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短几句話,卻像一把鋒利的鋸子,在一寸一寸凌遲着趙婉萍的心。
趙婉萍擡起瞬間變得慘白的臉,滿目的愕然心碎:“爲……爲什麼?”
林長征念在趙婉萍二十多年來,沒有功勞還是有苦勞的份上,把實話說了出來:“瀾瀾懷孕了,我不想我們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順的生下來!”
“等下,把離婚協議簽了吧,不要讓我們爲難!”
“呵呵呵……你們的孩子!呵呵呵……我讓你們爲難了?”趙婉萍笑着笑着,眼淚“撲索索”望向不斷的掉落。
“林長征,你不是人!爲了這麼一個才認識幾天的女人,就拋棄槽糠之妻!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忽然,趙婉萍憤然的指着對面的男人,大聲喝罵起來。
這也是她第一次這麼大聲咒罵那個從來沒愛過他,卻讓她癡癡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林長征沒想到趙婉萍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發飆,竟然當着他最愛的女人的面,臉上有些掛住不住了。
“呼啦”一聲,林長征一臉陰鷙的站起身,把身後的餐椅推倒在地。
他快步走到趙婉萍面前,毫不留情地掐住了那個瘋癲女人的脖子,惡狠狠瞪着她,厲聲警告:“趙婉萍,不管你願不願意,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乖乖把離婚協議給我簽了,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
“給你兩天時間收拾東西,帶着你的寶貝兒子和女兒,永遠消失在我面前,聽清楚沒?”
趙婉萍被他掐得喘不過來,淚流滿面地扒拉着林長征用力的手。爲了保命,她只能不斷地點着頭。
“很好!”林長征大手一鬆。
“咳咳咳……”趙婉萍彎腰咳嗽。
林長征很欣賞她的知進退,雖然是被他逼的,但這讓他總算找回點威嚴。
“等下,來我書房把所有文件都簽了!”林長征把手背到身後,轉身向景瀾走去。
這時,景瀾放下手裡的湯勺,揚起笑顏如花的臉龐,看着向她緩緩走去的林長征,柔聲說道:“長征啊!人家說什麼都不缺啊!估計你給的那些,人家也看不上眼,你又何必硬塞給人家呢?就讓她把離婚協議簽了就好啦!”
景瀾嬌嬌柔柔說着落井下石的話,像極了一隻心思惡毒的“狐狸精”。
林長征淡淡一笑,坐到位置上,並不接景瀾的話茬。舀起一勺湯,遞到她嬌嫩的脣邊,低聲說:“喝湯!”
景瀾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自己閉嘴,只得恨恨撇撇嘴,乖乖把湯喝了。
——
等林長征吃過飯,女傭就來通知趙婉萍:“太太!老爺讓你去書房!”
趙婉萍冷冷一笑,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和她離婚嗎?她緩緩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淡笑着對女傭說:“以後不要叫我太太了,你們馬上就會有新的太太了!”
在女傭滿目錯愕下,慢慢走出了房間,向林長征的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微微虛掩着,趙婉萍剛擡起手想敲門,卻隱約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林長征脾氣極爲古怪,說話不許人打斷,講電話也不允許人打斷。
過會再來吧!趙婉萍無奈的準備轉身離去,卻被無意間飄入她耳中的,林長征的說話內容給勾住了腳步。
“冷大少胃口不小啊,又要鋼琴,又要分享‘玫瑰令’!”林長征歪在辦公椅裡,一邊悠閒地轉着手裡的羊脂白玉佛珠串兒,一邊聲音淡淡地講電話。
“這世界上只有我能取出‘玫瑰令’,至於‘nwmeye’鋼琴,我能找到它一次,也能找到它第二次,只是時間問題!”電話那頭的冷翎寂一副無所謂的語氣,不緊不慢地說着,“要是鋼琴幸好被我找到了,那不好意思,我就獨佔鰲頭了。”
“鋼琴如果那麼容易找到,我想冷大少也就不會給我打電話了吧!蕭詩韻恨你入骨,肯定不會說出鋼琴是下落。只有我手裡的景瀾知道那鋼琴的下落呢!這麼說來,我佔了先機呢!”
林長征的話語裡一片的雲淡風輕,好像那個鋼琴就是他的“囊中物”了。
“呵呵呵……!林董倒是真的很自信呢?憑什麼你就覺得景大小姐會聽你的呢?因爲她懷了你的孩子嗎?”
“據我所知,景大小姐好像不是隻有你一個入幕之賓吧!她的這個孩子,是你的呢?還是你的呢?還是你的?額呵呵呵……”
冷翎寂滿是嘲諷的肆意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瞬間一層怒氣爬上了林長征陰沉的臉。
他緊緊攢着羊脂白玉佛珠手串,深深吸了一口氣,平息好滿腔的憤怒,才波瀾不驚地開口:“冷大少的消息真是靈通。倒有閒心關係起我是子嗣來了。這樣吧!冷大少把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全撤了,我就和你合作怎樣?”
“ok!林董爽快,我也爽快!以後林家在我視線範圍之外了!”冷翎寂豪氣萬丈地答應了林長征的要求,笑着說道,“那麼,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林長征心中咬牙切齒,語氣卻只能洋溢着歡喜。
景瀾的孩子不是林長征的嗎?那是誰的?呵呵呵!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能上一個這麼老的男人的牀,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呢?
林長征,你這是綠雲罩頂了,到時真的生下一個野種,看你不自打臉。
趙婉萍心裡不屑地冷笑着,想到林長征顏面無存心裡就無比的暢快起來。
等林長征的電話打完,趙婉萍又站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才轉過身來準備敲門進去。
趙婉萍始終保持着優雅的步伐,優雅的姿勢,優雅地敲着門:“咚!咚!咚!”
“進來!”裡面傳來林長征威嚴的聲音。他在趙婉萍面前一直和他的聲音一樣,威嚴,不可忤逆,只能順從。
而趙婉萍也一直扮演着他喜歡的角色,一個雍容高雅的妻子,一個乖巧聽話的僕人,一個機靈能幹的手下。
趙婉萍推門走進去,低着頭走到林長征的書桌前面,瞥到那一份份文件已經全部攤好在桌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