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宿舍樓得過道中,約莫近百人的一羣人只將這並不算狹隘的走道堵了個水泄不通,而那些經過與此的學生們也在目睹那潮水一般聚集的人流後,紛紛露出驚恐之色繞道而行。
而這羣人自然是以李天鷹、張寶等人爲首的暗門一行人,一片躁動的等待中,他們終於看到了遠方緩緩駛來的二三十人。
但在他們看清帶頭的是墨簡和童慶兩人時人羣中頓時發出了一股譁然聲,就連早已知道此事的李天鷹等人也不由得苦苦笑了出來,只因墨簡和童慶這兩個一大一小、一柔一剛的居然會並排走着,這實在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先生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是啊,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連那隻怪獸也要加入我們?”
“不可能吧,那怪獸可不是普通的貨色,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加入我們?”
“但墨老大的神威你們難道忘了?從幾個人到現在的整個門,如果說現在童慶加入也並不算什麼很奇怪的事。”
“不錯不錯,雖然童慶不是普通的貨色,但墨哥又豈是一般的角色,我第一眼看見墨哥就看出他是個做大事的人。”
“是啊,不管怎麼樣,我亂激動的,肯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嗯,我這輩子都想跟着墨老大……”
就在數百人交頭接耳發出一片如同潮水般吵雜的細小聲響時,墨簡已經領着童慶一干人等大步的走到了他們的眼前。
“安靜。”
淡淡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即便不是十分響亮卻如同魔法般使這自說自話的數百人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這不禁使一直跟在墨簡身後的孫明臉色爲之一變,他雖然早已不是墨簡的朋友,但卻依舊十分欣賞墨簡這個人,而現在他只覺得墨簡這個人十分的恐怖,一句話就能讓近百人躁動瞬時安靜下來,這到底需要多麼大的支配力才能做到?
墨簡緩緩指了指身邊高大的童慶,道:“你們一定會奇怪我爲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但你們卻不用知道,只因這一次他不是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們的朋友,不但如此我還要你們從現在開始對他所說的話,絕對服從!”
“什麼……”
“墨老大,這不是開玩吧?”
“是啊,憑什麼要去聽他的?”一片不滿聲瞬時從人羣人炸了開來。
“安靜!”不怒自威的語聲在落下同時,不滿的語聲也隨即戛然而止,墨簡靜靜的看着面面相覷的衆人,深吸了一口氣,道:“這並不是命令,而是請求,我個人的請求,如果有爲此而不滿不願合作的人,我絕不會強求。”
頓時鴉雀無聲的人羣中再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每一個人都對墨簡的話感到了無比的震驚。
“只要是先生的一句話,我十二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段十二慷慨激昂的說詞瞬時在面面相覷的人羣中炸響。
“不錯!只要是墨老大的吩咐,我們做兄弟的萬死不辭!”雷鳴般的一片吼聲中,只看得附近經過的學生一陣陣膽顫心驚,紛紛加快腳步逃了起來。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墨簡靜靜的看着如同鋼鐵般沉穩的童慶,淡淡的說完,便向李天鷹幾人打了個眼色,扭頭走去。
而李天鷹等人也在接到信號之後,一言不發的大步跟了過去。
當墨簡帶着李天鷹幾人快步趕到女子宿舍的時候,施雪和戴琳早已整理好行李站在門外靜靜的等着。
“等久了麼?”
施雪扭頭看去便看到了一臉微笑的墨簡和他身後的李天鷹等人,她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她好像記得在哪見過這些人,但是卻並沒有太大的印象。
然而還未等施雪回答,便聽戴琳一聲驚詫,“咦,雞仔,你怎麼沒有收拾行李?”
還沒有從上次的“幽靈”事件中恢復過來的田雞仔,靜靜的搖了搖頭,他並不知道該怎麼和戴琳說,所以他至今還沒有把留校的這件事告訴戴琳。
“怎麼你沒告訴她?”顧絕不禁有些驚訝的看着低着頭的田雞仔,過了半響輕輕的拍了拍田雞仔的肩膀,轉向戴琳說道:“他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準備等個一兩天再回去。”
戴琳聞言不禁一怔,隨即便盯着面有菜色的田雞仔,緩緩說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爲了上次你不顧我而去的跑掉而報復你,你也不會變成這樣,其實上次……”
墨簡聞聲不禁淡淡一笑,道:“不早了,剩下的事我會告訴他,我們還是先走吧。”
通往校門處得道路中,墨簡輕牽着施雪的手迎着過往的人羣,靜靜的走着,李天鷹等人則靜靜跟在他不遠處的身後。
墨簡緊緊握着掌心中傳來的溫存,無聲中隨着距離的邁動,遠方那巍峨高聳的校門也變得愈發的清晰。
“待會你們出去以後可能會有很多人找上你,但是你不用怕,那些都是我的朋友。”
施雪感受着手中緊握的那隻大手的溫度,輕咬着嘴脣,忽然停了下來,而墨簡則不知所以然的也只有緩緩的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你要和我說的只有這些?”
“嗯,大體上就這麼多。”墨簡有些不解的看着忽然發難的施雪。
“沒有別的?”
墨簡想了一會,他所能做的事情豈非都已安排好了?而他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有目送着施雪的遠去。
強忍着心中那層濃郁的悲傷,他淡淡一笑,道:“一路順風。”
施雪面無表情的靜靜看着墨簡,看着那張微笑的面容,忽然甩開了墨簡的手,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這一變化不禁讓墨簡呆住了,就連他身後的戴琳、田雞仔等人也頓時傻了眼,要知道施雪一向是個溫柔的女孩,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孩又爲什麼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忽然發起脾氣?
答案誰也無法知曉,墨簡、戴琳、田雞仔都無法知曉,而就連施雪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如此,或許這只不過是因爲她胸中瀰漫的那濃濃的悲傷使然。
墨簡卻並沒有楞上很久,不知爲什麼他忽然有了一種讓施雪就這麼走了他會後悔上一輩子的感覺,這種感覺爲何而生他卻無從得知,他們只不過是小別,所需等待的不過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只要熬過了這段時間,他們又可以安靜的待在一起。
墨簡快速的抓住了那隻柔弱無骨的手臂,“你做……”施雪的怒叱並沒有來得及說出,只因她柔軟的雙脣已被堵住。
短短的一瞬間卻又如同一生般漫長,四周驚愕至無法立即有所反應如同石像般的人羣靜靜的將視線鎖定在墨簡和施雪的身上。
“我不會有事,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
施雪用盡全身力氣才推開緊貼着自己的墨簡,“流氓!”一聲嬌嗔之後,她帶着一絲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笑意,轉身大步的向校門處走去。
而四周石化般的人羣也在施雪的一聲嬌嗔中緩緩回過神來,不知是誰帶頭鼓起掌來,只見霎時間一片如雷聲般轟鳴的掌聲響徹整條走道。
“哥們,我佩服你!”
“兄弟,你實在太給力了!”
“我以爲我已經夠不要臉了,今天見着兄弟你,我才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恭喜,朋友你無敵了!”
“登高方知高處不勝寒,無敵方曉無敵最寂寞,唉……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一道道佩服、戲謔、挖苦乃至有些感慨的語聲從四周的人羣中傳來,然而墨簡卻並沒有一絲靦腆之意,相反他眉間所積蓄的迷惘已漸漸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