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凌看着樓下,趙姬高傲且蔑視的盯着趙昭珺,可惜,因爲趙昭珺背對着蘇凌,所以蘇凌看不到趙昭珺的面色如何。
未曾想面對着尖銳而刺耳的聲音,趙昭珺果然頗有風度,溫婉的福了個身子,“二姐安!”
“別跟我女兒賣乖,今日百花祭的女子比賽頭籌,我女兒是不會讓你的。”李氏拉着趙姬居然躲開趙昭珺的福拜,彷彿十分嫌棄。
周圍本來就人多,這三個人又是在杏花樓的門口,這般鬧騰如何會不吸引人?
而關於趙昭珺的名聲在外面已經敗壞了,此時不少的人都好奇的盯着她看,好在趙昭珺戴着面紗,否則此時必然已經臉紅尷尬的想要退縮了。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趙昭珺解釋道。
“若沒有這個意思,那還堵着我們的路做什麼?”
趙昭珺整個人一僵,只覺得這個李氏太過無理取鬧了,她怎麼就堵着這路了,明明她讓開了。
“果然和外面說的一樣,不懂禮數驕縱跋扈,連自己親姐姐的都攔。”這已經是不尊重長輩了。
趙昭珺只覺得自己冤枉無比,她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就被李氏說成這般模樣了?
關鍵李氏說完周圍的人居然不顧她趙家未出閣女兒的臉面開始指指點點了。
這些日子,外面關於趙昭珺的那些流言,蘇凌並未讓任何人瞞着她,甚至還特地在兩日前讓她自己喬裝打扮一番出去遊走一番,聽一聽外面那些對她的“閒言碎語”。
目的便是希望以此讓趙昭珺的忍耐力以及抗流言的能力提高些。
果然趙昭珺感受到周圍詭異而輕蔑的目光,沒了之前的氣惱與害怕,反而多了一絲的淡然和平靜。
因爲她想起母親的話,清者自清,今日她來這裡就是以爲了洗刷無才無德的冤名。
摸着手腕上蘇凌送給她的佛珠,剎那間只覺得渾身多了一股支撐她的力量一樣,反而沉穩的再次往後退讓道路,恭敬的說道,“姐姐,您請!”
低眉順眼的溫順,加上那後退的動作,此時衆人都在趙昭珺的身上,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她並未站在正門口,而是早已站在門口旁邊,這般退後之後,已然退到了旁邊的兩個雄獅邊角了。
不少的人見到這一幕皺了眉頭,想到李氏說攔路的話,特麼的覺得有些不對啊。
李氏與趙姬想不到趙昭珺居然會當着所有人的面這般忍讓,彷彿一點脾氣都沒有?關鍵這個時候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們,李氏帶着一絲的急切,但是聲音卻平穩無比,“裝的到挺像那麼回事的。”
趙昭珺臉色一白,卻依舊未曾反駁半句。直到兩個人離開了,她才往前走,但是腳步卻沒有先前那般的輕快了。
蘇凌搖頭,“這孩子心性果然還需要磨練。”
“主子,依照老奴看,若是以往小姐必然與那女人爭辯了起來,現在這般已經很好了,況且身爲姑娘家被人如此看待,心情若不低落,那該是多麼的沒心沒肺啊!”
聽到桂嬤嬤的話,蘇凌倒是被惹得笑了起來,“這沒心沒肺都被你用上了。”
桂嬤嬤見到自己主子終於笑了,心中倒也放心了些。這些日子蘇凌如何教養少爺小姐的,她也看在眼中,當初她總是對大少爺與二小姐耳提面命說這些,有什麼用?
他們的親孃一攪合,性格更是惡劣無比。
就算他們不是他家主子親生的,覺得他家主子要害他們,不聽主子的話,憎惡主子,站在他們的立場,好,桂嬤嬤理解,可現在兩家都已經各過各的,完全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他們總是過來找麻煩,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前世有仇。
就在這個時,外面進來一個小丫頭,見到桂嬤嬤之後招招手,隨後在桂嬤嬤的口中嘮叨了幾句,桂嬤嬤聽聞那張臉有些掛不住了,當下走到蘇凌的身邊低聲說道,“主子,那李夫人偏偏挑了我們隔壁,您說她這是什麼意思啊?”
“這杏花樓也不是我們開的,李氏願意在哪也是她自由,她不敢在這麼多權貴面前跟我鬧。”她不懂,她那好兒子自然會警告她。
“爲的不過是不想被我比下去罷了。”蘇凌真的不知道李氏到底爲何這般不甘。
很快下面就響了起來吹口哨的聲音,以及人聲鼎沸的熱鬧,瞬間將蘇凌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開始了!”蘇凌輕聲說道,說完之後便將目光放在男子比賽之中,只是一眼就見到了自己的未來女婿,因着穿着一身白色衣裳,上面秀了幾隻清脆的竹子,拿着一把提了氣吞山河四個字的摺扇,加上那俊美的相貌,與皇族的貴氣,的確風度翩翩,十分惹眼。
這次比賽自然也是按照琴棋書畫的順序比試,當然琴自然不可能每個人都彈奏一曲然後讓人來評論,第一場地太小,第二若真的一起彈實在是太嘈雜,若一個一個來,這麼多人報名,就算是彈到明天也比不完。
他們是根據一句提詩,然後給出所謂的曲子,若能夠點中這詩句用曲子的表達的意思,然後在進入場地分開彈奏。
說白了,第一局只要你會彈琴,不求精通,只要融入了感情,便算過關,儘管如此也會淘汰不少的人。
趙昭珺對這方面十分拿手,自然輕鬆過關,接下來的棋,是抽棋局,每一個棋局都很難解開,而解開的人只能走三步解開棋的困局。
蘇凌眯着眼睛看着趙昭珺抽到的棋局,果然是死局。
前世自然沒有這一茬,因爲從趙文休與趙文武被罰開始,所有的一切都被蘇凌的融入給錯開了,循着另外一條路發展,而這推動的手自然是蘇凌。
而趙姬抽到的可謂是最簡單的棋局,輕易便能夠破解。
此時所有的人都盯着趙昭珺抽到的棋局,不少人竊竊私語,畢竟這種情況從未出現,也只能說這趙昭珺人品實在是太次,畢竟這種棋局就她抽到是否太巧合了?
誰也未曾想到,站在原地戴着面紗踟躕了一會兒的趙昭珺居然真的對着那棋局下子了,首先下的是黑子,自然是自殺式的弄死自己一大片?
不少人見到這一幕,簡直哭笑不得,她到底會不會下棋?果然是無才無德之人!
誰能下等到這女子再次下落下兩顆黑子之時,整個棋局居然活了?
不少人見到這一幕帶着一抹震驚,甚至忍不住的誇讚幾句,“妙哉”之類的話語。
趙昭珺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棋局,點頭,這就是孃親說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俏皮的拍了拍手,對着那解讀的先生十分禮貌的躬了躬身。
一旁的趙姬見到趙昭珺居然破了死局,面紗下的臉帶着一抹難看之色,手中的手帕都快要被她撕裂了,心中憤恨無比。
這次算你走運,接下來你可沒有這般好運了,這裡所有的人都被哥哥買通了!
自然趙姬也知道所有的試題,這次的冠軍她是十拿九穩,縱使如此,她也要讓趙昭珺出醜,因爲趙昭珺出醜就等於讓她背後的孃親蘇凌丟人!
“呵,這小姑娘挺有趣的,這是哪家小姐?”就在這杏花樓位置最好能夠包攬全景的地方,擺放着一張寬大的桌子,和舒適的椅子,卻只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者坐在那椅子上,旁邊站着不少的人,各個恭敬不已。
聽到這老者誇讚的話,一旁不遠處的趙文輝眼中頓時騰昇出一股厲色。
趙文休倒也不客氣,儒雅的躬身,“回陛下,這是臣家小妹!”
“哦。”皇帝眸子一亮,“這就是霄兒定下的媳婦?霄兒眼光不錯,趙愛卿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也會十分滿意。”
一旁坐着輪椅留着短鬍鬚的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聽聞本來拉長的臉此時面帶微笑,“父皇說的是。”
誰也未曾想到老皇帝大概沉默了三秒左右,聲音帶着一絲愉悅,“兩個人的婚期可曾定下了?”
逍遙王一愣,心中一驚,當下恭敬的說道,“霄兒還有一個月才滿孝期,所以這件事情還未與趙家太君商議。”
“既然這樣,朕做主了。”對着身後的老太監說道,“德全,可曾聽天祭司說起下個月哪天是個好日子?”
老太監聽聞忙快弓着身子,“回陛下,下月二十八日正是良辰吉時。”
此話一出,誰還不明白這陛下早就想要爲兩人指婚啊,否則,怎麼會連日子都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