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學科的老師都有些神經質了,戰戰兢兢,他們生怕再發生什麼怪異的事情。
這一天,又是實驗課,不過不是在室內實驗室,而是在藥材種植基地。
有個大棚,裡面育了很多的珍貴藥材種苗,它是學校的重要育種基地,防盜設施齊全,誰要想偷這裡面的種苗,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人說,這裡面的種苗值幾個億。
不管這種說法對不對,但秦堪進去一看,確實吃了一驚,裡面全是珍貴藥材的種苗,有的已經可以移栽了,有的不需要移栽的,已經可以入藥了。
秦堪眼裡都開始泛綠光了。
人蔘、紅參、西洋參、田七,還有七葉一枝花,都格外引人注目。這幾種藥材還沒有弄到手,今天得一樣偷幾株。
但是,大家都在場的情況下,要把它們連根拔起運進海島,肯定是不行。再說,即使別人沒看見他拔出來,但一個蘿蔔一個坑,突然基地裡出現很多坑,還不會引人懷疑?
所以,要偷,還得是等下了課以後。
可是,課後偷的機會也是幾乎爲零,因爲,只有一張門進出,還是真正的防盜門,大棚的四周都是兩米多的圍牆,圍牆上是鐵絲網,據說,下課後,鐵絲網還會要通電,電死人只能怪自己。
故伎重演?課堂上偷?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要在課堂上偷,就得弄出動靜,引開大家的視線,否則,衆目睽睽之下,秦堪前面泥土翻滾,那還不露餡?
老師在講課,秦堪是一點也沒有聽進去,腦子裡總在盤算怎麼偷藥苗。可是,把腦殼想爛了,也沒有一個十全的法子。
蠻幹!對,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一堂課就要結束了,再也不能等了。秦堪默唸了一句:閃閃出來。嗖,一隻猴子從秦堪前面的藥材苗圃裡躥了出來。
“猴子。”衆人驚叫。
閃閃似乎知道此行的目的,它努力攪亂課堂,用力踐踏苗圃,接着又跳上跳下,這人頭上摸一下,那人臉上拍一拍,特別是在老師的身上,它是用盡了功夫,老師的外衣鈕釦全部撕脫,他的頭髮搞得稀爛,最後,衝到門口,往後山跑了。
衆人好一陣才平靜下來。
可是,衆人一看,又是一驚,苗圃被扯得稀爛,這裡一個坑,那裡一個坑,稍稍一數,有數百個之多。
得了,誰拔了幾百株藥苗?
這絕對不是猴子拔的。
一定是有人偷了苗圃。
可是,這裡一個人不少,誰也沒偷。
苗圃失了竊,人都在,這又不能夾帶,又見鬼了。
保衛科的人來了,大家都別動,保護現場。
調查的結果:確實有人偷了苗圃。但是,這裡的人都不是小偷。
再就是關於猴子的調查,結論是:確實有一隻猴子潛伏在苗圃裡,但是,猴子怎麼進來的,沒有任何線索,作爲一個懸案,繼續調查。
秦堪這一次偷的確實過了一些,但是,偷一棵是偷,偷一百棵也是偷,既然機會難得,乾脆就偷個夠,所以,他一共偷了七百株,都是極爲珍貴的種苗。
學校後山有野猴。不對,不是野猴,是動物園丟失的猴子。再次出現了動物園被盜動物的線索,於是,又組織人馬進行搜山。
上次搜山熊和豹沒有下文,這次還得搜,這麼多人都看見了,肯定不會有錯。
秦堪當然也報名參加了搜山隊,在一個灌木叢中,他悄悄地把閃閃收進了海島,然後跟着大家一起瞎吆喝。
上千人一起在山上搜山,確實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大驚小怪的事此起彼伏。
“我看見了,往前面跑了。”無聊到最後,瞎扯幾句,把搜山的情緒調動起來。
“往左邊去了,我看見了豹子。”更無聊的事還在發生。
得了,有人看見上次的獵豹了,趕緊向上彙報。閆燕的爸爸又一次被驚動了,“要不惜一切代價,捉拿獵豹和黑熊。”
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第一。
接下來,幾百個武警,上千名幹部,無數的羣衆參加了方山的大搜索。忙乎了三天,一無所獲。
再次回到原點。
怪異的事情發生時,只有秦堪每一次都在場!
校長到底是個厲害的人物,只有他一個人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找到了秦堪。
“想聽一聽你對這幾件事件的分析,不是說,你的腦子很好使嗎?”校長平易近人得有點過,他握手握得很是熱情,緊緊的,不願意鬆。
先戴頂高帽,你的腦子很好使不是,那你就得給我一個比較滿意的答案。
秦堪被逼進了角落,退也沒地方退。
於是,他笑了笑。
確實,每一次發生怪異的事情的時候,我都在場,“我的運氣真的很好哇。我還沒注意喲。”秦堪笑着對校長說。
“不,我要的不是這個,我是要答案。”校長的臉嚴肅起來。
秦堪心裡一緊,你還是懷疑到我的身上來了。
好吧,咱就跟你扯,反正你也只是懷疑而已。
“的的確確,熊和獵豹我都見到了,並且是看得清清楚楚,我幾乎要摸到它的皮毛。當然,最直接的證據就是馮思宇的傷和他的車子。熊和豹子吧,肯定還在方山。雖然搜山搜了幾次了,但我們搜山時,肯定有漏洞。這猴吧,全班同學都親眼所見,最後去了方山,說明,動物園丟失的動物全部都在方山,只不過,我們還沒有找到它們而已。所以,這兩起事件一點也不奇怪。至於實驗室的實驗桌子蒸發了,我只能認爲,這……只是個謠言。”秦堪說到謠言,看着校長,怪怪地笑。因爲,謠言兩字,是校長的發明。
誰知,這一次,校長很認真地說,“不是謠言,的確是蒸發了四張實驗桌。你可以解釋一下嗎?聽說,那次,你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校長您是說,我偷了實驗桌?”秦堪裝作很無辜的樣子回答。
“你?哦,不,關鍵是,你偷不動那幾張桌子。”
秦堪笑了。“可是它的確被偷了。”
“所以,我想聽聽你的解釋。”校長笑着說。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
“我的解釋嘛,其實世界上解釋不清楚的事有很多,譬如,北美大三角,有很多闖神秘消失。就說最近吧,華美地產,憑空蒸發了十五臺挖機、四臺推土機、八輛卡車,而最終又在我們學校發現了一臺。所以……”
秦堪還沒講完,校長臉色一沉,“對了,這件事,你也在場,我差點忘記了。你正好也把這件事解釋一下。”
真是坑爹,自己挖個坑,自己跳下去。
“真的,沒法解釋。”秦堪只好正面回答了。
不過,校長不依不饒,“現在的關鍵是,這些所有的怪異的事情,只有你,每次都在場。碰巧嗎?”
“難道,校長你懷疑我?”
“確實應該這麼懷疑,不過,我也知道,這只是碰巧而已,這些事,怎麼會與你有關呢?你偷得了華美地產那十五臺挖機、四臺推土機、八輛卡車嗎?你偷的了嗎?”他重複一遍,“特別是那幾張實驗桌,搬也搬不出門啊,我在那裡工作了十來年,知道這些桌子有多寬大。”
校長陷入了邏輯思維的悖論裡,不能自拔。他既認爲這些事與秦堪有關,又認定,秦堪沒有幹這些事,並且也幹不了。
又聊了一會,最後,校長也覺得無聊,於是邀請秦堪到外面走走,“隨意走走,散散步怎麼樣?”
“好哇。”秦堪起身,他結了咖啡廳的賬,一起進了校門。
清江大學新校區確實夠氣派,兩千多畝佔地,轉一圈要幾個小時,來到運動場,校長看着踢足球的運動員,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再努力也是白搭,年年墊底。”
清江大學在本省高校足球比賽中,年年都是倒數第一名,使得校長臉上很沒光彩。
田徑比賽也是一樣,取得前三的成績還是在十八年之前的事,一萬米跑中,得了一個第三名。
“聽說你也是體育愛好者,成績也不錯,你就沒想過,爲學校爭光嗎?”校長停下來,看着秦堪說。
“關鍵是,太費時間了,我忙不過來。”
搪塞,也得找個搪塞的理由,在校長面前,理由還得堂堂正正。學習與訓練,就是魚和熊掌。
校長輕輕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也是的,你是我校第一個超高分考進來的學生,當然,你的長處就是學習。不能勉強,學習爲重。”
又講了一會學校與外校的交往,除了體育,別的確實沒有可比性,“人都要面子的,年年得倒數第一,確實臉上無光啊。”校長搖了搖頭,有嘆了口氣。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聊,聊了好一會,“到我家裡坐坐?”沒想到,來到了校長的家門口,“就在我家吃頓便飯如何?”
見校長邀請得十分誠懇,秦堪趕緊說:“好哇,我回下寢室就來。”說着,就往回走。
秦堪來到停車場,鑽進汽車,來到海島,他取了一條石斑魚,摘了幾樣蔬菜,猶豫了一下,又摘了幾顆桃,用塑料袋裝好,出了海島,開車去了校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