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陌下意識從兜裡掏出煙，初雪非常會抓住時機的把她新買的打火機拿出來...
打火機是鋼質的，燒油的那種，上面還有幾個洋字母，花費了她不少銀子。
着起來的火光把耿陌棱角分明的臉照的更加清晰，初雪不說話，靜靜地陪着。
“你也想要十萬？”
耿陌突然轉過頭問道，心裡已經有答案，可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初雪一愣，隨後點點頭：“我不想騙你，想要！”
“要了錢幹什麼？”
耿陌的話裡不通半點人情世故，也就是沒有語調。
“不幹什麼，就是兜裡銀子多踏實。”
初雪想了想，似乎擔心這個解釋不能讓他滿意，又補充道：“可以去旅行，十萬兩差不多能把帝辛國走個遍。還可以買衣服，買化妝品，我還知道一句話是：只要你有錢，跟誰都有緣。兜裡鼓起來，自然會招蜂引蝶，即使是酒肉朋友，那也是朋友。”
耿陌深吸了口煙，透過馬路對面看到了胡飛的燒烤攤子。
“老公，其實男人實現自我價值的方式很簡單，一個是有權，一個是有錢。我說句話可能難聽點，如果做官是要求有家底的，你不可能了，所以你的道路只剩下一條，那就是讓自己腰包鼓起來。”
耿陌轉頭看她一眼：“這些都是你在關內學院裡學的？”
“算是吧，一半是學的，一半是自己悟出來的。我家庭呢勉強夠溫飽...偏偏爹孃對我學習又比較重視，從私塾到學院，從城裡到關內，我的壓力也是非常大的。但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她說完還苦笑着搖搖頭，其實也在簡單向耿陌透露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這樣的一個風月場所，直到現在她還沒走的更極端，已經算得上心裡承受力較強的了。
“我換一種問法，如果給你十萬，你能付出什麼？”
耿陌稍加思索過後，問的更是直接。
可如此簡單的問題，竟然把素來不掩飾自己的初雪給問的愣住了。
“如果二十萬呢？”
耿陌看着她的眼睛，露出和煦的笑容，他倒不是在調侃，而是確實想知道答案。
初雪的大眼睛又是眨啊眨，眨了半天，終於咬着嘴脣說道：“應該是身體！”
耿陌漸漸逼近她：“給你一百萬，你又能付出什麼？”
初雪愣了半天...卻也不甘心就這麼被問住。
沉吟片刻，她答道：“可能是時間，給我十萬，能讓我陪一天，給我一百萬，我能陪他一年！”
耿陌似乎是找到了好玩的事情，他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又道：“那好，按照你還能往後活一百年的來計算，是不是給你一個億，就能把你一輩子買下了？”
初雪更懵了...她搞懂情郎爲什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一個億是什麼數字？
換成銀錠子怕是要堆成山吶...!
天天幻想着傍上大款她並沒想過，當初李利琴甩給的一千，再配合上她想往上爬的野心...就能讓她半推半就的，主動去燒烤店誘惑耿陌。
當她聽說周斌的資產使用億來計算，不過那太遙遠...
即使當天坐在麗景山莊牀上的時候，能當姘頭的念頭也是一閃而過。
她想的更多的還是事後能有不菲的補償金，又或者是炫耀的資本。
可再一想到一輩子，又覺得有些不合適，彷彿是吃虧了。
“太浮華的數字容易讓人覺得在做夢，只有真真切切的去生活，才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耿陌說完，覺得身心舒暢。
擡手捏了捏初雪的臉蛋，笑道：“好了，你先回去，我去對面燒烤店坐會兒。”
說完他鬆開她的手，奔着對面走去。
這妮子還站在原地，擡手摸了摸剛纔被捏的臉...望着那逐漸遠去的背影，竟然覺得有點不太真實。
她看不出來，也想不明白...
耿陌步伐走得輕快，至於這種舒坦是從何而來，只有他自己知道。
最後的結論是，不管能不能飛過去，在他想飛的時候，一定要震動雙翅！
走好當下，纔是最踏實的路。
...... ......
耿陌渾身輕快的找老友喝酒去了。
可會所裡的柳進，卻並不平靜。
與此同時，不能平靜的，還有站在二樓卡臺處的馬純。
有道是山中無虎，猴子稱大王。
馬純先不說，柳進正憤恨的坐在一個佳麗房旁邊的辦公室裡，喝着悶酒。
而這個辦公室，恰好是耿陌之前的第一個辦公室，他現在正處於氣頭上，更加能堂而皇之。
......
在會所裡幹了幾年，柳進的身份早早不再是服務生，這其中還多了一份情誼。
李利琴在會所的時候，對他偷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辦公室旁邊是佳麗房，是供那些陪酒姑娘休息的。
這個時間段正是高潮，姑娘們也都出去幹活...這裡略顯冷清。
柳進狠灌了了一杯烈酒，黑着臉獨自坐在辦公桌前，氣憤難平！
他不想做出頭鳥，可林子沒有了，讓他孤零零站在樹樁上，這與打他臉沒什麼區別？！
想當初有另一個服務生跟他一起進來，性格比他強勢，最後也被強行排擠走。
他做事自然有一套辦法！
從拐角處走過來一位姑娘，穿着暴露，臉色微紅呼吸帶着酒氣，推門進來之後自然的坐在他的腿上，伸手環抱住脖子。
“還在爲剛纔的事生氣？”姑娘低下頭，看起來有幾分心疼的樣子。
“呵呵...也沒多大個事，跟個小崽子犯不上生氣！”
柳進嘴上是這樣說，可語氣早已經出賣內心想法...他像是有些泄恨的擡手搭在姑娘屁股上，使勁捏了捏。
他沒有耿陌‘自己家的豬拱了自己家白菜，要殺了吃肉的覺悟。’
也不避諱自己和會所裡的姑娘更進一步，認爲這是自己身份地位帶來的附加價值...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倆要說男女朋友也談不上，準確的講是搭夥過日子，相互取暖罷了。
姑娘頓了幾秒：“我聽說耿陌是利姐特招進來的，一定有些背景，所以能不惹他就不惹他，忍一時風平浪靜。”
“屁！”
柳進越是聽她這麼說越來勁，他伸手給女人推下去：“就TM是個小娃娃，給點陽光還蹬鼻子上臉，利姐怎麼地？！我從昆哥當家作主的時候就在這幹活，還比不上他？...我就不信了，我揍他利姐能給我兩個嘴巴？！”
“你別生氣...”姑娘見他來了火氣，趕緊安慰。
職業特性賦予她必須會察言觀色，況且柳進雖說能玩，至少在對自己這方面還是不錯的。
“我就提醒你一下，如果你真要弄他，我幫你...二樓的姐妹有幾個跟我關係還挺好，只要說句話，以後都跟他對着幹，他讓我們往東，我們就往西。”
“用不上你！”
柳進煩躁的擺擺手，從這方面來看，他還像是個爺們。
“弄走他的事我自己來，幹他大爺的，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娃娃還能騎在我頭上拉屎，行了，你回去幹活吧，我再想想！”
“別衝動。”姑娘不放心的提醒道。
柳進再次擺手，沒回應的站起來，走出了這間辦公室，卻衝着舞臺後方的辦公室走去。
......
伸手把辦公的門推開，裡面被保潔阿姨收拾乾淨，空氣清新了不少。
可他一進來還是想到胡海那滿是碎麪條的模樣，也有些乾嘔。
耿陌放在辦公桌上的人名紙，已經被團成球扔到垃圾桶裡，柳進也沒注意這個細節。
他走到蟲話機旁，猶豫幾秒，隨後拿起來給秦強撥過去。
他這個人談不上大家風範，至少是有腦子的。
他深知如果沒人支持，一味的內亂蠻幹，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條。
......
秦強還在關內，大約還需要一個月時間才能回來...
他這會兒剛剛回到酒店，側面的浴室裡就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這關內就是不一樣，關外還停駐在過往的客棧，關內都流行叫酒店了...其檔次、格調都不能與之相比。
秦老闆不喜歡讓自己的牀空着，即使在有時會力不從心，也會花上點銀子，叫上一位學妹或者戲子過來暖牀。
“喂。”
他用不算很有磁性的嗓音接起蟲話。
“秦哥，是我，小柳。”
柳進卑躬屈膝的叫道，他知道秦強看不到自己模樣，卻還是把腰彎下來以示尊重。
秦強聽到他聲音露出詭異一笑，會所裡是什麼情況他一清二楚。
哪些人喜歡挑事，哪些人在背地裡搞小動作，他更是瞭如指掌...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一會兒還有事兒，你長話短說。”
“誒...”柳進點點頭：“是這樣的，咱們會所新來個管理，姓耿，以前在對面的燒烤攤打零工的。可能是因爲剛剛得到這麼大權力還不知怎麼把握，剛纔給一位客人打了，鬧得挺大，影響很不好。”
秦強瞟了眼剛從浴室裡出來的女孩，近一米八的身高，皮膚白皙，這是他花了大價錢找來的。
模樣雖不如李利琴那麼有韻味，身材倒是有幾分相似。
他不着急答話，盯着女孩從上到下掃一遍...
秦老闆沒有色中餓鬼的撲上去，只是略顯期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