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戈的眼睛是淡淡的灰色,看上去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一樣毫無生氣,第一次見面時因爲餐廳裡的燈光太亮以至於看起來並不明顯,酒吧二樓的聲音很顯然安靜了不少,燈光也不是五顏六色的,而是暖色的。
所以那眼睛的顏色,安思冉一擡頭就能看見,當下心微微驚了驚,卻還是裝作鎮定的說,“今天謝謝你了,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的。”
說完連一刻也不想在葉戈身邊多呆,跑的跟一陣風似的,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葉戈只是淡淡掃了眼安思冉離開的方向,眸中波瀾不驚,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
但是卻走到了保安面前,亮出了那張黑金卡,說道,“剛剛那女生並不是我的小妹,而是企圖混進這兒的,似乎是……要找什麼人。”末了,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三樓頂部的某個房間。
那保安彷彿像是聽到了世界末日一般驚得頓時慌了手腳,趕忙打電話呼叫,叫人來幫忙抓住跑走了的安思冉。
葉戈的眼底依然波瀾不驚,彷彿讓安思冉成爲酒吧裡所有人追捕的對象,也沒有什麼值得讓他高興的。
唯一能讓他有情緒的,只有白玉。
……
“呼……”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安思冉用手輕輕拍了拍胸口,氣喘吁吁的倚在牆上,看了眼四周的環境。
她現在是在一條長長的走廊,是那種根本看不到盡頭的走廊,走廊的兩邊就是兩面牆,只不過牆上卻不是全白,而是畫着一幅幅難以讓人理解的畫。
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說有那麼一點抽象的醜。
安思冉有些嫌棄的翻了個白眼,畫的這麼醜也好意思拿出來畫在牆上讓所有人來觀賞。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就是覺得那淡灰色的眼睛不像是人類所有的,從內心深處所散發出的恐懼讓她邁開腿跑的。
既然無法退後,那麼就只能夠前進。
所以……
安思冉拉了拉肩上有些鬆垮的流氓兔小書包,繼續邁着步子一步步往前走。
相比於二樓的死寂,安思冉還是覺得一樓更像一個酒吧,二樓就像是一條走不完的隧道,這條走廊,就是隧道。
也不知道她走了多遠,只感覺走到了雙腿發麻都還沒有走出這個走廊,身後傳來一聲聲的嘈雜聲,好像是說讓她站住,別再往前走了,停下了之類的話。
聽着聲音,好像有不下十個人。
眼皮突然之間變得很重,安思冉只感覺自己渾身無力的倒在了一個人的懷抱裡,那個懷抱有點涼,一點都不溫暖,但卻聽得到他的心跳聲……還有那聲低吼。
“真是不聽話。”
……
安思冉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房間裡,哦不,是在宮少梟給她安排好的房間裡。
看着頭頂上白花花的天花板,安思冉醒來已經十分鐘了,這十分鐘裡她一直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一場關於酒吧的夢。
可是她又怎麼會出現在這?不是應該在酒吧裡的二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