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殘忍地廝殺,大口大口的飲血,如果她不在,他有可能會一入成魔。
而她這一手銀針,恰巧是壓制他成魔的唯一辦法。
讓他回去,那就是擺明了要鶴羽他們終日用玄鐵鏈子捆着他,不見天日!
獨孤宸腦袋有些漲痛,聽着雀鳴的話,用力地揉了揉腦袋,這會才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他好像記得自己突然間全身冰冷,然後想要飲血,他闖進一個黑漆漆的山洞,有什麼東西向他衝了過來,然後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與那些東西做鬥爭。
而他勝利了,他壓住那些東西的身體,一口一口地咬了下去,鮮血充斥着他的鼻息,而他卻沒有感到半點噁心,反而越來越興奮,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記得慕十七那雙焦急闖進來的小臉。
然後看到自己滿手的鮮血。
“我,我……”他的記憶鮮活而真實,他今天早上也沒有細想昨天發生的事,現在雀鳴一說那血魔毒三個字,他就發現自己好像記起了什麼。
頭疼欲裂,“血魔毒,血魔毒,血,血,滿地的血,我殺了好多人。”獨孤宸以爲自己發狂殺了人,一臉的自責。
“不是,你沒有殺人!那些都是狼!”慕十七伸手按着他捶打着腦袋的胳膊,“你沒有殺人!”
她該慶幸他躲來這林子裡,遇到的是一羣兇殘的野狼,而不是無辜的百姓。否則,他要怎麼去面對自己犯下的錯。
“是它們先來咬我的,是它們,不是我!”
“好,好,獨孤宸,你聽我說,我帶着你,我們一起上路,你別再想了,好嗎?我會幫你的,只要有我在,你不必再擔心血魔毒的發作,我會幫你控制它的。”
她決定了,她要帶着他,不管前路如何,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落進那無邊的黑暗與自責中,那般無助那般痛苦。
雀鳴嘴角揚起一個笑,把王爺交給慕十七,他放心。
獨孤宸也在慕十七的安撫下,漸漸放鬆了緊繃着的身子,一雙眼睛裡還帶着剛剛回憶帶來的恐懼餘波。
“十七會跟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嗎?”
慕十七最怕他提到永遠兩個字,她沒辦法當他是孩子一樣的哄他騙他,只能含糊着道:“我不會棄你於不顧。”
如果你先選擇了離開,那麼我會親眼見證你的幸福。
既然做了決定,那麼三人就兵分兩路,雀鳴回去向大家回報獨孤宸的消息,而慕十七則帶着獨孤宸繼續前往雲午島。
獨孤宸一路僞裝着,倒也沒人發現他的行蹤,連雀鳴都佩服他的僞裝本事。
慕十七將計就計,讓雀鳴回去散播宸王行蹤未知的消息,擾亂各位探子的視線,她則是一路帶着獨孤宸隱姓埋名換一個身份去雲午島。
“爲什麼是兄妹!”
“因爲你比我大!慕一到慕十六,你隨便選一個好了。”
這麼明擺着的嗎?她這身子才十幾歲的光景,你都二十好幾了。
“慕一、二、三、四、五……十六,都不好聽。我爲什麼要在這裡面挑!”
“因爲我叫慕十七,你必須跟我姓,你是我哥,你就只能在一到十六裡挑!”哪來那麼多爲什麼?
“十七,你們家人起名字怎麼這麼奇怪!”
慕十七瞪他:“那你還是叫獨孤宸好了,一喊你這名字,滿大街的殺手都被你招來了,你這名字多響亮啊!”
獨孤宸搖頭:“慕,慕,慕就,就,九吧!我就叫慕九,慕十七的哥哥慕九!”
他最煩殺手了,他一想到殺手就想到無毒老祖,一想到五毒老祖,他就想到了蟲子,一想到蟲子,這心裡就毛毛的。
慕十七挑眉嘴角揚起一個笑,慕九就慕九。
慕十七翻身上馬,才發現獨孤宸只有兩條大長腿。
“你的馬呢?”
“什麼馬?”獨孤宸弄的一頭霧水,他會騎馬嗎?
“你不會是走過來的吧?”這腳程也太恐怖了吧!還揹着那一堆小山似的包袱,她又開始摸不清他的實力到底在哪兒了。
獨孤宸搖頭:“不是走,是飛的。”
慕十七深吸一口,扶着額頭:“你不會是幾天幾夜都沒睡覺吧!”
瞧他那眼底的青黑色痕跡,再看看他那一雙磨得鞋底都薄了的短靴,黑色的鞋面上還沾着泥土和稻草。她就知道,自己一旦不看着他,他一準地任性妄爲,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上馬!”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遞給他。見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眼帶猶豫,“又怎麼了?”
“我不會騎馬!”
“你……你上來摟着我的腰。”慕十七剛想道他放屁,你一匹戰馬提槍血戰沙場的事蹟,整個大陸有誰不知道的,你居然敢說你不會騎馬。
不過轉念一想,這貨現在的記憶裡好像確實沒騎過馬。一路上來的時候就是跟她在馬車裡做大爺,有人伺候地好吃好喝的。
慕十七在心底一番自我心理建設,他是我哥,我親哥!
親哥摟着妹妹同騎一匹馬這算事嗎?
不算事,可她一開始還是有些不大適應身後那火熱的身軀,他一上馬,立刻有一股子草藥的香味傳來,那是她給他做的香囊,他一直隨身帶着呢。還是貼身擱在懷裡藏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誰搶了他似得。
獨孤宸上馬有一段時間的新奇感,手裡蹭着慕十七抓着的繮繩而後改爲握着她的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慕十七身上靠去,跑了沒多遠,那身上天生的騎術就被勾引來出來。
起先還是慕十七領着他跑的,跑着跑着,便變成慕十七乏累地窩在他懷裡,嬌軟的身子整個靠在他身上,由着他御馬前行。舒適地找了個舒服地姿勢昏昏欲睡,沒辦法,某人的騎術真的堪稱一絕。
前面正巧路過一個熱鬧的城鎮,人羣的嘈雜聲中慕十七慵懶地擡了擡眼,嬌聲地喊了聲:哥哥。
那聲音軟萌裡帶着些撒嬌的味道,獨孤宸只覺得一股酥麻感從椎骨延伸到了頭頂,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攀着他的腰坐起身來時,惹得他渾身一顫,臉不由地一紅,十七身上的味道真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