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他起身的時候,看到池田美智子那一臉哀怨的神情,她的心底驀然一緊,這女人長的還是不錯的,要是萬一在龍凌雲的逼迫下他答應跟着自己回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氣派的橢圓中空會議桌中間鮮花爛漫,圓桌旁華夏方和東洋方代表相對而坐。雙方言談甚歡,氣氛倒也熱烈。
參加座談會的東洋方面的代表有島國經產大臣大河一郎,安普株式會社總幹事尻尾弘幸、織田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織田正夫、小松會社會長小松秀俊等。華夏國方面有西川省省長趙建輝、外交部駐島國大使館商務參贊黃海濤、二密林浩等人。
剛纔,當看到大河一郎臉上那如沐春風的笑容的時候,趙建輝也微笑着和他親切握手。心裡,卻是越發的感覺自己在接到請柬之後向國內彙報是多麼的“英明”。怎麼也想不到,趙建輝的電話打到了大伯那裡之後,一直等了半個小時,才接到大伯的回覆,在電話裡面大伯就說了短短七個字:“帶上大使館的人”。
當時,他還覺得很愕然,這本來只是一場很普通的商務洽談會,爲什麼要帶上大使館的人呢?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這裡面的原因。
安普株式會社漂亮的女工作人員不停地走來走去的倒着茶水,每當走到趙建輝跟前的時候,則大多會籍故多停留一會兒,爲的是能夠近距離打量一下這位來自強大鄰國的年輕省長。公司裡早就傳的沸沸揚揚,這次來訪問的省級高官是鄰國某位大人物的孫子。更有人找了劉老的資料,看到他那傳奇般的經歷,安普株式會社的年輕上班族都傻了眼。
這位老人,居然帶着一個團的兵力消滅過帝國最強大的一個師團,創下了那個歲月最據傳其色彩的以少勝多的典型戰例。這次戰列還被米國某軍校當做了戰爭的典範,一直到現在依然在研究學習。
但那些只是劉老帶給趙建輝的榮耀,不知道這些人要是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面帶微笑的年輕高官,這幾天居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大開殺戒,親手屠殺了他們眼裡面最具神秘色彩的忍者多人,他們是不是也會把趙建輝當成英雄?
可是,就因爲他們對趙建輝不瞭解,這個年輕高官的身上還到處都充滿了神秘。越是神秘越容易產生崇拜情節,這是人類社會永恆不變的規律。
年輕的高官談笑風生,以往在會社裡說一不二,充滿威儀的尻尾弘幸先生在他的光芒下彷彿也黯然失色,成了專心聽講的小學生。這個時候那些年輕漂亮的女職員才驀然發現,以前高高在上的總幹事先生,也不過是很普普通通的一個老人而已。
趙建輝很多時候都不說話,只是默默聆聽。但他偶爾表態,就會吸引所有與會人員的目光,尤其是經產大臣大河一郎和他帶來參加座談的那幾個人。不僅再小本本上面記錄這什麼,而且還時不時的小聲交換意見,分析趙建輝每一句話裡蘊含的真正含義,以便政府方面更好的把握鄰國對帝國的態度和政策。
趙建輝自然不知道那些站在身後的人是怎麼想的,他只是默默盤算着,今晚的重頭戲應該是和經產大臣大河一郎的單獨會面。到時候大河一郎會說些什麼?
能夠看得出來,安普株式會社總幹事尻尾弘幸、織田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織田正夫、小松會社會長小松秀俊等人是很重視這次會面的,更希望能和趙建輝這位在強大鄰國有着紅色背景的年輕高官建立起私人友誼。織田正夫在座談會中甚至主動提出,織田科技打算出資500億元,在西川省建立新型電子基地,他提出,希望在今年年底前和西川省達成協議。
趙建輝微笑道:“謝謝織田先生的信任,只要我們雙方都拿出誠心,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順利進行,我堅信我們能夠取的雙贏。”
安普株式會社總幹事尻尾弘幸和小松會社會長小松秀俊等人也表達了投資西川省的強烈願望。織田正夫甚至還提到了他女兒織田前葉子被選爲西川省旅遊大使這件事情,他說:“我很高興能夠看到這一幕,這對於我和我的家人都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
座談之後,趙建輝在大河一郎的陪同下參觀了安普株式會社的幾個工廠,以及織田科技研發大樓等,對於這幾家公司的高效整潔趙建輝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晚上,尻尾弘幸組織了酒會。
站在望之都大酒店的第28層,趙建輝手裡端着一杯紅酒,很是悠然的坐在一個角落看舞池裡面的男女翩翩起舞。他的身邊坐着大河一郎,看到趙建輝的眼神望向窗外的霓虹,大河一郎微笑道:“這是一座很不錯的城市,半是人力半由天定,貴國除了沿海一帶,就連京城也不具備這些條件的……”
趙建輝笑笑道:“或許是吧。”
大河一郎說道:“說出來也許您不相信,其實我也不習慣這座城市給人的那種壓抑緊張的感覺。我還是比較喜歡安之曬田園的風光……”說着,他就搖了搖頭,雙眼注視着趙建輝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島國一度領跑世界經濟,也帶動了周邊四小龍的發展,世界選擇了這裡,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必須的……”
趙建輝喝了口紅酒,沒有說話。
也許是近年來,島國的經濟依賴夏華國的比重越來越大,島國的前後兩任產經大臣均對華持友好態度。尤其是這個大河一郎,不僅數次公開承認對華戰爭爲侵略行爲,並承認當時的一些做法是不人道的,這在島國右翼勢力塵囂日上時尤爲不易。
當然,不管其對華採取何種態度,包括大河一郎在內的一部分官員,也不過是爲了將本國利益最大化,左翼和右翼,只是所走的路線不同,但是想要達到的目的卻是一致的。面對這位看上邊去很和藹的老者,趙建輝當然不會升起肅然起敬的想法。
趙建輝只希望通過自己和他的會晤,更多的瞭解高層政治中的一些做法,國內政壇的一些大佬在下一盤什麼樣的棋,到現在他也看得不是多麼明白。和大河一郎這樣的重量級政客接觸,可能能學到很多東西。
但是,現在大河一郎說的話雲山霧罩,讓趙建輝很是無奈。所以,乾脆就聽他到底想說什麼。同時,他也清醒的認識到了這一次見面的實質,只不過是擺出一種姿態罷了,就算是國內,也沒有想讓他說點什麼出來。
哪知道,大河一郎卻是越扯越遠,從遣唐使一直說到了南宋滅亡時島國全國致哀。
這一段歷史,趙建輝也是知道的,唐時,島國攻佔高麗,被唐朝大將劉仁軌率軍擊潰,從那個時候島國才真正認識到了與中央帝國的巨大差距,於是派人來學習,不僅僅是學習文化,還學習製造、建築到典章制度等等一切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宋時,貌似很多東洋女子來大宋借種,希望可以改良品種。南宋亡時,東洋全國守孝。蒙古攻打東洋失敗後,東洋人將俘虜的蒙古人高麗人全部殺死,對於那些南宋漢人則全部釋放。總體來說,有宋一朝,島國對宋是徹底的尊敬。
但是,從明朝開始,就有了倭寇,雖然造就了俞大猷、戚繼光之流,但也給東南沿海的百姓帶來了巨大的災害。至於晚清,先是甲午海戰,全殲北洋水師,然後再是旅順港、膠州灣進而是盧溝橋事變,鬼子的鐵蹄踏遍了華夏大地。
以趙建輝現今的身份地位,雖然不至於像一些人想的那楊對東洋人怒而誅之,但要說是有什麼好感,那也絕對是不可能的。
也知道,大河一郎說了這麼一大通,無非就是想說,咱們兩國之間的友誼源遠流長,咱們從文化上,習性上,人種上來說,很有一些共同語言的。
趙建輝就笑了笑說道:“取長補短,共同進步,華夏國和貴國隔海相望,脣齒相依。按理說應該是一對好鄰居。近些年咱們之間的經貿合作也越來越緊密,但是,兩國間存在的問題也很多。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決得了的。現在,我只是一個地方的官員,希望今天和閣下的見面,能夠促進島國企業和西川省的企業交流合作,其餘的,還不是我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
大河一郎將話題引到國策,趙建輝就開始講西川省。大河一郎可能是無心,或者是真的對一千年前那個時候的兩國關係很嚮往,但也只怕是更想從趙建輝嘴裡嗅出些他感興趣的東西。但趙建輝只代表西川省,他也只能講西川。這種場合很敏感,錯一句話就可能在國內引起一場政治風暴。尤其是,現在這個敏感時期。
大多數出訪官員都是講官話套話,但那些人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齡的老頭子。趙建輝現在不過三十歲,看到他老氣橫秋的在自己的面前大將外交辭令,讓大河一郎心裡也不由得感到好笑,心說這個年輕人果然不好對付。
“在貴國官場,能夠說一樓流利的英語不奇怪,但是向閣下這樣,能夠說一口很正宗的東洋語的人卻很少。你的話讓我很親切,我認爲咱們還是能夠很好的談一些事情的……”大河一郎果然不愧是老狐狸,先說了兩國之間的友誼,看到沒有起什麼作用,接着又以語言拉近和趙建輝之間的關係。
“是啊,對於貴國的語言,我也是下了一番工夫的。雖然貴國語言脫胎於華夏語,但是,經過你們‘改良’之後,就算現在在書寫的時候還夾雜着一些方塊字,但是讀起來已經找不到原來的一絲味道了。”趙建輝意有所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