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好吧?”我抑制如潮涌動的驚慌,確認南風的情況。
南風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似的,猛地擡起右手,穹起的五指如鉗子般就要挾我-
啪-
就在那隻手要挾住我的時候,我及時甩起伏魔棒,將那隻手給擋了回去。
符咒的威力很強大,就連南風這樣強大的鬼王也被它灼傷了手掌。
南風縮回手,疼痛感讓他如野獸般呲牙,他那雙紅眼睛發狠地瞪着我,像是要把吃掉了一般。
“南風,清醒點兒!”我厲喝,卻發現聲音在顫抖。
被這麼一喝,南風怔了怔,瞪我的眼睛閃爍一下,紅色漸褪。
南風粗喘了一口氣,低下頭去,他懸在半空的右手緩緩放下。
他正在壓抑活躍的暴走因子,我警惕而又害怕地盯着他,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約摸半分鐘後,南風倏地轉身背對我,擡起的目光重新落在松樹上的那隻‘眼睛’上。
他像是被某種悠久的記憶糾纏般,陷入深深的困擾之中。
突然,他揮動拳頭,一拳就將那松木上的‘眼睛’給打碎了,而與之碎掉的還有一斷樹身,整個巨大的松樹失去支撐地地嘩啦啦地朝着我們相反的方向倒下,將它轟然躺地時,我都能感覺到大地在我的腳下顫抖。
隨着松樹倒下的,還有一隻只殘破的紅布袋,滿是蛆蟲的貓屍或是貓的森森白骨從袋子裡滾出來,隱沒在青墨的枝葉間。
背對我的男人,正沉淪在那些不爲我所知的情緒泥沼裡,整個身子瑟瑟發抖。
我心一橫,將伏魔棒收起來,展開雙臂從後面一把就摟住了他。
我才摟上去,南風就擡起了冰冷的雙手,要將環住他的我的雙臂拉開,我卻堅持地十指扣緊,不讓他拉開。
他銳利的指甲憤怒地摳進了我的皮肉裡,血的氣味一下子就瀰漫開來,混入這本就渾濁的空氣中。
我忍着痛,將半張臉埋進他寬厚的背上。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陪着你,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我忍受着他指甲的肆虐,柔聲對他說這樣的話,反反覆覆的。
漸漸的,他聽進了我的話,撕扯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娘子?!”良久,冷靜下來的南風從嗑動的牙齒間擠出兩個字來。
“嗯!”我應,將因爲疼而流了一臉淚水的臉完全埋進他的背部。
淚水浸透了他的衣裳,他打了個顫兒,展開抓起的十指,握住滿是抓痕和鮮血的我的小手臂。
“我……我都做了什麼?”他低頭看環住他的那雙受傷手臂,異常難過。“娘子,對不起!”
我搖搖頭,確認:“你覺得怎麼樣,現在?”
“好些了!”南風應,兩隻手溫柔地在我受傷的手臂上撫摸,我感覺到綻開的皮肉被一股暖暖的氣包裹,漸漸癒合。
等他爲我治療完畢,我緩緩鬆開他。
落下的雙手傷勢雖痊癒了,卻仍殘留着刺眼的血漬,看得南風異常心疼。
“娘子,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他害怕類似的事情再發生,這樣道。
“要是我不在,大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不在乎多少人會死在我手裡,我只在乎你,別再堅持了,回去吧,要是我控制不住把娘子再傷着,我不會原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