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華中派遣軍經過再三衡量,還是命令這兩個師團繼續按照原定計劃,向着安慶靠攏,可以說安慶是在南京之前最後的屏障了,如果就這麼丟失,毫無疑問,南京這邊會引起極大的恐慌,要知道好不容易扶起來的南京僞國民政府,現在已經是風雨飄搖的狀況了,國民政府中華軍事情報局在南京、上海兩個大型城市,大量的暗殺行動早就已經搞得他們有些人心惶惶,而展開大規模進攻的消息更是讓這羣註定成爲歷史恥辱柱上的傢伙有些風聲鶴唳了。
如果進攻順利,難保這羣牆頭草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因爲情況緊急,而且僞軍的戰鬥意志和戰鬥力,確實的靠不住,寧可向投降,然後被丟去幹苦力和參加死亡率奇高的懲戒營,也不願意呆在他們這邊奮戰,逃兵什麼的就更加不用說了,已經出現過成連的士兵一夜之間跑的精光的事情,所以僞軍根本不可以投入一線作戰,這已經成了日軍指揮官的共識,幾次大規模戰役,都因爲僞軍的崩潰而導致日軍側翼被突破而導致戰線的整體崩潰。
所以這一次日軍不再去相信不值得信任的僞軍部隊,而是直接動用自己人馬和對抗,僞軍留在後方鎮壓地方,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留下了那麼一點點的日軍監控僞軍,給了僞軍巨大的活動空間,比方說,接觸一下幾個在上海灘能量大的詭異的大拿。
“張大哥!他們來了。”一名穿着西裝的年輕人湊到了一名戴着墨鏡穿着風衣的男子身邊輕聲說道,白色的圍巾隨意的掛他的在脖子上,他正坐在一個豪華的辦公室裡面,喝着奶茶,吃着點心。
“這幫烏龜王八蛋倒是膽子真的不小呢,他們的主子這邊纔剛剛的離開,就已經摸到了我的門上。”被稱呼爲張大哥的張維新莫奇怪,這廝是叫做這個名字,他可是整個華東地區CMI的負責人,鬼子想他死可是響了很久了,但是他依舊能夠在上海灘過着逍遙的日子,說完這段話之後,他擦了擦手,“讓他們進來,壞了老子吃早飯的興致。”
“是,張大哥。”青年人掉頭就走了,這是張維新在本地發展起來的成員,原來只是一個社會底層的混子,但是仗義多是屠狗輩,幹情報工作的,反而是這種人比較靠譜,簡簡單單的幫了他幾次,再悄悄的讓他知道了一點自己的身份和代表的對象,這名青年就將張維新奉爲絕對的偶像,對於張維新的命令是絕對的服從。
帶着一幫小弟投靠了張維新,當然對於張維新來說,他們的素質還是低了一些,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才堪堪能用,不過畢竟是本地人,作爲地頭蛇,很多事情做起來比較方便一些,而且他們帶來了幾批人,很快的就讓張維新在上海灘打開了局面,日本人每天將多少的物資輸送到上海灘,張維新的桌子上每天會擺着一份可能不比華中派遣軍司令部差多少的清單,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請進!”青年人很快再次推開門,幾名穿着便裝的中年人和壯年人走進了張維新的辦公室,但是張維新連點兒站起來迎接的意思都沒有,而那名年輕人則是讓另外幾名侍者走了進來,幫張大哥收拾一下桌子上的東西,然後去準備一份新的,張維新對於早餐很重視,每天的早餐是他吃的最好的一頓。
“怎麼,幾位大將,今天怎麼會有心情到我這個小人物這裡來尋個樂子?”侍者收拾完桌子之後低頭離開了,青年關上了門,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給張維新和這幾個僞軍將領留出了一個絕對的談話空間,但是這名青年人可是知道,張大哥手裡那後面來的批頂級槍手中的一隊,眼下可就帶着衝鋒槍,埋伏在他身邊的暗門裡面,如果這羣傢伙不識相,那麼說不得,自己回頭還得乾點兒清潔工作,自己還是下去吩咐一聲吧,省的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這是我們疏於拜會了,張大哥別怪啊!”一名壯年人首先開腔了,顯然,這也是一位慣於交際的主,對於張維新明顯擺高的架子,他居然能夠視而不見,客氣的像是常年交流的客人。
“倒是我怠慢了,小陳,上茶。”摁了一下桌上的電鈕,門開了一條縫,張維新讓青年人給這幾位倒上茶水,“古丈毛尖,湖南的極品茶葉,幾位試試正不正。”
“這可真是貢品好茶!”一名中年人迫不及待的捧起了茶杯,輕拂兩下,抿了一口,“就是這泡茶的手法有點生,可惜了。”
“行家!我這兒的小夥子喝酒喝的爽利,泡茶的水磨工夫確實就學了點兒毛皮。”張維新笑着說道,他說的是實話,你指望一羣不久前還是混子的小癟三能夠迅速的變成文化人?別逗了。
“那就上酒!對於後面的紅星二鍋頭我們可是仰慕已久了!”之前第一個開聲說話的那個壯年人立刻張嘴說了這麼一句,話裡話外的意思可就非常的明顯了,在眼前強弱形勢逆轉,大規模開始反攻,而作爲他們這些榜上有名的傢伙,根本沒有活路,聽說之前一個倒黴鬼在前線督戰,雖然最後說是投降了,但是聽說還是被憲兵裝進袋子裡澆上汽油給活活燒死了,而國民政府也是一再高調點炮,表示要嚴厲追究南京汪僞政府要員的責任,眼下唯一的活路,就是投靠被稱爲黃炳德的雙眼的中華軍事情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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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清早喝酒可是傷身的啊。”張維新嘴角一勾,你們這羣王八羔子,去年還跟着鬼子滿上海灘追殺老子,害老子死了百多個手下,這麼簡單就想投靠過來?你們想的也太容易了吧。
“大家都是討口飯吃,低頭不見擡頭見,張大哥,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另一名中年人開聲了,顯然談判這個事兒,總得有紅臉也少不了黑臉,見張維新不是那麼的上路,自然也就有人跳出來說幾句硬話,多少要佔到一些上風,只是顯然這位主自己的底氣都有些不足,所以硬話說的軟不軟,硬不硬,讓人覺得想笑。
“是啊,討個生活不容易啊,像我,每天睜眼就是要愁,幾十口人要吃,要喝,還有那麼些個對家成天就想着我去死,這老大的位置不好做,比不得在後面享福的那幾位。”張維新隨口蕩蕩,但是這裡的這幾個卻苦笑着不敢接話,他後面的那幾位?中華軍事情報局局長Eda是黃炳德女人這件事情人盡皆知,那個魅力四射的女人躲在黃炳德這個橫空出世的男人身後,編制出了一個偌大的情報網絡,而且這個情報系統明顯強力的有些過分。
雖然僞軍戰鬥力不強,但是能在交火中把僞軍壓着打的情報部行動組,在去年的一系列交手中真的讓他們冷汗浸透了衣服,雖然張維新損失了百多人,但是他在上海灘的控制面積沒有少了一寸,反倒是擴大不少,大有成爲上海灘黑夜之主的架勢,而且最讓那些僞軍恐懼的是,張維新亮出來的傢伙裡面,大量的制式武器和火箭筒,如果不是人手不夠多,誰跑路還真說不清楚。
而且張維新手段狠辣,事後圍剿他的人馬裡面最積極的三個,在被標定之後,空軍的俯衝轟炸機毫不客氣直接對着他們家的宅子投下成噸的燃燒彈,大火直接把宅子燒成了白地,好不容易從火場裡逃出來的人也被槍手全部射殺在門口,那幾名將軍也沒好過,被人直接在司令部門口打爆了腦袋,槍手都不知道在哪兒,這等兇殘酷烈的報復手段,讓整個汪僞政府旗子底下的僞軍將領都覺得脖子後面一寒,所以也就默認張維新在上海灘的地下活動了。
“這個……不就是人麼?僞軍徵兵就沒停過,如果張大哥您願意……”一名中年人還以爲自己找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是馬上就被邊上的人低聲呵斥住了,然後苦笑着拱手,“玩笑,玩笑,張大哥別往心裡面去。”
“哦……”張維新眼珠子轉了兩下,他帶着墨鏡,眼前幾個人是看不出他的眼神的,他眼下好像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一樣,來了精神,“有意思,話攤開來說,要幫你們引路,沒問題,交出兵權,我可以保證事後國家不追究你們的責任,如果這還擔心,按照我們CMI的慣例,我們可以爲你們在美國或者澳大利亞準備一大塊土地,日後當個富家翁總不是問題。”
“……”一羣僞軍高級軍官們面面相覷,張維新的態度變化太快,突然就願意接收他們,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兵權?兵權這個東西現在是燙手山芋,握在手裡看起來還是有那麼幾分風光,但是國民政府的清算就在眼面前,分分鐘的事情,性命和一時風光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幹了!張大哥,你說的算數。”領頭的那個壯年突然一咬牙,說了出來,然後向着邊上的抱抱拳,示意自己就這麼幹了。
“黑紙白字,我籤給你!”張維新很清楚眼前這個人是誰,任援道,南京僞政府大員,蘇浙皖三省綏靖軍總司令,自己的手下連續刺殺他7次,全部失敗而回,這次談判失敗的話,說不得他走出門就是第8次刺殺的開始。
“好……好……我去美國……”任援道臉色有點兒不是那麼的好看,毫無疑問,交出兵權的他,將會任人蹂躪,這是一場賭博,買定離手,然後臉上硬是擠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那不知道張長官有什麼示下。”
“把你的部隊開向蘇北地區,別想耍滑頭。你應該知道那邊是一個什麼情況,到了那邊自然會有人和你們接觸。”張維新不可能將自己的想法向這些個傢伙全盤托出,這是一羣牆頭草,雖然眼下畏懼與的兵威和對於前途的絕望向着自己投誠,但是完全有可能掉轉頭來反咬一口,畢竟眼下鬼子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在東南亞的鬼子依舊是在強硬的拓展着自己的控制區域,所以這些人的心思他懶得猜。
“蘇北……”任援道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在那邊抗日遊擊隊多如牛毛,甚至好幾個小縣城都已經不在鬼子和僞軍的手裡,公開表示接受調派的縣長不在少數,日僞軍幾次清繳,都是無功而返的結果,尤其是在黃炳德大規模向着日軍控制區開始空投武器裝備和糧秣之後,蘇北地區的游擊隊更是猖獗到了沒糧食了直接聚集起來找僞軍索要的地步,所以任援道非常清楚,自己的部隊一旦進入蘇北,那麼真的就沒有任何的回頭路可以說了,“行,我聽張大哥的。”
“事不宜遲,就明天吧。到了那邊有人會聯繫你的,然後遵照吩咐辦事兒。”張維新嘴角勾了起來,“剩下幾位是怎麼一個說法呢?”
“我明天開拔!”
“明天就走!”
“說準了,明天!”
“那就好,雖然權勢沒了有些可惜,但是這年月能夠當個富家翁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說不得,到時候還是我羨慕你們。”站起身來,從邊上的書架上抽出一疊紙,然後飛快的拿起桌上的自來水筆在這些紙上寫着什麼,“你們應該知道,我們CMI一旦答應下來的事情,辦事從來都是相當靠譜的!”張維新笑着走到這些個僞軍大佬面前,然後將一張張紙片發給他們,“特赦書,編號對上了就生效,也是爲了你們的安全,別做多餘的事情,完成了之後,我親自送幾位上船。”
幾名僞軍高官客氣了幾句離開了。
“張大哥,就這麼讓他們走了?要不要在路上?”小陳走了進來,在張維新身邊肅立着,然後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小赤佬!整天就知道喊打喊殺!白教你了!我們是情報戰線!不是見鬼的劊子手!”說話間張維新惡行惡相的抽了這個小陳幾個腦崩,“找人跟着他們,如果有異動就幹掉那些個敢出爾反爾的傢伙。”
“是!哎,張大哥,我看這幾位好像都不是很滿意你的安排啊。”小陳縮縮脖子,和你這個妖怪能比麼,趕緊轉移話題,不然人都要給打傻了。
“他們?他們還盤算着我們給他們指條路,然後弄個戰場倒戈,擁立之功什麼的,什麼玩意兒,蘇北的馮鬍子,林瞎子,張屠夫,這纔是正兒八經的從淪陷開始就頂着壓力和鬼子幹仗的人,而且在38年就和湘軍建立了聯繫,馮鬍子負傷27次,林瞎子拔了11個炮樓,張屠夫更是硬吃過鬼子的大隊!正兒八經要提拔是這樣的部隊,這次我再送他們一個大的功勞,以後怎麼都是一箇中將起的前程,臭小子,馬上安排轉移,然後派人把情報送出去,細緻點,我已經把你的名字推舉上去了,別給我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
說話間張維新從桌下摸出自己的一對手槍,然後向外走去,小陳自然是在他訓斥之後應上兩聲,就轉身出門下達命令,然後立刻涌進來一羣人,開始點起兩個火盆,開始焚燬張維新桌子上所有紙製品,幾個人還提溜着汽油桶走了上來,顯然是不打算留下這棟房子了。
從後門走出房子,張維新看到幾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在往卡車上搬着東西,張維新什麼都沒有說,這個據點在今天這麼大張旗鼓的用過之後,鬼子如果還能不知道,那麼真的不用部隊打過來了,自己這邊直接帶人殺上去就是了。
“張大哥去哪兒?”一名司機在駕駛座上等着張維新有一會兒了,總部給張維新配發的防彈汽車可以保障在普通步槍子彈射擊下車內人員的安全。
“外灘!老子的早飯還沒吃呢……”張維新摸摸肚子,突然想起了他的早飯,該死的,老子的燕皮蝦餃!就給這麼一羣厭物給毀了!那一籠蝦餃自己還沒動一筷子呢,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小子。
“嘖……小陳這個兔崽子,和他說過幾次了,別搞這麼大動靜。”車子開動起來了,沒幾步,就看到他原來的辦公室方向升騰起了濃重的黑煙,道路兩邊的人都在擡頭看着那個方向,開車的司機不得不連續的摁着喇叭,示意道路上的星人讓開位置,好讓他的汽車通過,不過這濃煙滾滾的樣子,顯然是一次不小的火災,國人愛看熱鬧的天性怎麼可能因爲鳴笛聲就讓開道路。
再次轉了幾個彎之後,張維新乘坐的這輛汽車悄然的消失在人海之中,在這個靠着人力跟蹤的年代,想要擺脫尾巴可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