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魔主依然在路上不緊不慢的行走着,在他的身後跟隨着十幾個人,這十幾個人全都低着頭行走,從未開口說過話,魔主停,他們也停,他們的速度始終與魔主保持着相似,就連先邁哪隻腳都計算的極爲精準。魔主略微停滯了一下腳步,身後的十幾個人也立即停了下來,他眼睛看着前方,緩緩道:“死了,死了一個。”
身後的人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沒一個人答話,這魔主更像是一個人在喃喃自語。不過他隨即聲音中便帶着一種近乎於瘋狂的喜色道:“殺吧,你殺的人越多,我就越興奮,等你以爲你能夠殺了我的時候,我就會將你的所有希望瞬間摧毀。”他嘴角的笑容依舊是無比的邪惡,那種邪惡,讓人看上一眼都要從心底發出顫抖。每個人的笑容,都會給人帶來溫暖的感覺,即使沒有溫暖,也會讓人感覺一些親切。笑容是消除人與人隔膜的最好吧案發,但這魔主的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慄,如果有人看上一眼他的笑容,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願意再笑了。
“跟我來吧,我讓你看看我爲你準備了將近一週的東西。”此時梵瘋心中也極爲的激動,他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一步步的等着魔主的到來。
有的人從生下來就是獵物,被人任意的宰割和捕殺,但也有的人天生就是獵手,他們專長捕獵,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將別人的死亡計算的極爲精準,顯然梵瘋就是這樣的人,而他知道,自己對面的魔主也是這樣的人,兩個人都極爲擅長計算別人的死亡,在這場死亡遊戲裡,比的就是誰計算的更爲精準,若是計算的有一點點差池,就會直接喪命。這場比賽的賭注就是他們各自的性命。
這個時候,魔主已經距離他越來越近,他並沒有任何緊張的跡象,相反,反而是隱隱有些激動,每當遇見比自己強的人,這種內心中無法抑制的激動之情都會讓他的血液都爲之沸騰。
“來吧來吧,讓你看看我爲你準備的禮物。”梵瘋極爲興奮。
而那魔主則一臉的冷笑,朝着他的方向不斷走去,“我來了,讓你看看我爲你準備的禮物。”
這兩個人在同一時間竟然說出了極爲相似的話,而且他們話中都爲對方準備了“禮物”,這禮物究竟是什麼,難道是死亡的召喚?
就在這個時候,魔主距離梵瘋已經不足百丈,他們的距離孩子不斷的被縮小,梵瘋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壓根就沒打算動,而魔主則是不斷的縮小着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同樣不慌不忙,用一種極慢的速度一步步進發。兩個人這種狀況在外人看起來定然極爲可笑,兩個人想要殺死對方,但卻又不着急,而是在慢慢的等待着。他們兩個要等待什麼,誰也不知道。
猛然間,魔主腳下的大山開始猛烈的震顫起來,就像是發生了強烈的地震一般,大地在不斷的咆哮着,震盪一波波的傳上地面,羣山都在顫抖,就連天空上的雲朵,都被這種衝擊力所震顫的支離破碎。
但魔主的身體卻在這種晃動下依然走的平穩,瞬間,只見周圍佇立的羣山竟然開始動了。
是的,動了,沒有一個人看錯,遠處那原本矗立在天地間巍峨的山峰,此時竟然開始緩緩的移動了,它們就像是聽從了某人的命令了一般,緩緩的朝着魔主這邊的山峰移動過來。
魔主依舊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直直的盯着距離他已經不足百丈的梵瘋。
這個殺死了他兒子的人就站在他的身前,一個飛躍就能瞬到達的地方,但他卻沒有這麼做,依舊平穩的向梵瘋走去。
“差不多了。”陳寧的聲音從萬獸欄中響起,方纔那大山的移動,正是他在操控,這就是他們兩個人花費了將近一週的時間,爲這魔主準備的最大的禮物!
四周的十八座山頭,如同十八座佇立在天地間的巨人,此刻已經全部圍攏過來,將梵瘋以及魔主他們所在的這座山峰團團圍攏,巍峨的高山甚至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陽和雲彩,頓時天色陰暗下來,不見天日。
此時中間的這座山峰就像是被圍攏在了火山口中,魔主慢慢的擡起了頭,環顧四周,他們已經被這十八座山峰團團包圍,而這十八座大山,每一座上面都貼着一張巨大的符文,符文上刻畫着難以理解的文字和符號,從這些文字和符號上面透露着無比滄桑之意,讓人感到它們似是已經存在了無數年,和這十八座山峰與生俱來就是一體的。
魔主頓了頓,但他的腳步依然沒有停下,還在不斷的朝着梵瘋行進,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僅僅五十丈之遠,梵瘋甚至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陰森的面孔。
“結陣!”他生意陡然而厲,手中頓時結出和陳寧相同的咒印,這座大陣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極爲難操控,單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控制這座大陣,所以他們兩個人要一起,將這大陣運轉到極致。
十八座山峰上,貼着十八張符文,此時當魔主距離梵瘋極近的時候,他已經聽清楚了梵瘋口中所說的幾個字。
“十八獄主陣。”
這陣法,竟然叫十八獄主陣。要知道,在地獄中滿共就十八位獄主,這十八位獄主各個都是頂尖之輩,功力深不可測,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特陣法,而這十八獄主陣,竟是將這十八獄主每個人的陣法都囊括在了其中。
十八座山峰,每一座山峰上貼着的符文,都是一位獄主的陣法,其中更是包括方纔在山路上已經見過的那雷鳴獄主和審判獄主的大陣。這十八座山峰就像是十八個屹立在天邊的巨人,讓人覺得連呼吸都極爲困難。
就連魔主的臉色都猛地變了變。
“這大陣,可和剛纔那些都不一樣了。”此刻和魔主近在咫尺,梵瘋卻沒有任何緊張的感覺,他笑道:“在我發動陣法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爲什麼不急於追殺我,而要一步步走上來?”
魔主只是看着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連那邪惡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他道:“等你死的一瞬間,我會讓你帶着答案一起消失。”
魔主這句話說罷,只見他猛地停住向前的腳步,身後的十幾個人也立即停了下來,只見這十幾個人立即包圍成一個圓圈,圍攏在魔主的周圍,似是要保護魔主一般,可就在這時,魔主將舌尖咬爛,輕吐出一口鮮血在手掌,鮮血落到他手掌上之後就如同變成了一條血河,無數的鮮血如同一條條小溪想着這十幾個人的身體內注入。
“他在幹什麼?”梵瘋問陳寧。
陳寧也極爲疑惑的搖搖頭道:“這人的行爲實在是太過怪異了,大魔城原本就無比神秘,加上這大魔城主極少出手,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使用什麼招數。”
“難道是血祭。”梵瘋略一沉吟道:“他周圍的十幾個人雖然是獨立的個體,但是每個人身上卻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我修煉了幽魂族的功法,所以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們身上纏繞着一股濃郁的死氣。”
陳寧問道:“這麼說……”
“對,他們已經全都被這魔主煉化了,換一種說法,他們全都是死人。”
“你真的很讓我吃驚。”魔主的血還在源源不斷的注入到這些人的身體內,“我原本想單獨前來,但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帶上了這些人,沒想到這些人還真的派上了用場。不過,你的陣法的確也足夠厲害,逼得我使用這一招,就算你死了,也應該滿足了。”魔主少有的一下說了這麼多話,看來他已經將梵瘋當成了一個死人,和死人即使說再多的話,都不會有人知道。
“他們都是死人。”梵瘋沉吟道。
“不錯。”魔主略微一笑道:“這麼多年來,我煉化的城主境強者已經不可計數,連我自己都記不清楚我到底殺了多少這樣的人,每殺一個人,我都不會毀去他們他們的肉體,我只是摧毀他們的靈智,然後將他們煉製成這樣的傀儡,在大魔城中,我還有幾百個這樣的傀儡。”魔主又是陰沉的一笑,說道:“這些人是我從年輕時候到現在殺死過的所有強者,我將他們煉製成傀儡,然後供我使用,所以,那是我榮譽的象徵,你將來也能享受到這份榮譽。”說着魔主用頗爲奇怪的眼光看着梵瘋道:“不過你和他們不同的是,我並不會馬上殺了你,我要像你煉化我孩子那樣,將你的靈識提煉出來,然後找到關於魂玉碎片的下落,那樣一來,我就能憑藉魂玉碎片殺更多的人,控制更多的傀儡,到那個時候,我就會成爲地獄中最爲華貴的傀儡收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