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震漠然的看了一眼地上睜着眼的老嫗,然後轉身走向孫夢。
孫夢從來沒有朝着這邊看一眼,她已經徹底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只是不斷的撿起地上的碎片,然後放在身旁的茶几仔細的拼湊,偶爾,還會癡癡的笑一下。
田震看在眼裡,竟有些心疼,那張照片對孫夢究竟有多重要?竟使得這樣一個堅強的女人變成了這般癲狂的樣子。
他毫不留情,甚至連即將到手的秘密都可以不要,將那老嫗斬殺,正是因爲孫夢的緣故,自己讓孫夢頹廢,而老嫗撕碎照片,分明讓孫夢崩潰,田震有些憤怒。
至於秘密,田震反而衝老嫗的語氣中看出,知道所謂極樂的人,並不止她一個,自己有的是機會知道,並不急於一時。
走過去解開孫夢的啞穴,然後又是一記寧神咒打入了孫夢的眉心,孫夢總算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如果任由她這麼癡瘋下去,會很危險。
將孫夢抱回臥室,田震回到客廳,悄悄將房間中老嫗的屍身帶了出去,然後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用火球術焚燒成焦炭,隨意的丟在了垃圾桶。
隨後,田震又有些不放心的回到孫夢的家,沉吟了片刻,田震決定今夜還是留下來的好,於是打電話跟爺爺說了一聲。
“剎羅,都怪我不好……是我不小心,你原諒我,不要捉弄我了好嗎……爲什麼,爲什麼啊,唯一你的臉,也要變得支離破碎……”
臥室裡傳來孫夢的夢囈,田震不由心驚,寧神咒之下,孫夢居然還會夢囈,這心中的執念也太重了一些。
而聽孫夢的言語間,似乎對某件事很愧疚,田震很輕易就聯想到了前幾天發生的那件事,不由咧了咧嘴,心道被自己看了一眼還真的成了這女人的魔障了?
田震苦笑着,走到茶几旁,看着那些凌亂的碎片,大概是出於愧疚的心理,田震坐下來,開始繼續孫夢的拼接工作。
田震有些問題想問孫夢,所以清晨孫夢醒來的時候,田震並沒有離開。
“你……你怎麼進來的!”孫夢有些警惕的叫道。
田震見此,不由苦笑,解釋道:“昨天晚上我正好路過這裡,聽到樓上有響動,所以不放心的上來看看,然後就看見一個老太婆在你家。”
說到這裡,孫夢似乎想起了什麼,露出些恍然之色:“的確,昨天晚上來了一個怪老太……”
孫夢忽然想起來什麼,猛然大叫一聲,“我的照片!”
說着,急忙衝到書架旁,卻看見照片居然完好無損的放在相框裡,不由愣了一愣,隨後仔細一看,才發現其實照片是被膠帶粘住的,不過因爲拼接的很精細,所以乍一看還像是完好無損的一樣。
孫夢揉了揉腦袋,昨天夜裡的事情,她大都記不清楚了,田震什麼時候來的她不知道,她只記得後來自己的眼裡只剩下了那些支離破碎的圖像,滿腦子都是想着怎樣把照片恢復原樣——只是,這些碎片太不規則,自己好像並沒有拼好,就已經昏睡了過去的。
孫夢不由看向田震,問道:“你幫我拼好的?”
田震沒必要否認,點了點頭。
孫夢目光有些奇異的看了看田震,然後又拿起那相框,捧在手裡看了又看,本以爲相片碎了,就算是拼起來也會醜陋不堪,卻沒想到現在這照片幾乎完好無損一樣,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覺之間那些細微的痕跡,如果是自己拼,絕對拼不了這麼好。
“謝謝你。”孫夢認真的說道。
田震有神識,拼一個照片難度還真是不大,田震知道孫夢不是感謝他拼照片的行爲,而是感謝他能拼的這麼完美。
默然片刻,孫夢又說道:“那後來呢,那個老太……你報警了沒有?”
田震搖了搖頭,他當然不能說是自己殺了那老太,只是道:“她見到我來了,就急忙跑了,我也沒有敢去追,就在這裡守了一夜。”
昨夜那老太的大力氣孫夢是記得的,不過畢竟對方是個老太婆,田震怎麼說也是個男人,能把那老太驚走也不是什麼怪事,讓孫夢有些感動的是,田震竟然在這裡守了一夜。
不由得,孫夢又說了一遍:“謝謝你。”
田震看着孫夢的表情,知道孫夢並不知道古武者的存在,以爲昨夜的老太只是個普通人,心下不由奇怪,對方衝着所謂的極樂而來,而那極樂必然說的是那塊神秘的殘片,但是孫夢卻毫不知情?
“你不知道那老太是爲什麼而來麼?”
田震問道。
“我記得她說是要找什麼東西,應該……”孫夢神色黯然了一下,接着道,“是和剎羅有關吧,剎羅做事總是有些神秘,只是,他的確沒有留下什麼東西給我,除了這照片……”
田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孫夢的這個男友剎羅,想必不是普通人了,只不過孫夢似乎並不清楚剎羅的底細。
於是,問道:“剎羅現在在哪?”
田震畢竟還是想知道“極樂”究竟是什麼的,老嫗被殺,如果能找到剎羅,想來也是可以得到答案的。
只是,田震不知道的是,剎羅早已身死,他這句話一下子戳中了孫夢最敏感的地方。
“田震,昨晚的事情多謝你,不過咱們是師生,還不到無話不談的地步,好了,我要換一下衣服,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請回吧。”孫夢的語調有些生硬的說道。
田震不由愕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麼話,而孫夢逐客的意思這麼明顯,田震當然不能繼續死皮賴臉的留在這了。
田震下了樓,神識有意無意的朝着孫夢的家掃了一下,卻發現孫夢並不是去洗澡換衣服,而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居然也開門走了出來。
田震神色一動,不由躲在角落裡,片刻之後,孫夢下了樓,直接開上了她的大衆,離開了小區。
田震沉吟一下,當即施展御風術跟了過去。
清晨的路人也已經不少了,不過田震小心隱匿的情況下,速度並沒有影響多少,很輕鬆的跟着孫夢的車來到了城外的一片郊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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