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亂起

如此,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林曉一夜未睡,還和陳方正打了一架,再加上身體有傷,饒是他體格強健,也止不住陣陣的睏倦。坐在竈臺旁的小木墩上生火的時候還在不停的打着哈欠。

“睡在廚房裡,一晚上肯定沒睡好覺吧。”看着林曉一臉疲憊的神色,張嬸還以爲他不習慣睡在廚房,因而沒睡好呢。頓了頓接着道,“再堅持一早上,等過了午飯,你就去嬸子的房裡休息會兒。”

“嗯,好的。”林曉含糊的應了聲,努力打起精神生火。

不多時,住在樓上的客人陸陸續續的起牀,下樓吃早飯。林曉將一旁熟睡老劉叫醒,三人也開始忙活了起來。

“咦?怎麼不見陳師兄?”九華山衆人圍坐在大堂,張方秋掃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陳方正的身影,嘴中奇怪的問了句,“陸師弟,陳師兄還在睡覺麼?”

“沒啊,”那名姓陸的弟子正是昨晚被陳方正吵醒的那位,皺眉微微思索了下道,“昨天夜裡,陳師兄半夜起來上茅廁,出去之後就沒見回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時,林曉端着早飯走到幾人身邊,聽到他們在談論陳方正的去向,心中微微有些緊張,面上努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早飯放在桌子上,轉身離去。

“這林曉,做了幾天清風樓的掌櫃,還真不把我們當師兄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看着林曉的背影,那名姓陸的弟子撇撇嘴,諷刺了聲。

這名姓陸的弟子名叫陸方恆,跟陳方正關係極好,在山上時也沒少欺負林曉。別說林曉了,換做任何人,也不會向自己討厭的人打招呼。只是林曉方纔上完飯便匆匆離開並非是基於這個原因,而是心裡緊張,怕露出馬腳,因此一句話也未說。

“這幾天天陽鎮來了許多江湖好手,林師弟也一直在忙活,打不打招呼也沒什麼。”深知陳方正一系弟子與林曉之間的矛盾,張方秋替他開脫了句。

一旁的陸方恆聞言,翻了翻白眼沒有在說什麼。

“你們幾人早上都沒有見過方正?”李無佑環視衆人,開口問了句。說話間與一旁的秦無風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覺得陳方正無故失蹤有些離奇。

“沒有”“沒見到”幾名弟子紛紛搖了搖頭,回答道。

“這就奇怪了,我們昨天才抵達天陽鎮,也沒惹到什麼仇家啊,怎麼會無故失蹤呢?”李無佑低頭思索了一番,卻想不出陳方正會去哪。

“興許……陳師兄發現了蕭無塵的蹤跡,來不及通知我們一聲也說不定。”張方秋眉頭緊皺,努力思考了一番,也只有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通。

其他弟子聽到張方秋的話,也點頭附和着。

“這樣吧,吃過飯之後,你們幾人分頭去找找看。如果方正真的是在追蹤蕭無塵,必然會留下記號,我們也好儘快馳援。”李無佑吩咐了句便不再說話,衆人應和一聲,悶頭吃飯。

林曉一邊爲衆人上飯,一邊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大概。瞭解到他們並沒有發現自己昨晚離開的事,心裡略微鬆了口氣。等到他們找到陳方正的屍體,不知道會發現些什麼,林曉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的。

一上午賓客衆多,林曉也沒空思考自己是否留下什麼蛛絲馬跡,一直奔走於大堂和廚房之間。大長老李無佑將弟子們打發出去後便跟八長老秦無風呆在林曉的房間裡,一上午也沒有出來。

時至中午,清風樓大堂早就已經滿座,還有些找不到地方的武者,只能無奈的端着飯坐在門口的臺階上。

這時,張方秋帶着一衆弟子疾步跑了過來。揚起的灰塵令坐在門口臺階上的武者一陣不滿,擡起頭剛要發怒,卻見是九華山弟子,而且各個都面色嚴峻,只能吶吶的走到一旁繼續吃飯。

人聲鼎沸的大堂在張方秋幾人進來之後頓時安靜了許多,只看他們嚴肅的神情,便知道有什麼大事發生。張方秋帶着一衆師弟徑直上了二樓林曉的房間,進門彙報道,“師伯,我們找到陳師兄了。”

“哦?人呢?”李無佑正在與秦無風閒聊,聞言擡頭掃了一眼弟子們,並沒有見到陳方正,揚了揚眉奇怪的問道。

“弟子等在鎮子外三裡處見到一具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只從外貌上無法辨別是否就是陳師兄,不過我等在屍體旁邊找到了陳師兄的佩劍。”說話間,張方秋將那把刺傷林曉的長劍遞給了李無佑。

李無佑接過長劍,放在面前打量了一番。江湖上正道門派的劍都會有些自家獨特的符號,有的略長,有的略短,目的也是爲了便於識別。

而九華門弟子的佩劍則在劍脊與劍柄交接出刻着小小的“九華”二字,翻轉劍身,另一側刻着一個小小的“陳”字,如此看來,必定是陳方正的佩劍無疑。

看着劍刃上的血跡,很顯然陳方正昨晚與人打鬥過,而且還是生死相搏。李無佑眉頭緊皺,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良久,李無佑擡頭問道,“還有什麼發現沒有?”

張方秋輕輕搖了搖頭道,“回稟師伯,再無其他發現。”

“如此看來,方正昨天夜裡和敵人有過交手,至於那具屍體是否就是方正,還不得而知。”一旁的八長老秦無風開口道。

李無佑輕輕將長劍放在桌子上,冷聲道,“給我仔細的查,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與我九華門過不去!!”帶着弟子纔來天陽鎮一天便出現這等事,李無佑心中憤怒。如果那具面目全非的屍體真的是陳方正,那麼對手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九華門。

就在衆人討論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站在最後面的陸方恆轉身打開房門,見到樓上的武者匆匆忙忙的向着外面跑去,心中疑惑,攔住一名從身前經過的武者問道,“這位兄臺,在下是九華山弟子,不知你們如此匆忙,是要做什麼去?”

“原來是九華山高足,失敬!!”無端被人攔住,那名武者面上惱怒,不過在聽到對方自報家門時,立刻笑了笑道,“兄臺有所不知,剛剛有人在陣外十多裡的地方發現了蕭無塵的蹤跡,這便要去追擊他。”

“原來如此,多謝兄臺,這就不耽誤兄臺了,請!!”陸方恆側過身,讓出道路。那名武者抱拳回了一禮,急忙向着樓下跑去。

房間裡的衆人將門外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聽聞蕭無塵的行蹤,衆人也沒了追查陳方正失蹤的心思,追擊蕭無塵,奪回火靈纔是他們來此的目的。

“秦師弟,方秋,你二人隨我追擊蕭無塵,其他人就留在鎮子裡查詢方正的事。”李無佑站起身拿起自己的佩劍,吩咐幾句便帶頭向着門外走去。

此次帶着一衆弟子來此的目的,一方面是爲了搶奪火靈,另一方面則是爲了讓弟子們熟悉江湖,與其他門派混個臉熟。只是沒想到纔來了一天便發生陳方正失蹤的事,如果此次能搶到火靈,安全的帶回山倒還好說。若是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損失一名天賦絕佳的弟子,李無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向趙無極交代。

不一會兒功夫,樓上住着的江湖人士十有八,九已經結賬離開,剩下的也只是些自覺武功低微,去了也是送死的武者留在了清風樓。忙碌了一大早上的林曉也跟着鬆了口氣,終於可以歇一會兒了。

至於追擊蕭無塵搶奪火靈,林曉可以絲毫沒有想過。自己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很,比起那些末流武者都還差得老遠,更何況是那些傳說中的玄階武者。

簡單的收拾了下桌子上殘留的碗筷,林曉打着哈欠向樓上走去。

“哎呦!!”當林曉走過自己房間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與剛剛走出門的陸方恆撞在了一起。好巧不巧的是,正好撞在了林曉受傷的右肩上,肩膀上的疼痛令林曉哀叫了聲。

“混蛋,長沒長眼?”面對外人時,爲了九華門的形象,陸方恆時刻謹記師父教誨,努力保持正人君子的風度,不過在面對林曉時,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

“對不起。”林曉左手按着疼痛的肩膀,堅持忙碌了一個上午的他實在是太困了,不欲與陸方恆多做糾纏,道了聲歉便繞過他,向着最邊上張嬸的房間走去。

看着林曉對自己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陸方恆心裡就來氣,就要上前抓住他好好修理一頓,卻被身後的師弟攔住。“師兄,這小子什麼時候都可以收拾,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陸方恆一聽也對,反正林曉又跑不了,還是先查證那具屍體是否就是陳方正吧。想罷,陸方恆帶着剩下的幾名師弟向樓下走去。

林曉走進張嬸房間,關好房門,倒頭就睡,不一會兒便陷入了夢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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