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縷光線照在地面上,爲這黑暗中增添了幾分難得的光亮。
循着聲音,幾人看向光源處。
但見光暈處,有一抹杏色。
那是一名英俊的男人,劍眉星眸,嘴角帶着一絲不羈的笑容,怕走出門去定要惹得女子們狂蜂浪蝶一般的追捧。
阿南和幾名獄卒拉扯着這人手腕間的鐐銬,打開了一間牢房,隨意將人推了進去。
“你在這兒好好反省!”說罷,竟是走了,也不管那人還拖着沉重的手銬腳鐐。
啞姑悄悄躲在了兩人身後,怯怯的看着這名驀然闖入的男子,抿着脣,有些怯意。
楚南晴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自己的身子將她擋在身後,免得那人有什麼不軌。
便是那男子有什麼不軌,怕下手的人也是楚南晴,以啞姑如今的模樣他可是看不上。
幾人防狼似的神情令段衍一曬,他笑眯眯的朝自己的獄友打着招呼,手中的鐐銬嘩啦作響。“你們好啊!”不就是打了那小子嗎?至於將他告發到刑部來嗎?
莫乾戒備的看了他一眼,只有楚南晴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嘖,他的新獄友可一點都不友好啊!段衍發現,這間牢房中竟還關了女子,雖然模樣差強人意了些,只不過這男男女女關在一起,還是挺讓人好奇的。忽然,他眯着眼睛,一怔。“是你。”
楚南晴對於他並無印象,眉頭微皺,細細回憶着。
段衍那日同涉一將人從雁蕩山劫走,並未讓楚南晴看到自己的容貌,而在事後他也先行離開了,故而楚南晴並不認識他。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段衍抿了抿脣角,若有所思。
“少主,是您認識的嗎?”莫乾注視着段衍的表情,對楚南晴說道。
楚南晴輕輕搖頭,小聲回答:“倒是不曾見過。”只是此人的模樣,卻並不像是假裝出來的。她在臨安城也算是小有名氣,若是有人識得,倒也不奇怪。
她雖放心,莫乾卻不會。他總覺得面前
這名男子古怪的很,但至於哪裡古怪,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少主同啞姑都是女子,也就只有他這一個男人擋在他們面前了。
段衍對於莫乾戒備的眼神視若無睹,笑道:“那日不曾見面。涉一你應該是認識的,我同涉一相識。”
竟不是臨安之人。楚南晴有些詫異,而後便點頭笑道:“原來是涉一的友人。”雁蕩山上,涉一偶爾對自己捉弄一番。但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她並不放在心上。“只是你此間,爲何……”這刑部大牢可不同於其他地方,所關押之人,也算的重刑犯人了。
“說起來就是小事而已。同人發生口角,不小心動手罷了。”只是他惹到的那人,可不是普通的紈絝子弟,說起來也是自己倒黴罷了。“那麼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那日涉一要待在雁蕩山中同顧念一同研製藥方,他因有事便下山去了,這期間一直不曾見面過。但他依稀記得,楚南晴是在山上治病,只是爲何卻被關在了這大牢中?
“大抵,是最近的運氣不佳。”楚南晴勾脣一笑,淺淺回答,並不深說。
段衍也覺察到了楚南晴的隱瞞,並不在意。兩人雖有過相處,但那時她已昏迷,事實上也算不得見過。
話音後,段衍只假模假樣道了句:“那還真是不幸。”便抿脣不言了。
兩人不言不語,立即讓這牢房中安靜了下來。
楚南晴看着窗外,不知道想着什麼。
厚重的簾子下,是沉悶的空氣。
顧念初出見到言晴雪的容顏,也是略有吃驚。並非是被她的病症嚇到,而是那腫脹的豬頭是如此的有趣。屏住笑意,便上前給她診脈。
皇后和言晴雪都是一臉緊張的模樣盯着他,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好的回答。
這是……顧念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卻很快消失,只留一片平靜。“公主的病症在下可以治療。”
“真的!”言晴雪激動極了,因爲她的病症連宮中的御醫可都沒有辦法。
“自然,在下從來不說假
話。”
靜立在一旁的言無心眼角一抽,而後恢復常態。
這等怪病竟然可以醫治!
母女二人都是又驚又喜,皇后更是拋卻自己的儀態,追問道:“真的能讓公主恢復往常的模樣?”
皇后模樣端莊美麗,縱然已經是一名少女的母親,歲月卻在她的臉上幾乎沒有留下多少的痕跡。這無疑是一名美貌的女子,也是一名幸運的女子。
顧念的視線只在她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便垂下視線,道:“不過,也要請求皇后娘娘先答應在下一個要求才是!”
皇后眉頭一皺,並未直接應下,而是問道:“本宮讓你來給公主診病,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竟然還……”
“皇后娘娘。”顧念有些不耐煩道:“在下倒不覺得能給天家公主是天大的恩賜。”
“大膽!”言晴雪柳眉倒豎,利喝一聲:“你竟然敢對母后這樣無禮,看本宮不將你……”
顧念不爲所動,而是淡淡說道:“在下的要求並不過分,只是請求皇后能徹查一件案子。在下有一好友,月前因一樁冤案鋃鐺入獄,在下只想請皇后還她一個清白。我大夏可是泱泱大國,如何能出現這種冤案。在下不要求高官厚祿,只求友人安穩。這個要求,莫非很過份?”
“這……”大夏竟還出了冤案。皇后眼底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輕輕點頭:“好,本宮就答應你。但若你無法將公主治好,便拿你的性命作爲補償!”
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之色,顧念一本正經的道:“在下說到做到。在治癒公主前,在下希望看到友人安康無事。”
“年輕人,行事可不能這麼大膽。”
“人不輕狂枉少年。”顧念勾脣一笑,自信滿滿說:“在下認爲友人並未犯罪,而是遭人陷害。在下此次進京,便是爲了友人安慰而來,不想竟是遭遇公主急症。因而,與公主相比,在下在意自然是友人更多一些。”
真是犟脾氣!皇后一嘆,微笑道:“既然如此,本宮就允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