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不傾城
“對呀，先生，他現在正如癡如魔。”
“爲了什麼？”
“女人。”
“就是那個三王妃？”
“對，沒錯。因愛生恨，所以……”
朱瑾聽着閉眼嘆氣。“自古紅顏禍水，一點不假。看來這也是天命了吧，那麼你們想怎麼辦。”
程哲翰吐了吐舌頭，轉身望向程睿淵離開的地方。
此時天色漸暗，隱約看不清楚，這樣正好有利於他們行事，不然還真的很難掩飾。
看來還未到夏季，不然天怎麼黑的這麼快。
“其實不瞞先生，我們也是進退兩難吶。求先生指點……”程哲翰俯身行禮道。
朱瑾沒料到，程哲翰是一個如此謙厚之人。也難怪，已經經過了生離死別，在不長點記性，那還了得，只是程睿淵……真是可惜啦。
“嗯，既然如此，那咱們也只有盡人事，聽天命啦。”朱瑾低頭沉思許久，最後哽咽了下對着程哲翰說。
程哲翰聽到這句話，突然疑惑不解起來。“可是不知道先生所說的，盡人事，聽天命。是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其餘的士兵也都紛紛圍上來，表示很想知道。
朱瑾淡淡一笑，看着他們道。“沒想到還都是些好學之人吶。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你們……”
“好，好，好。”
其中有人說道。
朱瑾沒多說什麼，他只是停下來看着程哲翰。“所謂盡人事，知天命。那就是說，你們做你們的吧，其餘的就聽天由命好了，是去是留，看他們的造化。”
聞言程哲翰突然緊張起來。“可是他要我們殺三王爺。”
朱瑾臉色倏地蒼白起來。“你說什麼？”
“五王爺讓我們殺三王爺，難道這也照辦嗎？”程哲翰好奇的看着朱瑾，重複了一遍。
朱瑾心裡很清楚，三王爺雖然重感情，可也算是個百年不遇的好君王，如果就這樣被殺了，那天下豈不是要大禍臨頭，生靈塗炭。
越想，朱瑾越感覺焦慮不安。
“混賬。”
“先生所言極是，就是個混賬。好歹也算是兄弟，怎能如此狠毒……”程哲翰附和着朱瑾道。
朱瑾蒼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傷口還在流血，有士兵幫他包紮傷口。可是每觸碰一下，都會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是他從未承受過的罪行，簡直比死還難受。
朱瑾的身子微微挪動了下，指着程哲翰身後的地方說。“你們一切按照我的話去做，我可以擔保你們沒事，不但如此還會得到獎賞。可是你們一定要記住了，這天下絕不是五王爺的，一旦三王爺卷頭重來，你們必須幫他，聽到沒有？”
程哲翰聽到這話，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這天下怎麼就是他的了，爲什麼，憑什麼。他一直在心底裡嘀咕着，但是卻沒開口說一個字。
“要是不服者，可以試一試，最後必死無疑。之前的事情就是例子。”朱瑾嚴肅的看着程哲翰，好像他一眼就可以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程哲翰淺淺一笑，對着朱瑾。
“先生有什麼話直說無妨，我們一定順從，絕不做什麼杵逆之事，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程哲翰對着朱瑾說着，聽着朱瑾感覺一陣安慰，但願如此，不然又要死好多人啦。
“嗯，既然四王爺都這樣說了，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希望不要發生什麼過分的事情就好，知道嗎？”朱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然後淡淡的說道。“你們可以這樣做……把這座城燒了，在城的四周點火，這樣外人就都以爲城真的燒了，三王爺肯定會發現的，等到他們逃走之時，大火就剛好燒到裡面，這樣一來五王爺即使真的派人前來調查，那也都是什麼也查不到。”
朱瑾的話真管用，聽着他們如夢初醒。
程哲翰俯身行禮，表示佩服。“感謝先生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盡。”
“拜謝先生！”
看見程哲翰叩拜呢，其餘的士兵也都紛紛跪拜。
看着朱瑾滿意的微微一笑。“好了，你們只要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那我就謝天謝地啦。既然如此，那就快走吧。”
程哲翰遲疑了下，不肯走，呆呆的看着朱瑾。“可是先生……”
“哦，我這把老骨頭了，也活不了多久啦，你們別管我。”朱瑾嘆了口氣，沮喪的說着。
可是程哲翰怎會真這樣做呢，他此時正是用人之際，而且浩雲國的未來全都依靠他了。
程雨澤沒有兵權，程子軒被抓了起來，要是他再不醒悟一些，那就真的要被程睿淵所吞噬掉啦。
“這怎麼可以，先生的身體比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身體都要重要。來人，快速送先生離開這裡，嗯，就去城外的那個小客棧，送到之後速速回來。”程哲翰語氣緩和，還算親切的說着。
聽着朱瑾感動的淚流滿面。“老朽怎能讓你們如此，這不是拖累嗎？”
“先生此言差矣，你是我們的精神糧食，沒有你，我們怎麼生存都會是問題，您千萬別說這樣的話，這不是折煞我們嗎？”程哲翰淡淡一笑，吐了口氣盯着一旁的侍衛看着，然後對朱瑾說。
“屬下遵命，一定不負衆望。”侍衛此時回答道。
“好，很好，果然是個好戰士。可是你要切記，不可擾民，只要將先生安頓好即可，千萬別打草驚蛇。這些銀兩，送給那裡的老闆，不要暴露身份，聽到沒有？”程哲翰言行舉止還算得當，說起來話來也很忠厚，計劃也十分周密，這讓朱瑾打心底裡滿意。
就這樣，程哲翰把朱瑾很快從了出去，一切都按照朱瑾說的來做了。
他們真的在城外燒起了大火，而且這火剛燃燒起來，就起風了。
火燒得很快，程睿淵他們還在原地休息，突然就聽到有侍衛來報。“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前面的城着火了，不好了……”
而程睿淵則眯着眼睛，安靜的繼續坐着。
他是在等程哲翰，等他歸來的消息。
這一切也都是他們的陰謀，只有這樣他纔會安心，纔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嫁禍給程雨澤。
到那個時候，只要他一聲令下，沒人敢不聽他的話。
程哲翰那個蠢貨，當時候也要給他當牛做馬，這感覺想起來都舒服。
但是不管怎麼樣，想還是空想呢。事情還沒有實現之前，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空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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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瑾被安排到客棧，有人伺候着感覺就是舒服，傷口雖然已經很嚴重了，可是換了藥他感覺舒服多了。
店小二是個不錯的夥計，做事情很實在。
他給朱瑾端上來很多好吃好喝的，朱瑾都給吃了個精光，然後就美美的睡下了。
他已經很久沒這樣安穩的睡過覺了，這是第一次。
客棧雖然偏遠些，可生意還算興隆。來往的都是常客，在客棧附近有一個很小的村莊，在樹林的深處，很明顯是從城裡搬出去的，看來這些人也都是些可憐的人吶。不忍心離開住了一輩子的地方，還在期待着大軍離開之後，再回去呢。
但是隻可惜，這一切都被一把大火給燒掉了。
“不好了不好了，城裡起火了。";有人突然喊道。
聞言其餘的人都來觀看，望着大火漫天，大家心裡都像刀絞一般難受。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盡人事，聽天命？
可是誰讓他們都只是黎民百姓呢。
大火熊熊燃燒着，程雨澤還在房間裡對着林妙彤說話呢。
他絲毫沒有覺察，也對大夥在外面而他們在城的中央位置，怎麼會這麼快就覺察呢。
此時的程哲翰正在不遠處對着大火開心呢，可是開心之餘心底裡還是有很多顧忌。
“但願這一切不要發生，希望他可以免過此難，再也不要捲入是非之中才好。”程哲翰心底裡默默期待着，等大火少的更大的時候，他帶着人馬快速去跟程睿淵會和。
只是他們倒好了，而程雨澤就遭殃了。
“不好了不好了。王爺……”惜香慌張的闖進屋內，門也沒敲就已走到中央，跟隨而來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林妙玉一個是二夫人。
此時的二夫人看起來略顯蒼老，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憫。
林妙玉臉色紅潤，表情淡然，好像很沉着冷靜的模樣。
這是程雨澤從未看見過的表情，那神情爲什麼跟她有些像呢。
林妙彤之前就是這樣的氣質，可是她……程雨澤支支吾吾的望着惜香，然後突然盯着林妙玉和二夫人怔在那裡。
“臣妾，叩見三王爺，這是孃親。”林妙玉俯身行禮，一句話打破沉寂。
程雨澤頓了頓看着她。“你這丫頭，慌慌張張叫什麼，什麼不好了。哦對了，玉兒你怎麼來了，這……”
程雨澤還有些難爲情的看着林妙玉和二夫人，想掩飾林妙彤的事情，可這一切怎麼可以掩飾過去呢。
他們都不是傻子，再說了還這麼多人。
現如今，恐怕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