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普徙便一路追隨着那頂軟轎進去,終於來到客苑,發現這女子派頭還挺足!一直把轎子擡進院子。“莫非妹妹這裡還藏了尊大神?”鄭普徙頗有些感悟地自語道。
實在是因他回帝都的時日短,對這兒的情況也不瞭解。一時也有點鬧不清這高傲無禮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的神?
看罷之後,他退出來。轉身去他處找君梓琳,遠遠看着有忙碌的院子,想來這便是妹妹的閨院。
鄭普徙歡歡喜喜地奔進去,看到裡裡外外的人都忙着,他也樂得搭把手。給妹妹收拾屋子,感覺心情很好呢!這是自他親生妹妹去世以來,第一次如此打心眼裡高興。
等所有的傢俱都搬入內,君梓琳便出了來,指揮着手下人擦拭,包括重新擺放。
回頭時卻見到二哥,她大喜,連忙奔上來。
鄭普徙則是見她奔過來,便衝過去直接抱住了她,原地轉了好幾圈,才把人放下來。
“真瘦,以後要多吃些!”放下懷中這個纖瘦的小丫頭,鄭普徙感嘆道。
君梓琳吐吐舌,衝二哥甜甜一笑。
“真是個調皮的丫頭!”鄭普徙伸手輕勾她的鼻尖,這時便聽身後傳來道女音,“見過君大小姐!喲,這是誰呀,居然還在這裡摟着大小姐您的腰!”
鄭普徙覺得這聲音有點刺耳,他的母親與妹妹都是溫柔雅緻的女子,從無有一人如此放肆過。
身後這道聲音,第二次刷新了他的認定。
回身,但見是個穿着丫鬟裝束的女子,正板着臉,滿眼的教訓之色,並霸道走過來,含着嫌惡之色打算着自己與妹妹。
鄭普徙好看的眉宇立即挑了起來,這是個丫鬟?丫鬟都這麼大牌?
這下子鄭普徙徹底無語,只擰眉朝君梓琳看去。
“隨我來。”
君梓琳並沒說什麼,只淡淡地掃了丫鬟一眼,便引着鄭普徙朝外廳而去。顯然這內宅忙忙碌碌,根本就沒有插腳的地。他們在這裡也不好說話。
鄭普徙面上保持着顏色,心下卻略感訝異。爲什麼他感到自己的妹妹好像是“怕”眼前這個囂張的丫鬟似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着,正在此際丫鬟卻攔住了去路,“表小姐,我家小姐爲你送來了紫蘭花的香胰子,瞧您這府邸什麼都沒有。還好我家小姐寬仁,每個院子都有一塊。來呀,把香胰子拿進來!”
君梓琳剛在前頭走着正打算出小院的,隨着曼桃聲音落下,便見外頭走進來三個人。頭前是打扮得有些妖豔的嬤嬤,後頭是兩名小廝,便這樣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
見此情形,君梓琳眉心幾不可察地一蹙。而身邊的鄭普徙卻是益發地安靜下來,甚至是他還勾了勾脣,顯示出一股饒有趣味之色。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囂張的丫鬟竟不是這大將軍府的,看來在客苑內住着的是自己妹妹的“仇人”呢。瞧這丫鬟都如此無禮。
鄭普徙雙手抱胸,起了玩味之色。他倒要看看妹妹會怎樣處理這種事情。
之前被衝撞,他也不計較了。反正他正想試探一番,看看自己這個妹妹究竟哪方面有過人之處。否則也不可能被封爲郡主了,也只有如此,她才配是自己的妹妹呀!
君梓琳與鄭普徙二人都極安靜,任由曼桃讓人把香胰子送進院內,爾後曼桃正欲轉身,突地似想到了什麼,轉而帶笑着又回過頭來,對君梓琳看去,這時候她彷彿纔想起應該向君大小姐行禮。
於是她很隨便地行了一禮,話中有話,語聲很高昂地說道,“原來表小姐在這裡是招待男賓呢!只是爲何要在閨院中招待呢?需知道男女有別呀!”
就算男女有別,也不需要一個小小的丫鬟來教訓。
聽到這話,在閨院內幹活的那些夥計還有一衆手下人都跟着停下手頭的活計,很有些意味地朝這邊看來。有的興災樂禍,有的則是詫異非常,而更多的是想看看熱鬧。
畢竟君大將軍的府邸重新被打開,他惟一的後代君梓琳帶着個貼身丫鬟住進了這偌大的府院。
此事都鬧得帝都沸沸揚揚的,很多人都想看看君大小姐,這個曾經的傻子,會在裡面住多久。畢竟這府邸荒涼而空置,兩個弱女子住在這裡,能有好了?
還有很多帝都城中,做君大小姐生意的客商等等,見此都一個個免費供應夥計。譬如現在,進來這院內的夥計們,個個都是免費的,只是來搬搬傢俱,讓幹啥幹啥。順帶他們也來瞧瞧這大將軍府現在成了副什麼樣子。
剛開始在看着竟十分安靜而低調時,大家都很驚訝,覺得君大小姐一個弱女子,竟彷彿能掌控得了這偌大的府邸。但是這眼下一個小小的丫鬟都能教訓君大小姐,看起來好戲馬上就要開場。
大家興奮奕奕,都想要瞧瞧,君大小姐多久能敗下陣來。瞧着這個丫鬟,很是一副驕傲之相,想必她的後臺很硬啊。
“他是來送傢俱的。”君梓琳淡淡地解釋道,甚至沒半點生氣的意思。
丫鬟曼桃聽到這話,立即便笑了,當着所有人的面繼續引導性地問道,“表小姐這些金貴的傢俱,便是這位公子送的嗎?”
君梓琳聽後,嬌俏的小臉掠過縷爲難之色,跟着便遲疑了下。在曼桃的再度逼問之中,她只得點頭,“不錯,是他所送!”言下之色,彷彿是被逼急了,不得以才說出了實話。
這落在曼桃的心裡,又產生了其他意思。
她朝着身後送香胰子的一衆人看去,勾脣而笑,“原來如此哦。也難怪,表小姐身無分文,何況這些傢俱又價值千金。以你的囊中羞澀,又怎麼能夠買得起這樣的傢俱呢。看來也只有靠別人送了。但是表小姐呀,您這樣做可不對,需知道您還有未婚妻,就這樣收了人家外宅男子的禮,豈不是……”
“曼桃,我不需要你來教訓!”君梓琳聽到這話立即露出了無比憤慨之色,彷彿再也無法忍受下去,直吼吼的便嚷,“這整個帝都城的人都知道了,我的未婚夫與我表姐勾搭成奸,甚至是在茶莊發生那等醜事,還被京兆尹捉姦在牀!我呢,我只不過是收了點傢俱這有什麼呀?還有,收傢俱又不是被捉姦,我的這做法比他要輕很多!你不要再說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