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強忍着聽完了蘇爸的長篇大論之後,胡刻忍着枯燥之極的關於天魔的資料報告,在感覺非常漫長的十分鐘後,胡刻只能裝出認真地樣子,心神沉浸如識海,開始靈元的流轉。
頭稍稍低下,一手扶着額頭,給人的感覺像是非常認真地聽着,在思索着天魔的具體實力般,只有大叔的敏銳感覺才能隱約感受到胡刻的異常,但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
亦然就坐在他身旁,在胡刻沒有刻意隱藏下,距離實在太近,周邊的靈氣波動自然也逃脫不了她的感應,她體內的真氣修爲那可是比大叔還要深厚幾分。
蘇爸所述的關於天魔的具體資料,胡刻比他了解的還清楚十倍,早在靈城的時候,溫寧就已經把他們情報部門所整理出來的資料全部開放給胡刻。
而且天魔這種東西,在胡刻那份玉簡之中的衆多典籍裡也記載了大量的文字資料,遠比靈脈者所能夠掌握的信息多了數倍不止。
蘇爸所得來的資料應該是從天羅團開放出來的信息獲取而來的,無論是從數量上還是從精確性上,都遠無法與胡刻手上掌握的那份相比較。
且不說那典籍中記載着修士們所獲悉的秘聞,就單單是靈城強大的情報收集能力,也完全可以把天羅團甩開幾條街,溫寧可是從來都對情報收集非常上心的,直接劃分出來一個單獨的部門,遠不是天羅團這種打醬油性質的情報收集可以比擬。
胡刻掌握的資料完全用不上蘇爸來做無用功,而亦然跟大叔也用不上這些東西,反正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不是千年級別的天魔,那單單靠自己的戰力就完全能夠解決。
而千年級別的天魔卻不是一般的靈脈者所能瞭解掌握它的資料的,聽再多也沒用。
但不管怎麼說蘇爸也是爲他們好纔會把這些講出來,要不然無緣無故的誰會費那麼多口水來給你科普什麼,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喝幾杯茶,聊聊天那不是更好。
所以無論是胡刻還是大叔,雖然都沒用去聽,但也沒去打斷他或者藉故走開什麼的,對於別人的好意幫助,你不接受也就罷了,但還去諷刺、反擊什麼的那就是不識好歹了。
蘇爸講得口乾舌燥,胡刻跟大叔默默地聽着,雖然他們兩個一句都沒聽進去,但表面功夫還是裝的相當不錯的。
亦然跟蘇落早就跑到房間裡去了,蘇母也不知道走去那裡,客廳裡就他們三人坐着,迴盪着蘇爸的聲音,茶水換了一杯又一杯,經過漫長的等待,胡刻終於等待了蘇爸口中那份天魔資料完本的那一刻。
唔,時間差不多了,那麼我們就先吃完午飯再聊吧,杜兄,上次你來去匆匆,這次可是要好好地喝上幾杯。
蘇爸站起身來,笑着說道。唉,老蘇你那酒量要是還停留在當年的水平,那就不要自取其辱了,哈哈。大叔也大笑着迴應,此時在他身上看不到往日那份近乎入骨的猥瑣氣息。
蘇母帶回來的食材讓胡刻眼前一亮,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新鮮的蔬菜。這下看着蘇爸的目光變得有些異樣,根據胡刻掌握的資料來看,新鮮蔬菜
這種東西,就算是在靈城也只有那些團隊高層,或者管理協會的少數人才能享受得起。
這些東西現在根本沒有出現在那些所謂的靈脈者市場上,完全不流通,任憑你手中有多麼珍貴的東西都換不來,純粹是高階級靈脈者的專利。
這東西胡刻也吃過,身爲副會長外加第一高手,他在靈城的日子每天都是蔬菜加各種鮮肉,除了內陸地區魚類實在吃不到之外,其他的跟原本在家裡的伙食沒什麼區別。
蘇爸居然有這種本事搞來這些東西,看起來他在天羅團裡的位置不是一般的高層了,那絕對是極少數幾個人之一。
看着那還沾着少許泥土的新鮮蔬菜,還有幾袋鮮肉,連大叔看着蘇爸的眼神都有些變化。
他雖然在荒野團的日子也過得相當滋潤,但劉淵可還沒有大方到每天給他們提供這些最高等級的伙食享受,每天只能是臘肉加米飯,每隔幾天纔有空去山裡弄些野菜來。
熟悉的油煙味傳來,還有那許久沒有喝過的湯,胡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體內的靈元在第一時間就開始加速流轉,清除這些有害物質的入侵。
但胡刻沒有理會,還是繼續吸納着這些空氣,這是回憶啊,他彷彿回到了家裡,看到了老媽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電視機好像開着,老爸叼着煙坐在沙發上。
這時候自己應該躺在牀上百般無聊地看着小說,或者坐在地板上跟朋友聊電話。但問題是現在好像有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自己房間裡,唔,想要走過去看看,卻發現自己的意識好像越來越模糊,彷彿有一個聲音從極遠處傳了過來,隱約聽到了什麼。
這聲音好熟悉啊,但到底是誰的呢,胡刻勉強集中注意力,想要辨認一下聲音的主人。
哥,哥,哥!胡刻從恍恍惚惚的回憶中醒過神來,看到亦然在喊他,蘇爸、大叔也都一臉疑惑地望着他。
扭頭看了一下,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房間門口,房間內的裝璜給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很簡潔,沒有半點繁複的裝飾,而房間內站着的人正是一臉緋紅的蘇落。
哦哦,不好意思,我剛纔走神了,不好意思。胡刻尷尬地解釋道,隨即像觸電一般往後一閃,讓開了門口的位置,卻不想一把撞向了正站在他身後的大叔。
大叔反應速度自然是極快的,而幾個月對於真氣的修煉,他現在的速度更上一層樓。在別人看起來,那就是胡刻朝後跳的一瞬間,大叔也朝旁邊一個跨步,正好避了過去。
自己剛纔那是怎麼了?胡刻滿肚子疑惑,神識在周邊以及自己體內仔細搜索了數遍,卻是一無所獲,難道真的是自己意外走神了?還是真的有什麼問題……帶着未解的迷惑,胡刻坐到了飯桌邊上,而一旁大叔跟蘇爸也開始拼酒。
兩人都身爲靈脈者,身體素質比之前好了十幾倍,空着肚子喝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剛坐下,卻發現亦然已經隔着一個座位坐在蘇母的身旁,還一手把蘇落拉到自己身旁坐下,這樣一來,蘇落就被夾到了胡刻與亦然的中間。
眼
睛裝作不在意地掃過,只見蘇落靜靜地坐着,看起來也沒什麼反應,但爲什麼脖子上、臉上雙頰都出現一片粉紅呢?而且還在不停地朝周邊蔓延着,好奇怪哦。
亦然正拉着蘇母不停說着什麼,聊得蘇母笑得不停,看樣子也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飯桌上就剩下胡刻與蘇落兩人無言相對着,蘇落被胡刻看得低下了頭,臉頰跟紅了幾分。胡刻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麼,只顧着吃了,等看到亦然不斷地使眼色,才注意到蘇落還呆呆地沒動手,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們吃,看到胡刻的目光,她臉上又乏着緋紅。
胡刻恍然大悟,現在蘇爸正被大叔拖着大戰三百回合,蘇母也被亦然的拉住注意力,現在是最佳時間,胡刻也不笨,夾菜朝蘇落碗裡放去。
夾完菜的一瞬間,胡刻的眼角瞥到大叔一臉失望的表情,看得他不知所云……尼瑪的,情商有這麼低嗎!看着胡刻一個勁地給蘇落夾菜,然後什麼話都不說,跟蘇爸拼酒拼得快冒火的大叔簡直都想一把掐死他!
這頓飯的唯一結果就是蘇落吃得很飽,簡直快被撐住了,大叔跟亦然都是滿臉失望的表情,還讓蘇爸差點以爲是飯菜太差吃不飽。
飯後在客廳,蘇爸剛想起來繼續那個關於以前校園生活的話題,大叔卻笑着打斷了他,說道:老蘇,過去的有的是時間回憶,還是等我下次再來我們再好好聊吧。
你們要走了?纔剛來一上午就要走,什麼事這麼着急,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儘管說出來,只要能幫的上忙,我義不容辭,十幾年的老同學了,沒這麼多講究的。
蘇爸或許是酒喝多了勾起了當年的熱血,一點也沒有剛見面時表現出來的穩重老道。沒事,是我們團隊要出發了,今天只不過是路過這裡,放假而已,時間也差不多了,也該走了。
大叔平靜地笑着回道,找老同學敘舊,替胡刻製造機會接近蘇落,他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是時候該回去集合了。
胡刻剛纔找到能夠跟蘇落聊得開的話題,一搭上口,幾乎不用經過大腦思考,各種或幽默或有點小感人的話語不停地講着,完全與平時是兩個人的表現。
胡刻的異常表現讓身旁的亦然看得目瞪口呆,自從認識以來,從來沒見過胡刻還有這種本事,誰也見不到她眼中閃過一抹羨慕的神色,或許還有少許的嫉妒。
正在於蘇落聊得舒爽的胡刻,陡然間聽到大叔說要離開,再看看天色,也差不多是到快要集合的時間了,滿臉笑容忽然僵住,什麼笑話、小故事的全部拋在腦後。要離開了,不管如何,終於還是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嗎。
胡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的,在迅速變得模糊起來的記憶中,只能夠找到那個永遠溫和地笑着的面孔,那身淡黃色的長衫,那股寧靜的味道,還有離別時她眉間展露出的淡淡不捨。
或許我應該留下。但最後還是走了,胡刻不再回頭,他擔心自己一回頭就永遠走不了。
在自己沒有足夠的實力能夠真正保護她之前,留下,終有一日會讓彼此悲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