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推開他,問:“齊天佑,你搞什麼鬼?你不是被綁架了麼?怎麼還好好地站在這裡?”
齊天佑放開她,站了起來,拿起桌上一瓶紅酒,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紅酒的清甜味道滋潤着他的脣,他也給她倒了一杯。
“你的嘴脣很乾。”他將紅酒遞給喬施。
這個齊天佑,在搞什麼鬼!
喬施接過紅酒,嘴脣沾了下酒,卻沒有喝,擡頭看着他,問:“快回答我的問題!”
天佑冷冷地說:“你真的想知道真相?”
“我有權利知道!”喬施激動起來,“我以爲你被綁架了,不顧生死跑過來,用錢來贖你,可是你現在卻好好地站在這裡,不但沒有被綁架,甚至於,有可能,我是被你抓到這裡來的!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我必須知道!”
他冷哼了一聲,繼續喝着紅酒,透明的杯子映出他那深色的墨鏡。
看不清他的眼睛,因爲他總喜歡用墨鏡遮住自己的眼睛。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真相。”他冷笑道,“不過我事先聲明,你不知道會開心一點。有時候,知道得太多,反而容易不快樂。”
喬施將酒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冷地說:“自從遇上了你,我就沒有快樂可言了!如果我還被矇在鼓裡,我就沒有快樂的希望了!”
他冷笑地重複了一聲:“希望?”
他很詫異,在這個時刻,她竟會說出“希望”這個詞。
這個詞是多少地美好,可是早已遠離了他。
他的人生過得一塌糊塗,根本沒有希望。
可是這個女孩,竟會說到希望。
他不禁清冷一笑,笑中帶着極度不屑:“只怕你聽了之後,就不再有希望了。”
“我一定要知道!”她倔強地堅持着自己的意見。
齊天佑將杯子裡的紅酒全喝了下去,冷冷地說:“你知道麼?是有人要綁架我,不過,我比他們先下手,所以,最後變成了我綁架了他們。”
這什麼跟什麼呀?喬施不解:“你可以講清楚一點麼?”
他繼續說道:“這次我與爹地去馬來西亞,我就料到周姨他們會趁着這個機會,綁架我,並且有可能還會一刀殺了我。因爲,這樣,整個永基集團就都成爲他們的了。於是,我一早就在馬來西亞布好埋伏,引那些綁匪出來,一舉將他們抓獲。然後,我又製造了被綁架的假像,目的就是爭取時間,讓我爹地回到齊家,然後,我就帶着那些綁匪,一同去齊家,當着爹地的面,揭穿周姨的陰謀。”
什麼?
喬施問:“你的意思是,是周夢露想要綁架你?”
他點點頭,目光凝重得如夜色一般:“因爲,只要我死了,就不會再有人,跟她搶永基集團的股份了。她和她的女兒齊玉璇,一直想盡辦法要害我,這已不是第一次了。這次,我要給她們重重地反擊!”
喬施的後背襲上一股冷氣,她嚇得牙齒哆嗦,說:“可是現在,我成了你的契約妻,他們豈不是同樣要加害我了?”
他冷笑道:“所以,周夢露才派你送錢來贖我。知道爲什麼嗎?因爲,她還以爲,她已成功綁架了我,她與綁架已經約好了,等你送錢給他們時,也同時解決了你!”
她一陣後怕,天佑坐了下來,抓住她的肩膀,說:“可惜,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這些雕蟲小技根本逃不出我的眼睛。我早就料到了這一切。我唯一沒有料到的是,你竟真的敢拿着錢來贖我。”
她一怔,擡起水靈靈的眸子望着他,問:“你什麼意思?”
他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說:“我以爲,你一定不敢這樣做。你是個聰明人,你一定也料到此行十分危險,我以爲,你怎麼可能會爲了救我,不顧生命呢?所以,我之前的設想是,你一定會抱着錢趁機逃走。沒想到,你竟沒有逃走,反而真的過來了。”
她冷笑道:“抱着錢逃走?你當我是什麼?我爸媽在我小的時候就教過我,不能拿不是自己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這樣做?”
他心頭一暖,說:“可是,你真的不怕死?”
她舉起桌上的那杯紅酒,一飲而盡,說:“誰說我不怕?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你要是不在了,我弟弟上學的費用怎麼辦?還有,齊家人不會放過我爸爸的。我沒有選擇。”
他見她一口氣將紅酒全喝下去,忍不住笑了一下,說:“喂,這紅酒不是這樣喝的好不好?你當紅酒是啤酒呀?要品,慢慢地喝。”
她見他竟對着她笑,一怔,往後挪動幾下,說:“你笑比你生氣還可怕!”
他收回了笑容,粗聲粗氣地問:“我有這麼可怕麼?”
她說:“我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他冷冷地說:“當然是實話!我最不喜歡假話!誰若是欺騙了我,我一定不會原諒!”
她哼了一聲:“說實話,你真的很可怕!我做夢都會夢到你可怕的樣子!”
他聽了,臉色放鬆了一下,試探性地問了句:“你經常會夢到我?”
她被他這樣一問,臉紅了,忙說:“夢到你對我不好!這說明我真的很討厭你!就像經常夢到我討厭的害怕的狗狗一樣!”
他生氣極了,捏住她下巴,說:“喂,你竟敢將我比作狗!是不是又要我打你?”
她甩開他的手,說:“你不要忘記了,現在永基集團還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是我的,我現在在別人眼中,可是你的太太,你若是敢打我,我馬上去告訴你爹地,揭穿你的一切陰謀!”
“你……”他氣得咬牙切齒,“從小到大,還從沒有人敢威脅我!你厲害!”
她冷哼一聲:“萬物都有剋星,也許,我就是你的剋星也說不定!”
“你……”他光在那裡生氣,卻不忍心打她,氣得將墨鏡摘了下來。
陽光中,他那深澈幽黑的眼睛,現了出來,那目光亮得刺眼,幾乎亮到她的靈魂裡去。
好熟悉!
這目光真的好熟悉!
好想曾在哪裡見到的,可是,是在哪裡見過呢?
喬施努力搜尋着記憶,卻還是想不起來,可是這種熟悉的感覺卻是這樣地強烈。
她忽然想起了那個竹簡。
那日,她抱着竹簡睡覺,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她問:“你怎麼也會有一個竹簡?”
天佑一怔,用慣常冷漠的語氣問道:“什麼竹簡?”
“是在你房間櫃子裡翻到的,你怎麼也有一個?”她眨着美麗的大眼睛,問。
她的眼睛撲閃撲閃地,像蝴蝶振翅,眨着他的眼睛亂亂的,他粗聲粗氣地說:“哦,那個竹簡呀?我也不知是什麼東西。有一次,我在荊江邊上玩水,忽然從江邊漂過來一個竹簡,我覺得好玩,便撿過來,放在櫃子裡邊了。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是呀,不過是一道竹簡而已,誰又會放在心上呢?
可是喬施卻覺得這竹簡很奇怪。
“可是,我也在荊江邊上撿到了一副竹簡,外表看上去,和你的幾乎一模一樣,就是裡面的字,好像不同。”她說。
天佑聽了,一怔:“還有這事?你也撿到了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