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電梯直下,抵達盡頭之後,發出脆耳的提示音,就像警鐘一樣,將孫小空從頹靡中喚醒。
“請。”
格拉看的出來,自打見到那幅血腥的場面之後,孫小空的情緒就一直不高,不過這他也能理解,所以就沒有說過多的話,也沒有因爲孫小空情緒問題而生氣,直到電梯門打開,對孫小空做了請的手勢道。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孫小空便聞到一股屍臭氣。
沒錯,就是屍臭氣,那種人死後,屍體得不到處理,僵硬冰冷,爬滿了蛆的身體。
光線是很昏暗的,不過孫小空看的清楚,眼前一覽無餘的地牢。
無神的眼,頹廢的神。
大小不一的地牢,佈滿了拜神教基地的最底層,而這些地牢當中,此刻囚禁着一個個有着東方面孔,失去對生的冀望的東方人。
“這都是華夏人嗎?”
走出電梯,呼吸着屍臭氣,孫小空沒有半分覺得難聞,而是心中充滿了愧疚,恨自己爲什麼不能早點來,恨自己爲什麼這麼弱,不然就不會死人,不會死這麼多人了。走在通道中,安靜無聲,孫小空側頭,問格拉道。
“不,雖然絕大多數是華夏人,但還有日本人和韓國人。”格拉蒼白的臉上,流露着嗜血的笑容,道。
“傳言,希爾夢將軍囚禁了在索臘的所有華夏人,爲什麼只有這三國人,其他國家的呢?”孫小空低着頭,他怕自己擡起頭,看到格拉那張得意的臉,會忍不住暴怒動手,低聲問道。
“東方,一羣低等民族生存之地,在這羣低等民族當中,最爲高等的就屬華夏了,其次是韓國和日本,因爲後者兩國都是由華夏血統造成的,而剩下的民族,沒有高貴的血脈,那怕是血祭,也會玷污神的光輝。”
格拉昂首挺胸,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在這一刻,他的模樣一點都不像非洲人,看來這些年隱姓埋名,就連外貌都換了,躲避諸神殿的追殺,但其內心的傲氣,半分都沒有縮減,當真是狂妄的不一般,若不是情況不許,孫小空真忍不住給他兩嘴巴,問他哪來的自信。
“呵呵。”
孫小空笑了笑,沒再說話,西方人自居爲貴族,天生傲氣,其實不知,這是一種自卑的表現,因爲他們的祖先,在古時候,是被東方碾壓奴役的存在,近現代強大了,就想用這種方式掩飾自己的自卑,其實不知,在別人眼中,只是一個笑話。
“水,給我水……”
地牢密密麻麻,錯綜複雜,孫小空盲目穿行,突然被一個牢房伸出來的一雙枯手抓住了褲腿,並用乾澀的英語請求道。
“幹什麼,鬆手,你知道你抓的是誰嗎?找死。”
孫小空沒說什麼,只是站在了原地,格拉也是沉默不語,但是拜神教所養的狗,希爾夢卻狂吠了起來。
“閉嘴。”
孫小空回頭,一個橫眸,冷光乍現,殺氣四射。
“你說什麼?”
被格拉訓斥,希爾夢可以虛心接受,因爲他本就是拜神教的狗,沒有拜神教,就沒有如今的他,而且他的性命,也掌握在拜神教的手中,所以他不敢怎麼樣,但是被孫小空訓斥,他就不能忍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國家真正的掌權人,在此之前,孫小空還對他客客氣氣,現如今孫小空卻因爲一個外人,在他眼中的雜碎,跟他對立了起來,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我說你閉嘴。”
不管是不是同胞,孫小空感覺,出於一個人的人性,他都不能容忍希爾夢這樣做,所以他沒有顧忌的呵斥希爾夢,那怕是現在暴露,他也無所顧忌了,因爲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不爆發,發泄一下,他就連人都算了。
“你……”
“夠了。”
希爾夢怒不可謁,說着就拔槍,卻被在一旁沒有開口,從頭至尾以神的目光高傲掃視一切的格拉給呵斥住了。
“神使大人。”
格拉一聲冷喝,希爾夢心中一顫,不敢再有所動作,就連槍都沒有逃出來,低頭一臉認錯狀,不再開口。
“你們這個樣子,怎麼合作,更何況你們現在所處之地,乃神主大人庇護之所,這讓神主大人看到,成何體統。”格拉瞪着孫小空和希爾夢,不滿的訓斥道。
孫小空扭過頭去,卻不像希爾夢那樣低下頭,因爲他與希爾夢不同,首先他是一個人,他不像希爾夢,是拜神教的狗,其次他有自己的尊嚴,有自己的底線,有自己的背景,他相信格拉就算在生氣,也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更何況在此之前,孫小空已經威脅過了兩人,只要自己出了意外,美國方面就會對索臘動手,以及現在孫小空又給自己強添了一層身份。
黑暗議會這層保護罩,令孫小空堅定,格拉只是口上說說,不敢對自己有實際行動,因爲拜神教在最巔峰時期,他們的主殿諸神殿都不是黑暗議會的對手,更何況現在的拜神教,所以格拉只會拉好自己,而不是與自己樹敵。
“拿水來。”
在抵達最頂層的地牢之時,孫小空的靈識就探查到了這看似五人看守,其實看守嚴密十足的地牢,格拉話音落下,沒過多久,從黑暗陰影處走來一人,手中提着一桶水。
水是新鮮的,甚至比平時飲用水質量要高,應該是拜神教內部飲用的水,由此可見,格拉在拜神教地位不低。
“謝謝。”
能不暴露,自然最好不過,所以在此之前,該裝的還是需要一裝的。
“我給你水,只是想要告訴你,幫一個人容易,幫所有的人不容易。”
不管怎麼說希爾夢都是自己人,格拉怎麼着都會罩着點希爾夢,水拿來了,是因爲孫小空的身份,但是這層身份,並不會令格拉臣服,所以一次還有效果,兩次三次,可能就真的要出事了。
格拉的話,威脅性十足,孫小空聽的出來,也明白自己該怎麼做,於是點頭道:“我知道,以後儘量不會,但是我是一個善良的人。”
“呵呵。”
聽到孫小空這話,格拉笑了,一笑解恩仇,格拉頭一次發現孫小空這麼可愛,笑着道:“黑暗議會的人告訴我,他是一個善良的人,你說我該怎麼回答。”
“呵呵。”
孫小空自嘲笑道:“雖然可笑,但卻是實話,可能是平時壞事做多了,想要做點善事懺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