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坐落在落鳳城東南方,佔地幾百畝。亭臺樓閣,錯落有致,琉璃黃金瓦,朱漆門窗,隨處可見威風凜凜的獅子和麒麟一類的石雕,鎮守着李家大宅內的風水氣運。後花園內各種奇花異草,玲琅滿目,在寒冬裡竟然還有許多爭相怒放的花兒。
李府之內,專門負責李府安全的護衛人數就有幾百,負責日常雜務的下人多達千人,如此龐大的家業自然有一個無比精明的管家,他就是李福,管理着李府的千餘人,將李府上上下下打點的井井有條。
李福眯着那雙小眼睛上下打量着陸生和朱信,陸生感覺李福的一雙眼睛射出的視線就像鋒利的刀鋒,狠狠地掃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李福似乎對陸生和朱信兩人的反應很是滿意,慢慢地點了點頭,對着身後的人喊道:“李田尋兩套乾淨衣裳,帶這兩個小子去洗個澡,別丟了李家的臉,順便把柴房騰出來,以後他們兩就睡在柴房吧。”
李管家身後的下人趕緊彎腰回答道:“好嘞!小人這就去辦,李大管家放心吧!”
換上了李家乾淨的衣裳之後,陸生和朱信就被領到了柴房,告誡負責一些劈柴燒火的瑣碎事務,倒也不需要很多指導,陸生以爲自己和朱信就此安定下來了,殊不知就此陰差陽錯,開始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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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陸生和朱信就被喚醒來劈柴,清晨裡濃濃的寒氣直入骨髓,凍的陸生直髮顫。
哼哈!哼哈!哼哈!
庭院裡傳來了一陣陣整齊的習武練功之聲,聲音血氣方剛直氣勢不凡,看來李家的護衛隊實力不容小覷啊,陸生的注意力也被這一陣一陣的哼哈聲音吸引過去了。
陸生其實對武學並無多大興趣,認爲這是莽夫所爲,君子當羽扇綸巾風嫋嫋,笑談之間指點江山,風花雪月樂得逍遙。
只見那個李護衛勁手一舉,百餘名護衛的動作頓時齊刷刷地停下,恭敬地看着李護衛。
“今日,李家主要去摘星樓參加四年一屆的南方商盟會,到時候南方的每個有頭有臉的家族都會與會,今年不同於往昔,據說形勢可能有變。你們給我把精神放亮點。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百餘名護衛齊聲答道,聲音直衝雲霄。
李護衛滿意地點了點頭,恭敬地站到了隊伍之中,這時李家家主的大轎已經從內院擡了出來,大轎之後跟着四名黑衣男子,皆是身長八尺,體格彪悍,站立如鬆,氣勢沉穩,李護衛看着四人的眼神裡分明有一種的畏懼。
大轎在李護衛的面前停了下來,李福連忙上前將轎簾拉開,李家家主李南天從大轎裡面走了下來,尚未到不惑之年的李南天英氣逼人,劍眉濃厚,鼻樑高挺,給人一種沉穩不可窺測的感覺。
“夢兒來了嗎?”李南天看着李福問道。
“回主人,大小姐正在梳洗着裝,馬上就來了。”李福恭敬地回答道。
“你去催催她,還有一個時辰大會就要開始了,做爲商會的代表絕對不可以遲到的。”李南天聲音不大,卻是很威嚴。
“小人這就去。”李福說完後躬身往大小姐閨房疾奔而去。
盞茶功夫,大小姐便在李福的帶領下來到了李南天的面前,陸生透過柴房的矮窗仔細的看着這個李家大小姐,陸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多麼美麗的一個人啊,清眸依依,峨眉雲鬢,肌膚白如凝脂,滑脣紅若櫻桃,陸生何曾見得如此一個小美人,眼光閃爍竟然不敢直視。這就是李家的大小姐李夢雲。
李夢雲朱脣微啓,露出一排皓白貝齒,說道:“要我去,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帶上一個人。”
李南天點了點頭表示應允了。
李夢雲徑直地走向柴房,這讓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李南天也是疑惑地看着李夢雲,李福卻是緊緊地跟着大小姐,生怕有些許閃失。
陸生看着李家大小姐朝這邊走來,連忙轉過身去裝模作樣地和朱信一起劈柴。
“就是你了,你叫什麼?”李夢雲指着陸生問道。
“小人陸生...不...李生,大小姐有什麼吩咐?”。
陸生即入李府就得改姓爲李,雖心頭千百個不願意,可卻也無奈,只是心頭暗暗立誓,日後必要立自己的姓氏。
“李生,你今日就不用在這柴房裡幹活了,大小姐要去參加商盟大會,指明要帶你去,被大小姐看上是你的福氣,你明白嗎?”李福對着陸生說道。
“小人明白了,多謝管家大人提醒。”陸生心裡雖然很疑惑爲什麼大小姐要叫上自己,卻也不敢多問。平時偷聽那些讀書人品談也學會了不少東西,懂得進退分寸,既現身爲人奴,就得有爲奴之規。
李福滿意地點了點頭,跟着李夢雲走了出去,陸生連忙跟了上去,心裡卻是在暗暗思忖,這南方商盟大會是四年一次的隆重大會,景陽省做爲南方的經濟中心,總督大人對大會也是特別重視,多年不變,但是這次李南天竟然還帶上大小姐,那就有點疑惑了。
陸生雖然心裡有着百般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做爲剛入李府的下人,自然是規矩老實點好。
摘星樓,極其精緻典雅的一座樓閣,樓名爲摘星,意爲可摘星斗,名雖如此,樓卻不然,不高不矮的樓閣和本身的大小恰成比例,四重閣樓,重重妍麗,屋頂棱角,交相呼應。
李南天一行人來到摘星樓的四層,頓時所有人的眼光都朝這邊聚來,這可是今年商會的新加的會長啊,往年商會會長都只有一人,而今年竟然又加了一個,更有傳聞總督大人和過去的那個商會會長有不和的地方,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貓膩,大部分都抱着看戲的態度冷眼旁觀。
摘星樓從外看去,感覺不大,但是身處其中卻發現還算的上曠闊明亮,上百人聚集在此都無絲毫擁堵跡象。
四周擺放着一張張長條桌,南方各省的有頭有臉的商界頭目都各位一席,而做爲南陽省總督的就坐在西面的中央,有位高權重之意,在總督左手旁的一席就是另外一位商會會長錢百萬,錢百萬出生商業世家,家大業大,是個可以在景陽省橫着走的人物。總督大人右邊的席位卻是空着的,自然是爲第二位商會會長李南天準備的。
李南天從容不迫地走到席位上,衝四周各位商界局子抱了抱拳,盤腿坐了下來,李夢雲坐在其側,冰肌玉骨姿態翩然,宛若天上仙子墜落凡塵。
從李夢雲入座開始,總督大人身旁的年輕男子就一直盯着她,那人正是總督江洋的兒子江顯,江顯體格瘦弱,臉上泛着如同死魚般的白色,一看就是常年混跡於風塵之間,李夢雲蹙着眉,非常反感江顯的目光。
總督大人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東龍大國秉承天運,百姓託萬歲鴻福,得享太平,衆生安樂,從我南方商脈即可看出,往年寥寥冷寂的商會如今已是繁榮顯赫,如萬花齊放,羣芳爭豔,因此今年商會特增添了一名會長,就是李家家主南天,希望李會長能夠和錢會長多多加強生意上的往來,爲我東龍國百姓謀求更多的福祉啊。”
“那是自然,既然身爲新任的會長,李某定當竭盡全力爲百姓辦事,以後還請錢會長多多照顧啊。”李南天微笑着向錢百萬說到。
錢百萬摸了摸腆着的肚子,衝着李南天呵呵地笑了起來,露出嘴前的兩顆因爲常年受到大煙燻烤而發黃發黑的大門牙,道:“李會長謙虛了,衆人皆知,李會長才略智謀皆是過人,能夠有幸向你討教一二就是錢某的三生之幸了。”
兩人平時在生意上明爭暗鬥,斤斤計較,着這種公開場合談天說地竟然仿若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着實可見兩人心機之深。
四座之人也都是心知肚明,可是誰也不會去揭穿,這些人能夠在商界縱橫這麼多年乃至於成爲商界鉅子自然是精明無比。如今李南天和錢百萬就是南方商會裡面的兩大巨頭,其他也不敢去得罪他們。
花開並蒂雖美,但還不如一枝獨秀。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世人都是知曉這個道理的。
“李會長,所有人都知道這南方的布匹市場一直由我錢家掌握,其他人插足均要獲得我的許可,並將所得收益的四成交與我,而你卻在無聲無息之間佔據了整個市場的兩層份額,一年就搶走了我四百萬兩銀子,這個是否不妥當吧?”幾杯酒下肚,錢百萬沉不住氣了,向李南天質問道。
“哈哈哈,這個好說,都是自己人,不要爲這些小事情傷了和氣,大不了我將我在私鹽市場的兩成份額也分與你,有財同發嘛。”李南天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錢百萬心裡清楚,口說無憑,李南天現在隨口一說,到時候根本不會兌現。但卻也不好發作了。
衆人看到這種情況也只是裝作沒有看見,只是和周圍的人談論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四年一屆的商業大會在進過了長達兩個時辰的交流之中宣告結束了。
這次大會開得錢百萬心裡很是窩火,卻又不好發作,商會一結束就離開了摘星樓。
李南天看着錢百萬的離開,和總督耳語一陣就帶着手下的護衛隊走了出去,其餘人也紛紛地走了出去,整個偌大的摘星樓只留下了李福、李夢雲和陸生,以及總督大人江洋和江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