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婚禮雖是衆所矚目,可真正被人看去了的是新郎,做爲新娘的莊書晴一直坐在花轎裡,沒露真顏。
直至由東宮門進了內皇城,在天梯下停了花轎,莊書晴由白瞻親自攙着步出花轎,她那一身與衆不同的嫁衣才現於人前。
現在雖然沒有那麼多人圍觀,可衆大臣在,五品以上的夫人在,還有宮中禁衛整齊排列兩側,也算是衆目睽睽了。
透過隱隱綽綽的紅蓋頭看到止顧伸出手,莊書晴毫不猶豫的將手放入他掌心,手被握得很緊,心很安穩。
往上走了幾步,嫁衣更顯特別,後襬在身後拖得長長的,男人尚好,有那些老古板甚至覺得這不成體統,卻又什麼都不敢說。
而那些婦人,不說年少的,便是年老的,目光也無法從那嫁衣上移開目光。
哪個女子不曾幻想自己擁有一場盛世婚禮,不想有一個頂天立地的夫君,一身獨一無二的嫁衣,以及太陽都不能與之爭豔的自己。
可她們擁有的,是一個三妻四妾的男人,一身和所有大家閨秀相同的沉重的鳳冠霞帔,以及塗了厚厚粉底,只看得見紅和白的自己。
原以爲是她們要求過高,可現在她們才發現,是因爲她們沒有那個命。
她們沒能擁有的東西,有個人得到了。
眼睛裡只看得到她的男人,紅蓋頭下的臉妝容如何不敢確定,這一身嫁衣卻絕對當得起獨一無二四個字。
可她們也只是羨慕,卻並不嫉妒。
她們擔不起國事,不敢手持手術刀治病救人,她們也沒有穩定國家的氣勢。更沒有說丟開就丟開,說交出權力就交出權力的魄力。
就爲了後宅那點掌家的權力,妯娌之間也要鬥得你死我活,更何況是這般能給家族,給自己帶來潑天富貴的滔天權勢。
可莊書晴就做到了,從一個手握重權的監國者到不聲不響的大夫,她轉換得遊刃有餘。
據說。她還能教太子治國之道。而她們,連讓自己的兒子少惹是生非都做不到。
所以,莊書晴能擁有。她也有資格擁有這一切。
也所以,她們說不出任何酸言酸語。
她們能做的,就是送上自己最真誠的祝福,希望她幸福。希望那個現在滿眼深情的男人能一直這麼深情下去,讓她一直能笑得開懷。
天梯是三個九十九梯相加。前兩個九十九梯後是一處平臺,然後再往上。
走完第一個九十九,莊書晴籲出一口長氣,用只有身邊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幸虧我英明。沒有穿重得要死的鳳冠霞帔,真不知道那些皇子妃是如何熬過去的。”
白瞻轉過頭來看她一眼,彷彿看到紅蓋頭下的她一臉狡黠的得意模樣。
她雖也知道周朝禮節。可她對皇室的規矩卻懂得的並不多,他也刻意不讓人告訴她那些。就讓她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受規矩束縛。
所以她也不知道,經過天梯到達天台,在那上面由皇上頒佈誥命是立後時纔有的待遇。
而現在,爲了書晴,他強行將這規矩改成由父親在天台爲他們主婚。
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最好的待遇,最好的一切一切,他都想給有風,只給她,哪怕她自己並不看重。
他就是要讓天下人知曉,有風就是他心尖上的人,他願意給有風一切,他也有能力給她一切。
走過第二個九十九梯。
兩人的腳步都緩了緩。
一人是腳痠,一人是知道她腳痠。
“累了嗎?”
莊書晴搖頭,“還好,在知道要走這一趟時我就有在家裡多走走,讓自己有力氣些,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可不能丟臉。”
天台上,四周的佈置都是明黃色,皇上一身龍袍,太子一身盤龍正裝,兩人都低頭看向一步步向他們走來的人。
周知肖的眼裡有驚豔,有黯然,更多的,則是釋然,這樣的女子若是困於深宮,於她來說纔是不幸吧,相比起來,白瞻纔是那個最適合她的人。
他護得住她,也能縱容她展翅。
書寒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要出息,要成爲姐姐的倚仗,而他,也想。
相比起書寒來,他站得更高,不用想着當多大的官,只需要讓周國變得強大,堅不可催,不用莊姐姐再不得不參與進這些她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的事情裡來。
對,他也要讓自己從身到心都變得強大起來,若是有朝一日白瞻負了莊姐姐,他定要讓白瞻後悔。
皇上還是看着拾階而上的兩人,突然道:“肖兒,欽天監已經算好日子了,十一月十二是今年除去今天外最好的日子。”
周知肖抿嘴,他的心思,怕是父皇也看出來了。
祝家姑娘他已經暗中見過幾回,確實如莊姐姐說的那般出色,他若是將心思放到她身上,應該……也會得到相等,甚至更多的回報吧。
這是莊姐姐看好的人,要是他們能感情和睦,莊姐姐肯定也會高興的。
這樣,就夠了。
“但憑父皇做主。”
皇帝這纔將視線落到他身上,本就和煦的語氣越加溫和,“書晴在那麼多人裡挑出來的,錯不了,她爲你費盡了心思,這樣的日子,你連祝福都要比別人更加真誠纔是。”
“是,父皇。”看着離天台只差最後幾十梯的人,周知肖聲音低得像是說給自己聽,“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她幸福,要是祝福她可以讓她更幸福,我願意將我的份全給她。”
皇上撇開視線,不再多言。
感情這回事,多一點少一點都會出問題,書晴和瞻兒這樣剛剛好的太少,他也容不得有人想從中破壞。
書晴那孩子。比誰都有資格過得好。
三月的天,常有寒風。
可今日不止太陽好,連風也沒有一絲,在這高高的平臺上,披一件披風就覺不出冷來。
皇帝忍不住想,連天公都做美,這樣一對兒。以後不幸福簡直都沒天理。
終於踏上最後一梯。莊書晴氣息已經有些喘了。
白瞻一直握着她的手沒有鬆開,待她緩過來了就牽着她上前,在兩個圃團上跪了下去。沒有一絲遲疑。
這是個天地都不跪的人,更不曾跪過身爲皇帝的父親,可這一跪,他卻跪得心甘情願。
溫德會意。立刻點燃六支香給白公子。
白瞻分了三支放到莊書晴手裡。
禮部尚書彭守言差點咬着了自己舌頭。
禮部費了那麼多功夫,那麼多人一起弄出來的一個簡短的行文都用不上了!
人都跪下去了。不是隻能拜天地了嗎?
皇帝卻心情大好,高聲笑道:“直接行禮吧。”
“是。”彭守言清了清嗓子,用渾厚的,天梯下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開始喊禮。“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溫德將香接過插入香爐。
“起。”
白瞻根本不假手於他人。自己起身時便攙着莊書晴也站了起來。
彭守言看了眼皇上,皇上微微點頭。他便稍微清了清嗓子繼續道:“禮起,一拜天地。”
剛站好的兩人又跪了下去。
“起,二拜高堂。”
皇帝心滿意足的受了兒子這一拜,對這個媳婦更是滿意得不能再滿意。
“起,夫妻對拜。”
三拜裡,只有這一拜白瞻拜得最誠。
“禮成!”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
天邊有人放起了煙花,這個年代的煙花很原始,沒有什麼花樣,就是升到半空,綻放。
這些,莊書晴看不到,只能聽到那聲響,可很快,八百餘猛獸的吼叫聲將這煙花聲全給壓了下去。
虎嘯,狼嚎,獅吼……交錯夾雜,連成一片,氣勢天成。
“這些傢伙可真是,怕是有不少孩子受到驚嚇了。”
皇帝起身,這個高度想要看清楚天梯下面,以他的眼力勁是不行了,可猛獸的眼睛裡有光,反倒讓他很容易找着了目標。
“書晴,你有心了。”
“不知皇上這是讚的我哪一樁,我這些時日可老實得很,什麼事都沒做。”
看她裝糊塗,皇帝也不點破,回頭看依舊蓋着紅蓋頭的人,“天地也拜了,是不是該改口了?”
“……父親。”
“誒。”皇帝應得響亮得不得了,就好像一直就在等着這一聲一樣,那邊話音才落,這邊就接住了。
太子在一邊笑,“父皇,莊姐姐都改口了,您的紅包呢?”
“這個當然少不了。”皇帝從貼身的地方真就摸了紅包出來,薄薄的,也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
“不用想了,就是一張銀票,現在國庫怕是都沒有你富有,我總也得留一份家當給肖兒,前線還在打仗……”
“報!前線八百里加急!”
怎麼報到這裡來了?幾人對望一眼,心頭皆有些莫名。
要是好消息也就罷了,喜上添喜,要是壞消息,這不是觸黴頭來了嗎?
皇上坐回原位,“人在哪裡?”
“送信之人已經昏過去了,信是由微臣從他身上搜來。”禁軍統領金和貴看了莊小姐一眼,“微臣看着是喜報,就自作主張送上來了,請皇上過目。”
喜報?溫德忙上前去接過,封口未啓,信封上確實是畫了一朵紅梅。
紅梅花開,喜意盈門,所以喜報上皆會畫上一朵紅梅。
皇帝驗了下封口,麻利的打開一眼看到底,眼裡笑意越來越盛,最後仰天大笑,“書晴果然旺我大周,前軍大勝,已奪回之前失去之地,正氣勢如虹,欲乘勝追擊,哈哈哈,徐將軍老當益壯,三兒英勇無畏,老天待朕不薄,給朕一個本事滔天的兒子,一個能幹的兒媳婦。以後有你們在後方壓陣,肖兒主陣朝堂,老三在外衝殺,周朝何愁不興!善,大善!便是現在死了,朕也瞑目!”
持續近一年的戰爭終於出了結果,誰都興奮。
且因爲這事是由莊書晴經的手。她尤其關注。也忘了此時蒙在她頭上的是紅蓋頭,該由夫君挑落,她只覺得礙事。一把掀了問,“觀戰團情況如何?可有人蔘戰?他們狀態如何?退縮者幾人?興起戰意者幾人?可有人提出要回來?”
天台上寂靜無聲,一個個都看着紅衣如血,臉上也泛着紅暈的新嫁娘。
莊書晴還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看他們都不說話又追問,“這事是我的主意。我一手促成,是好是歹也得讓我知道。”
皇帝看向臉上笑意明顯的兒子,“瞻兒,現在退親的話是不是遲了點?”
白瞻輕飄飄的看他一眼。上前拿過信一眼掃過,回答有風的問題,“觀戰團有三人蔘戰。無人退縮,反倒是一個個都起了戰意。欲參戰,被徐功茂鎮壓下來了。”
說完,將信遞給她。
莊書晴看信上也沒有寫得比止顧說得更詳細,頓時高興得不行,“看吧,觀戰團的主意不錯是不是?要當主戰一方的將領,血性是很重要的,起了戰意是好事,給徐將軍回信,叫他繼續穩住,依舊只許他們觀戰,繼續刺激他們的血性。”
“……”這樣的日子,說這樣的事真的合適?
沒有得到迴應,擡頭看止顧,又只能看出他在笑,莊書晴莫名其妙的又低頭準備將信再看一遍,可入眼一身的紅,她瞬間想起來她現在是什麼身份了!
她是新娘子!她剛剛纔成了禮!她應該等着止顧掀她的紅蓋頭!而不是由她自己扯了!
莊書晴恨不得這裡有條縫給她鑽,捂臉想,她重新蓋好,大家能將剛纔的事忘了嗎?
頭上傳來動靜,緊接着,紅蓋頭重新蓋好了。
白瞻一把抱起她離開天台,一梯一梯往下走,微風襲來,長長的紅嫁衣飄起。
“那些事明天再說也不急,今天,你眼裡只要看着我,心裡只要想着我就好。”
莊書晴將臉埋在男人壞裡,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這天台上人不多,丟臉丟得也……不算大。
下了天梯,白瞻也不將人送入花轎,而是抱着飛身上馬,兩人共乘一騎。
向左拉住繮繩引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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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卻留了下來,清了清嗓子朗聲道:“白府備有薄酒,請諸位大人移駕。”
誰會不去?陳元一點也不擔心,兩年前的白府便無須看人臉色,現在的白府,更強於兩年前數倍,有何懼?
今夜沒有宵禁。
因爲這場備受矚目的婚事,滿城燃起火把,將京都照得亮如白晝。
知道一對新人是去了皇宮,一衆人也沒有散了,白公子的大喜之日,怎麼着都要回白府不是。
當聽到馬蹄聲,看到馬上那一雙人,他們就知道自己等得值了。
“祝白公子莊小姐感情永固,白頭偕老。”
也不知是誰先喊出聲,一聲接一聲,最後聲浪越來越大,就餘下一道整齊的聲音,“祝白公子莊小姐感情永固,白頭偕老。”
獸羣像是被刺激了,再一次齊齊吼叫出聲,一時間,整個場面熱鬧得不行。
若非兩人所騎的俊馬曾是多年前白瞻自己收服而來的馬王,再加上有莊書晴暗中安撫,怕是早就脫離控制了。
向左回頭看了公子一眼,放慢了腳步。
白瞻再冷心冷情,他和有風的婚事得到這麼多人的祝福也不由得柔了神情,向各方點頭道謝。
這讓大家越加來勁,喊聲越加響亮。
莊書晴把頭埋在止顧懷裡,感動得不行,也高興得不行。
這是一場盛事,這是一場全城人都參與了的狂歡。
足夠人銘記很多年。
也許以後還有更熱鬧的場面出現,可所有人都相信,沒有誰能再讓他們如此真心實意的送出祝福,且是這麼多人一起。
帶着滿滿的祝福,隊伍終於進入了白府。
白瞻抱着人跨過火盆,直接將人送入新房,放到鋪滿了桂圓花生的拔步牀上。
屋子裡很安靜,像是隻有兩人在。莊書晴一直蒙着紅蓋頭,視線受阻,不是很舒服。
不等她抱怨,眼前便一片光明。
莊書晴擡頭,對上男人溫柔的眼神,毫不吝嗇的給出最美的笑容。
“好看嗎?”
白瞻低下頭親了親她的眼睛,“好看。”
莊書晴不好意思的掀自己的老底。“我只畫了嫁衣的樣子。由宮中的繡娘做出來的,我拿手術刀行,針線活差了點。你可不能嫌棄我。”
“不嫌,你就是什麼都不會我也不嫌。”看了眼外面,白瞻蹭了蹭她的額頭,低聲道:“我先出去。一會會有宗室婦過來陪你說話,還有你指名要的祝家女。對她們不用客氣,想如何便如何,不要委屈了自己,恩?”
“我什麼時候吃過虧了。”莊書晴推了他一把。“去吧。”
白瞻剛走,清風就端了一碗甜酒衝蛋過來,南珠手裡拿了兩盤糕點。“小姐,您先喝點熱的暖暖身子。”
莊書晴早就餓了。趁着還沒有人來,將幾樣東西吃得乾乾淨淨。
聽到外頭有腳步聲,丫鬟趕緊收拾乾淨,莊書晴擦了擦嘴角,一派端莊。
宗室婦人裡,身份最高的是樂王妃,自然也是她走在最前面。
莊書晴很清楚,她需要看重的,也只有這麼一個,其他人,她還真不看在眼裡。
樂王妃是個通透人,柔柔和和的說話,其他人更不敢刁難,只是一個勁的捧着說好聽話。
莊書晴回了兩句,便示意雖然身份不明,卻不顯侷促的祝曼瑤坐過來一些。
樂王妃眼神閃了閃,不再說話。
皇室女眷裡,最有份量的人只會是莊書晴。
這樣的場合叫祝曼瑤過來,明顯是存了給她撐腰的意思,再結合最近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祝曼瑤將會是太子妃。
祝曼瑤心下並不如面上這般安穩,她只是讓自己儘量坦然。
莊小姐是她除爹孃外最敬佩的人,不要說是在她的大喜之日過來相陪,就是危難之時,她也願意赴湯蹈火。
“聽說你學了功夫,學識也不差,以後不妨將規矩也學透些,說不得什麼時候就需要了。”
祝曼瑤不蠢,不然也不會被莊書晴選中,這話裡的意思,莫非是……
莊書晴拍拍她的手,“我很喜歡你的性子,希望到老時,你依然能保持住心性。”
“是,不敢讓莊小姐失望。”祝曼瑤遲疑着應了,看着笑容溫和的莊小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莊書晴也不說得更多,實際上,她今日做的就有些出格了,只是祝家在京都一衆世家中並不起眼,她不給她撐腰,以後在那深宮中怕是要受難。
這是她挑的人,她也確實喜歡她的性子,自是希望能護她一些。
但願太子這方面能肖像止顧幾分。
白瞻雖是新郎官,可沒有幾個人敢真讓他陪酒,稍微敬了一輪便親自去陪董莊兩家送嫁的親戚,將他們招待好後就回了屋。
這時候,莊書晴已經洗漱好換上一身中衣,披着一件披風坐在桌邊翻看着什麼。
一對紅燭才燃到一小半,映襯得屋裡迷濛一片,連屋裡那個人,也顯得格外柔和。
這天底下,大概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行事果敢的人心有多柔軟,私底下的爲人行事又有多讓人心暖,當然,也不會有人比他更愛她。
白瞻想着,慢慢走到她身後。
他知道瞞不過書晴,哪怕他再落地無聲也瞞不過,他曾問過她是怎麼發現的,她說,她聞得到他的氣息。
這個答案,任何時候想起來他都高興。
“一身酒氣,水已經備好了,快去洗洗。”
莊書晴合上冊子起身,到衣櫃前給他拿了中衣出來遞給他,“快去,可沒有丫鬟侍候你,以後都不會有,自己來。”
白瞻親了親她,聽話的去了。
莊書晴看着那張牀,心裡並不如表現出來的平靜。
走到牀邊坐下,牀頭放着一個盒子,不用打開她也知道里面是什麼。
代表貞潔的落紅,不知道是要收到哪裡去,總不能要供起來吧?還是由哪個宗婦收起來?東想西想一陣,也沒有想出個能讓她安心的答案。
一雙大手伸過來將那盒子拿走扔出老遠,“我們不需要這個。”
這麼快洗好了?莊書晴眨了眨眼,在心裡用力鼓掌,不過,“明天宮裡會有嬤嬤來收,沒有怎麼辦?”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誰有資格收走?”
霸氣!她喜歡!莊書晴用力點頭,“是你的,這東西給別人我也彆扭。”
白瞻坐到她身邊,將人帶進懷裡,“有風,有風,能娶你爲妻,我白瞻此生無憾。”
“能遇到你,能嫁你爲妻,是我莊書晴的福份。”莊書晴蹭了蹭他的胸膛,“止顧,我很慶幸能有機緣來到這個世界,我在那個世界出生,我的根明明應該在那裡,可我只想回到你身邊,瘋了一樣只想回來,安排好一切的時候我甚至想,要是回不來了我就去尋死,說不定死了魂魄能回來這裡,說不定還有一絲可能……”
白瞻也想到了有風昏迷的那十一天,那是他迄今爲止唯一嚐到害怕滋味的時日。
不敢睡,不敢想,不敢離開半步,連眨眼都吝嗇,就怕自己錯過了一點點動靜。
只要想到那些日子,他心跳就會加速,必須親眼見到人才能安心。
他是如此害怕失去這個人。
白瞻親了親她的額頭,眉心,眼角,鼻端,最後落在嘴上。
交融的水聲讓氣氛變得漣漪起來。
“有風,有風……”
莊書晴摟住他的脖子,展開自己的身體,對這個男人完全敞開了身心。
帷幔放下,越加**的聲音傳出。
燭光搖曳,一室春光。
極致的快樂後,莊書晴想,她肯定是八世善人投胎,所以才能比別人多活一世,才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全部感情,擁有許多女人夢想擁有的一切,做了許多女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何其有幸。
她的一輩子還有很長很長,不管遇到何種變故,她想,她都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
“止顧,你要一直陪着我,不能比我先走,不能在中途看上別的人,一定不能知道嗎,我會傷心死的。”
白瞻撐起身體看向滿臉汗漬,眼神晶亮的有風,“有風,我們攜手到老,生同裘,死同穴。”
莊書晴笑彎了眉眼,這個男人,總是在不經間說出最動人的情話,“恩,我們生同裘,死同穴。”
正文完。)
ps:正文就到這裡啦,番外應該會有兩個。
不要怪鬼鬼後面更新不給力,實在是被折磨得不行,也不能怨我肉湯都沒得喝,現在嚴查得太厲害,不敢寫(實際上,是鬼鬼不會寫)
恩哼,番外的話,更新可能就沒那麼固定了,恩,會有你們想看的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