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有人就有消息

利努比祖對自己的這件作品那是相當的滿意,得意地揮了揮手,將新鮮出爐的類馬型生物“悍馬”喚醒。

小馬眨着因換上地獄火焰馬的腿骨而變得暗紅的雙眼,敏捷地翻身站立起來。雖然對自己突然長高了頗有些困惑,但並不妨礙它對自己的腿被治好了的幸福心情,能夠再次享受自由奔馳的快樂,是它被族羣所驅逐後最大的心願。

馬蹄間冒出淡淡的火苗,在草原上盡情地來回奔馳着。利努比祖微笑地看着正被巨大幸福感所包圍着的“悍馬”,心裡充滿了成就感了——誰說惡魔就不能做好事呢。

已經正式改名爲“悍馬”的小馬,在聽到了利努比祖的口哨聲後,輕巧地從水中躍上河岸,抖掉附在皮毛上的水珠,小跑着來到利努比祖身旁,伸出大舌頭就想要舔利努比祖的光頭。

利努比祖大笑着躲開來襲的“悍馬之舌”。以他這隻類人型惡魔的智慧,也沒有想到小馬會跳入河中,將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

就在此時,草原晴朗的夜空中滑過一道道亮麗的火線:“啊哈,是流星呀,還是難得一見的流星雨吶,真美啊!”類人型惡魔居然也發出了感嘆,這再次佐證了一句至理名言——任何生物都會喜歡美麗的事物。

利努比祖躺在篝火旁,欣賞着美麗的流星雨,慢慢地進入了夢鄉。悍馬則乖巧地臥在利努比祖身旁,瞪着暗紅的雙眼,警惕地掃視着草原深處。

“啊~”利努比祖打着哈欠醒了過來。草草地吃了一些烤魚後,翻出一副充滿契約一族詭異特色的鞍具套在悍馬的背上。翻身上馬,利努比祖用力揮了揮手:“目標,向東!前進!”

迎着初生的朝陽,一隻類人型惡魔騎着一匹類馬型生物,向東激奔而去。

能夠與巨龍相媲美的悍馬果然了得,而利努比祖的運氣也相當的不錯。在太陽落山之前,兩隻非常規型生物趕到了草原邊緣的一座小鎮。

小鎮的規模並不大,但有一道約三人高的土牆,鎮內房屋和帳篷的數量卻是多而密。不難看出來這是一座與草原之民互市的小鎮。這樣的小鎮通常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各種明的或暗的勢力都會在這裡留下了細小的觸角。

利努比祖牽着悍馬站在小鎮中央的小廣場上,看看來來往往的人羣,不由暗自得意:還好有先見之明,在進入小鎮之前就封印了“悍馬”的龍威,否則現在可就出大亂子了。

隨意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算太差的旅店,利努比祖將悍馬交給接待的小廝帶往馬廄,徑直走到吧檯前:“老闆,給我一間乾淨的客房,再給我來一份你店裡拿手的好菜。”利努比祖手中的銀幣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到旅店老闆的掌心中:“最近有什麼特別的消息?”自古以來,打聽消息無外乎是妓院、酒館和旅店三個經典地方。

旅店老闆吹吹銀幣,放在耳邊聽聽,咧嘴笑道:“大方的陌生客人,您能在銅靴歇腳旅店得到您所需要的一切東西,當然這需要您付出足夠的報酬,您知道的,一分錢一分貨。”

經常出現在這個位面的利努比祖,當然知道旅店老闆話中的意思:“最好你的消息物有所值。”利努比祖再次彈出一枚銀幣:“說說這個鎮子和最近特別的消息,要詳細些。”

旅店老闆把玩着手中的兩枚銀幣,很滿意眼前這位陌生客人的大方:“尊貴又大方的陌生客人,看得出來您是第一次來到奇卡鎮。這座鎮子雖然不大,但卻是整個坦緋斯大陸唯一能隨時和獸人、矮人、草原之民以及草原精靈交易的地方,換句話說,就是您隨時能在大街上遇上一些奇怪的傢伙。哈,希望您不要介意。”如果旅店老闆知道坐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個惡魔,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

“奇卡鎮本身也出產優質的牛奶和乳酪,矮人和草原精靈很喜歡這裡產的牛奶和乳酪。交易的地方?哦,是的,奇卡鎮有兩處交易的地方,一是小鎮的廣場,不過那裡都是些大路貨;二是小鎮東南角的奇卡拍賣中心,那兒倒是常有特別的東西,您在那兒或許能找到些您喜歡的東西。”旅店老闆呡了一小口麥酒,潤潤喉嚨,繼續說道:“奇卡鎮雖然是小了點,但傭兵行會、魔法行會,還有一些大的商行都在小鎮的廣場設了分部,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可以在廣場找到他們的。”

“這幾天確實是有幾個特別的消息,前些日子是有一隊約二十來人,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精靈打這經過進入草原,剛好他們就歇腳在我的旅店裡。”旅店老闆對利努比祖眨眨眼睛:“昨天聽進貨的商人講,那夜的流星雨落到了南方的夏萊爾王國,那些燃燒着的石頭,落到地上就變成渾身冒火的岩石巨人,聽說有好些城鎮被那些可怕的巨人搗毀了,夏萊爾王國已經調集軍隊去消滅那些巨人了。傭兵行會應該有更多的消息,客人您可以去那裡瞭解的更多。”旅店老闆擺出個祈禱神明的手勢:“願神明保佑那些冒火的石頭巨人永遠不要到埃卡王國來,如果真的來了,也不要到奇卡鎮來。”

旅店老闆講到這裡,利努比祖面前的餐盤也已經快要空了。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了,只留下月亮還在努力的發着朦朧的光。現在正是旅店、酒館上客的時候,利努比祖決定來上一杯麥酒,找個暖和的角落坐下來聽聽酒客、食客們的談話,或許還能聽到一些能讓他感興趣的消息。

事實再一次證明了這是一種切實可行的辦法。利努比祖從酒客、食客嘴裡獲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最近在坦緋斯大陸的各個地方都陸陸續續地出現了一些各種各樣的怪物,很多村鎮都發布了剿滅怪物的傭兵懸紅。

利努比祖對此充滿了好奇和憤懣,爲什麼自己剛到領地,就會有怪物出現呢,如果說沒有人在幕後指使,這確實很難讓人相信,尤其是當事人兼受害者。現在利努比祖自認爲是受害者,因此他決定由明轉暗,暗地裡去調查,所以他需要個新的身份以便於行動。

“傭兵是個不錯的選擇,有各種各樣身份的人成爲了傭兵,富家子弟、法師,甚至還有少部份的貴族,但更多的是出身貧寒的人爲了養家餬口而成爲死亡率極高的傭兵,而且整個坦緋斯大陸以傭兵爲職業的人數不勝數。”利努比祖打定主意,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悄然地回到旅店的客房裡。

第二天靠近的中午的時候,利努比祖出現在奇卡鎮的廣場上。若無其事地環視四周後,他信步走入傭兵行會在奇卡鎮的分部。

年輕的夥計站在櫃檯後向利努比祖打着招呼:“陌生的先生,歡迎您來到奇卡鎮的傭兵行會,我能爲您做些什麼嗎?”還好,來奇卡鎮的陌生人很多,利努比祖也不至於受人太多的關注。

“咳,我想成爲傭兵,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利努比祖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陌生先生,您知道傭兵是一種高風險的職業,爲了對您的生命負責,您需要進行一些必要的測試,只要您通過了這些測試,您就能成爲一名以冒險爲榮的傭兵了。”行會的夥計瞧着眼前準備成爲傭兵的利努比祖敬業地說道:“傭兵一共分爲黑鐵、白鋼、赤銅、秘銀、精金五個等級,每個等級收取相應的佣金。原則上傭兵能接所有的懸紅,但大多數的僱主都會提出等級要求,而且我們傭兵行會爲了對傭兵的生命負責,也強烈建議傭兵不要接高出自身等級的傭兵懸紅。”

“那麼,先生,請問您擅長哪些放面呢?魔法還是劍技?力量或是技巧?”行會夥計熟練地問道,顯然他已經接待過很多想成爲或已經成爲傭兵的人了。

“呃,我擅長的是技巧,用劍的技巧。”利努比祖看着自己看起來稍顯單薄的身體,摸摸光頭後肯定地說道。

“嗯,這樣啊,請您稍等,我立刻安排您的測試。”自始至終傭兵行會的夥計都很敬業。

片刻之後,利努比祖來到一個不大的房間內,地板上浸滿了油,數十道栓着裝滿沙土的陶罐在半空中來回蕩着,其中十個陶罐上插着點燃的蠟燭:“請在一百息內用木劍將蠟燭熄滅掉,但不能有任何一隻陶罐受損。請準備。”

身爲極位惡魔又是新進的位面親王,雖然利努比祖隱瞞了絕大部分的實力,但他依然是輕輕鬆鬆地通過了傭兵測試。

“利努比祖先生,您現在已經是一名黑鐵級的傭兵了,恭喜您了。”行會夥計拿出一枚製作精細的劍與弓相交的黑色徽章,欣喜地對利努比祖說道:“這是您的徽章,先生。我們已在徽章的背面刻上了您的名字。”

“傭兵行會是一個跨國組織,在坦緋斯大陸的各大城市和比較繁華的城鎮都有分部,我相信您能輕鬆地找到它們。傭兵需要完成一定數量的懸紅並獲得僱主的評定書,才能提升到下一個傭兵等級。請注意,先生,與僱主達成契約後,必須爲僱主獻出包括生命在內的忠誠,直到完成契約。這是傭兵的職業道德,也是傭兵唯一的守則,請您務必記住這一點。”行會夥計再一次對利努比祖叮囑着。

隨後,行會夥計將利努比祖帶到一道傭兵懸紅板前;“先生,黑鐵級的傭兵懸紅全在這裡了,請您選擇最適合您的懸紅,我會在櫃檯幫您達成傭兵契約的。如果您還有什麼問題,請到櫃檯來找我。祝您能找到令您愉快的傭兵懸紅。”說完,行會夥計轉身離去。

利努比祖對於眼前喧譁的人羣有些吃驚,這一切都讓他這隻極位惡魔感到新奇,於是他也擠進人羣中去查閱那些傭兵懸紅。

“東村尋回五頭丟失的耕牛,報酬一個銀幣又五十個銅子。要求:黑鐵級傭兵一名。契約人:東村村長。”

“抓住北村偷雞的團伙,報酬一個銀幣。要求:黑鐵級傭兵兩名。契約人:北村挈克約。”

“驅趕騷擾西村的狼羣,報酬五個銀幣。要求:黑鐵級傭兵五名。契約人:西村村長。”

“護送商隊到巴伯沙城,報酬每人二十個銀幣。要求:黑鐵級傭兵十五名,自備馬匹。契約人:彼卡多商隊米爾歇。”

……

看來傭兵行會確實是一個對生命負責的組織,不少年長的傭兵至今也還是黑鐵級的,他們中有不少人完成傭兵懸紅的數量早已能夠升至白鋼級傭兵,甚至是赤同級傭兵,然而他們保命的技藝不精,使他們直到現在還只是黑鐵級的傭兵。但這些黑鐵級傭兵也比普通士兵要強上不少,因此他們的報酬雖然不高,但也足夠他們養活一個五口之家。

利努比祖將所有的傭兵懸紅都看了一遍,最終還是決定接下護送商隊到巴伯沙城的傭兵懸紅。這與他的巡視領地的初衷是相符的,畢竟利努比祖的真實身份是這個宇宙位面的位面親王,坦緋斯大陸可是他的封地,而且他還具有領地的自由擴展權。

利努比祖來到櫃檯前:“我要接護送商隊到巴伯沙的傭兵懸紅。”

“好的,先生。您是這個傭兵懸紅的第十三個契約者。呃,還真算不上是個好的數字。這是您的契約書,上面有僱主的簽名和地址。祝您好運,先生。”行會夥計的臉上掛着一絲苦笑。在坦緋斯大陸上,人們通常都認爲十三是個不吉利的數字,因爲在主神序列中,死神剛好在第十三位。

但利努比祖卻很滿意這個數字。能遇到十三這個數字就對他來而言,就像是聽說創世神喝醉了向契約之主臣服了一般幸運。有好運就會有好的開始,利努比祖暗自竊笑着。死神與惡魔之間的幸運關係,也從其他方面佐證了,在太古時期神明與惡魔其實是親戚。

利努比祖帶着感謝死神關照的心情,按照契約書上的地址找到了彼卡多商隊米爾歇。

“哈,歡迎你年輕人,我們彼卡多商隊的安全就全靠你們了。”一臉大鬍子的米爾歇爽朗地排着利努比祖的肩膀大笑着。

“爲您效勞是我的榮幸,米爾歇先生。”利努比祖微笑着,心裡卻肯定地想道:“如果他知道剛被他拍了肩膀的人就是他們口中常說的惡魔的話,他一定會很乾脆地暈倒的。”

“哈,你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年輕人。記得後天日出時分到這裡集合,現在,就去找些你們年輕人喜歡的樂子去吧。”米爾歇確認了利努比祖的契約書。

利努比祖從彼卡多商隊駐地出來,看天色尚早,便打算去小鎮東南角的奇卡拍賣中心去看看。雖然利努比祖不指望能在那裡找到什麼令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但也是個不錯的消磨時間的選擇。

信步來到人聲鼎沸的奇卡鎮拍賣中心,這裡最大的特色就是買家或賣家隨時都能加入拍賣,因此誰也不能保證會錯過什麼,或是能好運地遇上什麼。這裡真正體現了什麼叫來的早不如來的巧。雖然只是個小鎮的拍賣場,但奇卡拍賣中心的名頭在整個坦緋斯大陸也是叫得響的。

這裡的拍賣千奇百怪,從兵器、護甲到魔法物品;從植物種子到人類、異族奴隸;從金屬礦物、礦脈到土地所有權;甚至還有小貴族的爵位等等無所不包。不過,最令利努比祖驚訝的是居然還有天使和惡魔羽翼的拍賣,雖然階位不高,但很是令利努比祖佩服了一番人類的貪慾。

觀看了三個魔法時的拍賣活動,利努比祖只對一把黑暗精靈彎劍產生了一點興趣,但只猶豫了一下,就被其他人拍下了。利努比祖聳聳肩,也不在意,轉身準備離開這不能再引起他興趣的拍賣中心,到新設立的交換區去看看。

交換區是奇卡拍賣中心新設立的,專爲那些不想拍賣,只願進行物品交換的人們服務的區域。只是進入這個區域需要一個銀幣的入場費。吸收了另一個宇宙主物質位面知識的利努比祖,對於能想到並實施這種類似地球近現代商業模式的人,頗有些佩服。

在付出一個銀幣的代價之後,利努比祖在物品交換區內很是享受了一把掏寶的樂趣。利努比祖的空間袋有不少從契約一族的位面帶來的小飾品、小玩物。他用這些小玩意換了兩小塊秘銀原礦,一小袋奧法合金粉和一把由侏儒打造的單刃彎劍,但利努比祖認爲這把彎劍與另一個宇宙主物質位面地球上的彎刀很類似。

利努比祖晃着他的大光頭,把玩着手中的契約族小飾品,擠到一間草原人的攤位前,這裡有一件物器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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