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在二人腦子裡一過後,二人皆是倒抽口涼氣。
特麼的,有完沒完啊!
上峰大佬不要錢的嗎?
怎麼一個個的往外蹦?
蹦的一個比一個兇殘,地位一個比一個高,能耐一個比一個強,還要不要他們活了?
給不給機會活了?!
說好的諸神之地毀了呢?
說好的四天滅了呢?
正常情況下,不都應該死的連魂兒都不剩下了嗎?
爲什麼還能出來禍害人!
瞅着二人那一臉扭曲的模樣,夙老師心情極好的啃着果子。
“你要是這麼認爲的話,也沒錯。”
什麼叫‘他要是這麼認爲的話,也沒錯’?
鳳錦鬢角突突的跳,暗暗咬牙。
“能不能好好說話?別欺負我們活的少,總把話說一半留一半成嗎?”
……不是讀書少嗎?
夙老師詭異的瞥了眼有些抓狂的鳳錦,挑挑眉。
“卿棠確實是主謀沒錯呀,但是這事兒又不是他一個人能完成的,自然是有同夥了,而這個同夥到底是誰就不得而知了,而他幹出的這些事,到底是他的想法呢,還是他同夥的想法呢,也是不得而知的,所以‘某種程度上他算是主謀’這話沒毛病。”
……若是這麼一說,還真確實沒毛病。
鳳錦跟暮許深都有些心累,他們扭着看了看四周,最終憂愁的嘆口氣。
“那紅彼岸跟白彼岸這算是活的還是死的?”
“紅彼岸形神俱銷,但執念還在;而白彼岸早坐化了,這些不過是他最後的精氣凝聚而成的花,爲消除紅彼岸的怨氣所做出的最後努力,是活不回來了。”
“那麼,下頭的那世界是真實的了?”
“對,那是真實世界,有人在七界毀之前,把一部分凡人給剔除出去了,然後在四天墜毀時,把紅白彼岸給移進了荒蕪之域,以紅彼岸的執念爲引,以凡人的精氣與血肉爲料,激發出紅彼岸生前的一部分怨恨與戾氣,好使它們成長起來,達到激活特殊陣法的地步。”
“所以,如果我們的話,也是可以在這個真實世界中存活的對嗎?”
夙老師的話,讓二人眼一亮,求證似的盯着她看。
可誰知鳳錦的話,卻讓夙老師意味深長的瞥他一眼,幽幽道:
“你是不是傻?都說了下面的人是一部分凡人,七界已經毀了,只留下一部分凡人的真實世界那能算真實世界嗎?它只能算是一個牢籠,用來飼養飼料的——”
“再者,你們怕是忘記了,不管是下面牢籠,還是上面的荒蕪之域,都能屏蔽你們與外界的聯繫,你不會以爲你們還能出去吧?沒看到那些人現在的狀況?已經被剔除了七情六慾,變成一堆唯有意識的行屍走肉,等回頭,你們也會變成那樣的,懂了?”
夙老師的話,讓二人的臉色變了幾變,這個問題是他們一直以來最擔心的。
“可是,既然要以精氣與血肉爲養分餵養紅彼岸的怨恨與戾氣的話,難道不是更多的怨恨與戾氣更好?爲什麼要剔除掉七情六慾?那不是隻能讓紅彼岸成長,不能增加過多的怨恨與戾氣?”
“唉,老子對你們的智商是真不報希望了——”
啃着果子,跟他們解說了好半天的夙老師,忍無可忍的衝着他們二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萬分嫌棄的摸出一根棍子,戳了戳他們的腦殼。
“剔除了七情六慾的人會變成一張白紙,但是下面的人會笑,會開心,會幸福,這是正面情緒,那麼如果突然來一場毀滅性的屠殺,把他們的開心與幸福這類的情緒直接擊爆的話,他們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夙老師這話一出,二人瞬間明瞭,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那當然是無法接受到直接爆發,然後瞬間由白變黑,反擊殺回去!”
“這不說對了?白紙上一沾黑,就會特別顯然,更會因那流動的黑而無法擴大蔓延,從而暈染一整張白紙,變得無法收場,到時候不是最純粹的怨恨與戾氣?”
“噝——”
二人倒抽口涼氣。
“這到底是誰?這麼狠,這麼變態!”
鳳錦夾死了眉心。
“那麼,白彼岸的作用,怕不僅僅只是用來刺激紅彼岸的,想來還有消除那些凡人的負面情緒,讓他們變得純白,畢竟白彼岸是西天的引路,具有洗滌心靈的能力——”
“嗯,一邊激發紅彼岸的怨恨與戾氣,一邊洗滌人類的凡人情緒,從而一舉二得,自主運行,所以完全不在需要別的什麼人看管這裡,這大概也是在這裡感受不到天道的具體原因了。”
暮許深低沉開口,然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驀然的扭頭朝着夙淺望去,無機質的眼眸都劇烈的收縮起來,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
“黑白月交替的作用是——”
“大屠殺!”
鳳錦神色驚變。
“該死該死該死!”
他狠狠咒罵,迅速閃身,朝着入口處奔去。
不僅他朝着入口奔去,暮許深更是如此!
二人驚駭莫名,更是憤怒不已。
這些混蛋,到底拿生命當什麼了?!
雖然不管是星球還是宇宙,都存在着弱肉強食,更有一定的規章運行,但是絕對不會慘絕人寰到進行這樣慘無人道的單方面屠殺毀滅!
到底是誰他媽的這般喪心病狂!
二人又驚又怒的朝着來時的路奔去,他們的小夥伴還在下面,天知道這會兒都經歷了什麼!
瞅着二人心急火燎離開的夙老師,卻挑了挑眉。
“唔,也就在這種時候格外聰明,嘖,這腦子當真不行啊——”
搖頭晃腦的說完,她把手中的果核扔進秘境裡,又摸出一個啃在嘴裡,似笑非笑的睨着這荒蕪之域的某一處。
“出來吧,還想讓老子親手請你出來?”
這話一落,紅彼岸與白彼岸的花田都莫的被一陣輕風撫過,然後在白彼岸的花田中,緩緩的凝聚起一道虛白的身影。
那身影淨如空明,剔透知行。
模樣亦如這純白的彼岸田一般,如一菩提,如一世界。
“阿彌陀佛,小僧見面鏡主。”
鏡主二字,讓夙淺眉心動了一動,但卻沒承認也沒否認,就那麼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你的執念到也不比她少,坐化了還強行返璞,跟你的那種佛號可是很不對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