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驚風回來覆命。
“主子，屬下和趙銘已經將馮守時留下的別院翻了個底朝天，沒有任何異常。”他小心翼翼回答。
不知道爲什麼，他最近出任務總是找不到線索，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主子定會嫌棄他的。
果然，君輕寒微不可見的皺了下眉心，聲音冰冷，“沒有異常？”
“……是。”驚風低頭，不敢看他。
“下去吧。”君輕寒拂了拂手。
驚風愣了下，不可置信擡眸，主子不罰他麼？
剛剛走到門口，他就聽見裡面二人的對話聲，“我以爲你會責罰他呢。”
“驚風腦子笨，找不到線索很正常。”君輕寒的聲音淡淡的。
驚風：“……”
原來他在主子心中是這樣的存在，難怪不罰他。
“你明明知道驚風笨，爲什麼還讓他去找線索？”蘇青染不解。
“他閒着也是閒着，倒不如先走一趟，看看他能笨到什麼程度。”
驚風：“……”
“你現在要去馮守時的別院去察看麼？”蘇青染問。
“三天了，該去審一審許良了。”
蘇青染頓時想了起來，一晃三日，許良還被晾着呢，日子過得可真快。
來到關押許良的耳房時，他正面無表情的坐着，雙眸空洞，眼底一片血紅，看上去十分憔悴。
尤其是聽到腳步聲時，如驚弓之鳥一般，他突然彈坐起來，慌忙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蘇青染淡淡掃了一眼，嘴角輕勾。
看來，他在這裡的三天，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煎熬，只怕連晚上都睡不着。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個許良一定有問題！
許良將眸光落在君輕寒臉上的鐵面上，強自鎮定下來，“小人還以爲慕容小侯爺將我忘了呢。”
“你放心，慕容就是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這個殺人兇手！”君輕塵冷冷威脅着，“你最好老實招認，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蘇青染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個老八一通威脅，那他們將許良晾上三天還有什麼意義？
就連君輕寒都不動聲色的皺起了眉頭，輕咳一聲。
君輕塵小心看了眼他的神色，到了嘴邊的話，這才嚥了下去。
許良雙眸轉了轉，然後忙跪了下來，“慕容小侯爺，小人冤枉。”
“小侯爺還沒說你殺人呢，你現在就喊冤，會不會早了些。”蘇青染戲謔道。
許良微微愣了下，然後忙看向君輕塵，“是八王爺說……”
“他的話不算，案子是小侯爺審。”
君輕塵：“……”
他只是想給許良來個下馬威而已，有錯麼？
君輕寒一撩衣袍坐下，對許良吩咐，“你也坐吧。”
許良聞言有些受寵若驚，“不，不用了，小人站着就行。”
君輕寒沒有勉強，便開始詢問，“良品包子鋪的蝦肉餡包子是否就是人肉包子？”
“……是。”許良不敢擡眸。
“你爲何要賣人肉包子？”
“慕容小侯爺是這樣的，有一次小人去買豬肉，裡面混了人肉，我並不知情。那一次包子賣的特別好，許多客人吃過之後便念念不忘，每次來都會念叨那次的包子。我當時並不覺得那日的包子和平常有什麼不同，直到有一日一個富商來了我的包子鋪，他告訴我那一次的豬肉裡摻有人肉，還問我以後要不要做人肉包子……”
“你答應了？”君輕塵忍住胃裡的翻涌。
許良連忙擺手，“沒有，小人哪有做人肉包子。”
君輕塵激動，“那後來，你爲什麼……”
“是這樣的，那個人說他是從江州來的富商，主要經營絲綢、瓷器生意。無意間發現荊州人喜歡吃人肉包子，所以就打算嘗試一下。他還告訴我，上次那些摻了人肉的豬肉也是他故意賣給我的，他看上的是我的包子鋪。他說他和官府的關係很親密，讓我聽他的，不然就殺了我。”
“然後你就同意了？”君輕塵眯了眯眼睛。
許良點點頭，默認，“小人貪生怕死，不敢得罪那人。而且……而且做了人肉包子後，包子鋪的生意的確比以前好了太多。然後慢慢的我也就忘記自己做的是人肉包子了，對外也一直稱是蝦肉的……”
“你們……嘔……”君輕塵忍不住又要吐，他現在似乎不能再聽見“包子”二字了，有陰影！
“那人見我的包子鋪生意做得好，還準備在荊州再開幾家這樣的包子鋪，誰知就被你們發現了。”許良低着頭。
“你們哪來這麼多的人肉？”蘇青染狐疑。
“我也不知道，我這包子鋪的人肉一直是他給運來的，聽說好像是從義莊拉來的，也就是無人認領的屍體。”
“義莊的屍體，你們也不嫌惡心……”聽到這裡，蘇青染被噁心的不行，差點吐了出來。
停在義莊的屍體一般大多數都是餓死、病死的流浪者，吃他們的肉……嘔！
“沈翠花可是你殺的？”君輕寒靜靜聽着，從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任何變化。
“不是我殺的。”許良否認。
“你喜歡她？”蘇青染試探。
許良愣了下，許久才淡淡開口，“我生得醜，娶不到女人。只有她不嫌棄我，我很感激她。她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人，我怎麼捨得殺她？”
蘇青染這才注意到許良的長相，小眼睛，酒糟鼻，香腸嘴，還生了一臉麻子。這幅長相，的確有悖審美。
沈翠花能夠不嫌棄，大約也是真愛了……
“聽說沈翠花死後，你天天以酒度日？”
許良抿緊了嘴角，沒有說話，雙拳捏緊又逐漸放下，似乎憶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
“不知你與劉能關係如何？”蘇青染詢問。
她記得當時周升說他們這幾個姘頭的關係都不錯，就不知道他們和劉能是不是也和睦相處。
“沒見過幾次面，不熟。”許良一句帶過。
“你剛剛提到的江州富商是誰？”這時，君輕寒幽幽開口。
“這位富商人稱姜老闆，好像叫姜城。”許良訥訥回答。
“什麼？姜城！”蘇青染徹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