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雪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蒼白起來,她絕望地看着黑衣人,死死地咬着嘴脣一言不發。
老太太卻發怒了,常年有病,她早把生死看得淡然,此刻她憤怒地指着黑衣男子,兩眼圓睜,竟是凜然不懼:
“你們給我滾,我們家小雪是不會答應的。”
黑衣大漢聽了老太的話,本就猙獰的面目變得更加惡毒,邪惡地說道:
“老不死的,那我就先送你歸西。”
他一邊說着,右手挾帶着猛烈的勁風,呼嘯而去,卻是一個巴掌,乾脆利落,眼看就要落到了齊老太的臉上。
齊老太的身體本就如同風中殘燭,這一巴掌下去,非得人死燈滅,油盡燈枯不可。
“啊~不要,我跟你們去。”
齊雪捂着嘴,驚叫一聲。然而黑衣大漢充耳不聞,竟然令人髮指的打算直接結果掉老太的性命。
這可惡的老太婆,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他惡從膽邊生,心頭戾氣起。
齊雪終於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淚“吧嗒吧嗒”從美目中垂落,身體搖搖欲墜,似乎快要暈厥過去了。
“啊~”
一聲堪比殺豬般吼叫的粗壯的男聲出人意料般地響了起來,齊雪緩緩地睜開那雙美目,驚訝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簡直不可思議。
齊老太毫髮無損地站立在那裡,她旁邊站着一位清瘦的青年,在屋內仍舊戴着一副墨鏡,頭上頂着一個鴨舌帽,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臉。
但是,齊雪彷彿能透過墨鏡看到那雙烏黑髮亮的眼睛,以及眼神裡的冰涼。
“啊…我,我的手……”
領頭的黑衣大漢此刻躺在地上,不斷捂着手腕處,發出陣陣哀嚎,他的手腕已已經極度扭曲,先是被折成了一百八十度,接着又被擰成了三百六十度麻花狀。
後面的一衆小弟,倒吸了一口冷氣,冷汗涔涔從額頭滲出,他們顧不得擦拭,互相望了望,都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驚恐。
易揚剛纔的動作太快了,分明就像一陣風,別說是他,就是林沖,戰一等人也只能模糊看到一陣殘影。
易揚眨眼之間,用一雙手生生把大漢粗壯的腕骨折斷,再擰成麻花,天生神力啊,當年霸王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也不過如此吧。
一時間,後面的小弟,想哭啊,這是哪來的怪物!行家一出手,便震懾住了場內的衆人。
易揚卻根本沒有打算放過領頭男子,他走上前,再次用腳將男子的另一隻手腕,兩隻腳腕悉數踩碎。
是真的踩碎,碎成了粉末,房間裡的人可以清晰地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嘎巴,嘎巴。”
聲音如同架子鼓帶着節奏一般,衆人彷彿能想象到皮囊下的白骨一點點碎裂,最後變成碎渣的場景。
一衆小弟嚇得上下牙齒直打架,太可怕了,毛骨悚然啊。
“啊……”
巨痛之下,黑衣男子直接昏了過去。
易揚輕笑一聲,聲音冷的如同萬年寒冰:
“你斷別人一隻手腕,我便翻四倍償還,讓你這輩子可以退休了,不用感激我。”
衆人又是一陣哆嗦,心裡差點罵娘,良久,人羣中才走出來一位小弟,顫慄道:
“這位……大哥,我們是二爺的手下,龍城譚二爺,您,一定聽過吧?”
易揚不耐煩地揮揮手,
“什麼狗屁二爺,去你****的,我還大爺呢。識相的滾回去放了我兄弟,不然……”
易揚聲音漸冷,表情森然:“不然,讓爾等……灰飛煙滅。”
不知道爲什麼,一衆小弟心裡忽然一涼,如果是別人說出這話,他們甚至想笑,但是易揚說出來,他們卻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他們笑不出來,話到嘴邊,卻如鯁在喉,這時候,說話的那位小弟纔想起來,自己的表現太慫了,太沒面子了,太傷二爺的臉了。
但是沒面子總比沒命好吧?
小弟甚至忘了現在該是放狠話的時候了,二爺可是龍城的皇帝,他們幹嘛要怕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
就因爲他能打,他一個人能打幾個,十個?百個?還是上千個?
小弟的瞳孔猛地一縮,他終於明白了,他害怕不是因爲對方能打,而是對方身上的那股……氣勢!
易揚的眼神就如同嗜血的狼一般,似乎隨時會衝上來將你的心和肝掏出來,啃噬一番。
這丫的絕對是個狠人,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狠人。
小弟氣勢一弱,不敢多言,惶恐地說道:
“大哥,我,我這就回去稟告二爺。”
易揚擡起頭,淡淡地說:
“不用了,回去告訴你們二爺,今晚我去會會他,他欠我兄弟的,我親自討回來。”
“是是。”小弟愈發恭敬,心裡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暗道:“不是猛龍不過江啊,龍城難道要變天了?”
很快,黑衣大漢走得一乾二淨,就連地上的血跡也擦拭乾淨了,如果不是地上齊飛的斷手,齊母和齊雪只覺得剛剛的一切恍如一場夢一般。
戰一連忙從隨身的醫藥箱裡取出乾淨的紗布,小心翼翼地把齊飛斷裂的手包裹了起來,然後用塑料袋套嚴實了,對着齊雪說道:
“快找一盆冷水,最好是冰水化合物,把這個放到冷水裡浸泡,然後放到冰箱的冷藏室裡,記得是冷藏室,而不是冷凍室。”
齊雪知道這關係着自己哥哥的手還能不能接上,於是不敢懈怠,急忙照做。
“幾位同志,我替小飛謝謝你們。”齊母拄着柺杖,一點點挪到幾人的跟前,拉着易揚的手,感激地說道:
“同志,你們聽我一句勸,千萬別爲了小飛冒險,先報警。”
易揚用另一隻手握住齊母的手,小聲說道:
“大娘啊,你放心齊飛是我們的兄弟,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把他救出來,我們都是軍人,你還不相信我們。”
“相信,怎麼能不相信。”齊母突然咧開嘴,眼神裡透出一絲笑意,絮絮叨叨地說道:
“67年的時候發大水,家裡房子都被衝倒了,就是你們軍人同志,二話不說用身體架成了橋樑,築成了大壩,才讓我們這些人活了下去。所以啊,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不能爲了小飛,再出了啥事,不然我這快入土的人,這輩子心裡也不踏實。”
幾人聞言,竟然有些哽咽,他們是共和國的軍人,保家衛國、保境安民是他們一生的職責和誓言。
這一刻,他們突然對自己身上這身軍裝,肩頭這顆閃閃紅星肅然起敬。
“放心吧,大娘,國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