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卓,你究竟在怕什麼?這麼急切的想要我們認罪,是想要在許無言的面前證明你的本事嗎?還是你怕許無言比你先一步找回孩子,丟了你這個涵州知府的名聲?”此刻的連卿已然是破碎的布偶一般,但那幾乎微不可聞的口中卻吐露着如芒刺背的話語,
“住口!”封卓厲聲喝止了連卿的話,然後一雙帶着無比邪惡的眼神死死的釘在那渾身是血的連卿身上,
倘若是自己用刑具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個帶血的痕跡,那麼此刻連卿那孱弱的嘴角掛着的極爲刺眼的嘲諷則是很成功的將封卓加諸到他們身上的侮辱給一分不少的還了回來。
“把她帶到重犯牢房!不得任何人探視!”許久之後,封卓才冷聲命令道,
身側的侍衛絲毫不敢有所怠慢,急忙把連卿從刑訊柱上拖了下來,一路拖着離開了刑房,地上劃出的血跡昭示着方纔那一幕可悲的存在。
“狐尾,你在找什麼啊?就這幾個破樁子有什麼好看的?”子雅期很是不理解的看着把自己匆忙拉到這兒來,自己又盯着光禿禿的樁子一直看的許無言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問道,
許無言把這些原本用於懸掛搖籃的樁子看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雖然交代過封卓,要他派人看好這裡,可這現場還是被破壞了。
許無言明明記得自己離開時,這木樁上是掛有鐵絲的,但是現在卻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樁,其上的被鐵絲打穿的孔還在,
封卓大概是認定了施嫣兒和連卿就是劫走孩子的人,才讓看守這裡的侍衛撤走的,可是這地方.....
許無言站直身子看了看這場地的四周,除了那所謂的神具完好無損外,就只剩下這些木樁了。
這裡距離涵州城的主要居民區有着半個時辰的馬力,事發當日距離現在不過是兩天前,誰會專門到這裡來取走木樁上的鐵絲呢?
空曠的場地上颳着特屬於深秋的蕭瑟的冷風,不遠處的密林隨風毫無規律的搖擺着,爲什麼搖籃飛去的方向是那裡呢?搖籃爲什麼能夠從低處飛向高處呢?“走!咱們去林子裡看看!”許無言看了看子雅期走向那片林子,
“喂!喂!狐尾,你等等我啊!”子雅期見許無言丟下一句話就兀自走了,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林子裡就如子雅期說的那般,很多的荊棘矮叢都被除了去,腳下的泥土也是翻過還略帶着溼意的柔軟,
地上除了一些凌亂的腳步之外,就再無其他了。許無言順着那天晚上和封卓尋找的路線一路走着看着,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狐尾,你究竟在找什麼啊?告訴我可以和你一起找啊!”一直跟在許無言身後的子雅期一直沒有弄明白,許無言這麼心急的跑到這裡來找什麼,
許無言擡起頭來,看着子雅期,“妖男,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正常了嗎?”
“正常不應該嗎?難道非得異象環生纔對啊?”子雅期簡直被許無言的問題搞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女人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啊,
許無言搖了搖頭,伸手撫弄了一下耳邊垂下來的碎髮,“那些人衆目睽睽之下劫走孩子,不會一點痕跡都不留下的。究竟會留在哪裡呢?”
子雅期看着許無言那般喃喃自語的模樣,不禁也心生疑竇,那天百嬰慶宴之上子雅湛第一時間便追了過去,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這些天自己幾乎相信就是月神所爲了。
許無言的手突然觸到了待在頭上有些鬆散的孔雀翎花簪,目光觸及到了頭頂那些葉子所剩無幾的枝杈。
“子雅期,帶我上去看看!”許無言突然靈光一閃,扭頭看着子雅期指了指頭頂上那些樹枝說道,
“上去做什麼?”子雅期眼睛睜大看着許無言問道,
“少廢話!帶我上去就是了!”
子雅期被許無言的話噎了回來,撇了撇嘴,過去,攬了許無言許無言的腰身縱身一躍跳上了樹梢,
“前面那個!”許無言周圍看了一番之後,指了指前方的樹杈說道,
子雅期這下也不再問,直接攬着許無言朝前面飛去,省的再被許無言給堵回來......,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內,子雅期都依照許無言的指令從一個樹杈飛到另一個樹杈,許無言則是對每一個樹杈都細細的查看......
涵州知府府裡的封卓一臉陰鬱的看着跪在地上不住發抖的法師,目光裡是看不透的冷色,
“法師,本府再問你一次,那日百嬰慶宴之上,究竟是不是月神帶走了孩子?”
封卓雙手俯在太師椅的扶手上,身子略微前傾,神色冰冷,語氣森然,一雙危險而又讓人捉摸不透的眼睛,時而不時的看向法師,投出不可違抗的威嚴,
法師深深的跪在地上,雙腿忍不住發抖,心裡像是萬人打鼓似的咚咚只怕,自從被官差從家中拖來,便被知府大人訓話。明明知府大人並沒有怎麼自己,甚至連一句難聽的話都沒有,怎麼自己偏偏就覺得這知府衙門是這般的陰冷呢?
“啓...稟...稟大人,小人...小人不知!”那法師一開口就像是舌頭打結了一般,
“嗯......”封卓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目光鎖定在正好擡頭的法師的身上,
法師一個寒顫,急忙垂下頭來,整個人彷彿在冷水中泡過一般,寒冷無比,“不!不是...不是!是月神帶走了孩子!是月神帶走了孩子!小的不敢欺瞞大人!那日天象異變,這世間除了月神還能有誰能如此輕易的帶走孩子呢......”
“好!本府要你明日告訴涵州城的百姓,孩子就是被月神帶走的!而且一個月後纔會歸還!”封卓毫無情緒的說道,
“這個......”法師心中一驚,這月神帶走孩子什麼時候歸還,知府大人怎麼會知道,難道是......法師小心翼翼的擡頭觀察着封卓的神色,
封卓正低頭看着身前漆案上的公文,隨後擺了擺手,“來人吶!把法師帶到客房暫住幾日,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離開房間半步!”
法師正要說什麼,左右兩側的侍衛便走上前去,示意法師跟着離開,再看封卓那般多說一句小命不保的神色,也不敢說什麼,就跟着侍衛離開了。
“去請許大人到知府衙門一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