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姿本是絕情的話卻換來張藝興發自肺腑的表白,這讓她完全沒有想到,她以爲她的絕情同樣會換來絕情,畢竟,假如張藝興真的和泰敏在一起倒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本來嘛,當初張藝興決定和她在一起時,還完全不知道泰敏活着的事實,如今知道了,並且在一起了,也算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她甚至還以爲傷心欲絕的永遠只有她一個人,她不知道張藝興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她是否愛她。
可是剛剛的那一番話直直的把溫姿聽的怔在了原地,她嘴巴微張着,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的盯着面色慘白,抿着嘴角壓抑着情緒的張藝興。
腳步不自覺的向前邁了半步,張了張口,反悔的話即將要說出口,卻突然被鹿晗打斷。
他的腳步同樣慢悠悠的向前邁動了兩步,擋在張藝興和溫姿的中間,擡起兩隻手比劃着,酷酷的笑了笑說:“好吧,既然大家今天都在這,那麼就由我來說一句。”
他忽的一下把目光移向站在一邊事不關已的泰敏身上,拉近了與她之間的距離,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盯着她的眼睛瞧,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難得的輕鬆:“我承認,以前知道泰敏喜歡着藝興,而我卻還在執迷不悟,對泰敏執迷不悟,對那段感情執迷不悟,其實這也是挺尷尬的,自從知道泰敏去世後,我更是執迷不悟,把這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了張藝興的身上,這一固執就是三年,等我終於放下了這段執迷不悟的感情時,如你們所見,泰敏原來根本就沒死,而她完完整整的回來了。”
“我想,既然大家都在,我就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是放下了,真正的放下了。”
是的,這本來就或許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以前不管溫姿怎麼的費勁心機,怎麼的勸說,始終令鹿晗無法放下對過往的事情,她甚至曾一度以爲,鹿晗就要抱着這個心結到老。
此時此刻,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這麼鄭重其事的說起這件事,並表示是真正的放下了,這確實是令所有人都無法想象到的。
尤其是溫姿,她總在想着,既然已經決定永遠離開韓國,那麼所有事情都做一個了結,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當事人是泰敏,最爲詭異的就是她只是靜靜的聽着,靜靜的看着張藝興,並沒有做任何的表示,而不是當事人的溫姿,反倒顯得情緒很激動,因爲能使他們兄弟之間和好,開解他們放下對過往的事是她一直以來最大的願望。
張藝興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一直在盯着溫姿瞧。
然而,當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發表上一句自己的看法時,鹿晗緊接着繼續說道:“都說,放下一件事的同時,也必然是拿起了一件事,我能放下對泰敏的執著,完全是因爲我愛上了一個人。”
溫姿猛然之間把目光移向鹿晗,只見他正衝她痞痞的笑,她瞬間就慌了,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鹿晗的聲音便已經傳了過來,傳到病房裡每一個角落;
“那個人就是溫姿,我喜歡她這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而且張藝興,你聽到的也絕對不止一遍兩遍,現在正好,你們分手了,溫姿也愛上我了,這對大家來說都說再好不過的結局。”鹿晗再次把目光移向泰敏,悠悠的說道:“你說呢?”
這次泰敏倒是反應的及時,連連點頭。
而按照溫姿現在的想法是直接衝上去把鹿晗大卸八塊,可當她有這想法的前一秒,又被狠狠的扼殺在了襁褓裡。
其實,就算她和張藝興彼此的心裡都有對方,但這並不代表就可以在一起,舊的問題是解決了,但是新的問題也會隨之而來,到時候他們雖有心應對,但到底會消磨掉他們所有的耐心,愛情也會在這一點一點的困難中消耗殆盡,所以與其最後心灰意冷的分道揚鑣,不如趁現在還有僅存的一點感情中就此分手,日後回憶起來至少還能有一點念想,每當回想起這些往事,能笑一笑就是對過去最大的認可了。
溫姿絕望的低下頭,再不敢對上張藝興的任何一個眼神。
而張藝興忍受着心中莫大的痛苦,雙手緊緊的抓着身下的被子,抿着脣一字一句的問她:“溫姿,只要一個答案,我想聽到你的答案。”
溫姿頓時心虛的連連後退,她不想待在這,她想離開,因爲只要離開了這,便不會再有這麼多的壓抑,這麼多的痛苦。
這時,鹿晗突然走到溫姿的身邊牽起溫姿的手,似乎所有的動作都顯露了他的佔有權。
他十指緊握她的指尖,擡了起來,定在了半空中,一臉笑意的看着張藝興:“怎麼?這樣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溫姿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抓的更穩了,鹿晗順勢湊近溫姿,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要想全身而退,現在最好配合我。”
她突然一下就愣了,擡起頭疑惑的看着鹿晗,而鹿晗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他再次把目光移向張藝興說道:“雖然說我們是兄弟,是有些好幾年的兄弟情誼,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各顧各的,比如愛情,我從不會讓你,溫姿現在就在這,讓她自己選擇,我不做任何的強求,但是,現在溫姿的選擇是我,所以我要帶她離開。”
沒等鹿晗把話說完,溫姿再次突然抽離了他的手掌心,向病牀前邁了幾步,又離近了張藝興幾步,她忍受着心中巨大的顫抖,仰着頭說:“對不起,我會離開,永遠的離開。”
說完之後,她轉身跑出了病房。
而鹿晗看了泰敏一眼,又看了一眼基本處於呆滯狀態的張藝興一眼,也轉身跟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少了兩個人,霎時之間就變得冷清了下來,張藝興的狀態似乎根本就沒有回過神來,靠在牀頭一直盯着某一處看,沒有任何的情緒,猶如一隻沒有生命的木偶。
而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對於泰敏來說是再高興不過的事情,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和張藝興在一起,如今他和溫姿分手了,那麼她的機會不就來了,假如不把握住這一次機會,連老天都會看不過去吧。
她故作唯唯諾諾的走上前,在張藝興的病房前蹲下身子,可憐兮兮的看着他:“lay,lay。”
叫了兩聲之後,仍是無任何的反應,泰敏換了一個姿勢繼續叫。
張藝興終於是有了反應,慢慢的移動目光到泰敏的臉上,他的心緒是平定了不少,但是臉色仍舊的蒼白,蒼白到令人擔憂,看着可怕。
泰敏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她急忙倒來一杯水遞給他的手心裡,擔心的問道:“lay,你沒事吧?還有設麼地方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張藝興沒有接水,而是把目光對準泰敏的眼眸,語氣雖弱,但堅定的說:“泰敏,我和溫姿分手了,我不怨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沒能好好的保護她,即使我們分手了,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泰敏本是愉悅的心情,在聽到這麼一句話之後,心中立刻猶如結冰一般,凍的瑟瑟發抖,她面容上的表情逐漸的凝固,下意識的脫口問道:“爲什啊?lay,以前我們的關係那麼好,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而且,而且,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了鹿晗的介入,你也和溫姿分手了,我們爲什麼不可能在一起,lay,爲什麼?”
張藝興突然頹廢的大力靠在牀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疲憊的閉上眼睛,好似再說上一句話就會浪費掉他全部的力氣。
看此情景,泰敏倒是再不敢說上一句話,只是在旁邊靜靜且憂傷的看着,她付出了那麼多,失去了那麼多,放棄了那麼多,就是爲了和張藝興能有一個好的結果,可以說她把一生都堵在了這,成敗在此一舉。
只是這件事情再怎麼說也不能強迫,假如這麼說他還是不同意,泰敏自然還是有下一步的計劃,她都一生都壓在了這,怎麼可能就這麼的認輸。
再次移去目光時,張藝興的眼角緩緩流下一行清淚,泰敏頓時渾身一顫,思緒似乎一下子從身體中抽離,空落落的難受,他變了,變的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他,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從他們分開的時候開始變的?還是從認識了溫姿以後開始變的?
她不知道,只知道這一次的回來勢必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張藝興不着痕跡的擦去眼角的淚水,緩緩的睜開眼睛,疲憊的歪着頭,就連眼睛都是半睜着的看着泰敏說:“從現在開始,這個病房你就不用再過來了,如果你還沒能聽明白,那我就再說一遍,我沒能和溫姿在一起,也不可能和你有什麼結果,我已經辜負你一次,不想再辜負第二次,但是除了感情,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只是一瞬間,泰敏的眼眶裡就突然閃現了淚花,她不可置信的直搖頭,哽咽着問:“lay,你一定要這麼對我是嗎?一定要再傷我一次才甘心嗎?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怕再死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