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可能不是人,是獸!
雙手剛剛鬆開慕十七的身子,準備轉身去那外面看看,才意識到那聲音居然是從慕十七躺着的那個縫隙裡傳出來的。
心中猛地一跳,叫喊出聲:“十七,快出來!”並急着俯身去拉慕十七的身子,可卻還是遲了一步,那東西居然快了他一步。
被他這麼突然一扯,慕十七啊了一聲,叫喊出聲:“獨孤宸,洞裡有人扯住了我的腳!”
獨孤宸穩住性子,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雙手沒有放開,湊近了身子去緊緊摟住慕十七那半截身子,低沉着聲音安撫道:“十七,別怕!”
慕十七隻是被裡面那東西抓住腳的一瞬有一絲冷氣從腳底竄到了頭頂,這會便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鎮定。雙腿猛地亂蹬了起來,想要掙脫那鬼東西的束縛,可任由她怎麼掙扎,那鬼東西都死死地攥着她的腳腕不放的。
她這般躺着半截身子露在石頭縫外面,空有一身本領卻使不出來。
而獨孤宸這會更是苦於這會這姿勢和位置,讓他再狠絕逆天的身手也毫無施展之地。他那軟劍再厲害也不可能隔着這麼長的石頭縫去刺裡面的鬼東西的。
慕十七劇烈掙扎着,可裡面的那東西扯的更用力了,一個用力慕十七那身子就又被它扯進去了一大截,整個人這會兒平躺在了地上,只有一雙胳膊被獨孤宸死死地抓着。
“十七……”獨孤宸一聲嘶吼,再也冷靜不下來了。
抓着那雙細弱的胳膊,不願放手!可他不放手,慕十七就只能痛苦地承受着這前後兩波巨大力道的拉扯。
“獨孤宸,我疼!”獨孤宸力道不弱,那裡面鬼東西的力道也不弱,兩撥勢力一對上,慕十七便被拉疼了,抽着冷氣哼了哼。
獨孤宸頓時無措了起來,扯着她胳膊的大手微微鬆了鬆,那縫隙裡的鬼東西就突然用了一下猛力,慕十七被它這麼一扯整個人又被扯進去了一部分。
獨孤宸只抓到了她纖細的手腕,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可這般僵持下去,十七會越來越危險,除非那洞裡的鬼東西會鬆手……
可洞裡的鬼東西非但沒有先鬆手,反倒是拉扯的更用力了。
慕十七就這麼躺着,覺得自己那胳膊都快要被拉脫臼了,而洞裡那鬼東西兩隻大手扯着她的腳腕越攥越緊了。
清麗的聲音果斷響起:“獨孤宸,你解開我脖子上的斗篷,然後放手!”
“不,我不放!十七,不要對我這麼殘忍!”獨孤宸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瘋了,衝着那石頭縫裡大喊了聲,“畜生,你有種就出來還我打,放開她!”可那縫隙之中迴應他的只有那鬼東西的粗粗喘氣聲和哼哼聲。
他平日裡是冷靜,可遇到和慕十七有關的事,甚至是這般危及到她生死的事,他就徹底不冷靜了。
慕十七無奈一笑,嘆了口氣道:“你別自亂了陣腳,我瞧着這縫隙足夠我的身子通過的,你解了我的斗篷就行,我這般被它扯着壓根就使不出力來,你讓我進去,殺了它,然後我會自己出來的!”
說實話,她這會兒比他要冷靜,比他要想的透徹明白。她所說的法子,是這會唯一可以救她的法子。
她知道這會逼他放手很殘忍,可他若不放手,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咬着脣又喊了聲疼,痛苦的聲音從她那嘴巴里溢出來就彷彿有人拿刀子在獨孤宸身上割着肉。
“獨孤宸,放手,我疼,你再不放手,它就要把我的腳腕給折斷了,到時候情況會更加不利!”
“十七……我不能失去你,我會瘋的!”獨孤宸冷眸之中帶着猩紅。
慕十七用力地扯着他大手裡攥着的小手:“你放手!放手啊!你再不冷靜,這樣下去我會死的,難道你就只想拉出我半截殘屍嗎?”
她這一句話說的很重,重到直接戳中了獨孤宸的內心深處,把他震得整個身子都劇烈顫抖了起來,一隻手不捨地拉着她的手腕,空着一隻手去解她身上的斗篷,然後那修長的手指一根根的鬆開,卻帶着痛苦與煎熬。
聲音淒涼道:“十七,你若有什麼事,我便殺了那鬼東西,然後在這雪山上陪着你,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你給我聽清楚了,我不准你死!”慕十七急切地只留下最後一句話,那身子便通過那裂縫被拽進了那黑漆漆的洞裡。
獨孤宸舉着空空的手掌,痛苦地捶打着地面,衝着那洞裡喊了聲十七!
慕十七這會哪還有精力去迴應外面他的吶喊,她這會就是想知道到底是個什麼鬼跟她過不去,非得扯着她的腳把她給扯進來!
她剛剛有過幾個猜測,卻沒有來得及和獨孤宸說那麼多的話,去說出自己心底的猜測。
依照剛剛那抓着她的腳踝的動作來看,是好似人的兩隻手掌緊緊地握着她的腳腕,可卻是要比人的雙手要大上許多。
這山裡難道還存活着什麼雪山野人嗎?
雪山上的野人?她倒是沒聽說過,不過她聽說過另外一番傳說。玉昔也曾跟她提及過,說是這山上有通體白毛的高大雪人,她以前也覺得是個傳說而已,因爲根本就沒有人見過那鬼東西,可她那一次就是她眼睛被雪灼瞎了的那一次,她分明是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巨大身影晃過的。
那身影約莫有八尺長,比常人要高大許多,通體都是白毛,她起初還以爲是什麼野獸,可那臉上除了覆蓋在白毛,也與人一般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重點是沒有獸類是同人一般,用雙腳去奔跑的。
慕十七這會什麼都看不見,眼前一抹黑,只能用身體去感受着身邊發生的一切,她這會被那鬼東西一直拖着走了幾步,才被它直接拎着甩在了後背之上,她能感覺到的是,這鬼東西應該就是玉昔所說的雪人,渾身都是毛,然後約莫有八尺高的巨大類似人的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