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怡自然沒發現錦繡的表情,她還說個不停,嘟囔道:“我娘也真是的,總是收人家樊姑娘的東西,弄的我都特別不好意思,可是每次遇到那樊姑娘,她都笑嚶嚶的,我想把她送給孃的東西換給她,可是那東西早就被我娘給花了,或者用了。”
楊怡說個不停,田錦繡垂着眉頭,樊玉嫣找張桂萍?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她想做什麼?
樊玉嫣背地裡做的事情,李氏都不知道,所以聽見楊怡的話,笑着說道:“那樊姑娘也算個好人,這姑娘也不容易啊,她那模樣兒,性子,若是能跟祝大郎成,那也是好事啊。”她心裡倒還是很看好祝景田跟樊玉嫣的,想起最近村子裡傳的話,李氏倒還是挺上心的!
田錦繡脣角微微上揚,無聲的冷笑,樊玉嫣不會無端的接近張桂萍,怕是又想出什麼幺蛾子吧,張桂萍那樣的性子,又如何能抵擋的住樊玉嫣的誘惑,若是抵擋不住,這張桂萍……
撇開這些事情,田錦繡不再去想,管樊玉嫣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只要不危害自己,不危害楊家,她就不會管,不會顧忌,若是損傷了她在意的任何一個人,田錦繡一定不會放過樊玉嫣的。
上次她獵殺顧南生的事情還沒有找她算賬呢。
……
苗家老宅裡,姜氏捧着白花花的心細興奮不已,房間門“哐當”一聲被打開,喝的醉醺醺的苗佔奎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看到姜氏那財迷的樣子,又看到桌子布袋子裡的銀錢,醉醺醺的嘟囔道:“你這娘們兒,你這銀錢是從哪裡弄來的。”
姜氏忙將銀錢攬在懷裡,怕苗佔奎給她搶走,像看敵人一樣盯着苗佔奎吼道:“這是我努力得來的銀錢,苗佔奎,你休想從我這裡拿走這些錢
!”
這一大袋子的銀錢,怕是有上百兩吧,苗佔奎活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呢,一聽姜氏說是她自己賺來了,上前緊緊的揪着姜氏的衣領吼道:“你是不是背對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麼多的銀錢到底從哪裡知道的!”
姜氏嘟囔嘟囔嘴,想說,可是想到之前幫樊玉嫣的時候,答應事成之後不能告訴任何人,姜氏想到樊玉嫣的手段,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一把推來苗佔奎,整理了一番衣裳,吼道:“我有本事得來的,難不成還是偷來的不成,就是偷,我往哪裡偷啊,咱們村子裡誰家有這麼多的銀錢啊。”——不中用的東西,這麼多銀錢就成了自己家的,還慌怕成這個樣子。
姜氏不說還好,這一說,苗佔奎頓時想到最近修蓋房子的楊家,怒吼聲響起:“姜氏,是不是你偷拿了楊家的銀錢,我可告訴你啊,以後在楊家你最好安分點,楊家如今可不比從前,是跟了朝廷的人,你要是……走……”
苗佔奎上前拽着姜氏的手吼道:“走,去楊家說清楚,把偷拿人家的銀錢還給人家。”苗佔奎喝了酒,醉醺醺的,神志不清,問都沒有問清楚就要拽着姜氏的手去楊家。
姜氏又如何敢去楊家啊,這要去了這麼多的銀錢還真怕別人起疑,一番人的問之下,難道要告訴衆人這銀錢是樊玉嫣給的,那楊二娘子那麼聰明的人,問了李氏,是不是就知道了上次自己窮追猛打以關心的名義問李氏這批貨從哪裡走。到時候,顧南生受傷不就猜測到是樊玉嫣的行爲了麼,若是楊家將樊玉嫣送了官,自己還從哪裡弄這麼多的銀錢啊。
姜氏心裡這麼惦記着,是說什麼都不敢去楊家,不管苗佔奎如何推她,她使勁撐開,她生的肥胖兇猛,苗佔奎又是喝醉了,被姜氏這麼一推,腳下沒站穩,踉踉蹌蹌就往地上摔去,恰好額頭撞到了桌楞上,頓時血流如注,昏沉了過去。
“啊,這……”姜氏一下子就慌了,看着躺在地上苗佔奎,六神無主。
一下子流了這麼多的血,若是出事了,那可咋辦,若是眼下將苗佔奎拉出去看大夫,這公婆那裡又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姜氏簡直一點法子都沒有。擡頭就看見個嬌俏的身影走了過來,姜氏心裡一下子就鎮定了很多,忙從地上爬起來,求救似的撲到樊玉嫣的跟前,哭哭嘁嘁:“樊姑娘這可咋辦啊。”烏黑的雙手死死的揪着樊玉嫣的衣裳。
樊玉嫣眼底一股噁心,想撐開姜氏的雙手,她忍了忍,俯身看了看苗佔奎額頭上的傷,淡淡的說道:“他是醉過去了,頭上的傷不礙事,也不用包紮。”
姜氏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樊玉嫣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姜氏,從懷裡取出一個荷包,淺淺的說道:“你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了,真是……這荷包裡有香,你每天晚上點一勺子,你們是夫妻,再增加點夫妻生活,說着軟言細語,不出三天時間,你這男人你就是讓他給你舔腳他都巴不得!”
夫妻生活?姜氏想想,他們好似有半年都沒有過夫妻生活了吧,她都忘記那夫妻生活是什麼鳥了,伸手接過樊玉嫣遞過來的荷包,偷偷的看了一眼樊玉嫣,見她面色淡淡的,不像自己聽見這話羞的脖子都是紅的,姜氏心裡微微遲疑,她個未出閣的女子,竟然能這樣風輕雲淡的說出什麼夫妻生活,真是……不害臊。
可又想到樊玉嫣這樣平白的住在祝家,這名聲她根本就不在乎吧。
苗佔奎“嗯嗯嗚嗚”的,樊玉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走出了苗家。
她是利用過姜氏,這個人見到錢什麼都忘記了,正好能爲她所用,至於苗佔奎,只要姜氏控制的住,肯定也是她可以利用的!
苗佔奎從地上起來,捂着額頭,嘟囔道:“我這頭上……臭娘們兒,你敢打我……”
說着起來就要毆打姜氏,姜氏換了成天凶神惡煞的樣子,柔聲的說道:“你自己喝醉了,自己碰到那桌子楞上了
。”
苗佔奎扭頭看着桌子楞上的血跡,走到銅鏡的跟前,看着自己額頭上那不大不小的傷,依稀聞到鼻息間隱隱的香味,扭頭就看見姜氏穿着暴露的站在自己的跟前?
看到那肥胖的贅肉,苗佔奎看一眼內心翻涌的不行,總覺得噁心,可是身子卻控制不住,着急忙慌的跌了過去。
……
楊木去了鎮子上,李氏就天天掛念說不知道吃的好不好,累不累,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飯食吃的夠不夠。
楊德海倒是覺得楊木二十來歲的大男人了,就應該出去闖蕩,自家這孩子脾氣軟,出去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樓梯,扶欄都已經做好了,楊德海此時在院子裡做傢俱,先做牀,用的就是上好的松木,是按照錦繡給的圖做的,現代式的席夢思,楊德海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牀,做起來有些費工,可是看設計圖的確比之前做的牀要好看。
牀頭牀尾雕刻了精緻的花紋,家裡的孩子每個人一牀,誰喜歡什麼樣的花紋就雕刻什麼樣子,很累,也幸好有顧南生,錢子桐,苗家人來幫忙,要不然楊德海還真的吃不消。
“這牀看着跟我們家的還真不一樣啊。”來串門的苗家大房媳婦笑道。
她是看日頭高掛,眼看就要到晌午吃飯了,楊家心善,自己男人來這幫忙每次都留着吃飯,這就幫個小忙,還非得給工錢,不要工錢就非要留下吃飯,那飯菜裡全都是補給,飯食特別的好。
三房媳婦也笑道:“這牀莫不是吉安那邊時興吧。看着可真是漂亮啊。”
田錦繡想到之前自己做出好吃的,好玩的,村子裡人問是哪裡弄來的,自己總是拿吉安城來當藉口,此時也無法跟衆人解釋,便低頭喝茶,面上帶笑。
“楊大叔,你們家今年收的糧食最多,您今年要不要賣糧食呢?錢家閨女都回來說收糧食呢,只不過今年的價格要低點了。”三房媳婦嘟囔個不停。
田錦繡聽着蹙眉放下手中的茶杯,賣糧食?
她記得,今年就自己家裡的糧食收成還不錯,可四畝地也就收了七八百斤的糧食,楊家這麼多的人口,一年的口糧會夠?也就是今年家裡的日子過的好些了,口糧纔沒那麼拮据。可是村子裡其他人家可未必,除開在楊家的幫工們,村子裡還有很多人家吃不上白麪的啊。
竟然還賣糧食?這糧食賣了冬天吃什麼?怪不得那年大雪封了村子會餓死人呢。
錦繡微微的擡起頭,楊德海一邊鉅木,一邊說道:“今年啊?”他沉思,今年家裡的生活過的還不錯,那糧食……
“爹,咱們家的糧食就不賣了。”不等楊德海說話,錦繡笑着說道:“咱們家這麼多的孩子,怕是這些口糧還不夠,到時候還要去外邊買呢。”
那糧食一定不能賣,村子裡的人以前爲了眼前的生計低價賣了糧食,可是後來爲了吃上糧食又高價買了回來。
一點都不划算,可是村子裡的人卻一點法子都沒有,爲了生計啊!
突然一個妙麗的女子笑意茵茵的站在楊家的門口,迎風走了過來,“楊大叔,忙着呢。”
像是人都喜歡她一樣,那班的目中無人,高傲自大,瞥了一眼田錦繡,脣角冷笑,卻朝着幫忙的錢子桐笑道:“三弟,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