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請問您是小九的丈夫xxx嗎？”張小沫握緊了手中的電話，嚥了下口水，有點緊張，“您好，我是小九的同事，我的名字叫張小沫，我今天打電話過來是爲了……”
“那個女人又幹嘛了？”電話那頭，小九的丈夫不耐煩地說，“你告訴那個婆娘，不要以爲懷了我的孩子，她就真的變成一朵嬌花，要我天天當她是菩薩一樣地供着了！我沒有那個外國時間，我上班很忙。”
“啊？”張小沫一開始並沒有琢磨出來這個男人語氣裡的意思，“接到關於老婆的電話，第一個反應難道不應該是關心一下發生了什麼嗎？”她心裡這麼想着。
“是這樣的，先生，”張小沫抓緊時間說，“小九現在馬上就要分娩了，我們正在開車準備來接您的路上，您可以……”
“什麼，分娩？”小九的丈夫聽到後大驚失色。
“我叫她請假不要工作，她非不聽，這下好了，分娩？！在哪家醫院，啊，我現在就過去。”小九的丈夫在說這話的同時，已經做好了要給上司請假的準備。他從自己工作的小隔間裡站起來，同時將桌面收拾整潔。
“在山水城的酒店，時間緊迫，我們無法趕去醫院。請問先生您現在在什麼位置，我和我的朋友馬上過來接您？”不知道爲何，電話那頭小九丈夫的語氣讓張小沫感覺有些煩躁，“您能告訴我您現在的地址嗎？”她下了最後通牒。
“好吧……”小九的丈夫顯然還沒有消化這個信息，他只是按着張小沫的指令回答，“我現在在xxx，你們過來接我吧。”
“好的。”得到了地址，張小沫滿足地掛了電話。
“等會兒……我們要到這裡去。”她掛了電話後，就將這個地址告訴給了聶星辰。
聶星辰聽到後，轉動方向盤，在車道拐彎處換了一個方向行進，但依然沒有開口和張小沫說一句話。
“是因爲還在生我的氣嗎？”張小沫默默地想着，閉着嘴，不吭聲。
兩個人來到了小九丈夫的公司樓下。
“他就在那裡！”車還沒正式停下，張小沫就用視線捕捉到了小九丈夫的所在，她指着寫字樓地下站着的那個男人，拍着聶星辰駕駛座的椅背，大喊，“你看見了嗎，聶總，應該就是那個人。”
“你相信我，我在小九的手機上看過他們的合影！”張小沫反覆強調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
聶星辰自然不瞎，他在墨鏡底下的眼睛射出了一道冷厲的光，說不上來心情如何，但他到底有些焦躁。繼續保持不說話的作風，按開了張小沫那一頭的車門，聶星辰的意思是——“你可以下車了。”
門閂突然打開，砰的一聲，張小沫回過神。
“他是在催我下車？”
心裡有些不滿，張小沫用力推開車門，“那麼就麻煩聶總在這兒等等我了。”她脾氣倔強地說着，腳踩出車外，重重地踏在了地上，之後她走得每一步，都像要踏碎山河一樣，用勁大着呢！
“等今天的事情結束之後，我一定要好好找他談談！”張小沫一邊走着，一邊就這樣下定了決心。
“您就是小九的丈夫嗎？”來到了那個男人的面前，張小沫恭恭敬敬地問。
“我就說讓她辭掉工作！”小九的丈夫見到張小沫以後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麼說，隨後她又道，“難道我願意養她，她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嗎？換做是隨便哪個女人，如果丈夫願意花錢養她，讓她當全職太太，沒準人家臉都笑歪了！”
“哪裡來的這些歪理？”張小沫聽到這個男人的話後，心裡鬱卒，但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繼續有禮貌加謙卑地說，“先生，請跟我上車吧，不然晚了，您就見不到您孩子出世了。”
“見不到的話，也怪小九！”男人氣聳聳地跟着張小沫，準備上車。
“真想把這個男人就丟在這兒！”心裡面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把張小沫自己都嚇了一跳，但一旦滋生了這樣的心思，再想壓制下去就變得萬分困難了。
她心裡想着，“怎麼能有這樣大言不慚、心比天高的丈夫呢？難道小九作爲他的妻子，不配擁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嗎？”
“雖然……”想到小九在公司裡的表現，張小沫雖然也說不出什麼表揚的話，只不過，“小九畢竟也對部門的事非常上心！”回想過去，幾次部門有重振旗鼓的希望，小九都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的。
“也怪不得，這次出來評估，她說什麼都要跟着？”越想越覺得事情的真相不簡單，張小沫沉浸在想弄清楚小九到底經歷了什麼的思考裡，無法自拔。
“我說你們鼎鑫，有什麼了不起的。”小九的丈夫上了車之後繼續抱怨，“我承認，你們是大公司，待遇肯定比我現在所在的公司高檔不少。但是，你們部門，”他冷笑了一下，“不是我說話難聽，你們部門就是那種累贅部門吧？”
“啊？”突然聊起這樣攻擊性明顯的話題，張小沫心中不爽，但爲了維持表面和平，她還需要裝傻充愣，“先生您說什麼？”她懂卻裝作不懂地問。
“就是一個公司裡不要的部門啊！”小九的丈夫接話接得飛快，“既然是公司不要的部門，那待着有什麼意思？而且你們公司前段時間剛出事，你們老總——那個聶星辰的家事醜聞，到現在還是我們公司午餐時間的談資呢！”
張小沫挑了挑眉毛。
“您確定要在車上講這個話題嗎？”她直言不諱，同時餘光看向了正在駕車的聶星辰，“畢竟我和您不熟，和一個陌生人聊這些，會不會，”她的笑容很勉強，“會不會不太好？”
“我這個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小九的丈夫挺胸擡頭地強調，“我想什麼就說什麼，覺得有被冒犯的地方，你可以指出來，如果你說得對，我自然會改。但我覺得你沒有什麼好反駁我的地方，事實上，你們部門本來就一無是處。”
皺了下眉頭。
“這種話，在我們回去的路上，先生您還是不要說了吧。”最後忍無可忍，張小沫下達了這句語氣堅決的指令。車上的氣氛，瞬時間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