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韻容被人發佈了追殺任務的消息,很快就從任務大廳傳揚出去,傳到了楚京各處。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趕來親眼見證,大廳裡的人羣更擁擠了。
大家議論紛紛,笑聲陣陣,跟過節似的。
楚國京城毗鄰鬥魔山,平日裡任務發佈量非常大的,京中人們各式各樣的古怪任務都見過,比如去山中尋某種魔鼠提取尿液,比如拿着某個人的衣服埋到山中某棵樹下搞邪教祭祀……大家見的多了,也就見怪不怪。
但是今天這個任務……
因爲太特別,實在讓大家驚訝了一把。
“堂堂魏國公夫人,性命連一個銅板都不值,任務完成竟然還得把半枚銅幣還回去,哈哈哈!”
“發佈任務的人肯定和魏國公夫人有深仇大恨吧。”
“這下魏國公夫人要氣死了!丟臉丟到家了,哈哈!”
“她上回在風語拍賣行就夠丟臉的,被人坑了十幾萬金幣,這次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廳裡,人們吵嚷着議論。
有人提起風語拍賣行的事情,卻不知,那次坑馮韻容的,和這次的任務發佈者其實是同一個人。
不過,大家誰都明白這任務是純屬搞笑用的,看一看,圖個樂呵。
砍馮韻容一刀,多難啊!魏國公夫人是什麼人物,何等尊貴,平日裡輕易不在普通人跟前露面,出行都是一大羣護衛陪着,想砍她一刀太不容易了。
困難級別的任務,卻只給半枚銅幣,誰幹啊?
所以大家篤定,肯定不會有人去接任務。
但是這任務掛在顯示屏上一天,馮韻容就會被嘲笑一天,這完全是精神傷害。
“能想出這麼損的任務,發佈者也是絕了!”
大廳裡看熱鬧的人不約而同地對任務發佈者產生好奇。
自然有人去逼問任務大廳的接待侍者,但凡發佈任務,都要在接待侍者們那裡登記。
但是,侍者們謹守規矩,絕對不透露發佈者的身份。
祝大錘和琪兒混在熙攘的人羣裡,聽着人們的議論,嘿嘿偷笑。
任務當然是他們發佈的,但,是蒙着臉僱傭街上的乞丐來發的,他們自己根本就沒露面。就算有人查,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隊長就是牛!”倆人暗暗豎大拇指。
不聲不響地,又做了一件萬衆矚目的事情。
……
“什麼?”
魏國公府長房,後知後覺,到第二天才聞聽消息的馮韻容簡直要氣瘋了。
她被魏流火打的傷還沒好,一直躺在牀上休養來着。發賞金找人追殺月無痕,她正等消息呢,卻沒想到月無痕還沒死,她自己倒丟臉丟了滿京城。
“一定是小廢物乾的,肯定是她,不會有別人!”
馮韻容一下子就想到了月無痕。
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肯定是月無痕知道了追殺的事情,所以以牙還牙報復她。
馮韻容氣得五內生煙。
但是平白無故,沒有證據,她沒辦法去找月無痕理論。而且月無痕住在二房,有魏流火震懾着,馮韻容是一點也不敢去扎刺。
怎麼辦,怎麼辦……
她又氣又急。
“來人,去傭兵公會,把任務給本夫人撤下來!”
下人很快去而復返:“夫人,公會的人說不符合規矩,只有任務發佈者才能取消任務。”
“把傭兵公會的會長給本夫人叫來!”
“會長白興不在公會……不知去哪裡了。”
其實,那白興在得知這個任務的時候就躲出了公會。牽涉到京中權貴,他能躲則躲,免得麻煩。
“副會長呢?”
“副會長……沒有取消任務的權限。”
馮韻容氣壞了,堂堂國公夫人,連個任務都取消不了,她把下人狠狠罵了一頓,然後吩咐心腹:“讓那些追殺的人快點動手,越快越好,我要早點看到小廢物的屍體!”
快快殺了月無痕吧,這樣才能解決一切痛苦。
馮韻容連做夢都盼着月無痕死。
把下人都趕出去後,她一個人關在屋中生悶氣,不知何時,牀前卻陡然多了一條人影。
“誰!”
馮韻容喊來人的聲音還沒出口,就感覺肩頭陡然一陣刺痛。
啊——
她慘叫。
在下人們聞聲趕來之前,牀前的人影就不見了,讓馮韻容以爲自己是見了鬼。
要不是肩膀上一道寸許深的傷口讓她痛不欲生,她根本不相信有人能闖進她的臥房傷害她。
魏國公府戒備多森嚴啊!
來者到底是什麼高手?!
馮韻容不知道來者是誰,可是兩刻鐘之後,傭兵公會任務大廳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來者身份了。
大家沒看到馮韻容被傷時候的場景,卻看到了任務完成者的身份標記。
在藍水晶屏幕的完成者一欄中,赫然多出了一個陰陽六瓣梅花的圖案。
一朵花,六片瓣,一半純黑,一半純白,是爲“陰陽六瓣梅”。
這個標記,幾乎沒有人不認識。
天煞閣頂級殺手!梅暗香!
天煞閣,遍佈於楚國及周邊幾國的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專門接收殺人任務,大名鼎鼎,聞者心驚。
但凡天煞閣接了的任務,從無失手。
就連元尊強者他們也能殺掉,九年前一位鄰國元尊將軍慘遭刺殺,天煞閣威名更上一層樓。
而梅暗香,則是天煞閣之中實力最高的一位,也是脾氣最古怪的一位。
有多少人想求他接任務殺人,但他完全看心情,如果他不喜歡這個任務,你就是給他千金萬金也難以打動,如果他心情好,說不定上趕着求你僱傭他殺人,就算只給一個銅板他也願意。
“真沒想到,這個任務竟然吸引到他了啊!”
“嘖嘖,真是的,這下可好玩了,這個任務不限領取次數吶。”
“啊?不會吧……難道梅暗香還能一次又一次砍魏國公夫人不成!”
任務大廳掀起又一波議論狂潮。
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以飛快的速度迅速傳遍楚京。
馮韻容正在家裡生氣,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讓她非常惱火,而且,非常恐懼。竟然能有人闖入她臥房動手,這讓她如何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