不是,今天的結局,就不會演變成如今的模樣?

“誒,小楚,能不能幫我一次?”平陽突然收齊了陰鬱憂傷的表情,轉頭,對燕楚擠眉弄眼。

“你想做什麼。”燕楚有一些警惕的看着她。

雖然兩人已經十多年不見,但是在他的記憶深處,這個狂野豪放的女子一旦露出這樣小孩子的幼稚表現,那就即將代表着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見燕楚防賊似地防着自己,平陽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半點也沒有一個姑娘家該有的樣子,然,她這樣本該失儀的舉動被她做起來,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灑脫利落。

“……。”燕楚不置一詞,私以爲,不知道這個瘋丫頭,又在自己身上找到了什麼無聊的笑點。

笑完以後,平陽這才嘻嘻笑着,湊到燕楚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悄悄話。

總之,聽完後,燕楚的臉色就變了,陰沉了下去,“無聊。”

平陽見他不肯答應,抓着他的手,故作小女兒狀,可憐兮兮的央求,“小楚楚~你就答應嘛~事關姐姐下半輩子的幸福安危,你就不能幫幫姐姐這一次麼?就一次好不好,嗯?”

燕楚真的是被平陽的這樣裝腔作勢的樣子給生生的惡寒了一把,明知道她就是故意要這樣噁心自己,自己還是忍不住本能的汗毛倒豎。

平陽見他露出犯惡的表情,知道自己的這份攻勢是有了效果的,於是再接再厲,撅着小嘴眨着眼睛,用她自己都受不了的嗲聲,繼續攻破他冷硬的防禦,“小楚楚~答應人家嘛~”

燕楚虎軀一震,擡手用力的甩掉平陽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不耐煩陰沉着臉,“好了好了,我答應就是,趕緊收起你這德行。”

“太好了!”平陽很高興,歡呼雀躍着從地上跳起,隨之轉身到了燕楚身後,雙手扶上秦管家自動讓出的輪椅扶手,笑逐顏開的親自推着燕楚往郡主府裡而去。

燕楚此刻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些許的懊悔,不過……

緋眸放眼望去,見到府院中的露天筵席主位上,正與新郎官司馬流雲邊喝着酒邊言談甚歡的水玉……情

不自禁的,眼底莫名跳起一縷死灰復燃般的焰火。

彼時,正與司馬把酒言歡,交談着一些生意上的趣事兒的水玉,敏銳的感知,令她清晰的感覺到了那道如芒在背的視線。

那道視線似乎帶着一些說不出的熱度,讓她的肌膚本能的感覺到了難受的灼燙感,彷彿,要燒起來一般。

她心中不快,眉尖微蹙。

自己當然知道這道視線的主人是誰。

然。

她真是搞不懂了,那該死的混蛋怎麼就一直要對自己虎視眈眈的?

現在的自己,她幾乎毫不猶豫的肯定,除了自己的這雙眼睛之外,其它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可能與曾經的胭脂雪相似。

因爲現在的她,徹底的解放了體內一直掩藏按捺的本來自己……水玲瓏。

所以她敢保證,自己現在的言談舉止,就像一個大大咧咧的男子,而自己已經壞掉的嗓音,更是男女莫辨,與曾經胭脂雪的聲音,相差非常的大。

這也是,她明明知道回到這個地方,極有可能會遇到那個混蛋,可她還是毫不猶豫,自信滿滿的來到了京都。

然而沒想到,天意總是弄人,總是令人事與願違。

這番超脫了原來預計的感覺,令她格外的不舒服,同時,也令她格外的忐忑不安。

她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自己身份的,絕對不能!

“‘賢弟’!”司馬流雲擡手一拍水玉的肩膀,又親密無間的把水玉的肩頭攬了住,臉上不滿的壞笑,湊到了水玉的耳邊,“專心點嘛!”

水玉早就習慣了這個不要臉的傢伙的動手動腳,只要不超出底線,也就任由他去了,一直冷冰冰的臉,驀地展開如花般的笑容,“大哥,來,再喝一杯!”

說着,提起酒壺,就爲司馬流雲的酒杯斟滿了酒水,不過,在斟酒期間,一些細碎的,難以看清的粉末,隨她斟酒的動作間,自她指甲中簌簌濺落,一點不剩的,全都飄進了司馬流雲的酒杯裡。

司馬流雲似乎沒料到水玉會突然對自己生笑,倒是愣了一下。

這常年冷冰冰的人,還是個長相不錯的美人胚子,乍然這樣對你猝不及防的露出如花笑靨,司馬流雲情不自禁的,爲之驚豔了一瞬,目光彷彿此刻穿透了水玉這張清雋秀麗的皮囊,看到了其下的絕世美豔。---題外話---從今天開始起,就要準備加字了,望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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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準備出嫁——加更!第一百七十二章 燕王回京扶新帝第兩百八十六章 魅音流蘇大鬧婚禮第九十九章 再與魅音相殘殺第一百一十四章 獨給小傻子慶生第兩百七十三章 她跟司馬私奔了第十五章 我必讓你後悔有期第一百四十六章 落妃下場樊籬寫第十四章 原來這個男人的目的在此第兩百九十四章 雪被燕王軟禁了第兩百一十六章 夫妻的生死相對第兩百一十七章 夫妻情斷生死隔第一百三十四章 爲傻子梳頭穿衣第一百六十章 靈堂失火雪已死第一百六十八章 燕王大怒她假死第兩百六十九章 形同廢妃胭脂雨第一百零九章 兩場好戲齊上演第一百零三章 她欲離開小傻子第一百一十二章 向子卿表明真身第七十四章 玩完賤人打道回王府(八千)第一百二十二章 落妃的前夫歸來第一百四十四章 與皇后母家宣戰第七十八章 讓皇帝解禁二皇子的奸計終於得逞(六千!)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情假意胭脂雨第七十章 耍玩胭家姐妹治主母(六千)第六十二章 最好與五皇子燕陌再不相見第二十六章 那個賤婦必須死第兩百八十六章 魅音流蘇大鬧婚禮第一百七十六章 魅音現身救性命第兩百一十一章 問雪爲何害太子第一百零七章 給姨娘出計害主母第兩百三十六章 燕王給水玉下藥第六十一章 現在就十倍百倍的還你好妹妹第一百二十九章 燕楚的愛怒交加第一百九十章 她說不會離開他第三章 她恨不得立刻挖出狗男女的心第兩百五十五章 對她的柔情萬種第兩百零二章 楚對雨再生疑竇第一百一十一章 連環罪名給主母第八十五章 終與魅音再相見【六千】第兩百二十章 兩姐弟的小九九第七十六章 主母給太傅父親戴了頂大綠帽(六千)第兩百八十一章 燕王與公主有婚約第八十七章 癡傻燕王變反常【六千】第五章 她是燕王的新祭品第兩百零六章 好久不見的徒弟第六十七章 進宮勇鬥智鬥皇后太子(萬更)第一百六十五章 渡口諄諄道別話第兩百九十四章 雪被燕王軟禁了第兩百八十六章 魅音流蘇大鬧婚禮第兩百九十章 胭脂雨不除不快第一百一十四章 獨給小傻子慶生第兩百二十五章 他現在只剩豔羨第一百五十七章 六親不認斷血親第一百七十八章 夫妻刑場終相見第兩百七十九章 王爺真是喪心病狂第九十七章 胭脂巧言盟夕妃第一百六十七章 太子被廢燕王瘋第一百四十七章 雪與楚被判和離第兩百四十九章 燕王對她身份質疑第兩百九十二章 宮裡出現了胭脂雪第一百四十七章 雪與楚被判和離第七十章 耍玩胭家姐妹治主母(六千)第兩百三十三章 燕王帶水玉回府第兩百章 原來他只是做戲第兩百六十二章 平陽郡主來王府第七十九章 和幾位皇子一道同遊(六千!)第兩百二十五章 他現在只剩豔羨第八十二章 啓用暗棋醫燕王【八千】第一百九十八章 展露鋒芒雙生花第一百二十章 斬斷太子的臂膀第兩百五十八章 這個混蛋不正常第兩百四十八章 失去她的一幕重現第兩百八十章 與流蘇姐妹重聚第一百二十二章 落妃的前夫歸來第兩百二十三章 他與雨老死不見第九十二章 瘋狂燕王欲弒母第兩百八十一章 燕王與公主有婚約第一百三十四章 爲傻子梳頭穿衣第六十三章 發瘋的水玲落第兩百六十三章 與郡主夫妻交易第三十三章 燕王對太子的熱情第兩百三十六章 燕王給水玉下藥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情假意胭脂雨第兩百二十八章 賜花爺做個奶孃第七章 與此身的嫡母初次交鋒第兩百五十五章 對她的柔情萬種第兩百一十五章 王爺真的不行了第四十章 她夜會關門弟子第一百三十三章 這不正經的傻子第三十四章 楚兒現在就要玩洞房第兩百六十章 一唱一和不撒手第一百五十章 愛到要彼此傷害第一百五十九章 胭脂雨的真面目第八十八章 楚楚動人惹情迷第兩百六十五章 他似已被她遺棄第一百三十五章 傻子是個醋罈子第兩百二十三章 他與雨老死不見第五十七章 三淫爲得到她生了爭議第一百七十三章 燕王戰勝囚子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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