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賓灰溜溜的離開，方小武抄起文件，一目十行的掃過去，垂眸冷笑。
這是一份項目申報書，和之前的文件不一樣，正式申報的意義在於簽字人承認對於整個項目的監督管理權，自然而然的，就要承擔起同等的責任和義務。
包括但不限於審查、審覈文件報告的真實性、嚴謹性、合法性、合規性，全套流程裡有任何問題，理論上都可以找簽字人問責。
有意思的是，這份申報書不是制式各式的，原版其實沒有那麼大效力，這是一份特殊申請。
把申報書攤開放在桌面上，方小武打開一棵賽哦，照着格式打出另一份，打印出來。
另一邊，王賓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臉色瞬間變得陰冷譏誚，掏出手機，撥通陳翔的電話。
“部長，方小武已經簽字。”
“對，我親眼看着他簽下來的。”
“沒有，文件被他扣下了，說是要親自交給你。”
“他沒懷疑，之前那一套學習資料裡清清楚楚寫着流程，亂七八糟需要簽字的地方多了去了，他掛着部長助理的權限，怎麼可能想到會有問題。”
“好，好！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哦，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王賓透過百葉窗遙望一眼正在埋頭鼓搗什麼的方小武，流露出一個惡毒而暢快的笑容。
小子，你特麼跟我們狂？真以爲靠家世背景就能搞定一切？你還嫩得很！
……
一個小時後，陳翔面色平靜的回到辦公室，看都沒看方小武一眼，自顧自回房間。
方小武輕嗤一聲，搖搖頭，拿起那兩份申報書，敲響陳翔辦公室的木門。
“請進。”
陳翔擡起頭，皺眉表達愕然和厭惡，不太客氣的問：“有事？”
大鍋，你是影帝的親傳弟子麼？
方小武嘖嘖稱奇，不過以他的察言觀色和虛實被動，還是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一絲藏得很深的畏懼。
懶得跟他廢話，拎起大槍直接懟……不對，龍騎士技能不用亮槍。
一瞬間，陳翔又一次陷入混亂狀態。
方小武發現，在這種狀態下，陳翔對自己的畏懼流露得很明顯，像小姑娘大半夜碰到流氓似的。
不想過於刺激他，方小武慢慢遞過文件，柔聲道：“陳部長，有份文件需要你籤個字。”
大概是被這種溫柔激起了勇氣，陳翔猛的一拍桌子：“滾開！”
麻蛋，賤皮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方小武以更強硬的氣勢拍回去，瞪着眼睛吼道：“快特麼籤！”
秒慫。
看着陳翔戰戰兢兢在文件上簽字，方小武略覺蛋疼，這尼瑪的，想以德服人怎麼就這麼難！
抽回文件看看簽名，挺流暢的，看來簽字本能並不受理智影響。
隨手把自己簽字的那份文件拍在桌子上，方小武收好陳翔簽字的那份文件，轉身出門。
三分鐘後，陳翔茫然的拍拍腦袋，懊惱的嘀咕：“麻蛋，今天怎麼又頭疼了？昨天那妞的大腿真有勁……”
咦？那是什麼？好像不太對？
陳翔看着那份文件，瞳孔一縮，趕緊拿過來看簽名，方方正正的方小武三個字落在簽名欄裡，猛的鬆口大氣。
“媽的，整天疑神疑鬼的，簡直有病！”
嘟嘟囔囔的自嘲着，陳翔小心翼翼將文件收好，然後往老闆椅裡一躺，兩隻腳直接撂到辦公桌上。
姿態放鬆悠閒，表情惡毒猙獰。
“小雜種，你給老子等着吧！這次，我要把你的皮扒下來縫口袋踢！”
強忍着放聲狂笑的慾望，他仰頭望着天花板，又開始暢想陰謀成功以後的未來。
“一切順利的話，能到手至少5000萬吧？到那時還管什麼打壓報復，工作不要了，雲州不呆了，天高海闊，會所嫩模！”
“恩……先去奧門九號，再去棒國清涼裡，然後去霓虹飛田新地，最後去曼谷拉查達……我去，爽一年都不帶重樣的，嘎嘎嘎嘎！”
陳翔到底還是沒忍住笑，扯着公鴨嗓，滿臉淫蕩。
方小武當然不知道，他已經出門在路上了，約了陌紫妍。
在咖啡廳包間裡找到陌紫妍，美女總裁正在往自己的咖啡上擠奶花，神情專注，動作優雅，技巧嫺熟，三轉兩轉隨手一提，奶花成型。
方小武看着那個漂亮的圖案，嘴角一陣抽抽。
看起來像個屁股，實質上應該是個愛心，但是看起來還是像個屁股……
在鼓掌叫好和追問解惑之間猶豫一秒，他最後選擇當做沒看到。
隨手把檔案袋遞過去，笑盈盈道：“姐，陳翔的簽名，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你居然真辦到了？”
陌紫妍愕然擡頭，同時還沒忘記拿勺子攪咖啡毀屍滅跡。
“說說看，你怎麼搞定陳翔的？”
“是秘密啊……”
方小武懶洋洋往沙發背上一靠，自然隨意的翻菜單。
陌紫妍撇撇嘴，卻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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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成是以前，兩人的相處模式並不是這樣的，不過在方小武展現出越來越多的實力和潛力以後，相處模式也在自然而然、潛移默化的改變。
不知道陌紫妍意識到沒有，反正方小武是很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甚至還在主動加速這個過程，通過某些不怎麼刻意的、不會引起反彈的舉動。
姐姐就是姐姐，但小朋友早晚都會長大的，世界上哪有一成不變的關係？
陌大美女淺淺的啜一口咖啡，隨口道：“其實你不必非得冒這份風險的，陳翔就是一條小雜魚，隨時都可以收拾，讓他得意一陣也沒什麼，就算簽名是你的，誰還能繞過姑媽找你追責麼？”
道理是沒錯，可問題是，我沒冒任何風險啊……
這個卻不能跟陌紫妍解釋，方小武表現得從善如流，乖乖點頭。
“我就是隨手一試，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並沒有強求。只能說，那傢伙比預想的更蠢。所以你放心，他什麼都不知道，仍舊被瞞在鼓裡，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那就好。姐相信你心裡有數。”
陌紫妍點點頭，笑起來又把眼睛眯成月牙，心情很好的樣子。
“回頭我就去找姑媽，等陳翔把所有文件都報上去以後，馬上替換掉你的簽名。”
這事兒不容易，要是沒有董事長、CEO級別的領導暗中幫忙，等閒的中高層還真就辦不到。
方小武特意提醒一嘴：“提交報告是有電子檔的，別忘記處理掉EHR系統裡的圖片。”
陌紫妍白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放心吧，田甜辦事比你穩當得多，你能想到的，她都能想到，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破綻。”
那可不好說，我懂的姿勢，正經夠田甜學一陣的，我還不樂意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