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人全都走了,留下來的只有胡刻、李斯、司南、魏之山四人,原本喧鬧的房間頓時變得沉寂下來。
李斯還在那裡幽怨地看着胡刻,胡刻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乾脆隨便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不去理會他,看着滿地被冰凍的菸頭,他也感覺自己真是大大地破壞了這裡原本和諧的氣氛。
對了,昨晚的行動怎樣?魏之山隨意地問道,雖然知道既然是胡刻出手,那麼在目前這種沒有出現能夠與之對抗的力量之前,什麼力量都無法抵擋他的意志。
還算順利,只不過就是道路比較艱難而已。胡刻轉頭看着窗外仍舊在飄蕩的大雪說道,一天一夜,這雪並未見到有減弱的趨勢,反而是越來越大了。
魏之山也看着那窗外的雪,點了點頭,在這種爛天氣,能見度肯定是遠低於平時。在這種氣候環境下,想要在陌生的環境裡面找到自己的目的地,他們都難以想象胡刻是怎麼做到的,即使是拿着姜桃那臺手機指引,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殺了幾個?李斯倚着牆壁問道,他手掌上擺放着幾根還未燃燒完的菸草,正在小心翼翼地抹去上面的寒霜,看樣子打算清理乾淨後再來享受菸草的味道。
十六個。胡刻平靜地回道。怎麼少?魏之山疑惑了,按照他的想法,唔,應該說是這裡大部分人的想法來看,蘇落是胡刻的朋友,或者說單戀的對象,而她老爸應該跟他們也是屬於比較親近的關係。
而自己的岳父如果被人給殺了,那麼在擁有足夠的力量條件下,沒有人會輕易放過那些兇手,而以胡刻以往的作風來看,只殺了十六個人,這個數目就實在太少了。
他們也是殺過人的,而且殺得不少,非常明白在這種亂世之中,有些人已經墮落到了一個極端,能夠殺死別人的人,對上那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直接把整個組織掀翻殺乾淨也不是不可能。
而按照胡刻的實力以及行事風格來看,岳陽一夜之間被滅掉一個上千人的組織,這種事情並不值得驚訝。
胡刻只能無奈地解釋道:你們不瞭解情況,蘇落她爸是……哎,算了,跟你們說也沒用,這種事情就保密吧。這種事情只能越說越亂,想來還是不說算了。
難道還跟他們說自己心裡的糾結,對於自己行事的懷疑,這種事情自己知道,自己清楚,自己來解決就行了,別人是幫不了的。既然有什麼不能說就算了,李斯你們也別去追問了。
魏之山收回了滿臉嬉笑,略作嚴肅地對李斯說道,他也清楚這種事請既然不願意多說,那種其中必定有什麼緣由。
要不要來幾杯?李斯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們說話一樣,臉色如常,從身後櫃子裡拿出一瓶啤酒出來,現在這種東西,跟菸草差不多屬於頂級奢侈品。
有房有車,那是異變之前整個社會對金錢崇拜的一種富有的最低標準,而現在,有煙有酒,那纔是上流人士享受人生的標準。
別人還在爲了每天的糧食而奔波,爲了那可能出現的妖獸天魔而提心吊膽,他們卻是安然呆在溫暖的房間裡,坐擁強大的武力,無視一切潛伏力量的威脅。
胡刻若是脫離這個團隊,孤身一人,他也絕對能夠活的無比輕鬆,甚至比現在還要輕鬆。
憑藉這一身強悍的實力,野外那些成羣的妖獸,隨時可能出現的強大天魔,心懷不軌的靈脈者,冷暖無常的氣候環境。
這些困擾大部分倖存者的問題,在別人眼中那是關乎生死的重大
問題,但這一切他自信,也擁有這個能力能夠輕鬆解決。
再多的妖獸在他面前也不就是一堆隨時可以碾壓的蠕蟲,再強悍的天魔,只要不是達到萬年級別那一種變態存在,憑藉神識的預警,御劍的速度,擁有極高的機率能夠逃脫。
但是這一切雖然輕鬆,但卻永遠也沒有跟自己朋友在一起,與自己喜歡的人,與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呆在一起的那一種感覺。孤身一人,看似瀟灑,其實是一種無奈,一種無人可以訴說的孤寂。
坐着一下子就走神了,好一會胡刻才從那一瓶啤酒引發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靠,耍大牌啊你,這酒到底還要不要啊!李斯一臉不耐煩地問道,胡刻這才發現遞了一杯酒在自己面前,連忙接過。
今天精神不對勁啊,是不是一晚上沒睡,太累了。魏之山有些擔憂地問道。沒事,就是剛纔想東西,走神了。
胡刻猛灌下一杯酒,在大冬天裡面喝啤酒,這種感覺實在是相當不爽。一股冰涼的寒流灌入喉中,只感覺到全身刺骨的冰冷,從內往外散發着,這感覺就像是全身覆蓋上一層寒耀之氣在睡覺一般。
氣海丹田之上一陣震動,玄陽之氣流轉而出,化成一道微不可見的光華,覆蓋在他身上,劇烈的陽氣瞬間驅除了體內的寒意,整個房間內的氣溫也隨着上升了一大截。
對了,司南,昨天溫寧是不是讓人過來了。喝完一杯冰涼刺骨的啤酒,看到司南想要出門去,胡刻這纔想起了正事,連忙問道。
是啊,有問題?司南點着頭說道,他不知道胡刻問這事有什麼問題。胡刻雖然跟團裡的核心人員都很熟絡,但對於司南卻絕對是這些熟人裡面最爲陌生的一個,進團較晚,那段時間胡刻已經經常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混了,極少與團隊的人一起行動。
沒問題,我就是想問一下靈城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姜姐說不是湖城跟武城出的問題,那麼到底是遭受了哪一方的威脅?妖獸天魔還是其他靈脈者?哦,你說這個啊,我昨天具體的沒去看,但是大概上還記得一些,唔,總而言之就是溫寧發瘋了,四處點火,這下終於也被火燒到自己身上。
司南莫名其妙地說着什麼,胡刻卻更爲迷茫了,點火?燒到自己?什麼跟什麼啊。似乎是看出了胡刻的茫然,司南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沒看那份資料。
什麼資料?聽着他越來越偏離主題的話語,胡刻真的想要抽他,你丫的直接說主題你會死啊。
那份資料在雲姐那裡,我就先簡略跟你說一下吧,事情是這樣的,還得先從你昨晚剛出去後說起,荒野團讓人送來的一份資料,然後溫寧派來的人也隨之到了……聽了司南的陳述,胡刻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過程。
自從傳說團離開靈城之後,已經清剿完荊州大半妖獸以及幾乎所有天魔的溫寧,已經感覺到周邊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靈城的力量,最大的隱患已經被剷除。
而接下來的時間裡,溫寧開始把精力轉移到靈城內部,在此之前,管理協會幾乎沒有介入普通靈脈者之間的事情,而對於那些進駐靈城的團隊,也是開出最爲優厚的待遇。
進駐靈城的團隊,只需要及時給予管理協會提供疑是外敵入侵的情報,以及在管理協會在靈城內行動的時候,儘量配合他們的工作,除此之外,管理協會沒有施加任何約束。
相比於其他城市那些臨時指揮權,駐地位置規劃,情報資源完全開放,戰時人員抽調等,靈城這兩個規定簡直就相
當於不存在。
進駐某一個城市,能夠獲得安全以及資源的保障,人多勢衆,肯定是比自己一個團隊來的安全,雖然目標大了點,但有危險來臨時,頂在前面的人也更多。
但現在很多城市,或者大勢力爲了鞏固自己控制範圍內的實力,紛紛設定了許多的條款,那些閒散的團隊,一旦進駐某一個城市,想要退出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加入時享受了多少好處,在退出的時候,全部給吐出來不算,還要另行掏出大半的資源才行,那些規定時間期限的還好點,一些直接以資源來獲得退出所屬城市駐紮資格的那就簡直是黑到爆。
上次胡刻與藍朝一道北上,清剿那些已經可以稱之爲垃圾的流寇時,溫寧也只是以需要援助的態度邀請五大團加入,而在沒有觸及本身重大利益的情況下,五大團也是相當給面子的,畢竟靈城的實際統治者並不是他們。
但靈城的這種對於小團隊來說的春天,在三個月前已然結束,清剿了荊州的妖獸,北邊的流寇,雖然還有一旁的湖城、武城的妖獸天魔虎視眈眈,但情況也比之前好了許多。
溫寧的目光開始轉向靈城內部,經過大半個月的明爭暗鬥,靈城已然變天,五大團不知爲了何事而大打出手,相互襲擊,死傷慘重。
五大團中兩個被滅,兩個被打殘外逃,剩下慘勝的一個則是併入了管理協會,胡刻能從這短短一段話中看到後面沉澱着大量的血腥,不知道多少人爲了這一段話而死。
而且,這段混亂時期,從始至終,管理協會始終沒有出面調解制止什麼的,當然,人家換一身馬甲,也沒必要跟你說我就是白緞的。
至此,管理協會才真正不負管理這個名頭,整個靈城都在溫寧的控制之下。
雖然寬鬆的政策沒有改變,但管理協會在靈城的地位已然是牢牢地佔據首位,而且五大團隊的悲劇還在眼前回蕩着,下面沒有一個團隊敢露出半點挑釁權威的態度。
掃除了內部的一切隱患,溫寧沒有停下腳步,匆忙攏固了內部膨脹的力量,他把視線投向了城外,那一片廣袤無邊的大山密林裡。
現在局勢慢慢穩定下來,人類也不想初期那般,被妖獸打得暈頭轉向的,所以之前那些沒人在意的礦產、木材、乃至煤礦什麼的,都成了各大勢力眼中的肥肉。
之前靈城的靈脈者往外擴展安全區域,開拓道路,除了在靈城附近是全部清掃之外,稍遠一些的地方都是刻意避開了那些妖獸佔據的鄉鎮。
而溫寧卻容不下這些妖獸的存在,短短半個月,在整合過後的龐大戰力面前,妖獸根本不是對手,而靈城也幾乎把整個安全區域內,代表妖獸的無數紅點全部抹消,溫寧仍舊沒有就此停下腳步,他的目光繼續朝遠方望去,這次他的目標放在了更遠處的宜城。
宜城也是妖獸與天魔盤踞的主要據點,規模雖然遠不如湖城這般恐怖,但也與荊州之前的實力相仿,對於靈城來說,只要把這裡的妖獸天魔清理乾淨,那麼整個湖省的西北部都是在他們的控制之下。
這麼一大片區域,到底蘊含着多麼龐大的資源,地質學的同學能夠給予一個非常滿意的答案。
這次遠征宜城,溫寧似乎是被瘋狂膨脹的實力蒙了心,或許是連日來的勝利給予了他強烈的自信,不顧衆人的勸住,執意要進行這次行動。
而管理層也爆發了強烈的矛盾,跟他吵得最激烈的藍朝也被他遠遠地扔到上都去援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