鎧甲上有花紋的灰矮人被一桶水衝醒，睜眼看到王立刻就要喊叫，卻被高翠克一把堵住嘴巴。
王擡頭看向芙蘭卡：“能讀取嗎？”
“不能，那個強大存在對他的支配還在繼續，我只能看到他的情緒，卻無法讀取。”芙蘭卡回答。
被堵住嘴的灰矮人似乎也“聽”到了芙蘭卡，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是心靈感應，所以一雙眼珠子惶恐的到處亂看——心靈感應這種東西如果接受感應的人並不能認知到發出感應的人，就會變得彷彿沒有來源的聲音一樣，明明能聽到，卻不知道從哪兒來的。
小白嘟囔了一句：“這傢伙好像真的看不見芙蘭卡耶。”
芙蘭卡：“他現在比較緊張，想要確定周圍的威脅，所以注意不到我。一般在他們神志恍惚的時候，纔有可能看到我。”
王：“也就是主觀認知薄弱的時候才能看到你。”
芙蘭卡：“什麼玩意？‘主觀認知’是什麼東西？”
“舶來詞而已。”王擺了擺手，然後對灰矮人說，“不要吭聲，不然我們弄死你。聽明白了嗎？”
灰矮人死死的瞪着王看了幾秒，這才微微點頭。
王又強調了一句：“別耍花招！不然我們保證讓你死得不痛快。”
灰矮人再次點頭，幅度比剛剛稍微大了一些。
王示意高翠克，蠻子便輕輕鬆開了灰矮人的嘴巴，但保持着隨時可以再堵上的架勢。
王：“你們的主人是誰？剛剛你們對話裡說的大人是同一個人嗎？”
灰矮人一張嘴，一口唾沫就吐向王的臉，卻被妮妮用張開的手掌在空中攔了下來。
妮妮用抹布擦手的同時，高翠克掄圓了胳膊給了灰矮人一個大逼兜。
芙蘭卡：“是我的錯覺嗎？你們是好人對吧？”
王：“我們當然是好人，只是比較狠的好人。當壞人要狠，當好人要加倍的狠，不然怎麼跟壞人鬥？”
水母的身體變得通體透明，這是它陷入沉思時的顏色，這個時候她噴出的氣體是無色的。
芙蘭卡：“你說得好像有道理啊……但我總覺得你是在強詞奪理，爲什麼這兩種感覺會同時存在呢？”
王：“因爲我就是強詞奪理一般的有道理。”
他不再看水母，而是視線轉向灰矮人：“裝什麼忠誠呢？你要是甘願爲你的主人，爲你口中的大人去死，蠻子鬆開手的瞬間你就該喊了。這裡是你們的地盤，隨便喊兩嗓子搞不好就有人過來了。
“到時候我們就不得不和整個要塞的灰矮人以及寇濤魚人爲敵，甚至可能變成你主人的新奴隸。
“只不過那時候你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是無法用復活卷軸復活的那種。
“不，你惜命，你只是用吐口水的方法，想要騙自己，‘啊我真是個英勇無畏的好漢’，狗屎！真好漢就叫啊！高翠克，別攔着他，讓他嚷嚷，然後用斧頭背面砸爛他的狗頭！”
高翠克：“那我得先拿下他的頭盔。”
王一揮手：“那就拿！”
高翠克一把將灰矮人的頭盔薅下來扔一邊，然後舉起他的戰斧，旋了一下換到斧背。這種戰斧和雙刃斧不同，背面本來就是拿來當鈍器用的，砸個核桃或者腦瓜都挺合適。
這個過程中灰矮人都沒有喊叫，只是用雙眼瞪着王。
王也毫不客氣的用銳利的目光回敬他。
終於，灰矮人泄氣了：“你說得沒錯。”
芙蘭卡變成了驚訝的橘色：“爲什麼？你也能讀心？不對啊，他們因爲主人的存在基本免疫了讀心啊！”
王：“這是心理學。又是個舶來詞。”
小白：“你心理學這麼吊，卻用不好惑控系法術？”
王暫時被打中了要害，失去言語能力。
這時候灰矮人開口了：“我可不是那些奴隸，我是和那一位合作的盟友！我是黑石部落的族長！這個要塞，就是我們部落全盛時期的總部！”
弗林特皺眉：“黑石部落，這個灰矮人部落不是滅亡很久了嗎？我記得在羣山王國還定都八峰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滅亡了。”
“哼，”灰矮人輕蔑的看了眼矮人，“你們這些生活在淺層的地表種族是不會明白我們地下種族的堅韌！”
矮人立刻吹起鬍子：“什麼？凱琳的犄角，我可是矮人！纔不是細皮嫩肉的地表種族！我們像磐石一般堅韌！”
妮妮：“和頑固。”矮人看了眼精靈：“對，和頑固！我們堅韌又頑固。別把我們和地表種族混爲一談！”
灰矮人哼了一聲，一副“懶得搭理你”的表情，別開了目光。
弗林特彷彿受到了刺激，直接拿出五頭槤枷：“凱琳在上，不，凱琳的肚臍眼！你讓開高翠克，讓我打死這個混蛋。”
王：“不，你不能打死他，高翠克按住他。”
高翠克用手按住了弗林特的頭盔，字面意義的“按住”矮子。
弗林特：“你找茬是嗎？”
王：“安靜！我要跟俘虜說話。還有你聲音太大了，搞不好會引來敵人！”
弗林特這才閉上了嘴。
王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和俘虜齊平：“族長怎麼稱呼啊？”
“伯萊塔。”灰矮人只說了自己的姓。
王：“伯萊塔，你以爲自己是那位的盟友，其實他早就控制了你。”
伯萊塔：“胡扯！我們灰矮人對心靈控制的抵抗能力相當的強悍！”
王：“所以他們沒有用直接的辦法來控制你，奪心魔之類的存在非常擅長使用暗示和誘導來控制目標，而讓目標——也就是你完全沒有察覺。”
“哼，”灰矮人族長哼了一聲，“空口說誰都會，證據呢？”
王：“你知道呋嚕嗎？”
“知道，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異怪，從未有人真正的看到過。”伯萊塔答。
王：“它是存在的，你看不到它們只是因爲它們的能力會讓你們忽視它們的存在。呋嚕完全吃不到你們身上的邪念，因爲你們的主人的控制保護了你們！”
伯萊塔又哼了一聲：“一派胡言，靠着不存在的異怪，想說服我，說我其實被控制了，你怎麼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王：“那你試試看說出那位的名字？”
“想套我話？門都沒有！”
王：“不，我剛剛聽了你們——你和你的部下之間的對話，你們全都是用‘那位大人’來指代他，你說你們是盟友，卻不敢直呼其名，而且保持了莫名的敬意，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wωw.тTk Λn.℃o
“這有什麼奇怪的，那位大人手段高超，有敬意也正常啊？而且他給了黑石部落復興的希望，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爲他服務！”
王立刻指出了灰矮人的邏輯漏洞：“你剛剛還說你們只是合作的盟友，現在又變成心甘情願爲他服務了？這是盟友的態度嗎？”
灰矮人遲疑了一下。
王繼續說：“結盟一般都有共同的利益，你們的共同利益是什麼？部落的光明未來？要如何實現呢？通過變成那種渾身肉瘤的怪物嗎？”
“如何實現？這不是明顯的嗎？就……”伯萊塔完全停下來，低頭茫然的看着地面。
芙蘭卡驚呼：“有裂隙了，那個強大存在對他的控制有裂隙了。我恰！嗦囉囉嗦！”
小白擡頭看水母：“爲什麼要發出這種聲音？”
芙蘭卡：“你們進食不是都有聲音嗎？我不想顯得太例外。”
伊麗莎白：“我吃飯沒有聲音哦。”
王：“那你是教養好。我們粗人吃飯都有聲音的。”
小白：“對呀，沒聲音吃起來感覺都不香了。”
王正要說話，突然意識到自己跑題了：“幹，沒有羅莎莉，跑題了都沒人把我們拽回去。所以芙蘭卡，你吃到什麼關鍵信息了嗎？比如幕後黑手的身份！”
芙蘭卡：“沒有，這個人的意識裡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這控制手法太高明瞭，這傢伙死心塌地的爲那個存在服務，還以爲自己是盟友。”
王：“還能發揮主觀能動性。算了，幕後黑手我們總會和他對上的。你吃到這個要塞的結構圖了嗎？”
水母轉了一圈：“吃到了！這個要塞關了很多樣本，他們在……他們在生長？生長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