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慧，你還好吧。”
做完B超檢查出來，楚離把劉慧扶到了樓道的座位上，她忍不住又擔心的問道。
劉慧輕輕笑了笑：“離離，這都是你第九次問我。真的，我真沒事。其實，我早就想通了，該捨得總得舍掉。”
“可是……你的傷……”
楚離還是有些擔憂，劉慧的情緒看上去是好了許多，可她之前被王志峰捅傷，還沒有痊癒，現在又要做手術，真能撐得下來嗎？
“劉慧，要不我們過幾天，等你痊癒了再來做吧。”楚離打起了退堂鼓。
倒是劉慧更加鎮定，她把楚離拉到了座椅上，淡淡道：“過幾天，傷口癒合了，那時候再做，還是會把傷口撕開，一樣得修養一段日子。還不如，現在就做了，然後就好好休息。”
“可是……這樣，真沒問題嗎？”
“以手術的規劃來說，這就是個小手術，很快就能做好，沒事的。”劉慧笑着安慰道。
正說着，吳濱匆匆走了過來。
“劉醫生，我聽李醫生說，你現在要做手術，是嗎？”吳濱詢問道。
劉慧點點頭：“早晚都得做，這幾天身體恢復得不錯，好了許多，我就打算今天把孩子拿了，以後也能少一份牽絆。”
吳濱嘆了口氣：“你能這麼想也是好事，只是……你的身體能扛得住嗎？”
之前是擔心劉慧的情緒，現在，擔心的又是她的身體了。
“你忘了，我也是醫生，我的身體怎麼樣，我懂的，要是不行，我不會來做的。”劉慧淡淡笑道：“我可不會勉強自己，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那就好，等你做完手術，我讓嫂子燉點湯給你補補。”
吳濱看了眼四周，微微皺起了眉頭：“江南，他一起來嗎？”
劉慧看了眼楚離，忙道：“他有事要忙，下午才能來。”
“忙就不來了？等下次見到他，我一定得說叨說叨他。”吳濱有些生氣的道。
劉慧只是笑了笑，沒有再作答，目光卻移到了楚離身上。
楚離靜靜的坐在一旁。
聽到他們提起江南，劉慧又有些刻意迴避，她便能猜到了。
昨天，江南一定是跟他們說了些什麼。
“安慰？保證？還是承諾？”
想到這裡，楚離神色有些異樣，不知道是好奇，還是落寞。
這時候，李醫生和婦產科主任何佳走了出來。
看到她們臉上佈滿了疑惑，還有驚恐，楚離和劉慧都是心裡一緊，忙跟着吳濱上前詢問。
“何主任，B超檢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吳濱擔心道。
楚離也是手裡一把汗，她們的臉色不好看，肯定是有什麼狀況。
還是劉慧最穩得住，在她看來，沒有什麼比沒了孩子更糟的，她緩了口氣，淡淡道：“何主任，李醫生，有什麼事，你們就說吧，我受得了，沒事的。”
吳濱真是急了：“何主任，你就說吧，你們這樣不說，我們都受不了，何況是劉醫生啊。”
“好吧。”何佳長出了一口，看着劉慧，努力保持平靜：“B超檢查顯示，劉醫生腹中的胎兒好像還有跳動。”
吳濱先是一驚，接着便是激動道：“有跳動，是胎動嗎？那，那是不是說胎兒還，還活着？”
聽到這個消息，劉慧和楚離同樣目瞪口呆。
臨牀上，一個已經被宣判爲死胎的胎兒，過了兩天，又檢查出有了胎動，也就是說它活過來了，這可能嗎？
“不可能。”何佳直接否定了，她皺了皺眉：“上次就是我檢查的，那時候胎兒已經沒有胎動了，也就是臨牀上的死胎，現在怎麼可能還活着。至於這次查到的跳動，我還沒查出來，但很有可能是受劉醫生心脈影響，誤測到的。”
“可是……”李紅明顯遲疑：“何主任，我們反覆檢查了幾遍，還是有跳動，會不會真是……”
何佳四十來歲，而李紅也不過二十來歲，比劉慧大不了多少。
她還沒說完，何佳便眉頭皺起，瞪向李紅：“李醫生，你這是質疑我的診斷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
何佳冷笑：“李醫生，你還年輕，診過病例不多，有這種不合實際的想法很正常。但我在這個崗位二十多年，每年診治的病人沒有一萬，也有大幾千，我從來沒見過臨牀已經判定爲死胎的，還有復活的案例。”
“再說了，劉醫生腹中胎兒並不是因爲感染什麼病毒，或是受到強烈輻射才導致成死胎，而是被利刃捅傷身體。對於一個剛成型的胎兒，不說被利刃捅到，就是亂吃藥物，都是致命的。”
何佳侃侃的發表她的言論，根本沒理會其他人的神情。
不過，她這番話，倒是勾起了楚離長久的記憶。
五年前，被江南欺負後，楚離買了一堆避孕藥，連吃了幾天，但半個月後還是檢查出了懷孕。而檢查之後，她又買了一堆藥流的藥物，想幹掉還沒成型的果果，可仍舊是一點用也沒有。
最後，她放棄了。
本以爲用了那麼多藥物，最後會生出一個畸形怪物來，卻沒想到，果果完好沒事，還那麼聰明。
以前，她都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不由得思考起來。
“會不會只要是江南的孩子，生命力都這麼強大？”
被何佳冷斥了幾句，雖然心中還有遲疑，但李紅還是沉默閉上了嘴。
何佳瞥了眼李紅，嘴角勾起了得意笑容。
原以爲會有奇蹟，剛萌生那絲期盼，又被何佳三言兩語打壓了下去，吳濱忍不住失望的嘆氣。
劉慧也是如此，不過，她看得更開些，沒把奇蹟看得太大，自然失望也就很小。
收視了下情緒，她問道：“何主任，那我現在還要做其他什麼檢查嗎？還是直接就可以去做手術？”
“你平時很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我查過了，你沒有什麼婦科疾病，一會我去開個單子，就可以去做手術了，現在就跟我過去吧。”
何佳看向李紅，輕笑道：“李醫生，我們該去準備了，劉醫生一會就要做手術了。”
“嗯，好。”李紅臉色有些不自然，朝劉慧笑笑：“劉醫生，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