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如刀,即使有着薪甲護體仍然是透過堅硬的薪甲宛若尖刀刻在肉體之上,每一寸皮膚像是在接受着最爲殘酷的凌遲極刑,縱然是風紀揚也免不得嘴脣發紫,面色慘白,四肢快要麻木僵硬的半點移動不得,他懷裡託着一直昏迷不醒的秋葉,心地不斷有一道聲音叫囂着,“放棄吧!不就是一死嗎,與其白費周折忘阻前行終究逃脫不了,還不如早早沉淪....”
眼看着後面將近上百隻駒兕娓娓追隨,形影不離,緊咬銀牙一道口子出現在暗紫的嘴脣之上,流涌着鮮血卻半點覺不着疼痛,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駒兕最爲原始的本性,一隻只像是瘋了一樣往前涌去,風紀揚心下一沉,暗道“不好!”
下一刻仿似做了什麼極爲重要的決定,他突然停下了身瞬時間上百隻駒兕將二人圍繞起來,如虎似狼的目光緊盯着他們,風紀揚突然冷笑了一聲,臨此危境,面色淡然,縱使身處寒池並無半點狼狽,風采不減一分,如墨長髮隨水流飄然盪漾,素衣長袍翩然飛訣,宛若一朵不染半絲凡塵的聖雅白蓮!
他雙眸緊閉口中蠕動默唸着什麼,片刻過後,只看一道血流從他心間噴涌出來混雜着體內雄渾純淨的靈氣,二者緊緊相繞宛若生死不分的戀人,緊接着一道呈螺旋形的靈柱混雜着一滴滴無暇碧血,以風紀揚爲中心無故颳起一道強烈旋風將兩個人包圍其內,旁邊的駒兕好似察覺到事情有變,一窩蜂的撲向前去激起道道水花,差不多離着只有不過一點點的距離,靈柱呈着蠶繭狀將二人緊緊包裹其內,旋轉着高速運動。煞那間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撞在一起的一羣駒兕面面相覷!
“雛兒,這株風鱗尾看樣子今天就要成熟了。你都在這守了有六個多月,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被你的誠心打動。看這株風鱗尾的品質絕對是上品啊!”一個面色有些黝黑的中年女子對着身旁一個約麼着二十多歲的女孩兒說道,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也不知是不是環境差異的緣故,作爲修士來說基本上都是白皙嬌嫩的皮膚宛若剛剛剝了殼的雞蛋,那是在現代用多少保養品都換不來的,可是偏偏這兩個女子皮膚黝黑甚至比亞麥色皮膚還要黑沉一些,不過女孩兒一雙靈動的眸子吸人眼球,再加上她五官精緻倒是個標緻的姑娘,除了。除了皮膚黑了點!
雛兒咯咯一笑,“二孃,這風鱗尾可是中級靈藥,有一次我上山無意中發現了它可把我高興壞了,好不容易盼着成熟了我就可以拿它去賣了然後換本可以修煉到築基期的功法!”只要想到一會兒自己半年多的守護就能換來回報了,雛兒靈動的眸子又晶亮了幾分。
“那好,你在這守着吧,我要去別處在尋些藥草了,看看能不能像你這樣好運也得箇中級靈草!”
雛兒咯咯一笑,“那就祝二孃好運了!”
“我走了。這株風鱗尾成熟之際藥香流溢怕是會吸引不少妖獸前來,你可要小心纔是!”二孃衝着雛兒揮了揮手,踏着快要及膝的各色青草離開此地。
雛兒大呼一聲。“知道了,二孃!”
雛兒帶着滿心的欣喜水靈靈的大眼睛透着期待,一眨不眨的等待着風鱗尾成熟。
傳言風鱗尾是當年一隻綵鳳由於頑劣偷跑下凡,後來被發現了命令它不得耽誤速速回天,綵鳳心中雖不捨熱鬧的凡間要回到清冷仙界,可是上界之令又不能違反,飛天之際一片羽毛從鳳尾上掉了下落進土壤生根發芽,有人說,風鱗尾是綵鳳留在人間的眼睛。綵鳳會通過它而看到多姿多彩的人間!
一株巴掌大小,全身通紅沒有一絲毫的雜色。像是染了鮮血一般,一根根分散的枝葉細細看去果然和鳳尾頗爲相似。如今在它對頂端處一朵含羞待放碧血小花已經開了大半,只要它全部綻放之際也就代表成熟了。
就在此時,雛兒突然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心下一跳,不會那麼巧吧!
她睜大着雙眼慢慢地轉過脖子,煞那間一個又細又長分着叉的殷紅信子映入眼簾,陰冷的三角眼虎視眈眈的盯着雛兒....
“啊!”雛兒大叫,小身子顫顫抖抖卻不敢往後退,因爲她怕自己不小心壓到風鱗尾,很顯然這條約麼着有半米多長算不得多大的小蛇也是聞着藥香衝着風鱗尾來的,它是個三階妖獸遠不是雛兒能對付的,不過它沒有急着上前攻擊雛兒,它也怕不小心纏鬥之中傷到了風鱗尾。
一人一獸警惕的盯着對方,雛兒手裡早已拿出來一把小木劍,陣陣藥香擦着鼻尖流竄而過,風鱗尾就要成熟了,這是雛兒期盼了六個多月換來的結果,可是眼下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知道一旦風鱗尾成熟之時這條蛇就會撲上去奪了風鱗尾,就算是自己怕也逃脫不得。
一滴滴冷汗擦着額角落進土壤之中,身體緊繃着像是一條就要斷了的絲絃,心裡不斷呼喊着,來人啊,快來人啊,二孃!
或許上天再一次聽到了雛兒的吶喊,就在此時兩道人影從天上一前一後撲通一聲響砸在了雛兒身後,壓倒了遍地青草,雛兒一愣,她轉過頭看去見是兩個陌生人一上一下昏倒在地上,不及雛兒細想這是何方人士,她突然大叫一聲,“啊,我的風鱗尾!”
小蛇見此,陰冷的三角眼頓時被怒火染上,身子一彈脫離了地面直直向秋葉二人衝去,雛兒大叫,嚇的一個屁股坐了下來,手裡的小木劍掉在地上。
一道綠光從秋葉身上瞬間閃過,與小蛇衝到了一起,小蛇嘴巴大張,蛇信挺得筆直,那道綠光正是綠鬆,它察覺到主人有危險所以衝了上出來一嘴巴咬在小蛇七分之地,啪的一下,小蛇斷成了兩截,雙眼一閉。
如果秋葉是清醒的,她一定恨不得仰天咆哮,感激涕零,痛哭流涕,綠鬆啊綠鬆,不枉主人白收你一場,你總算是做了回正事了!!
“你你你....”雛兒早已嚇得不知所言,指了指綠鬆又指了指變成了兩截的小蛇,再指了指昏迷不醒的秋葉二人。
“我我我,我什麼我,還不快想辦法救我主人,否則的話你就會像那條蛇一樣!”綠鬆綠眸一瞪,雖說怎麼也不能和凶神惡煞四字聯繫在一塊,但是因爲它剛剛一嘴咬斷了一條蛇的壯舉之下,把雛兒嚇唬的一愣一愣的,而且叫人驚奇的是,綠鬆竟然開口說話了!
她連忙哈腰點頭連連應是,走上前將秋葉背在後背上後又看了看風紀揚,眼神掃向綠鬆,似是詢問着說,我只能背一個,他怎麼辦?
綠鬆剛想開口說,你只管救我主人就好,可是轉念一想,這個人要不是爲了救主人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如果不救他的話主人醒來後肯定會罵自己的。
如果救他吧,那就救不了主人了,猶豫了半天總算開口道,“你先把主人帶回去回來再揹他。”
雛兒點了點頭,“那好吧,不過這片深林妖獸密集你要在這看着他否則他要被什麼妖獸吃了就不好了。”雛兒憂心說道。
誰知,綠鬆暴跳如雷大吼了一聲,“不行,我如果不跟你一塊走誰知道你會把主人帶哪裡去!”
“那他....”雛兒指了指風紀揚。
“他可沒我主人重要!”綠鬆堅定着雙神肯定的說道。
雛兒是個淳樸的女孩,她不忍看着風紀揚可能會葬身妖獸之口,頗有些爲難一直遲遲不肯邁出步子,但是迫於綠鬆淫威之下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心裡嘆說,自己一定要走快點希望上天保佑這個人安然無恙!
“主人,你快點醒醒啊主人!”綠鬆帶着哭腔不停的叫喚,眼淚啪嗒啪嗒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大的小房間裡還算整潔,低矮的仿似一擡頭就能觸到了房頂,土質的房牆總免不了招些小蟲子什麼的棲息在上,帶着許些潮溼,房子裡的傢俱很明顯帶着陳舊,一股子潮溼黴味鑽進鼻中,很是難聞!光線較爲黑暗,臨窗之下一張小榻上面躺着一個女子,緊閉着雙眼像是安詳的睡着了一樣,綠鬆趴在她身上連連哭訴不止。
“綠鬆,不好了不好了!”雛兒着急的叫嚷着,急得滿頭大汗。
“你瞎嚷嚷什麼呢,別把我主人吵醒了,”綠鬆吼了一句,旋即心下一想,如果你真能把她吵醒那就好了,緊接着頓時面色暗沉下來!
“綠鬆,那個人那個人他,找不到了!”
綠鬆一怔,“你什麼意思,找不到路了?”
“我怎麼會找不到路,這半年多以來我天天往那個地方跑,只是我去的時候他不在了!我圍繞着那個地方找了大半天就是沒看到任何人。”雛兒急的啪嗒啪嗒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