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卿雲歌起得比較晚,蒼羽有弟子準備好了食物,仍不見卿雲歌起身,倒是四月早早起牀在附近撒歡的玩耍,對弒千絕的出現一點不驚訝。
司空魚走來,正欲掀開門簾叫醒裡面的人,手還未碰到門簾,便聽聞裡面傳出一道男聲。
“她還在休息,不必叫她。”
司空魚站在賬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猶豫許久,她才一臉疑惑的走開。
卿雲歌帳篷裡果然有個男子,昨夜她去休息時兩人還未回來,沒想到兩人是同榻而寢!
司空魚心情格外複雜,她知曉卿雲歌此處是單獨回無極大陸的,那裡面的男子是何人?
如此一想,司空魚眼神不住往那處看去。
卿雲歌翻個身,趴在弒千絕身旁,手指挑起他一縷銀髮,“這下大家以爲我金屋藏嬌,形象全毀了,你要怎麼賠償我?”
“金屋?”弒千絕安然躺着,眼神將簡陋的帳篷掃視一圈,“你確定這是金屋?”
卿雲歌噗嗤一笑,不再玩鬧,起身用手指抓抓一頭秀髮,捋順後隨意高束於腦後,邊作答,“金屋待日後再給你造。”
“看來本王還得跟着你受好些日子的苦。”弒千絕單手撐住腦袋,側身看着束髮的人,
一頭秀髮單束在腦後,清新簡單,毫無矯作之意。他伸手順了順她腦後青絲,神色柔軟,“以後我還得學着如何挽發才行。”
“可以試試,反正我是沒指望了。”卿雲歌將髮帶紮緊,順手理了理衣裙,正欲出帳篷時,見弒弒千絕側躺姿勢撩人,銀髮低垂,紫蓮如紫晶般漂亮,她俯身蜻蜓點水的吻了吻他的脣,語氣輕挑,“小美人等着,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親過就溜?
弒千絕擡手觸碰她親吻過的脣角,心裡愉悅,未有出去露面的打算,老實在帳篷內等着。
卿雲歌出去走了一轉,回來時手裡拿着乾糧和水。
卿雲歌未進帳篷,掀起門簾將東西遞進去,爾後站在帳篷前,盯着西北大山若有所思。
西北大山外來往的人甚多,蒼羽學院已組織弟子到裡面打探對方情況,卿雲歌帳篷最爲靠近大山結界,不免讓人發現她帳篷中有男子,奈何卿雲歌站在賬前,別人匆匆幾眼未能見到那人真容,心裡滿懷好奇。
“對方還真是一夜未消停,清場的人不累?”卿雲歌咬着手裡的乾糧,乾巴巴的,有些硬,卻沒有嚼勁,口感實在不好,沒水根本難以下嚥。前一刻她還頗爲認真的在說正事,下一刻話鋒一轉,道:“以後沒有好吃的乾糧,我堅決不要離開城內。”
這地方,現在連打野味開葷都不行了,真要吃估計她還得去打只可以吃的魔獸。
然而話說如此,她依舊神色平靜的吃着手裡的乾糧,沒一絲嫌棄的樣子。
“這個覺悟挺好。”弒千絕笑道。
將人放在家裡,不要讓太多人見,如此最好。
卿雲歌只吃了一個幹饃饃,喝了些水,感嘆道:“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如此隨心所欲。”
她雖能在外作戰,但她性子裡沒有那份爭奪的心思,人不犯到她身上,她樂意日日清閒,無所事事,偶爾閒得慌了出去走走,那種平靜的日子,一直是她所願。
“最遲五年內,萬事諸平,必將迎來太平盛世。”弒千絕信誓旦旦的道出一個期限。
卿雲歌莞爾一笑,“等你帶我看盛世繁華。”
弟子前去打探情況多時,久久不見歸來。
卿雲歌琢磨着時間,終於有了反應。
“我去看看,你暫時別出來,不想讓他們太仰仗的實力。”卿雲歌將水袋遞給弒千絕。
“有事通知我。”弒千絕不着急現身,他此番前來,只是做她一人的後盾,而非無極大陸的後盾,所以無需給無極大陸的太多希望,反而讓自己鬆懈了。
卿雲歌點點頭,快步行到結界前,打開結界越過防線。
琉青那邊正準備安排拂蘇進山查看,就見卿雲歌獨自一人進入了西北大山內。
“拂蘇,你也去。”
這兩日琉青已然充分察覺到卿雲歌待蒼羽一行人的冷淡,她雖鮮少弟子私交很好,但卻不會那麼疏離,此次她極爲迴避蒼羽的人,不但鮮少說話,連不願接近。
“是,師傅。”拂蘇未帶弟子前往,緊隨着卿雲歌的腳步進入西北大山。
卿雲歌站在結界內,西北大山的陰森之氣包裹住全身,因滄凜的人昨夜血洗過西北大山,此刻西北大山血腥味濃重,死亡的氣息蔓延在內,久久不散,寂靜得如入死亡之境。
拂蘇進入西北大山,拉住認定一個方向準備往那處去的卿雲歌,“你傷還未痊癒,切記莫要逞強,蒼羽衆多弟子,無需你處處涉險。”
“我明白,有危險我會立即撤回,再想辦法。”卿雲歌一口應下,目光望向結界外,那裡有在明處與暗處保護她的人,所以她不會輕易讓自己遇到危險,“我很惜命。”
一旦她出事,弒千絕最後的解毒希望就毀了,所以她定會努力保全自己這條命。
“那就好。”拂蘇鬆了手,兩人各自尋了個方向前去找人。
卿雲歌身影朝西邊掠去,一路無魔獸蹤跡,更無魔獸氣息,過於平靜反而讓人有了危機感。
身影穿梭西北大山內,不停歇往通往天外天的入口而去,最好先確認人不是被滄凜抓走,或是他帶來的人害死。
卿雲歌藏在在樹間,望着作爲先鋒隊的傀儡軍,未有動靜。
難怪昨夜鬧了一夜沒歇過,原來滄凜所帶領的先鋒隊,出了幾十個正常人外,其他的全是傀儡軍,經得起鬧騰,根本不知累爲何物。
“你找的人不在這裡。”滄凜靠着樹,一副冷漠的姿態。
卿雲歌低頭看去,她對滄凜的氣息太無提防了,以至於他出現在樹下,她都不曾發現。
卿雲歌摸摸鼻子,躍下樹準備離去,只是走了兩步,她停了下來,背對着滄凜問道:“爲何不離開?”
“笑話,我爲何要離開?”滄凜不屑一顧的反問,“就憑你昨日攻擊,當真以爲能傷到我?”
卿雲歌抿嘴無言,滄凜一心要站在她敵對的那面,又怎會如她所願離開此地呢?
卿雲歌重新邁動步伐,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