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 皇帝詔曰 四品女提刑許無言屢破奇案 剛正不阿 爲民雪冤 堪稱天下官員楷模 聖恩昭彰 皇恩浩蕩 今特着封許無言爲清廉司‘狐尾女提刑’官居一品 直轄御前 令賞賜黃金萬兩 珠寶兩箱 良田百傾 白銀兩箱 敕造提刑府邸一座 並着清廉司將其破案奇事編造成冊 刊印頒佈天下 以示典範 欽此!
楚寒麟的這封聖旨一下,整個天和都騷動了起來,漳州城更是熱鬧非凡,一向不允許百姓圍觀的欽差別院也因爲許無言的關係而變得人滿爲患。
得知許無言偵破了朱府滅門案之後,每一日別院的門口都擠滿了百姓,或是前來感謝的朱姓族人,或是遠道而來拜師學藝,或是前來拜訪的大小官員,更多的是慕名而來想要一睹這位天和開國以來唯一一位皇帝下旨賜名褒獎獲封、且官職甚高的‘狐尾女提刑’的真容。
“狐尾!你倒是清閒的很!這別院的門就快被人踏破了,虧得你還在這裡賞花喝茶!”
子雅期瞥了一眼兀自悠閒的喝着上好的名茶,一臉悠閒的看着窗外開的正盛的一樹桃花,把抱着的一大摞拜帖扔在桌子上抹一把額頭上的汗,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在許無言的身邊。
許無言瞥了一眼堆滿條案的拜帖,看看子雅期那一臉疲於應付的神色,看來這些天確實把子雅期給累着了,伸手端起子雅期倒好的茶,作勢吹了兩下,帶着笑遞給子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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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先喝口茶,歇一會兒!”
子雅期瞥了許無言一眼,伸手接過茶,眼睛有些賊的盯着許無言,“誒!狐尾。你現在可是名揚天下了。一出門上至耄耋老者,下到黃髮垂髫,可都知道‘狐尾女提刑’呢。”
“然後呢?”許無言懶懶的回了一句,
“然後呢!?”子雅期睜大了眼睛盯着許無言。像是在看怪物似地,這可是功成名就的大事啊!怎麼從許無言的嘴裡說出來就那麼一文不值呢。
“狐尾,你現在可是官居一品,就連邵潛那傢伙見了你也要拱手作揖呢。還有還有,楚寒麟賞了你那麼些珠寶、金銀,夠你揮霍一輩子了。”子雅期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許無言那沒有一絲喜悅之色的臉,
許無言則是沒有接着子雅期的話說下去,漫不經心的看着門外,“妖男!這都快一個月了,還有這麼多人要來拜訪嗎?”
子雅期皺了皺眉。“可不是呢!來拜訪的人,不管是誰,你一概不見。都這麼久了,想見你的人不少反而更多了。”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許無言挑了挑眉,看着子雅期。
子雅期眼珠子一轉。有些損損的看着許無言,“方法是有,不過就是損了點兒。”
“說來聽聽!”
“他們既然不見到你不罷休,那咱們就來者不拒!”
“什麼意思?”
子雅期有些狡黠的看了許無言一眼,“你想啊!要來拜訪大名鼎鼎的狐尾女提刑,不帶些禮物怎麼能行。而且呢,他們越是想見你。那禮物就會越加重。既然是這樣,咱們就成全了他們,把禮物都收下。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有多少家產再準備禮物。”
“收下人家的禮物,不得見人家嗎?”許無言有些不解的看着子雅期,
“誰說的收了禮就得見!?”子雅期一臉狡詐的站起身來。繼而一雙不懷好意的桃花眼看着許無言,“只不過狐尾你要犧牲那麼一丟丟了!”
許無言被子雅期盯得發毛,“犧牲什麼?!”
“你放心!我怎麼會讓你犧牲太多呢,不過是對外稱病,不宜見客!由旁人代收了拜見之禮。謝上幾句就是了!”
“那我豈不是哪都不能去?”許無言有些懊喪,如果真如子雅期所言,自己豈不是要被禁錮自由了。
子雅期無奈的點了點頭,“怕是要這樣了!不過,我可以保證你不被打擾,而且如果你特別想出去的話,就讓小方子給你易容一下。”
wWW• тt kan• ¢o “沒有別的辦法了?”許無言瞅着子雅期,帶着求助的口吻,
“不然,就勞你出去一個一個見他們了!”子雅期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許無言嘟了嘟嘴,“好吧!那就按照你說的做吧!”
子雅期聽罷,整個桃花眼都亮了,“那收的禮物是不是都歸我了?”
許無言瞥了子雅期一眼,“你想的美!老規矩,讓你的通識堂取了分給各地的窮人!”
“好吧好吧!我就再當你一次免費苦力!那楚寒麟賞你的總要分我些吧!”子雅期不死心的盯上楚寒麟的賞賜。
許無言睥睨着子雅期,“你少來!楚寒麟又不是沒賞你!”
雖說子雅期他們沒有得到許無言這麼隆重的加封賞賜,但也不是沒有褒獎的,何況子雅期這傢伙的身家,壓根就不稀罕楚寒麟的那些所謂的賞賜。
“真是摳門!”子雅期不滿的擠兌,
許無言沒所謂的答道,“跟你學的,沒有銀子傍身,我睡不安穩!”
子雅期頓時語塞,想不到這世上還有比自己更摳門的人,許無言就是了。
“誒!妖男!這些天,怎麼就見你在我眼前晃,卓涵、嫣兒他們呢?”
說來也怪,自從朱府案破了之後,許無言大睡了許久,醒來好像這別院就剩下了自己和子雅期兩個人,想想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其他人了。
“他們都忙着呢,你以爲都和你一樣啊!什麼都不管!”子雅期沒好氣的答着,
“忙什麼?”
子雅期扭過頭來看着許無言,這傢伙怕是真的睡糊塗了,“小方子這些天一直在和宋毅整理朱府一案的證據、卷宗,去了州丞府。這楚寒麟不是要把你的事編纂成書嘛,連卿和大哥受命去清廉司了。至於施嫣兒,正和雅各那小子花前月下呢。就只有我這麼忠貞不二的守着你。”
“你是說嫣兒和雅各?”雖然那天雨中,許無言有那麼一絲懷疑,但想不到會這麼快。
“誰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兩個勾搭在一起了!?”子雅期心裡明明知道施嫣兒給許無言解了圍,偏偏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好了你!嘴上積點德吧!”
“是啊!不然下了地獄,閻王爺一定會讓小鬼撕爛你的嘴!”許無言的話音還沒落,一臉紅潤、笑靨如花的施嫣兒便走了進來。
“有你在前頭呢,我怕什麼!”子雅期倒是一點兒不擔心被施嫣兒聽到,瞥了施嫣兒一眼,聲音一分也沒有減弱。
施嫣兒巧笑着,也不惱子雅期的話,揀了張椅子坐下,“你呀!就是可憐自己嫁不出去,倒嫉妒起別人來了!”
“欸喲!合着那別人就是你了?閨閣女子,說不這般不知羞的話,真是光宗耀祖啊!”子雅期擠兌起人來絕對是一流的高手,都不帶重樣兒的。
施嫣兒一下子羞紅了臉,剛纔只顧着嘲笑子雅期了,沒想到把自己也給扯進去了。
“行了!妖男!囉囉嗦嗦說這麼多,不嫌費口水啊!”許無言知道施嫣兒的心思,見她尷尬,出言緩和兩人的氣氛。
子雅期瞥了瞥施嫣兒,反正自己沒有吃虧,也就放她一馬了。
“誒!雅各呢?怎麼也沒見着他?”許無言看着施嫣兒,轉換話題
緩了好大一會兒,施嫣兒臉上纔沒有那種發燙的感覺了,恨恨的剜了子雅期一眼,聽着許無言的話,才排開方纔的尷尬,“他去京師了!”
“京師?他去哪裡做什麼?”雅各怎麼突然就去了京城,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施嫣兒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是留書走的。他只說有要事要辦!還說會在京師等我們。”
“那你是要即刻回京?”許無言看了看施嫣兒,她離京這麼久,也是該回去了。
施嫣兒點了點頭,“嗯!這邊兒的事已經了。我也該回京覆命了!不過,我想皇上很快也會召你們回京的。”一縷擔憂之色染上施嫣兒的眉頭,
許無言笑笑,“你儘管放心回去!來日在京城相見,也好有個照應!”
施嫣兒的擔心,許無言是知道的,但是眼下能做的卻是少之又少。眼下看着是名揚天下,一旦回到京城怕又是風波的開始。
施嫣兒點點頭,“你們保重!我在京城等你們!”
第二日,施嫣兒便啓程回了京城。許無言抱恙的消息一傳出去,來拜訪許無言的人驟然增多,不過在子雅期收下禮物之後,人也漸漸稀少了下去。
雖然收禮,子雅期也是有分寸的,地方豪紳、富家大戶、還有官員的禮,子雅期收起來毫不手軟。但,一些平頭百姓的好意,子雅期卻是半分也不曾收的。
拜訪的人許無言一個都沒見,但那收的禮物卻是堆了滿滿一屋子,不過來的也快,去得也快,不過是幾日時候,通識堂便處理好了那些拜訪之禮。
楚寒麟召許無言回京述職的聖旨也很快就到了,隨着聖旨而來的是施嫣兒的一封書信,許無言在看了書信之後,比預期更甚的憂慮四處瀰漫,秀眉不禁緊緊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