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兵臨城下

而他則率剩餘的所有西涼鐵騎四萬騎,及甲騎具裝營和陷陣營,向郿縣進發。

但到了郿縣之下,馬超只看見袁滂駐守在此,不見了皇甫嵩。馬超便率軍繼續東行,半個時辰後又到達槐裡城,見守城的官軍並沒有多少,只由鮑鴻駐守,馬超便繼續率軍,很快就來到了長安城下。

這時的長安城和同時代其他的城池一樣,並不是像明清城池以磚砌成,而是以黃土夯實了,一層一層地版築、堆高,而形成的。在平曠的關中平原上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座方形的土山。在土黃色爲主要色調的數丈城牆之上,建有高大雄偉的城樓、直插雲端的角樓、整齊排布如鋸齒狀的雉堞,十分堅固。

這時的長安城還與唐長安城有所不同,唐長安城處於渭水北岸,而漢長安城位於渭水南岸。而且漢長安城只建設起了宮城,並未修建外郭城。也就是說,長安城的城牆內,只有未央宮、長樂宮、建章宮等宮室,和比宮殿區面積狹小很多的東西兩市。而長安城的居民所居住的裡,全都居於宮城之外,沒有外郭城保護。

親眼見到看到漢長安城,馬超才明白,爲何後世發掘出的漢長安城遺址只有長樂宮、未央宮、建章宮、明光宮、桂宮等宮室,和東西兩市、高廟、武庫、城門和城牆,卻並沒有百姓所居住的裡了。

原來是裡都分佈在城牆之外,而漢朝並未給裡修建起一道郭牆。

在後世,針對漢長安城遺址只發掘出宮殿區和城牆,而沒有發掘出裡,考古學家們分成兩派。一派認爲,漢長安城就是沒有裡,沒有多少百姓居住在長安城;一派認爲,漢長安城確實有裡,但沒在宮城之外,營建起郭牆,裡就暴露在長安城外。

以前馬超也曾經篤信漢長安城無裡,無太多百姓居住。現在看來,是他想錯了。

在長安城西郊,有太液池、漸臺、神明臺、雙鳳闕、和建章宮的前殿。高大的雙鳳闕,還高出長安城牆幾丈。

馬超仔細一看還發現,長安城南郊,還有兩座高大宏偉的樓閣,是辟雍和社稷。在辟雍和社稷之間,本來還有“王莽九廟”。但很快東漢建立後,“王莽九廟”就被摧毀,只留下辟雍和社稷。

正當馬超看着這氣勢磅礴的長安城,看得津津有味時,西城牆、直城門之上的城樓上,一面最大的紅旗,吸引了馬超的注意力。那面旗幟,正是皇甫嵩的大纛。皇甫嵩也正站在他的大纛之下,俯瞰着城下馬超。

官軍擊鼓,立即把馬超從欣賞長安城上給拉了回來。馬超命令部曲在太液池與神明臺之間排列成陣,並命令一部上到了神明臺上,遍插旗幟。太液池和神明臺距離長安城有五里,(漢代一里,合415米),正對着雙鳳闕和建章宮前殿,也正對着雙鳳闕和前殿之後的直城門。在直城門之上的城樓的皇甫嵩,能夠把西涼軍盡收眼底。

面對西涼軍佔據了神明臺,皇甫嵩也無可奈何。他知道,以現在這樣的局勢,他再率軍野戰,必敗無疑。只有堅守不出,才能守住長安城,斷絕馬超對於關中的野心。

馬超見皇甫嵩在長安城,就知道這皇甫嵩倒還挺有戰略眼光的,他深知長安城是整個關中的心臟,若不以重兵駐守,後果不堪設想。

馬超想抵近到直城門之下,又怕建章宮前殿之中有伏兵,便先派數百騎前去偵查,才發現殿中並無伏兵,便毫無顧忌地騎着小白,一直奔至雙鳳闕下,才停住。因爲有高大的闕擋着,哪怕距離城牆只有幾十步,也能不被官軍的箭矢所傷。

馬超在雙鳳闕下,對着直城門上的城樓下的皇甫嵩喊:“皇甫老將軍,在此否?”

皇甫嵩靠近雉堞一些,向下喊:“馬兒,找老夫何事?”

馬超聽了也不惱,笑道:“無事,只是來親自問問車騎,在扶風之戰中,損失了多少官軍?”

皇甫嵩大怒,說:“我軍兵力仍舊充足,你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馬超笑道:“老將軍欺吾。若官軍兵力充足,怎麼會龜縮在郿縣、在槐裡、在長安城內,不敢出城與吾再來一場野戰呢?”

皇甫嵩無言以對。

馬超笑道:“以吾領兵一年所積累的經驗來看,老將軍恐怕折損了五六萬的兵力。目下之兵力,大約只有五六萬吧!官軍之前兩倍於我軍,人多勢衆,方纔敢與我軍交戰。現在官軍兵力大致與我軍相當,官軍戰力本又弱與我軍,因而老將軍纔不敢再輕易出戰,只能龜縮城內,堅守不出了。”

皇甫嵩冷冷地說:“馬兒,老夫不得不承認,你所說的都是事實。老夫是被迫守城不出不假,但你有能力,攻破老夫重點防守的長安城、郿縣和槐裡城嗎?這三座城池連成一線,若你不攻下,你就拿不下關中。拿不下關中,你就只好率軍退出京兆,退回右扶風。”

馬超笑道:“老將軍此言差矣!長安城乃關中心腹,老將軍與官軍主力俱在此處。只要吾攻下了長安城,擊敗了官軍主力,那麼處於長安城控制範圍之內的郿縣和槐裡城,皆自然不足掛齒。”

皇甫嵩知道馬超所說是真的,心裡恐懼,但仍舊強打精神喊道:“好啊!那老夫就在這長安城上,等待足下你,率軍攻克!”

賈詡追了上來,到馬超身邊,低聲說:“長安城高大堅固,周圍又有衆多的宮殿樓闕,百姓裡坊,辟雍社稷,掣肘極多。我軍又都是鐵騎,少主萬不可攻城。”

馬超道:“這吾自然省得。吾已經另有打算。”

賈詡便退下了。

馬超笑道:“老將軍以爲吾有這般愚蠢,會用一羣鐵騎去攻城嗎?”

皇甫嵩不屑地笑了,說:“老夫聽說,你父子二人竟然把繳獲的軍糧全都用給流民。你之軍糧已經所剩無幾,若不攻下長安城,獲取長安城儲備的糧秣,那你就只得因爲糧盡而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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