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記

都市妖奇談 相親記 易看

“爺爺,那我走了?”朱黑黃哭喪着臉小聲對祖父說。

背對着他的老頭趕蒼蠅似得揮揮手,什麼也沒說。

朱黑黃又問一句:“那我走了?”祖父還是不回頭得向他擺着手。朱黑黃終於下定決心向門外走去,走到門檻邊時回頭又問說:“爺爺,那,那我真地走了?”

老爺子猛地跳了起來,惡狠狠地向他撲過來:“你要滾就快滾,在給我在那裡羅嗦試試看!”朱黑黃嚇得轉身就逃,連看都沒有敢再多看這個他自幼長大的家一眼,幾乎是跑着腦袋滾下了山坡。當然他也不會知道,在他離去之後,老人擡起頭來目送着他,眼中噙着淚水自言自語:“孩子啊,我知道你對獨自到人類的城市裡去很害怕,可是你不能一輩子跟着我這個老不死啊?你總得自己過生活吧?爺爺幫你安排了門很好的親事,那家的姑娘和你一樣是半人半妖,你以後會幸福的。去吧孩子,好好的過你的日子去吧。”

端坐在窗前陽光裡的周影聽到敲門聲後站起來,卻發現林睿和火兒已經從屋裡跑了出來,笑眯眯地站在門口等着他去開門。“外面是火兒認識的人嗎?”周影心裡這麼想着打開了門。

門外是兩個陌生男人,腳邊放着幾個大盒子。其中一個對着一張紙問:“請問這裡是周影先生家嗎?我們是電腦公司的,把您訂的電腦送來了。”

“我訂的電腦?”周影詫異地正要開口,林睿已經歡呼一聲衝了過去,同時還不忘了對周影甜甜地說:“謝謝爸爸幫我買電腦。”趁着周影被“石化”的功夫,他樂滋滋地帶着那兩個人進屋去安裝調試了。火兒跟在他身後在叫嚷着:“只許你叫這一次喔!看在你送我電腦的份上就這一次喔!”

林睿不耐煩地回答:“知道了,我纔不稀罕叫他呢!”

火兒雖然對於別人叫周影這麼親密的稱謂十分不快,但是電腦的吸引力更大,它叫嚷了一陣子,還是嘟嘟囔囔的跟了進去。

等到因爲林睿的話僵直的周影清醒過來,那兩個電腦公司的員工的工作已經結束。而他家的書房與臥室裡也就多出了兩臺電腦,火兒與林睿一人一臺正玩得高興。那兩個員工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他填寫對他們工作的評價。周影決定送電腦公司的人出門之後再來問明白怎麼回事,對方出門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發票遞給他,靜靜等着他掏錢。

“三萬一千元……”周影看着那個數字不由喃喃地念出來,剛好是自己開出租一年收入的總和,自己現在手裡沒有這麼多錢啊。難道要找劉地借?周影急中生智:對,找劉地送錢來。還沒等周影拿起電話,林睿已經舉着一個包跑過來塞在他手裡:“爸爸你的錢包。”

錢包裡不多不少正好放了三萬一千元。周影忙拿出來付了賬把對方送出門,回過頭來見火兒正在和林睿沒完沒了:“說過你只能叫一次!你居然多叫了一次!賠我!賠我!!”

“誰稀罕啊!我自己有媽媽呢!”

“那也不行!我吃虧了!”

“那回頭你也叫我媽媽幾聲好了。”

“那我不是更吃虧!!”

“林睿,這是怎麼回事?”周影走過來把他們分開。火兒立刻跳上他的頭頂用腳爪撕扯:“影,你居然沒有否認!賠我!賠我!”周影不明白它跟林睿又在玩什麼遊戲,林睿趁機說聲再見溜出門去跑了。

“火兒,電腦是你買的嗎?”周影打量着價值他全年收入的兩臺電腦。

覺得自己吃了虧的火兒不太高興地回答:“狐狸打賭輸給我的……”周影覺得家裡多兩臺電腦也沒什麼不好,就沒有再說什麼。

鬱悶中的火兒卻直到晚上瑰兒回來才恢復心情。瑰兒看到電腦就歡呼起來:“哇,我早就想買電腦了!周影,是你買的嗎?”火兒馬上上前表功:“是我弄來的!我還特意要狐狸買兩臺!”於是它如願以償的聽到瑰兒地承諾:“火兒你真是太好了!你想吃什麼?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看着四周,朱黑黃覺得自己降落時可能選錯了地方,因爲這裡四周都是各種廢物,堆的象小山一樣,散發着刺鼻的氣味,哪裡象王叔叔口中繁華熱鬧的大城市?分明象個垃圾場麼?他嘴裡不滿地咕噥着爬出那個大坑,看見三三兩兩的人正在這滿是垃圾的地方翻翻撿撿,也不知在找什麼。朱黑黃一腳高一腳低地在垃圾裡趟着,真恨不得馬上飛走,心裡對爺爺要求自己不到關鍵時刻不要在有人類的地方顯露法術的事報怨不休。

在拾荒的人也發現了這個陌生的少年,紛紛向他投以好奇的目光。朱黑黃一身鄉下打扮給了控制這座垃圾場的“垃圾王”一種錯覺,以爲他也是靠撿垃圾爲生的外地打工者。其中一個人搖晃着過去,居高臨下地盯着朱黑黃問:“小子新來的?知不知這裡的規矩?你帶了多少錢啊?在這裡幹活要收錢的知道嗎?”

朱黑黃奇怪道:“錢?什麼錢?”

“沒有錢在這城裡撿垃圾都不行知道嗎!”周圍一些人也幫腔着喝:“沒錢幹什麼都不行,想在這裡幹活,先和老大哥訂個章程出來吧。”

“錢?”朱黑黃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真沒帶幾個錢。即然在這裡錢這麼重要的話……“你們把身上帶的錢全交出來!”他指着眼前能看見的每個人喊。等對方聽懂了他的意思後,好幾個人嘴裡不乾不淨地喝罵着撲上來。朱黑黃二話不說,展開拳腳迎戰,按住那些人便是一頓痛打。那些人類哪裡是他的對手,不大會功夫便被他打的滿地翻滾。朱黑黃也不客氣,上前一一搜身,拿走了他們所有的現金。不但那幾個和他發生衝擊的被他洗劫,就連其他那些遠遠躲開去的無辜者也沒逃過,被他搶走了全部金錢。看看手中那疊髒兮兮的錢他皺皺鼻子,向着剛纔“打聽”到的立新市市區方向跑去。

朱黑黃照着手中的地址一路找來,幾乎把身上所有的錢都付了車費之後纔到達目的地。他在這棟樓前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用手扯平衣服,整理髮型,心緊張地“砰砰”直跳。上了樓後又在那家的門前徘徊了二十分鐘,覺得自己的手指不再抖的那麼厲害了,才上前按響了門鈴。

“誰呀?”門鈴聲響過,一個柔和的聲音便傳了出來。接着門被打開來,一位美豔的少婦出現在門口。她看到朱黑黃後微微露出了驚異,上下打量着他問:“你找誰呀?”

朱黑黃一看到她便像被電擊一樣,兩眼直盯着無法移動。心裡各種念頭翻騰着:這一定是她的媽媽,長的好美啊,不虧是狐狸精。那麼她一定也象岳母一樣美麗迷人了?爲什麼岳父卻說她長得不怎麼樣?不管這些了,反正我就要見到她了,我就要和這麼美的姑娘結婚了。他越想越美滋滋地,兩眼盯着未來的岳母,心中看到的卻是自己的新娘,對方說的話他根本沒聽見。直到少婦再三再四地發問他纔回過神來,趕忙陪着笑說:“阿姨您好,我是朱黑黃,是來找王叔叔的,那件事……就是那件事,我想來訂下來。”他一邊說一邊悄悄向門內張望,希望可以看見一個夢寐以求的倩影。

“來找我先生的……”少婦再一次上下打量朱黑黃一番,“那件事是什麼事呀?他從沒向我提過什麼。”

“就是前些日子王叔叔去登山,遇上暴雨迷路又受了傷,我爺爺把他救到我們家中養傷,其間王叔叔說起他的妻子也不是人類,是狐狸……狐仙,他的女兒和我一樣,是半人半妖,於是就……”儘管他有張厚臉皮,接下來的話也說不出口,訕訕地笑着等少婦自己明白過來。

少婦聽到這裡目光跳動了一下,但是馬上渾若無事,熱情地把朱黑黃向屋裡讓:“原來是我家老王的恩人,快進來,快進來,我去給你倒水。”

朱黑黃歡天喜地的進了屋。他打量着這所寬大整潔的房子,比起自己和爺爺在山裡的住處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屋裡那種種電器、種種陳設,更都是他從沒見過的。他興致勃勃的地四周打量,心裡盤算着自己擁有這一切後要怎麼住的過來啊?

少婦爲他端來了茶水和點心,看着朱黑黃狼吞虎嚥的吃像,少婦關切地問:“黑黃──你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不介意,不介意!朱黑黃搖頭搖的嘴裡的渣子都掉出來)你這次來城裡是有什麼事嗎?是來求學?旅行?還是購物呀?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朱黑黃頓時被嘴裡的食物哽的說不出話來。他捶着胸咳了好一陣才大聲說:“阿姨,我這次來是爲了我和童童妹妹的婚事啊!王叔叔他在家嗎?他……”他的目光停在一張全家福上,聲音頓時低下去喃喃自語着:“這就是童童妹子……天仙似的人兒啊!天仙……王叔叔還說她不漂亮……我的童童妹子……”說着竟然伸手想去拿那張照片。照片上的一家三口中,最顯眼奪目的就是中間那個少女。母親的血統給她的異樣美麗和父親血統給她的人類特有的活力,使她彷彿一個發光體,耀花了朱黑黃的雙眼。

少婦不動聲色地擋在他面前問:“婚事?什麼婚事?我們家童童才十五歲,說什麼婚事。”

“十五不小了,我們那裡有十二、三就出嫁的姑娘呢。”朱黑黃理所當然地說,“而且我爺爺說了,讓我成親後就住在這裡,那樣您和王叔叔就不用和童童妹子分開了。你們也就不用擔心她是不是太早出嫁不是?”

少婦宛然笑說:“黑黃啊,雖然我知道你不是說謊的孩子,可是你王叔叔確實沒給我說過這件事情,你現在忽然上門來提親,我實在沒法答覆你……這樣吧,你叔叔現在出差去了外地,你能不能等下週他回來再來?有他那個一家之主在我們纔好給你答覆啊。”

朱黑黃有點不甘心地問:“王叔叔真的一點也沒提過嗎?”

少婦搖搖頭。朱黑黃又挨延了一會兒,見少婦不大相信自己的樣子,只好極不情願地對着王童童的照片一步一回頭地走了。他前腳出門,後面少婦就抓起了電話,用凌厲的聲音對電話那邊的丈夫質詢:“王有道,今天有個蜘蛛精上門來,說是你要把女兒嫁給他,你可不要以告訴我這個當母親的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呀?……別打算岔開話題,你現在不跟我說,等女兒放學回來,我看你怎麼跟她解釋……”

“老婆,你聽我解釋,你別不管我啊,童童回來會和我斷絕父女關係的……”

朱黑黃從王家走出來,儘管有些沮喪,可是王童童出乎意料的美貌給了他比原來更多的期待。這麼美的女孩,就算在哪些擅長變化的妖怪中也不多見啊,現在就要帶着大筆的嫁妝成爲自己的妻子了,真是做夢一樣。

朱黑黃帶着心裡種種的美好設想在街頭閒逛,天色暗下來後纔想到自己要到哪裡去的問題。他原來以爲只要來到城裡,找到王家的所在,之後就與王童童成親並且在王家住下來,將來繼承王有道口中豐厚的家產,有了這一切在城裡過上舒服快活的日子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沒想到計劃會遇到意外挫折。朱黑黃一時不知何去何從。回山裡去肯定不行,爺爺聽說自己相親失敗肯定會大發雷霆,而且他可不願意就此放棄這樁婚事,不但說王童童美麗的身影讓他心醉,就是王家的家業在他這個山中長大的少年眼中也是無比富足,只要把王童童娶到手,那一切可就是他的了。要實現娶王童童的願望看來只有在城裡住下來等王叔叔回來,可是要住在哪裡?他四處環顧並思索着,現在天色已漸暗,自己身上又沒有錢,要不要找個遮風的屋檐掛一夜再說。

思考中的他隨意逛進了一條行人稀少的街道,一個跳入眼簾的情景改變了他露宿街頭的打算:不遠處有兩個少年挾執着另外一個同齡人,正在逼對方把錢交出來:“快點拿來,哥們還要去上網呢!不是叫你帶三百來嗎?這怎麼才二百,你當打發叫花子啊!”說着耳光便扇了下去,那個被搶的少年支撐着反駁了句什麼,招來了另外一頓踢打。搶劫的兩個少年丟下幾句警告和下次帶錢來的數目後放走了對方,卻沒注意自己的行爲已經引起了一個旁觀者的注意。

“喂,把錢交出來!”朱黑黃走上前二話不說便把兩個少年按在了牆上,誰想反抗擡手就給一個耳光。當把兩個少年打服貼之後,朱黑黃從他們身上翻出了兩百三十七元錢,看來他們搶來的錢就是他們的大部分所有了。朱黑黃皺皺鼻子把錢裝起來,學着少年們剛纔的樣子吩咐:“明天帶五百來,一分也不能少!記住了!”說完依樣在他們身踢幾腳,放他們走了。

找到了容易的來錢辦法讓朱黑黃大爲高興,他興致勃勃地洗劫着每一個經過這裡的人──此時正好是附近一所學校放學的時間,路過的幾乎全是少男少女,朱黑黃略一恐嚇,加上幾下拳腳,基本上什麼抵抗都不會遇到。當朱黑黃正爲自己口袋裡逐漸增多的錢幣高興時,卻不知道遠處有一雙眼睛在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他知道蘇綠茵此時的神情,也許不會再因爲搶來的金錢那麼興奮。

朱黑黃也不知自己搶了多少人,只是知道當他終於厭倦之後所有口袋已經全塞滿了錢。對於這麼快就找到了在城市掙錢的方法他很爲自己驕傲,即然有了錢,他開始打算下一步去幹什麼,對了,上網,剛纔在好幾個少年少女嘴裡聽到過的詞。即然城裡的孩子有權享受,自己也應該見識一下才對。朱黑黃這麼想着,正好看到一塊網吧“寬帶上網,內有空調”的招牌,便走了進去。展現在他的面前的,是他聞所未聞的新奇事物。

周影一如往日地坐在窗前陽光下修煉,身外的一切聲響他都置若罔聞。當劉地哼着歌兒晃進屋裡來喊餓時,周影才睜開眼說:“你等一下,我馬上去煮飯。”

“什麼?你做飯。”劉地怪聲怪氣地叫,“瑰兒呢?瑰兒爲什麼不在家?她幹什麼去了?”

周影不解地說:“瑰兒在家,哪也沒去啊。”

劉地嬉皮笑臉地湊過來攀折周影的肩頭問:“你們吵架了?嘿嘿嘿嘿,你這傢伙還真是不解風情到極點了,我看還是我去安慰安慰她受傷的心靈吧!”

周影據實說:“我們沒吵架。”

劉地收斂了幾分嬉皮笑臉問:“她生病了嗎?不嚴重吧?”

“沒有啊。”周影被他問的莫名其妙,今天劉地怎麼這麼關心瑰兒,一會問她在不在家,一會又問她生沒生病,他指書房說:“她在那裡,你有事自己去找她吧。”

“瑰兒在家,又沒生病沒和你吵架,爲什麼是你做飯?難道是火兒惹她生氣了,她要讓火兒憶苦思甜?”

“火兒和瑰兒……”周影剛說了幾個字,書房門豁地打開,只見瑰兒大步衝了出來,手中提着一本即厚又大的字典,氣勢洶洶地一掌推開臥室門撲了進去,嘴裡叫着:“火兒,你居然敢p我!”舉起手中的字典向屋裡正在電腦前上網的火兒拍了下去。火兒捱了這麼一下,不但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和我搶裝備,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瑰兒又氣又急地叫:“把我的戰甲還給我!把我的武器還給我!”

“爆出來的就是我的了,哈哈哈……”火兒張狂的大笑。

瑰兒圍着它團團轉,她的那點力氣對火兒根本毫無作用,火兒壓根不理她的抗議,自己又趴到電腦屏幕上去了。瑰兒白白叫嚷了一氣,無奈地自己也回了書房。劉地這時纔看見書房裡也有一臺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和火兒正在玩的是同一款網絡遊戲。瑰兒從出書房門到再次投入到遊戲中,自始至終都沒瞄到劉地一眼,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來了,劉地摸着下巴問:“這是怎麼了?”

“林睿買了兩臺電腦來送給火兒和瑰兒之後就這樣了。”周影有時候也會用網絡看看新聞,也認爲人類的這項發明很方便。可是他還是不明白整天對着它有什麼意思。

“哦,迷上游戲了啊。”劉地恍然大悟。他丟下週影向屋裡走去,湊到瑰兒身後問:“玩什麼遊戲?哦,我也在玩這個,你的是什麼啊?我在裡面叫情狼,可是七十多級的道士哦。”

接下來周影看到了令他都目瞪口呆的一幕:瑰兒丟下電腦,向着她一向視之爲麻煩的劉地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雙手緊緊抓信劉地的手臂搖晃着叫:“給我套好裝備,帶我練級,給我錢,幫我p!”

劉地抱着手臂,翹着下巴,用鼻子“嗯”了聲。

這時火兒也從屋裡伸出頭來,半信半疑地問:“誰有七十多級?裡面級別最高的才七十六級呢。”

“什麼?才陪了女朋友兩天沒上,已經有人超過我一級了?”劉地摸摸頭,臉上卻沒有遺憾,反而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

“你真有七十五級?”

“哼!”劉地鼻孔朝天,用下巴對火兒說話。

火兒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劉地,周影不由緊張起來,一般來說劉地用這種態度說話時,他與火兒之間的戰爭馬上就要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不知道這次他們會破壞什麼,電視機?沙發?傢俱?還是電腦?但是令他更加意外的事發生了,火兒居然沒有撲向劉地,反而急切地問:“那你有沒有好裝備啊?”

“哼哼哼”劉地發出了一連串奸笑,“這個服上的九件神器,有五件在我手上,知道我得厲害了吧!”

瑰兒的眼中爆發出火花,緊緊握着劉地的手:“給我一件,給我一件!”

“給我!把最好的給我!”火兒也湊上去抓着劉地的頭髮叫嚷。

“哎呀,肚子餓了。真不想吃周影煮的豬食啊……劉地伸着懶腰,滿臉都是小人得意的神情。

瑰兒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熱切地問:“你想吃什麼?我去做飯給你吃。”

“喔,隨便點來上十幾個菜就行。”

“好好,我馬上去做。”瑰兒答應着跑進廚房去了。

火兒眼睛不眨地盯着劉地,也不知在盤算什麼,就那麼抱着翅膀坐在電腦頂上。劉地拍了它的頭一下:“不用打鬼主意了,乾脆讓你看看我的裝備好了。”

他在電腦前擺弄了一會,火兒忽然大叫一聲從電腦頂上倒翻下去,雙翅拉着電腦屏幕把自己貼在上面:“在你這裡,傳說中的武器啊……難怪從來沒人見過誰使用它,你是個道士,拿着我們劍客的武器幹什麼?快把它給我!”

“哈哈哈哈,你才幾級,給你你用的了嗎!”劉地用高高在上的口氣對火兒說。

“我都二十九級了,比瑰兒和狐狸都厲害!”

“那我多少級啊?”劉地翹着二郎腿悠然地問,火兒頓時啞口無言。看着屏幕上劉地那刺眼的級別,那令人流口水的裝備,它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撲上去亂抓亂啄:“把你的帳號和密碼交出來,這個人物歸我了!給我交出來!交出來!”

劉地奮力地掙扎開大聲喊:“你想以後一上線就被我p嗎?想的話就來搶啊!”他的威脅馬上就使火兒鬆開了他。周影大張着嘴:劉地和火兒的爭鬥竟然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就結束了?這也太驚人了,他事先完全沒想到,手裡端着的想要用來救火的一盆水不知道要放在哪裡纔好。

火兒繞着劉地飛了一圈又一圈,對它來說奈何不了這隻狗的感覺是在糟透了。它在屋子裡亂飛亂撞,怎麼也想不出可以令劉地妥協的辦法,最後索性飛到了周影懷裡撒起嬌來:“影,我想要他的帳號!”周影是那種從來不拒絕孩子無禮要求的父親,他略一思索便報出了劉地的銀行帳號。火兒對這個平常隨時存有幾十萬的帳號毫無興趣,繼續大叫大嚷:“我不要這個!我要另一個!”

“他其它現金和財物一般都放在地底下,沒有別的帳號了。”周影對劉地的家底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不要這些!我不要這些!”火兒使勁地在周影的懷中打滾。

劉地“哼哼”地冷笑起來:“別以爲周影什麼都知道,我可沒對他說過我的電腦上的帳號。”

“影,我要他的帳號!你去給我問出來!”火兒的吵鬧開始升級。而周影剛好是個孩子想吃人他都馬上會去殺的父親,他用詢問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好友,準備問出他的賬號後馬上報告火兒。

劉地晃着椅子,揮着一隻手指:“你不用看我,朋友之間也應該有隱私權的。”

“只是個帳號而已,你告訴火兒,我以後還你錢。”

“你怎麼可以這樣溺愛孩子,這種教育方式是錯誤的,會給孩子帶來負面的影響,會讓它變成小皇帝,會……”

“不用你來教影怎麼教育我!”火兒憤然叫,自己一直都這樣長大,不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看劉地自己那樣,還向教育別人!火兒最恨的就是別人說自己家教不好(因爲這基本上是被公認的事情)。它向劉地怒視,耐心很快就要被撲上去的y望消磨光了。

“火兒,你怎麼下線了!”——周影家的大門屬於裝飾品,經常來這裡的客人從來不把它放在眼裡。林睿大吆小喝地從窗子裡蹦了上來,抓住火兒就搖晃:“你說好幫我p的,居然自己下線了!我的等級!我的裝備!我的……”他正喊叫中,一隻手指不住的對他的肩頭戳戳點點起來,“幹什麼?周影,我和火兒的事你少管!”——這種父親真是的,兒子有什麼事他都跑出來。那隻手還在繼續點他,林睿憤怒地擡頭:“周影……咦,劉地?你什麼時候來的?”

“憑我這麼英俊瀟灑、氣宇軒昂、神采出衆的形象,你居然看見周影沒看見我!”劉地在林睿頭上狠敲。不等林睿的憤怒爆發出來,他又扭着林睿的脖子把他推向電腦。

“哇,哇,哇!”林睿跟火兒當時的動作差不多,幾乎整個人都貼到了電腦屏幕上,“這麼高的等級!這麼好的裝備!還有神器,我們法師用的神器……這是誰的號?這是誰的?”

劉地再次把鼻子翹高,哼哼着說:“你看這個屋裡,誰象能有這本事的人啊?”

看着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林睿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個號是他的了。只見林睿的面孔在瞬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從厭煩不屑迅速轉化爲甜甜的笑容:“不愧是劉叔叔,也只有您有這樣的實力了吧。”

“哈哈哈哈,還是小睿有眼光。”

“哪裡哪裡,我這不是跟劉叔叔您認識久了,稍稍學的一點半點嗎。”

“……”

聽着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滔滔不絕的肉麻話,不但火兒受不了的用翅膀捂着頭,就連周影都皺着眉,對他來說今天發生的離奇事太多了。直到瑰兒端出晚飯,劉地和林睿的相互恭維纔算告一段落,吃喝間因爲對於瑰兒的手藝與林睿的“乖巧”的滿意,劉地答應要帶他們三個練級,將來級高了送裝備。於是飯局結束,林睿、火兒、瑰兒立刻不見了蹤影,劉地也慢悠悠的晃出了門去。周影看着一桌子的菜湯剩飯正在發呆,這時瑰兒有點不好意思地伸出頭:“我們忙着呢,今天就麻煩你收拾桌子、洗碗了。”說完就關上房門。不一會遊戲的音響效果從書房、臥室裡穿了出來。

夜幕降臨,當萬家燈火逐漸亮這城市後,周影家中依舊響着電腦屏幕上傳來的格鬥、呼叫、法術、爆炸等聲音,而在城市中的另一個家庭中,充斥在屋子裡的,卻是夫妻吵鬧,孩子尖叫的聲音。

“沒想到你這麼不負責任,你是怎麼做人家父親的!竟然會爲了自己保命就耽誤女兒的終身!我真是看錯你了!”一向溫柔的家庭主婦難得地表現着憤怒。她的丈夫自知理虧,小聲地辯解:“我也不是隻顧自己不爲童童想,鍾家那個孩子真的不錯。心地善良,忠厚老實,而且和童童一樣也是個半……”

“夠了!”雖然心裡不高興可是一直沒有插入到父母的爭執中去,只是嘟着嘴坐在那裡的王童童忽然大喝一聲,跳起來向父親發威:“什麼象我一樣?什麼也是半個,半個什麼?你說明白啊。”

做父親的毫無尊嚴地向女兒討好地說:“沒什麼,童童知道爸爸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嫌我在學校裡的麻煩事還不夠多,再幫我找點來對不對,什麼未婚夫,我不要!我討厭男生!我,我一輩子也不嫁人!”她一頭撲進母親懷裡哭起來:“媽,你看爸爸,他怎麼這樣……嗚嗚嗚,我不嫁人,我不要未婚夫……”母親擁着女兒好聲安慰,用眼角冷冷地看着那個不稱職的父親,直到他縮在沙發一角。見他也不是沒有悔悟之意,少婦終於發話:“自己說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吧。”

王有道先生,事業有成的商界人士,酒色財氣樣樣不沾,唯獨愛好登山。如有一個月以上不到山上走走,渾身都會不自在。可是他的登山運卻很奇怪,別人登山遇到美景,遇到惡劣天氣,遇到危險甚至遇到山難,他卻擅長在山裡遇到妖怪。小學時在山裡迷路,救他的是妖怪;中學時野營,差點被妖怪吃掉;上了大學在山上遇到個志同道合喜歡登山的女朋友,結了婚才知道居然也是妖怪。

做了妖怪女婿的王有道自此更加熱愛大山——現在不管遇到什麼危險有老婆在旁邊保駕護航啊,直到女兒童童出生,妻子蘇綠茵才爲了在家裡照顧孩子不再跟他出遊。王有道有了妖怪妻子後妖怪對於他早已失去了神秘感,現在的他在山裡遇到妖怪不但不怕,反而會主動上前打招呼、攀交情。這麼一來就算那些像對他不利的妖怪摸不清他的底細,反倒是提高了他的安全係數。

前些日子王有道又去登山,這次的經歷可以說是他的登山史中最糟的一次。不僅遇到了及惡劣的天氣,而且在與隊友們失散後摔斷了腿。欲向老婆求救,結果發現手機沒信號,而蘇綠茵給的符咒因爲相放的保險點所以放在內衣口袋裡,然後在出門前把那套衣服給換下來了……

王有道真是欲哭無淚,躺在溼淋淋的泥地上,盼望着老婆在洗衣服的時候早點發現自己忘掉的東西。就在天空中再一次聚集起烏雲,他以爲自己又要被暴雨清洗一次時,有個小老頭溜溜達達的從附近的山崖上走下來——看到他沿着筆直的山壁,頭部與地面平行的走法,然誰都可以猜想他不是人類,更何況是見妖甚多的王有道。“老人家,老人家,幫幫忙……救救我……”王有道刻意的裝的更加虛弱來博取同情。

老人發現他後就從崖壁上那麼一蕩,穩穩落在了王有道面前。他上下打量王有道一番,摸着鬍子問:“小夥子,你跑到這山裡來幹什麼啊?”

“我是來山裡旅遊的,不小心和同伴失散又受了傷,躺在這裡大半天了。您知道嗎,我的老婆也是妖怪,所以看到您我真是倍感親切啊。遇到像您這麼慈祥的人,我就知道自己有救了……嗚嗚,本來以爲自己要在這山裡喂野獸了……恩人啊,親人啊,我總算盼到您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假哭打動了老人,總之他如願以償的被老人救回了家裡。

在老人家裡養傷期間王有道知道了老人的家事:老人是蜘蛛精(王有道:這種乾巴老頭子也是蜘蛛精?簡直是給對蜘蛛精的印象停留在西遊記的蜘蛛精們身上的人以致命的打擊啊!),和一個孫子相依爲命。他的這個孫子有一半血統是人類,因爲當年老人的兒子愛上個人類女子,隱瞞了身份跟她結婚生子。誰知道孩子出生後竟然會在睡覺的時候口吐絲線把自己包裹起來取暖,這個現象使得那位母親又驚又急,直到孩子的父親見隱瞞不住承認了實情,她才明白自己的婚姻竟是建立在一場騙局上的。這個女人承受不了這麼巨大的打擊,最後竟然選擇了扔下孩子和丈夫一走了之。她的丈夫愛妻極深,也把孩子扔給老父親,自己天涯海角的去追妻子去了,這麼多年連消息都沒有

老人說到這些就耿耿於懷,他不認爲兒子騙婚有什麼錯,卻把那女人(他是不肯稱那女人做兒媳婦的)的拋夫棄子誇大了一百倍。其實從王有道的角度看,那女人在那樣的情況下沒有神經錯亂已經不錯了。自己剛知道妻子是狐狸精時,也差點進了精神病醫院呢。老人並不理解人類對妖怪打骨髓裡的恐懼,認定了人類女子都是水性楊花,沒心沒肝的冷血動物。他自己一手拉扯起來的孫子雖然有一半人類血統,但是絕對不能再讓他和人類有什麼瓜葛了。

老人自打孫子開始蹣跚學步起,就在認識的妖怪家族中給孫子張羅起婚事來。誰知道大部分妖怪們都瞧不起要一半人類血統的孩子,就算有不在乎這些的,聽到他的父母那種不負責任的行徑,害怕孩子繼承父母的毛病,都婉言謝拒了老人的提親。老人本來根本不想救王有道,直到聽見他說自己的妻子也是妖怪時才動了心思。他打聽出王有道夫婦有個女兒後,便轉着彎子提出了結親的要求。

老人的孫子朱黑黃相貌英俊,性格也很乖巧,王有道想到自己那個同樣是半人半妖的女兒就忍不住嘆氣。那個孩子不但性格叛逆,而且還有暴力傾向,動手永遠比動口快,連自己這個做爸爸的都沒少挨她的打。她這個樣子,將來還嫁得出去嗎?就算嫁得出去,將來會不會落得個打死親夫的下場?如果女婿是人類,這樣的設想很有可能會變成現實,不如讓她嫁個“同類”……王有道辭別老人那天,被老人用珍藏的好酒灌的迷迷糊糊,不知不覺就答應了這樁婚事。好在他還保有最後的理智,在婚約的後面加上一句,朱黑黃必須自己去得到王童童的認可。

朱黑黃自認爲相貌英俊,脾氣也不錯,平時山裡的妖怪姑娘們頂着長輩的壓力對他暗送秋波的可是不少,他根本不認爲那個脾氣不好的模樣也不怎麼樣的女孩(脾氣是王有道壓縮後的,模樣則是王有道謙虛後的產物)會看不上他?他滿腦子想的就是王有道口中所說的城市生活有多麼舒適,多麼繁華。而且只要娶到那個女孩,這一切不就手到擒來了嗎。所以不顧祖父在旁邊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徑自就答應了王有道的要求。

聽王有道交待完事情的始末,母女二人的臉色更加陰沉。蘇綠茵冷冰冰地問:“你很想跟那家趁人之危逼婚的人家結親嗎?我給你出個主意。我現在就帶女兒回孃家去,你另外找個聽話溫柔的好妻子,趕快生個女兒,到時候你想把她嫁給誰都沒人敢管你如何啊?”

王有道知道妻子生氣的後果又多嚴重,結結巴巴地說:“他們,雖然……可是,那個孩子還不錯,你倒是讓女兒看看再說啊。”

“還看什麼?”蘇綠茵說,“我親眼看見他從咱們家出去就在街上搶劫。還專門撿老弱婦幼來搶。這樣的孩子真是好人品啊!哼哼。”

王有道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怎麼會這樣?我在他家時,那個孩子挺好的啊。”

“人家要騙你的女兒,自然要擺出個好人的樣子給你看!”王童童怒衝衝地把桌子上的水果向父親拋,“哪裡有你這樣的父親!爲了自己活命就把未成年的女兒嫁給那樣的人渣!我要告訴姥姥,我要告訴奶奶,我要……”

面對怒髮衝冠的女兒,王有道一邊躲避着她扔來的各種物品,一邊向妻子求救。可是同樣憤怒與他行爲的妻子不但不肯伸出援手,反而把他獨自丟在女兒的怒火中回臥室去關上了門。“童童,乖女兒,你聽爸爸解釋啊……爸爸沒想到那個孩子是這樣的人品啊……我要是知道……哎呀,你真打到我了……”

火兒最近幾天心情極爲不佳,必竟對它而言處於弱小捱打的局面實在罕見之極。可以說自從周影把它從蛋裡孵出來直到長這麼大,能和它打成平手的對手都不多見。可是現在,在虛幻的網絡上,它卻被人追着打的狼狽逃竄,束手無策。

在火兒面前的屏幕上,火臨天下正被流雲遮日惡意p。火兒翅膀與腳爪並用,奮力地敲擊鼠標與鍵盤,操縱着人物在地圖上躲閃,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救兵來到。最近幾天它已經被這個傢伙打了無數次,而且都是毫無由因的攻擊。對於這種不分由說欺負人的行爲火兒平時是很喜歡的,不過那是在由它擔任欺負實施者角色的情況下,它可不喜歡承隨意被打。更可氣的是對方是個五十多級的弓箭手,與三十級的火兒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火兒即無反手之力,也無招架之功,除了躲閃和救助之外,它一點辦法都沒有。不一會兒大智不愚和山中少女雙雙趕到,不過他們的級別比火兒還低,在這個實力代表一切的遊戲中面對高手同樣無能爲力,他們所能做的只是攪亂對方的攻擊,給火兒爭取喘口氣補血的機會而已。

當他們三個身上帶的藥品幾乎用完時,等待已久的救星終於出現了。只見這位救星前面驅使着兇悍的寵物,後面緊跟着三、四個女性玩家,大搖大擺的來到火臨天下面前一站,情狼“大俠”來到後大喝一聲:“喂,小子,看看我的級別!”然後擺個瀟灑的造型,估計對方看清楚了自己的光輝形象之後,才一連串的法術砸了過去。對方也沒那麼簡單,他不但不害怕的逃走,反而依仗着自己的高敏捷向情狼衝去,大約想跟這個道士同歸與盡。情狼就那麼大咧咧地地站着,等他靠近後猛地施展開了近身攻擊,一邊還在張狂地大笑:“你不知道我的力量是多少吧!哈哈哈,打聽打聽我是什麼來頭,下次你就不敢這麼狂妄了!哈哈哈……”在他的一連串“哈哈哈哈”中,流雲遮日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地上留下幾件裝備,和幾個金幣,情狼把它們撿起來分派給跟着他的女玩家們,引來了一堆歡呼和讚美聲。

火兒悶着氣站在旁邊,越想越不甘心,衝過去趕開那些女人對情狼大喊:“快帶去升級!我要報復!我要報仇!”

“就你這級別,三五個月之內別想了,不如叫我幾聲‘叔叔’,我來做你保鏢吧。”

“把你的號給我交出來!交出來!”即使在遊戲裡火兒也無法忍受別人比自己厲害,任人欺負的感覺太糟糕了。

“火兒啊,”情狼大模大樣地教訓它,“實力呢,是要靠自己努力獲取的。世界上沒有一蹴而就的好事,要腳踏實地,要紮紮實實,要一步一個腳印,那種生下來就比別人厲害的小傢伙不是真厲害,總有一天會吃虧的!本事是煉出來的,努力再努力纔會有收穫。明白了嗎?來,咱們練級去。”說完丟下目瞪口呆的火兒召呼着那一大幫女玩家揚長而去,系統還一再回蕩着他打出的“哈哈哈”字樣,可見可以教訓的火兒啞口無言讓他多麼得意。

朱黑黃看着控制的人物出現在復活點,氣得狠狠砸了幾下鍵盤。他學會了使用電腦之後第一時間便喜歡上了網絡遊戲。雖然玩的高興,可惜他是個什麼也不懂的新人,又不太會爲人處事,在裡面自然處處碰壁,處處被欺負。後來遇見一個叫火臨天下的傢伙,更是因爲他說了幾句風涼話便打得他回了復活點。跌跌撞撞地受了不少氣後朱黑黃忍不下去了,剛好在他玩的網吧中有個人擁有一個五十多級的人物,號稱這個網吧第一。朱黑黃趁那人上線時躲在他身後,看到了他得帳號和密碼,便用這個偷來的人物上線去找那些得罪過他的人進行報復。

這一次因爲人物級別頗高,大展拳腳之下果然把那些人打的屁滾尿流,心中大爲過癮,終於在遊戲找到了縱橫天下的感覺。沒想到最後找上“火臨天下”,眼看就要把他收拾掉時,他竟然找出來了更厲害的人物。朱黑黃看着自己人物的資料心裡氣不打一處來:原來練這個號的傢伙還敢號稱這個人物打遍天下無敵手,這不還是一樣被人送回復活點,吹牛不上稅的騙子。

流雲蔽日氣呼呼地走出城,尋思去哪裡練級──那個火臨天下他暫時是不敢去惹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提高級別再弄幾件好裝備,將來纔好去報仇。他正琢磨着,幾個人影把圍在中間:“你小子敢搶我們兄弟的號!把號交出來,不然把你砍回零級!”這些人物顯示着與流雲蔽日一樣的工會,看來是流雲蔽日的朋友。

一個只有五級的新人衝在最前面大吼:“把我的號還來!你這個小偷!你這個強盜!”這個人就是流雲蔽日本來的主人。他辛辛苦苦練得人物連帶幾件極品裝備突然被人偷走,心裡的惱火可想而知,今天帶了幾個朋友來討公道。如果號要不回來,憑着把這個自己辛苦練起來的人物殺回十級也不能便宜了這個小偷。

幾十個人把流雲蔽日圍住,同時系統廣播也在一遍一遍地傳着:我幫副幫主流雲蔽日的號已被盜,從此他的所作所爲與我們幫再無關聯。幫爲能提供他座標的人支付一百金幣,我幫發誓要把他回十級。

朱黑黃怎麼可能是這麼多人的對手,不多會就化作白光回了復活點。

朱黑黃再次憤怒的咂着鍵盤:“可恨的東西,竟然都來欺負我!”——他卻不去想想,本來就是他盜別人的號在先。他在這裡一而再的拿電腦出奇,那邊的網吧老闆不幹了,走過來敲敲桌子:“喂,弄壞了是要賠的!”

朱黑黃正有氣沒處撒,騰的便站起來,網吧老闆看到屏幕上他那個站在復活點的人物就明白了一切,笑着問:“被人p了吧?現在等級是多少啊?”朱黑黃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欲打,拳頭卻被老闆的下一句話阻止了:“你想不想報仇?想不想得到個高等級的號?想不想在遊戲裡所向披靡?我可以幫你。”

“怎麼幫?”

“我手頭有幾個等級很高的賬號,各種職業都有,也有各種神器,你要的話我給你打九折怎麼樣?”原來這個網吧老闆僱人專門二十四小時練這款時下最流行的網絡遊戲,然後把裡面的金錢、裝備、道具甚至賬號賣給那些玩家。他觀察朱黑黃好一會了,見他在遊戲裡受了挫折,便不失時機地上前推銷。

朱黑黃眼睛一亮:“你有什麼號?”

“戰士、弓箭手、道士、法師……都有六十級以上的,不帶裝備七百一個號,帶裝備的裝備另外算錢。”

朱黑黃估算一下自己身上的錢。這幾天他除了上網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打劫,所以手裡已經有了不少錢,把老闆剛纔說的號都買下來還有剩餘。於是他把錢掏出來王老闆手裡一放:“六十級的我一樣要一個,另外再給我幾件好裝備。”

“肥羊啊……”老闆在心裡歡呼一聲,把朱黑黃帶到櫃檯裡面,打開電腦讓他自己挑選。

火臨天下獨自在重複着無聊的殺怪活動,殺掉一隻怪物,得到點經驗,再殺掉一隻怪物,又得到點經驗……在不喜歡網絡遊戲的人(比如說周影)看來,這實在是十分無聊的舉動,可是遊戲中的人卻玩的趣味十足。“還差百分之七十就可以升一級,再升兩級就可以去學新技能……”火兒邊敲鼠標邊自言自語。它要努力把級別練高,那樣就不用老是看那隻死狗的臉色了。它要成爲第一高手,然後就可以在遊戲裡爲所欲爲了。

火臨天下殺掉眼前的最後一隻怪物,正準備回頭去看看樹林那邊的怪物刷新出來沒有,一個火球毫無預兆的砸在他的身上,使他損失了兩百多血。他擡頭察看時正好看見不遠處的一個法師又砸來一個火球。

“你打我幹什麼?”火臨天下剛提出問提,還沒等到得到答案,隨着對方的一連串更猛烈的火球術、爆焰術,在現實中大名鼎鼎的縱火狂火兒,在網絡遊戲裡竟然被人用火球打回了復活點。

“氣死我了!”隨着火兒的狂吼,一股火浪從臥室裡吞門而出,把客廳裡的所有物品以及正在修煉的周影一起薰得焦黑。周影慌忙跳起來衝進臥室:“火兒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影……”火兒委屈地撲過來,“我被欺負了!那個混蛋竟然敢欺負我!”

看着在懷裡撒嬌使賴的火兒,周影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的這個寶貝兒子打從孵出蛋殼就飛揚跋扈慣了,從來都是它欺負別人,偶爾遇到能和它實力相仿的對手,人家的境界當然也就高到了不屑於和這樣的小孩子計較。只有開始上網玩遊戲之後,火兒才受到了平生最多的挫折。看到它被氣的亂蹦亂跳的樣子,周影真想勸它別玩算了,爲了玩個遊戲受氣值得嗎?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火兒大聲宣佈着自己的決心。周影以爲它下一秒要衝出窗子去找它的報復對象了,誰知火兒卻回到電腦前繼續起它的遊戲來。“火兒別玩了,我先給你弄點吃的吧?”——這是火兒開始玩遊戲後周影第二擔心的問題,原本動不動就餓的它居然經常忘記吃飯,只要周影不叫它吃,它就一直對着電腦不動。

“火兒吃點飯吧?”

火兒不耐煩地揮着翅膀:“呆會再說,我要加緊練級,將來還要報仇呢!”

周影站在它身後看着它操縱人物,半天也不得要領,嘆口氣出去了。

朱黑黃好幾個人物輪着使用,用這些高等級又裝備着好道具的角色去報復以前那些仇人的感覺好極了。他大展雄風,把那些看着不順眼的人一一送去復活,特別是那個曾經揚言要把他砍回十級的工會的成員他是見一個殺一個,連新人也不放過。朱黑黃得意地哼這歌,又是一道白光,眼前的對手也被他順利解決。難怪這麼多人喜歡遊戲,玩這個遊戲的時候感覺果然痛快。

一個人物從不遠處一晃而過,朱黑黃眼尖地看到他的名字“火臨天下”。記得這個也是自己的仇人,不過自己是不是已經殺過他一次了?朱黑黃搖搖頭,他這幾天殺的人太多,自己也記不清楚了。不過乾脆從現在開始再殺一次,直到把他們全部殺回十級好了。朱黑黃這麼想着,往火臨天下的方向跟了上去。

火臨天下消滅一隻怪物後,地上留下了幾個金幣與一把不錯的劍,他正準備拾起來,旁邊衝過一另一名劍士,對他當頭就是一劍。火臨天下以爲是搶裝備的人,趕忙向旁邊一讓,舉劍還擊,這時他纔看清楚對方竟是個六十多級的劍客。這麼高級別的人爲什麼來這裡打低級怪,爲什麼和自己過不去?火臨天下這麼想着,決定惹不起躲得起,乾脆地把地上的東西讓個對方自己準備離開。誰知那個劍客看都不看地上的錢和裝備,繼續又撲向火臨天下。

“你要幹什麼?”

“哈哈哈,我要把你砍回十級!”

“爲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

“可是我認識你!哈哈哈,你永遠別想認識我,因爲下次砍你的會是法師,再下次會是弓箭手,再再下一次是道士……哈哈哈,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原來上次那法師也是你!你到底是誰?”

“哼哼,你還記得網中人嗎?哈哈哈,你殺我的時候,沒想到我會回來報復吧!”

“網中人?”火臨天下依稀還記得那有個和山中少女搶怪,並且說話不三不四的玩家網中人,當時被山中少女緊急召來的火臨天下二話沒說就那個只有十七級的傢伙送回了復活點。弄清楚了對方p自己的原因也沒什麼用處,火臨天下見對方連續攻擊過來,轉身逃跑。而這時平時充當救火隊的情狼根本不線,“關鍵時候指望不上的傢伙!”火臨天下一邊沮咒着情狼,一邊狂用補血藥瓶。

朱黑黃並不急於解決火臨天下,對他來說貓戲老鼠也是一項很有趣的遊戲,是這個遊戲提供的樂趣的一部分。他更喜歡火臨天下的紅名,那就意味着一擔死亡,對方將會掉落大量的裝備與金錢。那個網吧老闆說過,就象可以從他那裡買裝備一樣,朱黑黃也可以把用不到的裝備賣給他,記得這個火臨天下有個七十級的朋友,身上有幾件小極品也是很應該的事吧?

有很多玩家從正一個追一個逃的火臨天下與朱黑黃身邊經過,不過兩個紅名在p,大部分人並不想趟這個渾水。火臨天下一邊詛咒大家沒有正義感一邊喝掉最後一瓶藥水時,卻有忽有個玩家跳到了他前面,替他擋住了致命一擊。

這個名叫坐山虎的戰士只有五十九級,比起朱黑黃的人物還差着好幾級,卻一副並不把朱黑黃放在眼裡的樣子:“我最討厭欺負弱者的人!(雖然他也算幫了大忙,可這句話讓火臨天下聽了不痛快,誰是弱者啊!)今天是我第四次看到你隨意p,隨意殺人了,我看得給你點教訓,讓你知道欺負人不是那麼有趣的事。”

又是一個自以爲是大俠的人!這樣的人這幾天朱黑黃遇見好幾個了,他真想告訴這個座山虎在他之前的每一個“大俠”的下場:“才五十九級就敢管我的閒事!”朱黑黃憑着這幾天的長勝紀錄,絲毫也不把對方放在眼裡。

坐山虎打出了“哼哼哼”一連串冷笑:“以爲級別高就了不起?我可是從一級就越級打怪的。我看你的腦子也比那些怪物p聰明不了多少吧?”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朱黑黃結束了戰前的對話向對方撲去。

事實證明了坐山虎並沒有說大話。他的級別雖然比不上朱黑黃的人物,但是他對人物的運用靈活巧妙,熟練地把各種招數結合,使他的攻擊顯得更加有力並且有效,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與他相反地是朱黑黃平時老是輪流使用好幾種職業的人物,他對每種職業都瞭解,卻每種都不精通。平時仗着自己的級別高欺負人沒什麼大問題,碰上本服最擅長p的三大高手之一的坐山虎,他原本的優勢便蕩然無存了。

在朱黑黃髮覺不好不甘心地打出的:“你給我等着瞧的!”文字還沒消失前,坐山虎已經三下五除二把他收拾掉。他拾起朱黑黃掉落的物品看看:“這把劍不錯,可惜我有更好的了,給你吧,五十級就可以裝備。”他自己留下了金幣和一個戒指,把一把不錯的劍給了火臨天下。

“你要給我?”好武器不容易搞到,火臨天下糾纏了情狼好久纔拿到的劍都比這個差的遠,坐山虎怎麼會捨得送人?

“這只是個遊戲而已,用不到的東西不如送人,我纔不會拿去賣錢呢,何況這原本就不是我的,你要謝就謝剛纔那個笨蛋吧!哈哈哈。”

火臨天下頓時對大方豪爽的坐山虎產生了好感,同時也原諒了他剛纔說錯的話。

“走,我帶你去練級,等你級別高了,自己去收拾那個傢伙。”

“好!咱們走!”

網吧裡的朱黑黃對着復活點的人物氣地再次重砸鍵盤。

不過這裡不是先前那個網吧,這裡的老闆不但沒有上前兜售可以給他幫助的東西,反而叫一個僱工上前索要弄壞鍵盤的賠償。朱黑黃兩拳把那個僱員和網吧老闆雙雙打成“半熊貓”,然後上網費都沒付走出門去。居然會被比自己級別低的傢伙打敗,他心裡窩火極了。正好在購買了好幾個帳號和一大堆裝備之後,他身上的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人們,他重重吐出一口氣,不管怎麼樣先去弄錢吧!順便在現實世界裡出出悶氣。

放學後的王童童揹着書包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身邊左右全是她的同學,不過她一個也不想理睬。對其中兩個腆着臉貼上來的男生,她乾脆每人給了他們重重一腳。幾個親親密密摟肩搭背的女生從她身邊走過,從她們飄過的字眼中,王童童知道那些“麻雀”正嘰嘰喳喳說的內容正是自己。

“煩死了!”王童童重重甩着頭。

王童童從十歲左右就知道了自己半妖的血統,不過當時這件事對她的影響並不大。她認爲自己除了可以使用幾個天生的法術(比如隔空取物和讓水變開什麼的,她本不還以爲自己有特異功能呢)外,沒什麼象妖怪的地方,連她無比羨慕的母親的那條鬆軟毛茸火紅美麗的大尾巴都長不出來。她一直安與自己的半妖怪身份,甚至夢想着等自己長大了會長成一個真正的、美麗、聰明、強大,有漂亮尾巴的妖狐。可是當她上了初中之後,奇怪的事情接連發生了。

隨着王童童漸漸長大,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了少女,她從母親那裡繼承來的美麗開始蓬勃的展現出來,任憑誰第一次看見這個少女都會驚豔呆上一呆,那種在美麗中包含的柔媚氣質使她對異性有着極大的吸引力。自從她上初中後,男生的情書就是她每天都會收到的東西,上學前、放學後天天有男生等在她必經的路上,甚至還有過一個年輕的男老師信誓旦旦的非她不娶,要等她長大。

王童童母親那樣美麗,她也一向以自己長得像母親而自豪。本來還以爲只要是狐狸精的後代都這樣,所以爲了漂亮再多的騷擾也咬着牙忍了。誰知母親偶爾說起來她才知道,其實半狐血統的小孩很少有能繼承這種天生的媚惑本性的,王童童的情況可以說萬中無一,而且除非隨着她年齡漸長,法力漸增自己學會隱藏,否則就連法力高強的母親也沒什麼好辦法幫她。也就是說只有自己最倒黴!想到這一點王童童就氣不打一處來。

而且按理說這樣的事情不斷的發生,最無辜也是受到最多騷擾的人是王童童自己,可是偏偏有些人不這麼認爲。那些男生的家長咬定是王童童“勾引”他們的兒子,有些老師也把她看作紅顏禍水,甚至其他的女生出於種種原因也不和她來往,聯合起來冷落、排擠她。這樣度過了差不多三年初中生涯的王童童在性格上產生了很大的變化,從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子變得脾氣急躁火爆,並且出現了暴力傾向:只要是給她寫情書的男孩,都免不了要被她揪出來一頓暴打。

她的脾氣使她和同學們越來越疏遠,和同學們越疏遠她的脾氣也就越來越火爆,特別是對那些膽敢當面表達愛慕的男人,她幾乎想也不想就動手。今天她一路上已經打了三個同學、兩個高中學長和一個老師,才把回家的路途走了一半。爲了避免路上的種種麻煩,王童童每天回家都會選擇不同的路線,今天她便拐進了一條小巷。

“救命啊!救命!”驚恐的女聲從巷子深處傳來。

王童童皺皺眉:“真麻煩!”

走到哪裡都會碰上麻煩事,王童童對自己的運氣十分生氣,可是聽到呼救的是女人的聲音,她還是悄悄靠了過去。被搶劫者逼在牆角的是兩個女生,王童童認得她們是自己學校高中部的,其中一個好象還是什麼校花,當然那是在王童童入校以前的事,所以這位前校花和她那一幫姐妹見到王童童就象有仇一樣,有意無意地總對她冷嘲熱諷。對於這樣的受害者王童童選擇了先抱着手臂看熱鬧,她還沒決定要不要上前幫忙。

那個正在實施搶劫的少年身材高挑,相貌英俊,只看外表宛如電影裡的偶像明星,可惜那一臉猙獰的笑意卻使他的魅力蕩然無存,也使眼前的兩個女孩全然沒有平時看到帥哥的激動,反而害怕的大聲呼救。“真是浪費了一副好皮囊。”王童童對於異性極度厭惡,越是出色的異性越討厭(因爲條件不好的男生即使喜歡王童童,也會因爲自卑而鼓不起勇氣糾纏她,厚着臉皮向她求愛),在她看來這樣的繡花枕頭式男人作匪徒剛好合適。“不用叫了,沒人會來救你們的。”(王童童:真是典型的反角臺詞)。“快,把身上的錢全交出來。”

朱黑黃一向不太喜歡搶女人,到不是他對女人有什麼特別的同情心,而是因爲這些女人太麻煩,開口就哭,縮成一團,磨磨唧唧半天才把錢拿出來。還不如那些雖然會反抗,卻只要兩拳打下去就乖乖掏錢的男人來的痛快呢。“叫你們把錢拿出來,聽見了嗎?”朱黑黃向兩個女人俯俯身子,好讓她們把自己臉上恐嚇的表情看的清楚些。

“嗚嗚,我們的錢全給你,求你放我們走吧。”女孩嚶嚶哭泣着,雙雙交出了自己的錢包。

不虧是女孩子的用品,就連錢包上也有撲鼻的香氣。朱黑黃把錢取出來寒進自己的口袋,錢包隨手扔在地上。他打量着兩個女孩,其中一個實在不中看,而另一個就很美麗了,想不到人類中也有這麼漂亮的女子,雖然比不上童童妹子,可是已經比好多妖怪姑娘都漂亮上幾分了。朱黑黃一隻手託着那個前校花的下巴打量着,嘴裡不住稱讚:“長得真好看,喂,你嫁人了沒有啊?等我成親之後給我做二房怎麼樣?”

面對眼前這窮兇極惡,劫財還要劫色的搶匪,這位前校花第一次憎恨起了自己的長相。而她的那位密友慶幸自己相貌平平的同時,趁着朱黑黃只注意她一個人而悄悄溜走了。

王童童嘆了口氣,看來今天非多管閒事不可了。如果對方只是搶劫,讓那個總找自己碴的前校花吃點苦頭王童童是很高興的,可是同樣身爲女孩子,王童童無法看着那個劫匪對她做別的事而不管。她一邊抱怨着自己運氣不好老遇見麻煩,一邊拾起一顆小石子,手指一彈向朱黑黃彈去。朱黑黃正在軟硬兼施地勸那位前校花同意將來給他作二房,忽然聽到響動,來不及多想便向旁邊一閃身,一塊小石頭擦着他的面頰射過去,“啪”地撞在牆上,居然在磚牆上打出一個小洞。如果被打中後腦勺,這麼大的勁力足以讓人昏迷過去。

“誰!”朱黑黃惱火地喝問,竟然有人敢管他的閒事!他向巷口走了幾步,在昏暗的路燈下尋覓對手的蹤跡。王童童一擊不中心裡微微吃驚,接着對方的反擊開始了,一條極細極軟的絲在若有若無的夜風中飄至,向王童童身上一撲。王童童輕巧地躍上了路燈,看到那條細絲在燈柱上纏繞,留下了深深的勒痕。事情到了此時,戰鬥的雙方已經都發覺了自己的對手不是人類。

還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依舊站在那裡發抖的前校花耳邊忽然聽見一句:“還不快跑。”她猛地反應過來,來不及尋思這個有些耳熟的聲音,也來不及去尋找救自己的人,轉身奔逃。

王童童躲在暗處與朱黑黃過了幾招,不得不承認對方無論法力功夫都高過自己,不過她並沒有要與對方分個勝負的打算,估計那位前校花應該已經逃到了安全地方,她發出了聲東擊西的一招把朱黑黃調開,轉身就走。朱黑黃髮覺上當後連連出手,卻終究沒有能攔住她。王童童走到了燈火通明的街道上,手中拿着剛纔攻擊自己的條細線,看着這條柔韌而發粘的細絲,她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

朱黑黃沒有追上對方有點氣極敗壞,來到城市中之後,他打過三位數以上的人類,卻並沒有遇見過除了蘇綠茵以外的妖怪。今天第一次的偶遇就被打的莫名其妙,他甚至連對方什麼樣子都沒看到,心裡極不服氣。下山前爺爺曾多次說過,別小看了城市中的妖怪。會到人類的城市中住的妖怪其中一部分固然是些在山裡混不下去的無能之輩,另外一些卻高深莫測。當年朱老頭進城去找兒子,就曾遇見過一隻千年殭屍所化的金毛吼,險些被對方當成了點心。朱老頭一再叮囑朱黑黃,到了城裡之後,無論怎麼欺負不堪一擊的人類都行,但千萬不要隨便與妖怪們發生衝突。

“這可不是我與他發生衝突,而是他先來招饒我的!”朱黑黃忿忿地想。不過他也害怕遇見爺爺口中的那種厲害妖怪,沒有敢冒然追上去。

“哼,等我回去叫上岳母,再加上童童妹子,不信收拾不了你!”朱黑黃暗下決心。他已經把王家的事忘在腦後好些日子,今天遇見這件事,到是提醒了他該上門訂親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朱黑黃皺着眉頭想。不管怎麼說岳父出差總該回來了吧?在網吧中昏天黑地打遊戲使他完全忘記了日期,也不知道過沒過與王有道約好的時間。“不管了,現在趕去也不晚,說不定童童妹子正望眼欲穿的等着我呢!”朱黑黃對着街邊的櫥窗整整衣服順順頭髮。一廂情願地做着美夢,興沖沖地向王家的方向奔去。

最近一段日子,王家的飯桌上老是瀰漫着一種冷冰冰的氣氛。王童童與蘇綠茵對王有道這個不稱職的父親採用了“冷藏術”,兩個人都不理睬他,不主動跟他說話,即使他主動討好,她們也只用“嗯”“啊”“是嗎”這樣不超過三個字的語句來回答。王有道自知有錯,不敢反抗妻女的精神虐待,只好拼命想各種法子來討她們的歡心。

“童童啊,你不是說你不喜歡現在的學校嗎?等你上高中時,爸爸給你轉到新學校去好不好?”王有道邊給女兒夾菜邊問。

王童童回到家後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手裡擺弄着什麼東西,吃飯的時候都沒放下,她的心思即不在飯桌上,也沒聽見父親的話,直到王有道又重複一次,她才心不在焉地問:“啊,什麼?你說轉學?”

效果不錯!經過這麼多天的努力,女兒終於跟自己說了三個字以上了。王有道高興地說:“是這樣的,你現在上的那所公立學校的高中部教學質量不怎麼樣,我想反正你也不喜歡那裡,不如給你轉家學校。育英材中學是我一個朋友的親戚開的,我準備把轉到那裡去,你看怎麼樣?”

“育英材?那不是出名的貴族學校嗎?”蘇綠茵開口問,“那裡的教學質量就一定好嗎?我怎麼聽說那裡盡是些高幹子弟,紈絝子弟什麼的?”

王有道暗暗竊喜,妻子也主動和自己說話了,看來今天晚上不用再睡地板了。“他們學校爲了提高升學率,今天特別高薪聘請了好幾位優秀教師。對了我聽說童童很喜歡的那位林老師也會到那裡去教書。”

“林老師?”蘇綠茵和女兒相互看一眼,她們兩個都很喜歡林青萍老師,也知道她有個九尾狐兒子,偏偏那個兒子又和立新市妖怪們的兩大“惡夢”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對於要不要繼續與這位老師有牽連,一時還真難以做出決定。王童童想了片刻咬着嘴脣說:“我喜歡林老師,我要做她的學生。”

“那轉校的事就這麼定了,等你們期終考試一結束我就去給你辦手續。來女兒,吃塊雞肉。”王有道夾着雞肉猛向妻子女兒碗裡放。

“對了爸爸(王有道:太好了,女兒終於原諒我,肯叫我爸爸了!),我想問問你說的那個訂婚對象,他是不是個蜘蛛精?”王童童用筷子戳着碗裡的菜問。

“是啊,你怎麼又問起這個?難道……”

王童童白了他一眼:“你別往歪裡想,我問起他是因爲這個。”她把手中一直在擺弄的東西拋在桌子上。

“什麼呀?”王有道沒有她們母女那麼好的眼神,用手摸了一下才發現是根蜘蛛絲似的東西,黏在手上不好弄下來。他甩着手問:“這是什麼?”

蘇綠茵打女兒一進門就發覺她拿的東西是什麼了,但她向來尊重孩子,王童童不願意說的事情她從來不主動追問。現在也問:“你從哪弄來的?”

王童童撇撇嘴:“有個妖怪在路上搶劫我的同學,不但劫財還想劫色,所以我出手打了他幾下,這東西就是他的武器。”

“你以爲那個搶劫的妖怪是……不會的,朱黑黃不是那樣的孩子。”

“難說,媽不是也看見過他在街上打劫。”王童童聳聳肩,“不過也不關我事,他愛幹什麼幹什麼,哪天惹上劉地、火兒什麼的被吃掉纔好呢。”

王有道賠着小心說:“與約好的日子已經過了十幾天了,那孩子即然沒有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蘇綠茵看看他小心的樣子心一軟,終於爲丈夫說了句話:“我看那孩子不是個意志堅定的,初到花花世界受到誘惑,也不一定變成什麼樣呢。我看他多半早把那所謂的婚姻忘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王童童接受了母親的觀點,低頭吃飯,還特意爲父親夾起菜來。王家的飯桌上又恢復了以往的溫馨。這麼多天來王有道第一次鬆了口氣。

門外傳來輕輕地敲門聲,正在吃飯的一家人一時都怔住,當敲門聲又響了幾聲後一家之主才站起來走到門口問:“誰?”

“請問是王叔叔家嗎?我是朱黑黃啊。”

“朱黑黃,朱家那個孩子!他,他找上門來了!”王有道一下子背靠在門上驚惶地向妻女叫。女主人和他的女兒也沉下了臉,王童童“噔”地站起來指着門外威脅父親:“你去打發他,不然我就去姥姥家,再也不回來!”王有道咬着嘴脣,報着豁出去的心態打開了門。

門口站着的少年年紀和王童童相仿,身材高挑,皮膚微黑,相貌相貌頗爲英俊,可是現在頭髮半長不短油膩雜亂,兩眼通紅,精神萎靡不振,正是王有道現在最不想看到的朱黑黃。

朱黑黃驚喜地衝過來拉住王有道的手:“王叔叔你回來了!我到城裡來了。你還記得……記得當時的約定嗎?我就是爲了這件事來的。”說話時目光卻越過王有道的肩膀,已經看見客廳裡坐着的那個同齡少女,俏麗的短髮,五官如畫,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就是她吧?我就是這了這個女孩子到這裡來的。她就將是那外與我同度一生的人……她,她本人好漂亮啊,比照片還要好看一百倍……朱黑黃的頭腦因爲沸騰的幸福變得暈陶陶的。

“黑黃啊,約好十一號來的,你怎麼晚了十多天?”王有道本來鼓着勇氣要一見面就向朱黑黃說明白婚事告吹,然後自己親自去向他爺爺道歉,可是看到對方的人之後卻說不出來了。

朱黑黃訕訕地說:“我早就來了,我,我本來是來的早了,岳母,不,阿姨他說您出差了,所以我就自己在外面遊蕩,後來我看見了一家網吧,於是……於是在裡面玩了這麼久……”

王有道聽了愣了愣,還是說:“你先進來再說,先進來喝口水。這是我妻子,這是我女兒童童。”

“哦,哦……”朱黑黃兩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王童童,一擡腿就直接走向她:“我就是朱黑黃,那個,那件事你知道了吧?咱們的事……咱們什麼時候成親好?我看就這個月行不行?”

王童童柳眉倒豎,“啪”地一拍桌子跳了起來:“誰答應和你訂親你去找誰吧!另打我的主意!”

朱黑黃嚇得後退了一步,陪着笑問:“童童妹子,你不高興了?”

聽他“童童妹子”這幾個字出口,王童童的怒火更是難以抑制,冷笑問:“你很重視這門親事嗎?”

朱黑黃湊近王童童嗅着她的體香說:“對,對,能和童童妹子百年好合,我實在三生有幸。”

王有道無奈地捂住自己的臉不敢看接下來的事情發生。

“啪”王童童不辜負父親的“期望”,劈臉給了朱黑黃一記耳光。

朱黑黃捂着臉,難以置信地指着王童童:“你,你居然打我!”他轉向王有道拆苦,“岳父您看她,還沒成親就敢打我,將來還怎麼得了。”

王有道還沒開口王童童便憤怒的吼道:“你叫誰岳父!誰是你岳父?誰會和你成親!趁我還沒動手,你最好早早給我滾出去!”

朱黑黃氣地聲音打顫地說:“你怎麼這樣?你怎麼這麼沒家教!哪有女人這樣跟未婚夫說話的。”他自幼受祖父薰陶,認爲女子就應該對丈夫事事順從,萬事以丈夫爲中心,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王童童即然是他的未婚妻,朱黑黃不讓她開口對方開口都是不是,更何況還敢打罵自己。“岳父,您這個女兒實在缺乏管教,不過您放心,等我們成親以後,我會教導她什麼叫三從四德,什麼是女人家的本份的。”朱黑黃理所當然地對王有道說。

蘇綠茵拉住氣沖沖的王童童,暗暗嘆口氣。雖然只見過兩次面,可她卻已看明白了朱黑黃是個怎樣的人。這個孩子不知是在什麼樣的教育下長大的,竟然會有這樣極端自私自我的性格,似乎認爲只要對他自己有利的事情,他便認爲是天經地義,大概在他的觀念中,從來不曾有“別人的想法”這樣一個詞彙存在吧?蘇綠茵明白自己的女兒與對方根本無法溝通,所以阻止了女兒再與他爭鬥,淡淡的對朱黑黃說:“朱家小哥,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已經知道了,你們祖孫救過我先生,改天我會請我父母一同登門道謝。至於你與童童的婚約本就只是那麼隨口一提,現在你們脾氣不投,不如就此算了吧?”

“什麼!”朱黑黃尖叫起來,“憑什麼算了!我們救了你丈夫的命,他爲了報恩才自願把女兒嫁給我的,現在你想反悔!想忘恩負義!”他一把揪住王有道晃着,兩眼冒着火光。

王童童衝上去打開他的手護在父親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說:“明明是你們趁人之危,現在還敢這麼說!還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傷了我爸,再跳出來假意救助,真心騙婚呢!”

“你說什麼?不但悔婚還血口噴人!”

“怎麼急了?說到你的痛處了?”

“……”

蘇綠茵再次阻止了兩個孩子的鬥爭:“行了,你們別吵了,朱家小哥,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當時的約定中有一條,這個婚約必須童童自己願意對不對?現在你也看見了,她並不願意,所以婚約就這麼算了吧。”這次她用的不再是協商的口吻,溫柔的聲音中帶着不可違背的堅定。

“婚事本來就該是父母之命,你們說定了的事她憑什麼不願意!明明是你們言而無信!”朱黑黃氣極大叫,“她憑什麼看不上我?我哪裡不好?哪裡配不上她!”在他的心目中自己英俊聰明,只有自己看不在眼中的女孩,那輪得到女孩看不上自己。更何況王童童除了相貌美麗外,根本不是個好妻子的人選。朱黑黃堅持這樁婚事與其說是堅持要娶她,不如說是想得到王家的家產在城裡過舒服日子。他已經算是降低標準接納王童童了,對方居然敢說看不上自己。

“我哪裡看不上你?”王童童故意上下打量朱黑黃,“不如反過來說說,你覺得自己哪裡配讓我看上啊?我告訴你……”

蘇綠茵再次示意女兒別開口,她知道王童童說出的那些理由朱黑黃根本不會承認,或者說他根本不會認爲那是自己的缺點。她向朱黑黃問:“不知你不記不記得,你與我先生約的是哪一天?”

“十一號。”

“當時你爲何沒來呢?”

“我來早了幾天,是你把我趕出去的!”朱黑黃心裡忽然想到,一定是當時王家就有了悔婚的打算了,所以才把自己趕到街上去。當時自己身上沒錢沒物,如果不是找到了弄錢的法子,不是隻好回山裡去,那樣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他想着惡狠狠地瞪了蘇綠茵一眼。

蘇綠茵依舊那麼柔和的笑着:“當時我並不知道這件事,做爲一個母親,你不會認爲我會將一個上門就說自己是我女兒未婚夫的人的話隨便當真吧?”

“哼。”朱黑黃又不是女人,他纔不管“母親”會想什麼。

“那麼後來到了約定的時間,你爲什麼沒有來呢?不管與我先生約定的時間還是與我約定的時間,可都過去許久了呀?”

“我出去之後在網吧上網玩遊戲,所以忘了日子,人類真會玩,那款遊戲……”

蘇綠茵打斷了他對遊戲的介紹:“也就是說你僅僅爲了玩遊戲就可以忘掉訂婚的日子,這是真心想與童童訂婚的人的行爲嗎?究竟是誰言而無信?童童看不上對這樁婚事這麼不重視的你,又有什麼不可以?”

朱黑黃目瞪口呆,面對蘇綠茵提出的理由,他固然有一肚子的不甘心,卻又無話可說。

蘇綠茵客客氣氣地把朱黑黃請出了家門,並一再許諾會親自上門向他祖父道謝。朱黑黃看着那扇在他面前緊緊關上的門,又呆立了半天,心裡百感交集,本來一心一意要來成就良緣的,最後卻是這麼個下場。轉眼之間美豔的妻子,富足的生活就成了泡影,他恨王家人不守信用,恨自己當時多答應了一個條件,更恨那個使他沉迷其中的遊戲。

朱黑黃從街上的商店裡拿了幾瓶酒喝着,從來沒沾過酒的他不大會便函步履歪斜,搖搖晃晃。兩眼朦朦朧朧中看見自己竟又熟門熟路地走到了一家網吧門口。“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們騙我,讓我忘了日子!你們串通好了的!你們陷害我!我要報仇!”

朱黑黃的失落懊惱在酒精的催化下變作了仇恨,他咆哮着向網吧撲去。幾個說笑着走出網吧的人還沒來的及反應,便被眼前這個醉漢打得橫飛到了街心。接着朱黑黃衝進了網吧,人們的慘叫聲,玻璃碎裂聲,桌椅碰撞聲等等紛紛傳出,不時有人被從網吧中扔出來,街上遠遠響起了警笛聲。

周影買了大批的方便麪之類的食品上車後,受到了孫劍善意的嘲弄:“怎麼吃起方便食品了?女朋友跟你吵架,不給你做飯了?可憐哦……”

“瑰兒不是我女朋友,我們也沒吵架。”周影據實以告。

“那麼某人怎麼和我一樣要靠方便食品度日了?”孫劍頗有些幸災樂禍。他的女朋友最近出差沒空照顧他,他便恨不能所有下班後能吃到熱乎乎的飯菜的人全和他一樣,淪落到靠方便麪維生。

周影說:“瑰兒最近在玩網絡遊戲,所以沒空做飯。”

“網絡遊戲……”孫劍聳聳肩。在這方面他和周影是一樣的人,從來不認爲網絡遊戲這種東西有什麼意思,到底有什麼吸引力能讓人連飯都不吃。不過說起網絡他到想起最近出的一件事,“最近不知怎麼了,咱們市的網吧成了犯罪多發區──好幾家網吧被人砸,傷者也多達數十人之多。真不知道什麼人專門砸網吧?又不是圖財……”

周影聽得心裡一動:專門砸網吧?不會是火兒乾的吧?它最近老被遊戲裡的事氣得亂跳,該不會爲了泄憤去砸了網吧吧?他轉着圈向孫劍打聽,得知那些網吧雖然被砸得七零落,但並沒有被火燒燬,也沒有人員失蹤不見後才鬆了口氣。

周影回到家中,火兒和瑰兒果然還在上網,周影爲他們準備了吃的後隨口問了問火兒網吧遇襲的事,火兒自然只有一句:“不知道。”便又投入了遊戲。

火臨天下這幾天與坐山虎處的很好,對方很熱心的帶他到處練級,今天他們練了一會,坐山虎忽然說:“怎麼了這麼吵?”

火臨天下:“?”

坐山虎:“我們這裡的網吧門口有人在吵鬧。”

火臨天下:“別管他。”

坐山虎:“好象打起來了,啊,真打起來了……”

火臨天下:“管他們作什麼!咱們接着練。”

坐山虎:“……”

火臨天下:“你怎麼了?咱們走吧?”

坐山虎卻一直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過了會突然原地下線了。“怎麼了?”火兒坐在屏幕前不解地抓抓頭。

坐山虎這一下線就是好幾天,火臨天下多次給他發信息、留言,得到的回答都是“該用戶現在不在線。”

今天火臨天下與幾個不相識的人組隊練級時,一個名叫星星丫頭的法師在不遠處看到忽然走了過來:“你就是火臨天下吧?我是坐山虎的朋友啊。”

坐山虎帶火臨天下升級時與這個法師組過隊,當時這個女性法師居然說她是和坐山虎住在同一寢室的好朋友,火臨天下早就知道有些人喜歡用女性的身份偏別人帶他們升級,或者騙錢騙裝備什麼的,沒想到坐山虎居然會有這樣的人妖朋友。火臨天下不喜歡這樣的人,所以一直不怎麼理他。不過這次爲了打聽坐山虎的事,還是向他走去:“坐山虎怎麼不來?他還說好帶我升級呢!”

“呵呵,我今天就是代他上來向朋友們打招呼的。他前幾天受傷住了院,最近怕是不能上來玩了。拜拜,我還要去找別人。”

“等等,他怎麼受的傷?誰敢欺負我朋友?我去給他報仇!”

“哈哈哈,你別開玩笑了,他是在現實中受的傷,你怎麼幫他報仇啊?立新市有人襲擊網吧的事件從新聞上聽過沒?我們都在立新市上學。那天幸虧我沒跟他逃課去上網,不然,嘿嘿……”

“他傷的重不重啊?”

“不重,他是逃跑的時候從臺階上滾下去撞傷了頭,沒大事,我走了啊,我還要練級呢!”

火臨天下看着星星丫頭走遠,自己發起呆來。半天后纔給情狼發信息:“死狗,你在不?你不知不知道打網吧的事誰幹的?”系統馬上給了“情狼現在不在線”的消息。

火兒隨意敲打着鍵盤,尋思着該怎麼辦,直到它給大智不愚發信息求助時,對方回了一條:“你是火兒,有事還用問死狗劉地,你傻了!”

最近周影已經習慣了自己吃飯,自己出門工作,屋子裡除了電腦的聲音,就是瑰兒和火兒的尖叫、歡呼。他也不再費力去訊問火兒要不要跟他去工作了,時間到了自己拿了外套準備出門。忽然屋子中溫度急速升高,臥室的門眼見着升起了火苗。周影慌忙衝過去用手把火撲熄,衝進臥室,只見火兒懸停在空中,正在“哈哈”狂笑:“我纔是最厲害的!我都快忘了,我是火兒,哈哈哈,誰敢跟我作對,統統烤刑伺候,哈哈哈……”

“火兒,你沒事吧?”周影聽它不知所云的叫嚷,有些擔心地問。

“我當然沒事,哈哈哈,我可是火兒,最厲害的火兒!”火兒大聲宣佈着誰都知道的事實,“誰得罪我,我就給他個成熟!纔不用在網上求那隻死狗!”

周影一下想到什麼忙問:“孫劍說好多網吧被襲擊卻一直找不到兇手,難道是……不對啊,如果你去會直接燒了那些網吧才吧?”

“你知道誰襲擊了網吧?那個黑皮警察知道誰襲擊了網吧?快告訴我!我要去烤了他!”火兒聽到自己關心的事,抓住周影連搖帶晃地問。周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它已經衝出窗口,象一道火箭一樣撲進了繁華喧鬧的城市。周影呆了一陣,向被火兒的狂笑聲驚動難得從電腦邊出來的瑰兒問:“它怎麼了?”

瑰兒搖搖頭。

火兒在空中上下翻飛,在諾大的立新市一家網吧一家網吧查看,它採用地毯戰術,就不信抓不住那個該烤的傢伙。

衆網吧到沒受到連日來襲擊網吧事件的影響,依舊顧客滿座,在玩網絡遊戲的人中有三分之一是與火兒玩的同一款,火兒有意無意的看見了好幾個熟悉,只是看看這些人現實中的模樣,想想他們網上的形象,給火兒的打擊不可謂不大。它也看見了那個正在操縱星星丫頭的人,居然是個真正的女孩子,由此推理,那個身爲她同寢室好友的,大方豪爽的坐山虎本人,估計也是女人,這個發現讓火兒頗有些鬱悶。

搜索了大半個立新市後,小道消息比火兒的飛行速度還快,幾乎所有妖怪都知道了火兒網戀失敗後正在發飈,準備在所有網吧搜捕情敵的新聞(不用懷疑這條新聞的真實性,因爲放出消息的人是劉地),頓時立新市所有網吧的一千米方圓內再也看不見一個妖影,弄的搜捕無果的火兒想找個出氣桶都沒有目標。

朱黑黃喝地醉醺醺地從酒店中晃出來,嘴裡咕咕噥噥地亂叫着:“童童妹妹你好狠心”之類的話。幾次把別的女子看作了王童童的倩影,撲過去握着人家的手傾訴衷腸,嚇得那些女人亂喊亂叫。他一路搔撓女性,一路醉話滿口,一路打了好幾個不長眼前責備他英雄救美的男人後,在前方不遠處發現了一家網吧。

“都是因爲你!”朱黑黃眼裡泛着血絲,“都是因爲你引誘我,我纔會耽擱了日子,纔會讓童童妹子討厭了我,纔會壞了我的姻緣!都是因爲你!”他揚手把手裡的酒瓶子在地上砸碎,步子歪斜的向那家網吧衝去。

火兒幾乎找遍了立新市的網吧,卻什麼也沒發現,抱着翅膀坐在這家網吧的一臺電腦上生悶氣,弄得網吧裡的顧客紛紛喊熱,要求老闆打開空調。如果那個“網吧終結者”再不出現,火兒自己那口無處出的怒氣就要化作新一代網吧殺手了。

“哐啷”網吧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酒氣沖天的人影闖了進來,先一掌把上前阻攔地網吧老闆推在地,然後跳上櫃臺大聲嘶吼:“我討厭網絡遊戲,誰也不許再玩網絡遊戲!我狠玩網絡遊戲的人!就是你們害我失去了童童妹妹!嗚嗚嗚,童童妹子……”他大吼大叫之後又號啕大哭起來,一副保準的借酒發瘋的模樣。老闆捂着剛纔被他擰疼了的胳膊向兩個僱員叫:“給我趕他出去!”下一分鐘,兩個身影被扔出了網吧──是那兩個撲上去的僱員,接着是老闆穿窗而出,和碎破璃一起落在街面上。

朱黑黃左手扔人,右手砸電腦,腳底踹桌子,發泄的不亦樂乎,卻沒注意一雙眼睛從自己一踏進門起就盯着自己。

“呼,太熱了!”朱黑黃扯開鈕釦把外衣脫下扔開,汗水隨着不斷升高的溫度淌成了腳邊的小水窪,“怎麼這麼熱……”他咕噥着抓過櫃檯裡的飲料來喝,被嚇壞了的客人們趁機從他的身邊逃出去。喝完水的朱黑黃扔出瓶子,“咣啷”,一臺電腦屏幕被砸的粉碎。他正準備下手進行下一輪破壞,一聲冷笑打斷了他:“哼哼,好大的膽子啊,竟然不把我放在眼裡!厲害!我該怎麼獎勵你的勇氣呢?你自己喜歡幾成熟?”

朱黑黃搖晃着靠在牆上擡起頭來,看到在離他的頭不到一尺高的空中懸停着一隻火焰鳥。“必,必,必方……”朱黑黃的酒瞬間清醒,他發出一聲驚叫,連滾帶爬地向外逃去。

火兒哪能容他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走,撲到他身上狂啄亂打,卻半天沒聽到系統提示“你殺死了怪獸,獲得經驗值”的提示,等它反應過這是在現實中之時,對方已經傷痕累累的不醒人事了。

“沒有的東西!”火兒怒衝衝地還沒消火。要怎麼處置這個半人妖呢?火兒自己好久沒正正經經吃頓飯了,看着地上的材料就由聯想到瑰兒的手藝口水不知不覺淌了下來,決定了,帶回去讓瑰兒做着吃。

林睿帶着蘇綠茵與王有道一進門便聲明:“我只是中間人,詳情你們自己說。”便一頭鑽進屋裡,直撲電腦而去。

蘇綠茵打量這間看起來普通的客廳──如果只看屋子,沒人會想到這是一個讓立新市的每一個妖怪提之膽寒的地方。可是周影、火兒和劉地的組合一起出現在屋裡,確定讓人膽戰心驚。

“蘇大美人,你終於決定甩掉這個人類投向我的懷抱了嗎?”劉地率先張開手迎上去,這個城裡他不認識的妖怪、尤其是女妖怪不多,其中當然不包括美麗的蘇綠茵。王有道卻搶在妻子前面雙手緊緊握住了劉地的手:“您就是劉地!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早就想見您了!朱家那個孩子……朱黑黃他還活着嗎?您沒吃了他吧?”

劉地聳聳肩向身後一指。

“那個蜘蛛是我獵回來的,憑什麼給他吃!”火兒正從周影肩上伸着頭叫。

“您就是火兒吧?我太想見見您了!”王有道又向衝過去,“您的英姿果然出衆……這位是周影先生吧,真是虎父無犬子,太榮幸能見到你們了。朱黑黃在哪兒?我能見見他嗎?”

火兒被他恭維地很開心,向廚房一指:“還在裡面呢,瑰兒根本不肯下線來做飯,不然我就可以分給你一點吃了。”

王有道和蘇綠茵衝進廚房,見朱黑黃躺在地上,雖然不能動不能言,可他早聽見了王有道夫婦的聲音,淚流滿面地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們。

王有道把朱黑黃從廚房中扶出來,讓他躺在鬆軟的沙發上放鬆自己的身體。朱黑黃雖然恢復了行動能力,可是身體的僵直解除之後便開始難以控制的發抖,蜷成一團用餘光打探火兒的位置。火兒一下子蹦過來厲聲問:“你們把我的獵物拿出來幹什麼?”

蘇綠茵彬彬有禮地問火兒說:“今天冒昧上門來拜訪是想求您一件事,這個孩子,”她一指朱黑黃,“他的祖父救過我先生,所以今天來想請您看在林老師的面子上放過他吧?”

“他爺爺救了你先生,你要我看狐狸媽媽的面子……”火兒的腦筋一時沒從這複雜的關係中轉出來,林睿在屋裡叫:“看我面子就行了。你放了他,上次打的那塊寶石就歸你了。”

“哦,那行,拿走吧,隨便你們怎麼吃。”火兒立刻飛進屋去,要求林睿立刻兌現承諾去了。

蘇綠茵又轉向朱黑黃,後者剛纔聽說自己已經逃脫了火兒魔爪,正在努力掙扎着坐起來。蘇綠茵向他說:“朱家小哥,你們祖孫曾經救過我先生,這一點我們全家非常感激,可是你們的幫助是有條件的,條件就要把我女兒童童許配給你。童童拒絕了你的提親,想必到此刻你仍然認爲我們是出爾反爾的騙子吧?不管你怎麼看待我們,這次你得罪了火兒,我們也不能坐看着你被吃,可是我們救你,也是有條件的。”她說到這裡頓了頓,避視着朱黑黃的眼睛又說,“那就是請你忘掉那個婚約,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朱黑黃沉默着沒有馬上回答。

“既然你這麼看重這個婚約,那好吧,婚約依舊有效。等到以後童童不管是要嫁給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會聲明她曾經是你的未婚妻的。”說完作勢欲走。

朱黑黃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說自己如果不同意退婚,他們就不管自己了。他們會承認自己是王童童的未婚妻,然後眼看着自己被必方吃掉,使婚約變成無效。生死關頭他連忙點頭:“好,好,你說什麼都行,快帶我離開這裡!”

蘇綠茵露出滿意的微笑,她有禮貌地向屋裡的妖怪們一一告別,然後拉着那個熱情的幾乎想向劉地、周影要簽名的丈夫,一起帶着朱黑黃走了。

一行三人來大街上,朱黑黃站在這遠離火兒的地方,呼吸着自由的空氣,心中感慨萬千,現在他終於明白爺爺所說的城市裡的危險有多可怕了,可是城市裡固然有危險存在,但也有人類發明的種種方便、舒適、有趣的東西,來過之後實在捨不得離去。雖然和王家的婚事告吹了,朱黑黃卻沒打算回山裡去。而且……他回頭看看火兒家的方向,再看看王有道夫婦,他們兩口子與那隻必方早就認識了,這次自己被抓是不是因爲他們?會不會是他們爲了悔婚,串通那個火兒設下的圈套?太卑鄙了!爲了逼自己退婚竟用這麼狠毒的手段。

蘇綠茵一直在觀察朱黑黃,他眼中連續閃現的慶幸、迷惘、不甘至到憎恨一樣也沒逃過蘇綠茵的眼睛。蘇綠茵知道朱黑黃即使在婚約解除之後也不會離開立新市,因爲這個城市裡有太多他無法抗拒的誘惑了。他眼中的恨意讓蘇綠茵警惕,看來以後不得不時時提防這個朱黑黃了。想到這裡她微嘆口氣,瞥了身邊的丈夫一眼:還不都是他惹的事。

“黑黃啊,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回山裡去還是留下來呀?”王有道根本不知道妻子的心意,十分關切地問朱黑黃。

朱黑黃沒好氣地回答:“反正我不會回山裡去!”這個悔婚的傢伙做賊心虛,怕自己回去告訴爺爺吧?哼,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那你下一步準備幹什麼呢?”

“不知道,不用你管。”

“你不會還想回去玩網絡遊戲吧?那種玩藝玩爭悶是挺有趣,可是不能上癮,不然不成了玩物喪志了嗎?”王有道用長輩的口氣教訓自己使朱黑黃很生氣,如果不是蘇綠茵在側,他說不定早一拳過去了。王有道接着說:“在城裡象你這麼大的孩子都有在上學,你也應該找家學校念點書,學點東西。”他無視妻子的目光,徑直往下說着:“正好我也要去給童童辦轉校手續,不如你也去上那家學校吧?我一起給你辦,學費的事你也別管,我替你交了,怎麼樣?”

朱黑黃眼睛開始放光,和王童童去同一家學校朝夕相處?然後會不會日久生情?然後……岳父果然還是向着我的!他面露喜色連連點頭。

王有道給了他些錢要他去購買些日常用品,把他打發走後回過頭來衝妻子笑說:“他們畢竟是救過我,我不能看着這孩子這麼學壞了。把他送到林老師那裡去,林老師會教好他的。”

“哼,這樣的孩子,怕是孔夫子也教不好。”蘇綠茵已經明白丈夫的意圖,對於他的表現十分滿意,溫柔地挽着他的手臂一起邊走邊說:“不過林老師教育不了他學好沒關係,至少那隻九尾狐和他的朋友會教會他什麼叫安份的,先想想回去怎麼向女兒解釋吧。她聽到要跟那傢伙同校,不知又會發什麼脾氣。”

周影家裡,火兒何林睿正在圍攻劉地,逼他交出賬號。原來火兒剛纔跟林睿說起了自己這幾天老是被人追打的事情,越說兩個人心裡越氣。又說起劉地這個答應帶他們升級的傢伙,不再線的時間比誰都長,好不容易在線也是在忙着跟一羣女玩家眉來眼去的調情,根本不把對火兒他們的承諾放在心上。火兒和林睿討論後一致認定,力量還是要自己掌握才放心,所意強迫劉地交出他那個現在已經跌落到第七名的賬號。

“說,你交還是不交?不交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門!”火兒步步緊逼,惡狠狠地威脅劉地。

“你就交出來吧,免得火兒動手又把這屋裡的傢俱燒了。你也不想給周影添麻煩吧?”林睿在旁邊好言相勸,語重心長。

“是啊是啊,你就交出來,剩的我們一遍一遍得要。你沒聽說過少數要服從多數嘛,現在可是三比一。”瑰兒用講道理的方式進行勸說。

他們三個呈三角形包圍住劉地,邊勸說邊準備動手,對付劉地,講道理絕對絕對不會比動用武力更有效,而火兒剛好是個最擅長用武力說服別人的傢伙。劉地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着他們,等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問:“賬號給你們是可以,可是你們三個我要給誰好呢?”

“給我!”——異口同聲地喊聲。

“我先要的,給我!”

“明明是我先要的!地狗給我!”

“當然是給我!沒有我他能這麼老實交出來嗎?”

“……”

看着他們三個自己內部先爭起來,劉地蹺起二郎腿搖着,得意洋洋地看熱鬧。林睿這個小號“劉地”最先反應過來,制止了火兒與瑰兒的爭執惡狠狠地衝劉地說:“你是故意的挑撥我們吵架吧!”

“被你猜對了……”劉地失望的站起來,“本來還以爲能看到真人p呢,唉……”他唉聲嘆氣地往外走,火兒上前阻攔時他隨手把一張寫滿了數字和英文字母的紙條扔給了火兒:“本來就不想玩了要給你們的,這是帳號,哈哈哈哈……”他大笑着離去,這邊火兒、林睿和瑰兒則手忙腳亂的去撲滅被火兒翅膀點着的紙條。見劉地這麼爽快就交出帳號,林睿多了個心眼的在後面問:“你自己爲什麼不玩了?”他該不會在遊戲裡幹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比如欺騙了女人感情什麼的),想要別人去抵罪吧?

“呵呵呵,不就是個遊戲嘛,不想玩就不玩,還要什麼原因。”劉地得聲音遠遠傳來。

“白癡,這麼高的號居然也不想玩!”火兒抓着那張紙條高興得不知怎麼好,卻對給它賬號的劉地毫無感謝之情。

瑰兒也歡天喜地地說:“他不玩正好。先給我上去看看他有什麼好東西。”

“我要先上!”火兒搶先衝向電腦,瑰兒不甘落後的跟了上去。林睿若有所思的站着發了會呆,也不甘落後的跟了上去,屋子裡再次響起了遊戲的音效。

今天周影又拎着大包的方便食品進門,他還沒來得及分辨屋裡有什麼地方與平時不一樣,瑰兒就叫起來:“你怎麼買這麼多垃圾食品啊?又沒營養又不好吃,快丟掉算了。”她從廚房中伸出頭,手中拎着鍋鏟晃動着強調她對方便食品的看不上眼。

周影這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同:今天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桌上滿是灰塵的桌布被幹淨的一條替換了,桌上的花瓶裡重新擺上了鮮花,到處都打掃得十分乾淨,陽臺上曬滿了剛洗的衣物。瑰兒在廚房裡忙碌,而火兒躺在沙發上,邊吃零食看着動畫片。

“你們今天沒玩遊戲?”周影不解地問。

瑰兒邊端飯出來邊說,“我們決定少玩遊戲了。”

周影看着一下子跳到盤子裡的火兒,覺得生活回到了原來的軌道,邊幫火兒挑魚骨頭邊隨口問:“爲什麼?玩膩了嗎?”

火兒懶洋洋地回答:“是有點膩了,因爲嗚嚕哇啦嗚嚕(嘴裡塞滿了食物)……”

瑰兒在一邊翻譯說:“劉地給的賬號等級太高,做什麼都變得很容易,結果反而不知道乾點什麼好了——我看那個劉地就是因爲這樣纔不玩了的。而且爲了玩遊戲浪費太多時間了。”她說着皺皺鼻子,“真不敢相信家裡的灰塵都有一指厚了,天啊,我竟然在這種地方住了這麼多天!還天天吃方便食品!”

周影解釋說:“是你自己說寧願吃方便麪也不吃我煮的飯的。”

瑰兒撇撇嘴:“我沒說這個……總之以後還是我來做飯好了。吃完飯陪我去店裡看看,這麼多天沒去,也不知道那兩個打工的女孩把店弄成什麼樣了。還有羅天主演的電視劇也沒看到結局。天啊,我居然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火兒一鼓作氣吃到成飽後才騰出嘴來點着頭說:“就是啊,我都忘了看《神龍晶晶》(動畫片)了,遊戲是挺好玩沒錯,可是不應該讓它佔用太多時間。”他用一副教育家的口氣說,“世界上好玩的事太多了,玩遊戲那麼浪費時間,耽誤太多別的事了,不能讓遊戲把時間都佔了去啊,我決定了,以後每天除了吃東西、睡覺、欺負人、看電視、打獵之外的時間才玩遊戲。”

周影愕然:火兒也會將這樣的道理?

“狐狸還說……(周影:原來那些話是林睿說的)呼嚕啊唔呼嚕……”見瑰兒從廚房端出新的菜式,火兒又開始往嘴裡塞菜。

“林睿說總對着電腦對皮膚不好。”瑰兒再次爲火兒翻譯。

火兒在嘴裡塞滿了東西含糊不清地說:“所以啊,爲了遊戲耽誤了吃東西、聽故事、打獵,有點得不償失。我以後一天最多玩十二個小時,再不多玩了!瑰兒,我還要這種炸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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