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落，鳳翊軒的心中閃過一抹痛意，難道他在她心中，五年的時間都沒有佔據一點位置。
她就這麼容不得，他在她的面前晃盪嗎？
“小柒，我知道你很不舒服，你先睡一會，我去給你找郎中。”
壓下心底的痛意，鳳翊軒把她輕輕放在牀上，蓋好被子後，轉身離開。
那背影，看起來有些像落荒而逃。
經過那一次和鳳翊軒不是爭吵的爭吵，慕瑾柒變得更加冷漠不近人情。
她以前還會親近清雨，可經過那一次的事情，慕瑾柒連清雨都不愛搭理了。
“娘子，相府的雲娘子又來了。”清雨從外面走進，恭敬地把來意說明。
書桌前的慕瑾柒頭也不擡，徑直地在宣紙上揮寫着，“照舊。”
“是，娘子……”清雨似是有些猶豫，應下話後轉了身子卻躊躇着沒往外面走。
“還有事兒？”慕瑾柒終於擡頭，手中的毛筆也端端正正地放在硯臺上。
“娘子。”清雨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說出來，“這次雲娘子前來，還帶着皇榜。”
皇榜？
慕瑾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說。”
“雲家老夫人身患怪病，相爺特意求得皇榜，凡醫治好老夫人之人，在不違反律法的前提下，可向相府提出一個要求，外贈黃金百兩。”
慕瑾柒斂了斂眼眸，擡腳繞過書桌走了出來，“告訴她，要我出診可以，黃金百兩不要，只要相府兩個要求。”
不同於之前的閉門不見直接打發，慕瑾柒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像這半個月來的等待，就是爲了今天。
清雨甩了甩腦中的怪異想法，忙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房間中，已經再次回到書桌前的慕瑾柒，毛筆在手中一會，空白的宣紙上迅速落下一字——成。
醫館中。
“怎麼樣，你們醫士怎麼說？”雲煙雨身邊的丫鬟瞧見清雨從裡面走出，連忙開口問道，話語再也沒有半個月前的囂張氣焰。
也是。
京城中誰不給雲煙雨幾分面子？不看僧面看佛
面，雲煙雨身後還站着個相府。
但無名醫館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她們每天前來求醫，得到的永遠只有兩個字，“不治。”
再多的耐心，也會被消磨，再大的脾性，也會被削減。
清雨上前，朝着雲煙雨的方向低聲開口道，“我家郎君說了，他可以答應給老夫人治病。”
“娘子，奴婢就說了嘛！有皇榜他一定會答應的！”丫鬟興高采烈出聲，話語中卻染上了半分不屑。
清雨擰眉，見雲煙雨沒有阻止心底略有不悅，但她沒忘主子所說，“郎君說，黃金百兩他不要。”
“他要相府兩個要求。”
雲煙雨本來還詫異神醫瑾不要黃金百兩，可聽到後面那一句時，小葉眉也不由輕擰起來。
“你們郎君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丫鬟冷哼出聲，似是要把這半月來的憋屈都發泄出來，“黃金百兩哪裡抵得過相府的要求？”
“有一個就已經該偷着笑了，現在還想要兩個？你們咋不上天呢！”
清雨不滿，雲煙雨呵斥聲音響起，“放肆！上次的教訓還沒讓你長記性嗎？”
“奴婢知錯！”丫鬟驚恐跪下，卻有些委屈地開口道，“奴婢只是氣不過，相府的一個要求本就難得，現在卻在原本的條件上再加一個，這實在太爲難人了。”
醫館中來往的都是百姓，聽到丫鬟這話皆是皺起了眉頭。
他們也以爲神醫瑾是個不靠譜又或者絕情絕義的，可事實上不是這樣啊，像他們這些老百姓前來，醫館中的藥童從來沒有輕蔑之意。
甚至還會跟着他們出診，出診費啥的都比人家的少上一半，有時候還會給他們送點藥材。
用藥童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們東家吩咐的，他們東家是誰啊，不就是神醫瑾嘛。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貪圖別的嘛！
丫鬟並不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讓醫館的百姓有了不滿，但是雲煙雨知道啊。
她輕輕皺了皺眉，很快就開口說道，“神醫瑾是天下難得的神醫，會有這樣的舉措實屬正常。”
“這樣吧，奴家先回去和家父商量一番，你看可行？”
雲煙雨的話得體又正確，根本讓人挑不出一點的錯誤，而且她言語間都是對神醫瑾的理解，這也贏得了醫館中百姓的好感。
衆人心中皆有一感：看來雲家娘子‘才女’之名名副其實啊。
送走了雲煙雨和丫鬟，清雨重新回到了慕瑾柒所在的房間裡。
“娘子，雲娘子說要回去和相爺商量。”事無鉅細，清雨把醫館中發生的事情都告知了慕瑾柒。
“等吧。”慕瑾柒沒有多餘的話語，兩字兒卻已經把她的心思表明得清清楚楚，直到清雨再次開口，“兩位郎君在等您用午膳。”
慕瑾柒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只是放下手中的筆，走了出去。
餐桌上，四人相對而坐沒有任何的話語。
一個午膳就在沉默中度過了，直到清雨把東西都收拾乾淨後，慕瑾柒準備起身離開時，鳳翊軒終於耐不住開口了。
“小柒。”
半個月以前的爭吵過後，慕瑾柒從來不主動搭理鳳翊軒，雖然她以前也不曾主動，可畢竟情況不一樣。
現在，她甚至是在躲着他。
慕瑾柒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鳳翊軒開口，卻也似什麼都不在乎。
“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站在一邊的軒轅昊終於上前，面帶委屈地開口道，“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你就原諒我嘛。”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做出一副嘟嘴賣萌只差打滾求原諒的畫面，畫風實在有些詭異。
軒轅昊甚至上前拽着慕瑾柒的衣襬，不停地晃啊晃，只不過比起以前，還是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你沒有錯。”慕瑾柒回過頭，伸手老成地在軒轅昊的頭上摸了摸，“錯的人是我。”
如果當初她沒有把鳳翊軒和軒轅昊留下，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他們這些人都不會爲此痛苦。
“小柒！”聽出慕瑾柒的言外之意，鳳翊軒也當即上前，揮開那隻他早已經看不過眼的肉手，“爲什麼要拒人於千里之外呢，你明明知道我們……”
“好了。”慕瑾柒打斷鳳翊軒，道上一句莫名的話語，“相府的皇榜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