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看到那門外的黑臉老者連忙將揚起的手放了下來,滿臉掐媚的就小跑了出去,因爲這人就是享譽京都的地產大亨王景儀。 “王總,大晚上的秋風涼,你怎麼還出來了?小心可別感冒了!”保安點頭哈腰的噓寒問暖,一下就把隋涼拋在腦後了。 王景儀看都沒看他,一擡眼就看到執勤室裡的隋涼,發現這個年輕人,身高足有一米八,細腰乍背扇子面兒的身材,雖然穿的不講究,但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氣,尤其是那雙眸子,在黑夜中亮的嚇人。 他眼圈兒立即就紅了,顫抖着嘴脣道:“真是張老神仙的弟子?” 隋涼看此人中等身材,體格健壯,頭髮雖然花白,但黑黑的臉上難掩一股威嚴,並且當看到他激動的表情後,隋涼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了,這人絕不是忘恩負義之輩,因爲他的眼神很真。 隋涼的自身氣勢一眨眼就轉變了,由一個無恥之徒變成了老神仙的弟子,他在想,老神仙的弟子也應該是神仙啊,恩,最起碼是個半仙兒! 所以隋涼同學擺正了儀表,踱着方步就走了出來,好似兩顆啓明星的閃亮眸子內寫滿了莊嚴與威武,淡淡道:“家師張子美三十年前與老先生有過一段緣分,特命我前來看望,千里之遙行走艱難,所以來到這裡已然不早,深夜造訪,又逢涼秋,真是唐突了。” 說着就行了一個莊重的晚輩大禮。 這句話說完,王景儀再無懷疑,因爲當年的那件事,整個華夏都沒幾個人知道,所以這一刻他激動的幾乎流下眼淚:“三十年了,一轉眼就三十年了,我這等凡夫俗子再無緣見到張老神仙,當年的救命之恩一直銘記在心,如今他的徒兒駕臨,我王家真是蓬蓽生輝。”話音未落就用一雙密佈老筋的手死死攥住了隋涼的手腕。 隋涼感覺王景儀的掌心很熱,散發着濃濃的感激。 “老先生不必如此,家師一直惦記着您的身體,跟我沒少提起過,沒想到三十年過去了,您還是那麼硬朗。”隋涼笑着說道,一點兒無恥的樣子也沒有,因爲他已經將這門神功化有形爲無形了。 “張老神仙還惦記着我的身體?”王景儀終於老淚縱橫,哽咽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隋涼看着這幅畫面有點心驚,不知道是師傅救了對方一命,還是睡了對方一宿,怎麼一提起師傅,就哭成這樣? “人老了就是沒出息,叫小神仙看笑話了。”王景儀臉色猛的嚴肅下來,衝身後的幾個人說道:“昊權,王蛟,老卓,還有巧慧,還不趕緊過來見過張老神仙的門人弟子?” 面色溫和的王昊權,身材精瘦太陽穴很鼓的王蛟,還有大晚上還帶着一副墨鏡的卓鍾陽,以及王昊權的妻子巧慧全都上前一步,給隋涼見禮,因爲他們都知道張子美在三十年前救過王景儀一命,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若是沒有張子美也就沒有現如今的王家。所以對張子美的弟子必須極爲的尊重。 “我不是什麼小神仙,我師傅也不是什麼老神仙,我們都是人,王老先生你們一家人不要這麼客氣,我
叫隋涼,以後直接稱呼我的姓名就好了。”饒是隋涼臉皮夠厚也禁不住這樣的盛情,一個初入大都市沒見過啥世面的山裡小子,被如此推崇未免有些羞澀。 “好好好,隋涼,我們聽你的。但有一點必須得聽我的,當年我是你師傅的晚輩,論起來你我算是平輩,可叫你跟我這個老頭子稱兄道弟你肯定不習慣,所以從今以後你就叫我王叔,跟我這兩個不爭氣的犬子平輩論交。這裡不是說話之所,來,咱們回家。”王景儀擦乾了眼淚,哈哈大笑起來,拉着隋涼的手就要離開。比撿個金元寶還要開心。 “客隨主便,全憑王叔做主了。”隋涼矜持的笑了笑。 “自從紫凝出事後,已經很少看見爸笑了。”巧慧對丈夫王昊權說。 王昊權點點頭,看了看卓鍾陽,始終沒有說話。 而那個一臉掐媚的保安已經石化在了當場,沒想到大名鼎鼎的王景儀竟然會如此看重這個鄉巴佬,他感覺自己在做夢,心中涌現了一股極大的恐懼,剛纔自己那個態度顯然得罪了對方,他若是跟王景儀歪歪嘴,那自己的工作可就玩完了。 他的人生信條就是,做人要像猴皮筋兒一樣能屈能伸,此時必須進行補救,哪怕被對方打一頓都沒事,還是自己的前程比較重要。 所以他一溜小跑就到了隋涼身邊,十分誠懇的說:“小兄弟,剛纔我有眼不識泰山,言語上多有不敬,你得多擔待,我在這兒跟你賠不是了。” “嗨。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個巴掌拍不響,剛纔也有我的錯,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隋涼一臉和善的笑容,說的無比灑脫。 那保安心悅誠服,這才知道,對方竟然是個虛懷若谷的高人! 王景儀一愣問隋涼:“賢侄,這是怎麼回事?” 誰知剛纔還宰相肚裡能撐船的隋涼同學,忽然就委屈了起來,就像一個被人搶走糖果的小朋友般無助,指着保安憋着嘴說道:“王叔,我這次千里迢迢來找你,這保安就是不叫進,說我這德行不配進入這裡,還說我是壞人,還叫我滾蛋,若不是你來的及時,恐怕咱爺倆這輩子都無緣相見了。你別也生氣,我一說,你一聽,過去就過去了,畢竟誰都不容易!” 王景儀一聽這個,簡直火冒三丈,衝一臉石化的保安大吼:“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滾出水榭華庭!” 這回,那猥瑣的保安是真哭了,因爲王景儀一句話,比他們保安隊長還管用…… 然而就在隋涼心裡暢快無比的時候,自水榭華庭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馬達轟鳴聲,只見七八兩黑色SUV停在了小區門口,急促的剎車聲極其刺耳,就好像有人在尖叫。 沉重的車門同一時間被打開,三四十個魁梧的漢子從車廂內麻利的竄了出來,清一色平頭,滿臉的橫肉上寫滿了兇狠暴戾,那雙在漆黑夜色中綻放出幽光的眼睛告訴衆人,他們都是狼!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打頭的是一位五短身材的漢子,皮膚微黑,面目可憎,此時正叼着一根牙籤,周身殺氣的衝隋
涼走來。 “小子,沒想到我還能找到你吧?我承認你丫跑的很快,但別忘了,這一路上的電子眼可都看着你呢。你就是跑到天邊,我也能把你抓住。” 這人正是洗浴中心的海哥,通過調取有關部門的監控錄像,便發現了隋涼的蹤跡,所以糾集好了人手立刻就趕了過來。 從SUV上下來的這些幾十號人跟洗浴中心的那二十多個小痞子可不能同日而語,他們都是真正的亡命徒,下手從不含糊,可謂是雙手沾滿了鮮血。海哥被曹哥臭罵了一通,心裡自然憋火,所以便尋找了這麼一幫人準備徹底滅了隋涼。 隋涼麪色一變,心說這高科技可夠強大的啊,我一路從京都郊區來到了城東的市中心,一天的時間跋涉了不知多少路程,竟然被這些人牢牢的盯死了,難道洗個澡沒給錢,就這麼叫人可恨?還至於找這些多渾身殺氣騰騰的大漢過來圍攻自己? 看他們乘坐的車輛都十分豪華,不像缺錢的主兒。所以隋涼就初步斷定,海哥因爲被自己和莊鈞天揍了,所以懷恨在心,要報一箭之仇。 真是吃飽了撐得。 那哭哭啼啼的保安看到這幅畫面,頓時瞪圓了眼睛,心裡講道:真是風水輪流轉,這小子先前還作威作福,如今就要面臨險境。真是老天開眼,趕緊把他弄死,好叫我解解氣。 王景儀一家人面色頓時一驚,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賢侄?”王景儀看向了隋涼。 隋涼扭頭尷尬的一笑:“不瞞王叔,下山的時候,錢帶的不多,來到京都已經身無分文,但長途跋涉,身體乏累,就在他們的洗浴中心洗了個澡,沒給錢就跑出來了。這不,人家大張旗鼓的殺上了門。爲了幾個錢也至於的,我又沒說不還。” 王景儀聽到這話,心中一怒,盯着海哥道:“欠你多少錢?” 海哥大罵:“關他媽你什麼事,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今天我要這小子的命!” 說着從後腰上就拔出了一把開山刀,隨行的三十多大漢也紛紛拿出了利器。這架勢是非見血不行了。 王景儀瞳孔一縮,大吼:“你們敢?” 海哥知道這裡是水榭華庭,住的都是有錢人,所以他不敢對王景儀怎麼樣,針對的只有隋涼。若兩者是一家的,那麼爲了不叫曹哥罵自己,也得教訓對方一頓。 但海哥知道輕重,手下的那些亡命徒卻不知道,其中一個大漢兇光畢露的輪刀就來,直奔王景儀大罵道“我敢你媽!” 刀鋒破空而至,力道極大。王景儀別看身體硬朗,但終究是上了歲數的老人,這一刀怎麼能避的過? 就在這個當口,隋涼牙關一咬,心說這幫畜生也太放肆了。師傅叫自己不能對普通人隨便出手,除非是威脅到了自己的性命。但此時此刻,他若是不出手,那麼王景儀就得死。 因爲自己不出手,而使得他人喪命,這根自己動手殺人有什麼區別?更何況王景儀也不是外人。 所以隋涼的臉色忽然變的平靜起來,就像一座安穩的大山,身形唰的向身旁一閃出手如電就掐住了那大漢的手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