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阿獨闖虛空救情人，唐士道決定安安靜靜做一個觀衆。
無形鬼鴉就像自己的另一雙眼睛，通過它可以和律阿直接通話。當然，這需要律阿授予權限。無形鬼鴉就相當一個攝像頭或者手機，或者說這就是一個‘律阿虛空直播遊’的節目，無形鬼鴉在律阿的授意下可以反饋他想交流的東西。
這場‘直播’唐士道是唯一觀衆。律阿什麼時候開播，唐士道就什麼時候可以看到。
唐士道有考慮過。
單憑自己現有的力量去了虛空，結果未必幫得上忙。律阿不同，這個任務具有強大的歷史慣性，作爲人生主角的他肯定不會出事。相比真正的歷史，現版本的律阿實力更強得多，生存也更有保障。
因此，讓他獨行纔是正確選擇。
另一方面。
唐士道已經獲得了需要的東西：遠古碑石的知識和律阿的研究手札。接下來自己只要靜靜研究學術，靜靜等待故事的發展就行了。這個任務的要求是聖境實力以下，這從側面表示……虛空冒險跟做任務的法師真心沒有關係。
“這裡很冷，唐，我從來沒有踏足這麼寒冷的地方。唐，你覺得我應該把火魔召喚出來嗎？”
“律，我建議最好不要。你腳下是一片藍白色的冰天雪地，還是昏暗地方。火魔不但是赤紅色的，還跟一盞明燈差不多。召喚出來，萬一引來周圍的魔獸呢？”唐士道一邊研究一邊看直播。
“我也在猶豫。聽到你這麼說，我決定忍着好了。”律阿不是腦殘。
進入一片陌生的虛空，他也不敢亂來。
有一個朋友陪聊，他多少安心一些。
當律阿打開‘直播’之後，唐士道就一直看着，觀看這片陌生的虛空。盡得律阿小心翼翼，他仍然被本土的異獸襲擊了。
“唐，我覺得在冰湖上跟一羣魚怪打鬥很吃虧。
“我同意。”
“我想我應該飛到山谷中，利用‘山嶺巨人’合圍，你的意見呢？”律阿一邊說話，一邊迅速行動。
“如果魚怪全部都離開了冰湖，我會潛伏几十組鼠羣，讓它們偷偷挖了湖堤。”
“正有此意，唐，我們想到了一塊。”
律阿不知道擄走琪拉娜的異獸有多強大，但，他需要修練……實戰就是最好的修練。在面對強大的虛空異獸，律阿肯定第一時間躲藏，遇到實力相若的他肯定想辦法鬥戰一場。
有時候。
遇到一些智力稍高的，律阿還會想辦法接觸，詢問一聲：“見過這個女人嗎？”
律阿有時候會得到‘不知道’的回答，有時候也會得到一記拳頭。
不得不說。
這場‘直播’是唐士道見過最危險的直播。僅僅半年時間，律阿起碼遇到十七致命危險。但，他都平安活了下來。僅僅半年，律阿的力量修爲暴升，已經接近唐士道十分之一的程度。
“唐，你的實力一直沒有增長嗎？”
“沒有。”
“以前學院導師曾經說過，法師到達一定臨界就無法提升，必須衝破某種桎梏才能提升。唐，你的實力已經是聖境之下最極限了吧？算了，不提這種無聊問題。眼前這個貨，一隻大眼珠……”
“它叫邪眼怪。”
“嗯，好吧，邪眼怪。它剛纔表示的，你能弄明白嗎？”
“勉強理解是東方的意思。”
“喔……謝謝，唐，太好了，我馬上向東方進發。”律阿修練之餘也一直尋找‘直播觀衆’唐士道的幫助，打賞是沒有了，幫忙查找一些資料還行的。
進入虛空的第一年，律阿在瘋狂尋找中只問得四次指引。
答案是真是假也無法確定。
第二年。
律阿尋路變慢了，更賣力的訓練自己。
“唐，也許我們思路錯了。琪拉娜如果有難，她應該早死了。如果她不死，那她再等幾年也不會死。我已經輕傷四百七十三次，重傷十八，瀕死兩次。再這樣下去，我恐怕熬不過第三年。”
“所以呢？”唐士道在問，真心發問。
“力量纔是保障。”律阿說話時候表情無比認真，又道：“我發現一件事情。比我強的異獸基本不愛搭理我，但比我弱小的異獸哪怕不知道琪拉娜的行蹤，它至少迴應我一下。我想，比我強的異獸不是不知道，是我沒有資格跟它們討要情報。”
“嗯。七天前那個龍之國，內部的龍羣應該知道更多消息。”
“但我過去只是送死。實力不足，被吃掉都不奇怪。必須是我擁有足夠的實力，巨龍們纔會告訴我情報。唐，我需要你的幫助。雖然你實力到了極限，但修練天賦比我高明，我需要你指導我成長。”
“我學術研究可不如你。”
“我教你。然後，你通過我知道的東西模擬，反過來教我怎麼修練。”
“好。”
唐士道當然沒有意見。
安安靜靜當一個直播觀衆爲了什麼？劇情，故事，或者律阿知道的東西。比起任務獎品，律阿腦子裡的知識更重要十倍。這可是一個召喚大牛的人生軌跡，還有他親身的指導和分享。
無形中。
這等於一位召喚大牛手把手教你。
第二年，第三年，律阿都在苦練中渡過。這段期間，唐士道還通過他看見疑似人類的種族，超繁華的魔獸王國，孤獨的遠古魔獸，比星球還要龐大的巨龍，在混亂星屑中行走的巨人……虛空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但也不是萬物都充滿危險。
例如比星球還要龐大的巨龍，它的力量超過律阿幾萬倍。
但，它對這個微塵一般的小不點毫無興趣。
別說動手，連瞄一眼都懶得瞄。
“終於，我也來到了這一步。唐，謝謝你。”三年苦練，律阿終於提升到聖境之前的極限。
“我正期待你的修練心得。”
“好，我嘗試一下。”律阿進入某種狀態，但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不到半天時間，猛地，律阿全身炸出無數鮮血，差點丟了小命。好半天，律阿才勉強能夠行動，整個人仍然極度虛弱。
“失敗了？”
“對，我失敗了，唐，但也有一些心得……”律阿沒有隱瞞，將進入聖境的大概狀況說明。唐士道默默聽着，好一部分內容，例如法力越低越好，法術越少越容易之類的也早聽過了。有一些未知的，唐士道非常需要。
律阿沒有隱瞞。
他把自己的‘遭遇’通通說了一遍。
“律，照這樣說，你想憑戰鬥晉升聖境是很困難的事？”唐士道聽得懂。
“我也這麼想。記得學院導師曾經說過，戰鬥不是唯一的晉升方法，也有煉金術士和煉器師，甚至是學者進入聖境的。試了一次，我覺得自己有點蠢，我明明擅長學術研究，爲什麼走戰鬥這條路線。”人生主角就是人生主角，一轉眼就知道自己錯了。
知道自己錯了，也馬上就改了。
唐士道沒有多話。
律阿晉身聖境是必然的，要不他根本沒有資格稱爲召喚大牛。
接下來。
一年一年過去，律阿每隔幾十天就衝擊一次聖境，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模樣。他不是爲了自己，他是爲了朋友唐士道。這段日子律阿一直分享自己‘失敗’的經驗，包括晉升遭遇的各種難題。
唐士道一直是觀衆。
不過全副身心代入這次任務，也等於跟律阿一樣‘模擬’了無數衝擊聖境的演習。
時間過了八年後。
“貌似有一個好消息，律。”
“我太需要了，唐，我已經太久沒有聽到好消息了。”
“你腳下的巫妖有一些祭器。我查了查，發現這些東西是一個特殊儀式的用具。這種祭祀非常特殊，它先建立一個迷宮，然後將一百人扔進去。必須是活物，然後讓這些人自相殘殺，最後活着的人能夠獲得其他人的力量。”唐士道解釋之時，不自然地想到了‘蠱’。
“這麼說，琪拉娜還活着？”
“我只能說在扔出迷宮之前琪拉娜一定是活的，扔進迷宮之後就難說了。”
“她一定會活着。”
“爲什麼？”
“因爲她還沒有嫁給我。”律阿自信道，表示自己看上的女人一定很優秀：“唐，你有辦法？”
“不，沒辦法。如果你能控制妖巫或者變成妖巫，拿着法器混進入應該不太難。律，我估計這種祭祀不止一個兩個，應該還有很多，跟着這條線索最可能找到琪拉娜。”
“召喚妖巫嗎？創造原型法術，我現在真沒有信心，晉級聖境之後還有一點可能。”
“這件事……等等，快跑，儘量保命……你麻煩來了。”
律阿一聽馬上反應過來。
天空。
一羣妖巫圍了過來。
殺了一個，來了一大羣。律阿得到唐士道的提醒，但他沒有跑，相反……他被拿下了。這次律阿沒有怎麼反抗，他是故意被拿下的。反正打不贏，他乾脆變成巫妖的‘獵物’，賭一賭能否碰到琪拉娜。
唐士道無語了。
看來‘人生主角’都自帶一點瘋子屬性。之前律阿不是冒險的人，進入虛空之後他無時無刻都在冒險。
再次開播。
赫然。
律阿已經在一個特殊的迷宮中了。
不出意料的。
迷宮百子中有人站了出來，團結大家對抗巫妖們。衆人各尋逃離辦法，臨時首領被殺了……律阿乾的……嗯，人生主角黑化了！
再之後。
又有幾人意外身亡。
看來除了律阿，還有其他人想要完成任務。
最終結果就跟一場電影相似：人生主角律阿活到了最後。
“我很卑鄙嗎，唐？”
“一百人都是一百個不同種族，怎麼說對錯。事實上，大家都知道只有殺了另外九十九人才能活，那個首領也是騙大家浪費力氣然後等撿便宜。怎麼樣，你晉級了嗎？”
“沒有，只增加了一些技能和法術。不過，唐，我想我知道怎麼晉級了。”
“喔……”唐士道微微愕然。
這幾年自己一直鑽研遠古碑石的知識，也一直分享律阿的經驗。自己還沒有找到辦法，沒想到律阿卻搶先一步。
“我想創建一個新法術，利用這個法術晉級。”律阿認真道。
聽到這一句。
唐士道真心笑了……這不是一個辦法，這是一個想法，腦洞大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