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5.825 驕傲
蘇陌路心頭一顫！
殺鬼快輸了？那個突破到玄階的女子竟然輸了？
兩頭動靜令蘇陌路分身乏術，最後他跑向了魔殿入口那頭，江雁雪有彭子晏在不會有危險，但如果殺鬼出事，魔殿被人闖入，那可就要出大事。
特別是末殤如今的行爲更讓他們摸不透，放任五個手下到處惹事卻從不插手，每天只在密室內研究着法陣，也不知爲了什麼。
懸浮空中的長長通道之上，結界的光幕流光溢彩，每一下攻擊餘波打在上面都會濺起一層流光。
蘇陌路瞧着上空的兩女子。
又默默地將下巴按了回去，翟凌雲能闖魔殿，那麼秦素到魔殿門口找殺鬼的麻煩，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對吧？
出不去的結界裡頭，上萬名魔衛對着天空議論紛紛，看秦素跟李州兒的情況明顯是打了有些時候。
應是從魔殿下方打到上方，秦素追着李州兒上來。
葉昊天等人的身影通過魔殿延伸而出懸浮在空的通道往下瞧，還可以看到。
特別是王宮底下燒起的火光，更是讓蘇陌路揉了揉眼睛，怎麼他不在這些人身邊幾天而已，低調的他們就鬧得如此瘋狂？
這讓潛伏在他們身邊一個多月卻沒一點消息可通報的他怎麼跟彭子晏交代，擦！他這個內奸做得太失職了！
“我去，這個女的誰啊？這一招攻擊用得太帥了！”
“唉唉，別說攻擊她的靈力也是罕見的很，竟然打贏了殺鬼大人！”
“厲害，真想跟着上去過兩招。”
聽着魔族人的躍躍欲試，蘇陌路很想大罵出口，這些人知不知道秦素是來砸場子的，竟然還誇？誇什麼誇！
知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麼寫？
“傳送口的通道到底怎樣了？查出問題沒有！”
“蘇大人，那個後勤隊的小子們在折騰了，哎，咱們就別擔心了，先看看戰鬥。嗷！殺鬼大人中劍了！”
“啊啊，殺鬼大人加油啊！”
“別輸給人類啊！”
吶喊聲沖天，蘇陌路怒道：“叫什麼叫，她又聽不到，還不快給本大人滾去查看傳送口，下方王宮出事了！”
安靜下來的魔衛們面面相覷，最後一人爲代表，出來說：“蘇大人，傳送口……我們不知道怎麼查看，去了也是添亂的……”
蘇陌路深吸口氣，眯起了眼睛，道：“你們不會，那本大人就會了嗎？”
魔衛們訕訕而笑。
“滾！不會看那就站着！”
衆魔衛：“……”
葉昊天四人與莫尼四人之戰因王族其他強者的加入形勢變得一邊倒，正所謂蟻多咬死象，即便再強的他們也耐不住聶高賢他們的車輪戰，更別說還有莫尼他們的虎視眈眈。
連聶臨風下手也狠辣了許多，不爲別的，只爲對方少一個戰鬥力。
聶高賢與葉健雖心疼強者的隕落，可事關王族存亡當頭，他們就算不想上也得硬着頭皮上，否則死亡就在等着他們。
兩人都已經受了重傷，若不是強者支援，他們早就死在聶臨風的手下。
東方畢神色凝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旦他們其中誰人支撐不住，那麼倒下的將是他們，王族的人實力參差不齊，可優點是人多……
而翟凌雲那一邊又沒有消息……
東方畢心頭一沉，但下手不慢，如今只能先走一步是一步。
忽然間，一陣更劇烈的晃動涌來，震得魔殿衆人左右搖擺，險些摔下天空。整座天啓城靈力爲之轉變，狂暴到無法引爲所用，戰鬥中的東方畢一行人大受影響，無法使用天地之力大大地限制了他們的實力，連對戰都十分艱難，所幸對方也同樣逃脫不了此限制。
天啓城修煉者們感覺着這變化，都大驚失色。以王宮爲中心的城內，街道四周震感嚴重，開裂的地面縫隙蔓延向四方，一條條竟有兩米之寬！
“王宮，王宮下面發生了什麼？”
“好厲害的地震！”
“快，快救人！”
空中的秦素跟李州兒都變了臉色。
大驚失色的他們低頭一看，只見下方五座王宮四周地面衝出亮光，轟隆聲中竟開始在坍塌！瓦解！
誰也沒料到的變化驚恐地上演，王宮正在往地下沉去！
“誰幹的？”尖銳問聲劃破了沉默，聶高賢與葉健難以相信地看着這一切，比之之前秦素更可怕的毀滅正上演在他們面前，倒塌的王宮裡頭，能飛的修煉者都慌張失措地飛上了天，而其他人都被捨棄了宮裡，隨着地面的塌陷沉入了地底。
這措手不及的地獄一幕是所有人沒料到的。
空中之戰因此而暫停……所有人都怔怔地望着王宮的變化，直到葉健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驚醒了他們。
“還不快救人！”
王宮生活着他們至親的親人，沒有實力的親人如今正隨着地面的坍陷而快要消失在他們眼前。
激靈驚醒的王族強者，一股腦地衝了下去，開始救人！
這因此大大減緩了葉昊天他們的壓力，可如今這變化也是他們始料未及的。
秦素就在高空之上，說明不是她動的手腳，而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似乎是王宮內部的問題。本就破碎的五角陣圖因此更徹底瓦解。
堯晚跟離秋摔了出來，黑狼跟小惡一人一個接住了他們，下方轟隆聲不絕，塌陷的地面觸目驚心。
驚恐聲滲人。
而在一個沒有人發現的地下通道里，一間被開啓的石室裡頭，葉立默默地瀏覽過石壁上的字畫。
石壁畫道明瞭王族與神族的淵源，王族確實是神族後裔，被驅逐下界的真正原因是禍起貪心。當時神族內神多事雜，實力的參差不齊也導致了一些神自視過高，酷愛打殺，視人命爲草芥，且妄圖爭奪歷代相傳的神皇族皇嗣之位，弄得神地烏煙瘴氣，因而在很久以前，五皇便合力將這些不安分的人以及他們的親信廢了修行，掃至下界，且親自下了警告。
因其中參與此事的不乏有皇族後人，所以對諸神五皇只是宣稱實力不夠，不配爲神而讓他們下界磨練些時候。本以爲網開一面便可遏制他們的貪念與殺念，少造殺孽。可日後誰也猜不到王族竟會在神地滅亡之後，直接倒向了魔族，甚至親自帶兵追殺神地餘孽。斷了他們的後路。
真正的成了叛徒。
葉立看着這一幅幅圖畫，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只是這一次，是他最平靜的一次。
走到最後一幕畫前，是五座王宮的鳥瞰圖，他輕吸了口氣，手按上了石壁的畫上，輕聲說：“立兒不想當叛徒……”
這就是他的選擇。即便他們的先祖當初是被神族驅趕，他也不願爲了這個理由而投靠魔族，因爲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大人，我以身爲神族後裔爲驕傲！”他記得，他在念出這句話時，他的父親笑了，那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溫柔的，還有驕傲的。
葉立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用力地將石壁推了進去。
轟隆聲響，落石滾落，可葉立什麼都聽不到，也什麼都看不到，他只是閉着眼睛，微微地笑着。因爲黑暗中，他瞧見了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他蹣跚着腳步向他們爬去，如同兒時一般。
“父親，母親……”
落石砸落，石室轟然關上，水流開始倒灌而入，葉立的身影很快不見。這個開關便是毀滅五座王宮的機關，五皇爲後人佈下的一招後路。
地面之上，坍塌的王宮沉下了地底，地下水冒出，衝出了數米高的水花，迅猛地淹沒了一座座宮殿，美鳳望着這一幕，僵硬着身軀沒有動作。
她本被華飛要挾命令帶着族人引開秦素他們的注意，感覺不對勁趕回來時，卻一切都遲了……連她身邊的族人都傻了。
“奶奶！奶奶！”
美鳳失聲喊道，眼淚溼了滿臉，她嘶聲問向他們：“我的奶奶呢？！有沒有人去救她？族長答應過我的，不會傷害她！”可這些威脅她的時候都威風凜凜的高手，這一刻每個人都比她還怕死，沒有人答話，沒有人上前，更沒有一個人下去救人。
只是看着她一個人跳進了水裡，去尋找那個消失的小房間，而很久很久之後，她都沒有再上來。
五座王宮被地下河淹沒，唯留中間一片青蔥森林還在。
短短半個小時的變化，震得天啓城衆人失聲，波光瀲灩的水面，河水正在拍打着殘瓦宮牆，在平靜的河面下，是波濤洶涌的暗流。
埋葬了王族十萬條人命。
聶高香跟葉健紅了眼睛，還活着的王族人失神地看着這一切，王宮……竟然消失了。他們的族人也消失了……
秦素蹙了下眉頭，感覺到危險襲來，她眯了眯眼睛，流光劍反手刺去，削掉了李州兒半邊青絲。足下一點，秦素藉力一股而上，一劍刺中了李州兒的肩膀，鮮血的帶出，象徵了戰鬥的尾聲。
李州兒輕喘着氣，再與秦素對上。兩道倩影的碰觸，每一下都帶出了幾團火星，但有眼力的人，都瞧出來李州兒已是強弩之末。
秦素輕喝一聲，涌來的靈力狠狠地撞擊向李州兒的胸口，藉機揮劍再刺向她的要害，步步緊逼中硬是逼得李州兒無路可逃，右胸一劍穿心，李州兒驀地擡起利爪揮來，竟是寧受這一擊也要給予秦素傷害。
秦素看了她一眼，抽劍退回，避開了要害，但避免不了受傷，手臂處被拉出了一道傷口，五指深的指印還有紫色漫開。
竟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