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出來!“張陽用手指着那兩個人.喊道。
其他的鹽民好奇地回過頭來.盯着張陽的手指所指的兩人,看着背影,怎麼自己不熟悉?
他們衣服雖舞比較髒,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那是上好的綢緞製成的,弓着腰,用手蒙着臉,彷彿害羞得很,可是捂着臉的那雙手,那麼光滑,根本不像是鹽民。他們的身子,好像在不停地哆嗦着。
“擡起頭來,讓大家看看,你們是誰?怎麼混到大家的行列裡來了?”張陽問道。
這兩個人非常慌張,但是他們都被人圍着,跑不出來,只好慢慢放開手,擡起頭來。
“是司令,那個是司承!他們怎麼在這裡?”
衆人這纔看清楚,混在自己中間的,居然是鹽場的司令和司承。
“揍他倆,平時將我們欺負得那麼狠!“劉二狗說着,已經舉起了拳頭。
“對,就是,他們平時對我們作威作福,總是剋扣我們的工錢,讓他們全部給吐出來!”另一人喊道。
司令和司承兩人都是一臉愁容,他們沒想到,本來以爲混到這些鹽民裡容易逃出去,結果成了衆矢之的。
“我是朝廷的七品大員,你們敢毆打朝廷命官,不怕殺頭嗎?“司令想了想,還是決定拿朝廷來壓他們。
“滾你媽的,老子打的就是你這朝廷大官,要不是你們老子能在這裡沒日沒夜的勞動,還吃不到一頓飽飯嗎?”劉二狗說着一隻大腳就踢了過來。
“哎呦!”養尊處優的司令被一腳踹在地上接着,又是幾腳上來。
司承趕緊說道:“各位兄弟,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嗎,哎呦,和我沒關係啊!”司承也被打倒在地。
張陽看着曾經自己的頂頭上司,如今正在被暴怒的鹽民毆打,卻沒有任何阻止,現在得讓鹽民們有一個發泄的機會,他們已經被壓掉了在這鹽場裡許多年,甚至連人身自有都沒有,過着奴隸般的生活他們,已經恨透了這個鹽場,也恨透了鹽場的各級官員。
司令和司承兩人,倒在地上,身上受到鹽民的“招待”,一陣陣的劇痛傳來他們只好大叫道:“張九四,救命啊!我平時待你也不薄啊!”
沒有用,張陽彷彿沒有聽到他們的話語,任由鹽民們對他們施以拳腳。
“張九四,你聚衆造反,早晚不得好死!”司令和司承終於感覺到
張陽是不會放過自己了,大罵起來,自然招來了更多的拳腳。
“張九四!朝廷不會放過你們的,等駐紮鹽場的軍隊回來,一定會剁滅你們的!”
“停!”張陽說道。
劉二狗又踹了一腳,吐了口痰,這才停了下來。
張陽走到兩人跟前,看着他們,此刻他們已經是鼻青臉腫,奄奄一息,這番拳腳下來,讓這兩位大老爺已經吃消不起。
“兩位大人,不能怪九四,要怪,就只能怪這個世道,這裡的天,是我們漢人的天,爲什麼非得要蒙古人來作威作福?你們的官職,爲什麼要蒙古人來給?這個天,該換了。”
“你這是造反,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司承喘着粗氣,說道。
“我會不會有好下場,兩位是看不到了,不過,兩位的下場,我卻清楚得很。“張陽冷冷地說道。
“你,你真的是要殺我們?”司令哆嗦着說道。
“兩位應該感到榮幸,能夠用你們的鮮血,來祭我的義旗。”張陽淡淡說道。
司承一聽,兩眼發直,臉頰頓時變得如紙一樣白。
司令乾脆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來人,把他們倆捆起來,和那幾個教子戰俘關在一起。“張陽說道。
夜色已經深了,白駒鹽場上,卻是一片光亮,無數個火把,將鹽場照得賊亮,無數的人頭攢動,正擁擠在一張桌子前。
李善長拿着毛筆,正在一個本子上寫着名字。
“劉二狗!”
“在!”
“你在第一營第一個百人隊,這是你的武器。”士義說着,將一根削尖的長竹竿遞了過來。
“士義哥,你們的那種火統.怎麼不發給我啊?”劉二狗想着那巨大的聲音,那精確的射擊,心就癢癢。
“想要有,那就得你自己憑戰功去爭取了。”士義說道。
“那就這竹竿,怎麼殺敵啊?”
“怎麼?不想加入了?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張陽說道。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劉二狗說道:“跟着士誠哥,是俺劉二狗最大的心願,俺要跟在士誠哥的後面,堅決地服從士誠哥的命令。”
“精鋼長矛過兩天就到,大家先用這個竹竿練習,過兩天,每人都有趁手的武器。
張揚說道。
事不宜遲,張陽決定,立刻將這些人編成自己的一支部隊,組建了第一個有番號的隊伍:第一營,第一百人隊。
在他的設想中,隨着逐步換裝天闕鏑,自己的部隊,主要以天闕鏑爲作戰武器,所以,每個作戰單位的人數不宜太多,他在這空餘的時間,已經想好,主要以營爲單位,每個營設有五個百人隊,每個百人隊有十個十人小隊,這樣,每個營有五百人,設千夫長一名(總不能叫半千夫長吧?),每個百人隊,設百夫長一名,每個十人小隊,設十夫長一名。每個營中,有三百天闕統,二百長矛。
現在鹽場的兄弟們.正在爭先恐後地加入第一營第一個百人隊的隊伍。
“士誠啊,你和他們說說,也讓我加入吧!”一個聲音傳來。
張陽扭過頭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在以渴望的眼神看着張陽。
“套山伯,您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是回去休息吧,我們這隊伍,確實不能招您這樣老的人啊。”張陽認識,這是劉套山,已經年過半百了。
“你們怎麼能這樣呢,我老頭子讓鞋子欺負了半輩子,我一安要打死一兩個教子,爲我那老伴報仇!”劉套山本來有一個妻子,但是在年輕的時候,就被鞋子給先奸後殺,他一直都在想着給妻子報仇。
陽不知該怎麼說,突然,靈機一動:“套山伯,您別急,這打仗,您真的幹不了,不過,我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您去辦,也只有您這樣在鹽場生活了半輩子的人,才能幹得了。”
“好啊,我絕不含糊。”劉套山說道。
“套山伯,您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周圍那些爲富不仁的大戶,您都一清二楚吧!”
“這是當然了,方圓一百里之內,一共有二十幾個大戶,除了南面舟沈家還好點之外,別的大戶,都是爲富不仁的鄉伸土豪。”
“是該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張陽說道。
“士誠,你的意思是?”劉套山不明白。
“鼎臣,你過來。”張陽喊道。
“是,大哥。”
“從你的手下,抽出十個火鏑手,二十個長矛手,跟着套山伯去周圍的大戶家裡借糧。“張陽吩咐道。
“借糧?“湯和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州得到了鹽場,但是鹽場裡面除了鹽,並沒有多少糧食,我們在這裡招兵,總得有糧食吧.周圍的大戶,他們自然得貢獻一點了。”張陽說道。
湯和這才明白,吃大戶嘛,這個他喜歡。
“大哥,我親自領着人去。”
“不用了,你叫你手下的徐義帶隊,就可以了。”張陽說道,“跟着套山伯,每個大戶,暫且先借一百石糧食吧!沒有糧食,銀子折現也可以。”
湯和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哥真英明,我立刻去安排。”一石糧食,就是一百多斤.一百石糧食,那還不得讓那些大戶們疼得咬牙切齒?糧食不夠?可以,用銀子折現,大哥這主意,真高明。
“士誠,那些大戶們,多的有幾十個家丁,這個糧,好借嗎?”
“沒事,我手下的人,可是很會說話的。“張陽笑呵呵地說道,他反而倒希望那些大戶不肯借糧.這樣,自己就有了動手的藉口。
張陽擡頭看了看天,天空還是那麼黑,沒有一絲光亮,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他讓人去借糧,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鹽場被自己攻下來了,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開,再加上週圍的大戶受到了打擊,他相信,四周已經流離失所的民衆,會迅速來投奔自己的。雖然這第一營的第一個百人隊還沒有滿員.但是很快,第二個百人隊,甚至第二營.也會組成的。
李善長忙了兩個時辰,纔將名單錄入完畢,士義也在旁邊將簡易的竹竿武器發放完畢,拋開燒的柴火,衆人握着手中的武器,人人對明天充滿了向外口
“夜已經深了.今晚大家先回去,從明天開始.就要進行正規的刮練了,以後再想回家,需要得到批准。”士義大聲喊道。
這句話還真管用,否則,這些傢伙們,肯定會在鹽場裡呆一夜的。
待鹽具們散去,除去放哨的士兵,其他的士兵也自己找地方休息了。
留在村外的馬,也被牽了過來,栓在煮鹽的空地上。
天空中,月亮已經升了上來,四周的星星.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大地彷彿陷入了安靜之中,只有蛐蛐的叫聲,夾雜着熟睡士兵的呼嚕聲,迴響在白駒鹽場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