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要不是龍凌雲在門口敲門,趙建輝也能會睡到中午才醒。美智子雙眼緊閉,秀面暈紅如火,美眸輕合,柳眉微皺,嬌軟無力地橫陣在牀上,看的龍凌雲銀牙緊咬,伸手在趙建輝的身上狠抓了一把:“人家昨天給你機會是讓你和她好好聊聊的,你居然和她聊到了牀上?你這個沒良心的混蛋……”
“嗯嗯,我這不也是按照你的命令和她聊得麼?”趙建輝大汗淋漓,這才明白爲什麼昨天晚上自己回到賓館之後,賓館裡面沒有一個人的原因。
龍凌雲吐氣如蘭,帶着嬌嗔問道:“既然這樣,那你聊的成果如何?”
“都聊完了,她答應……”趙建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在這個時候,池田美智子被龍凌雲和趙建輝說話的聲音驚醒,她一看到龍凌雲就站在臥室的門前,而自己還袒露着身子躺在牀上,她的一張臉不由得暈紅如火、桃腮嫣紅,那小摸樣倒是很惹人憐愛。
池田美智子伸手抓過薄被遮住了自己的身子,這才說道:“你不用解釋,我來說……”其實現在,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從心裡來說,她還是有點怕這個女人發的。從她抱走自己的孩子、和自己聊天的那個時候她就有點怕她,尤其是現在自己就更怕了……
“哎呀,你們聊,我還有講稿要準備呢。”趙建輝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馬上穿起衣服撒腿就跑。
奶奶的,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能準備的出來麼?
帝國大學大學被公認爲東方最高學府。是亞洲一所世界性的著名私立大學。擁有該國最先進的圖書館,各國留學生的比列也佔據了東方各所大學之最。以禮堂爲中心,周圍是圖書館、教學樓、實驗樓等等建築羣,以點狀深藏在綠色中。沒有超級的高大建築,更讓人感覺的平凡中透露着讓人肅然的心情。優雅的環境,安靜而顯得深邃,這纔是真正做學問的地方,不像國內一些學校,完全變成了賺錢的機器。
雖然昨天晚上石原表現得很不冷靜,但是今天十點整,他還是安排了車子到趙建輝入住的酒店迎接趙建輝。從這一點上來說,讓趙建輝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下了車子之後,在一座米黃的小樓前,大河帶着一些人正站在門前等着。在他的身邊,大使館的商務參贊黃海濤、二密林浩也已經到了,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還站着一個五十餘歲的中年人。
那人一看到趙建輝,就對着他笑了笑。等到趙建輝和大河握手之後,那人才往前走了一步,身手和趙建輝握手的同時,低聲說道:“我是陳華,康總書記讓我告訴你,今天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要有什麼顧慮……”
這位居然是駐東方大使陳華,他也是一位副部級的幹部。本來這一段時間他回國內“述職”去了的,沒想到今天居然公開露面,難道說就是爲了和自己說這麼一句話的?
還有,他帶來的這句話對趙建輝的震撼簡直無以復加,什麼叫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康總書記這是想通過這句話告訴自己一種什麼信息?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卻是知道,康靜安總書記這句話,無疑就是在表明一種立場,小子,好好幹,我支持你。
但是,作爲趙建輝本人,卻不得不深層次的反思。因爲直到這一刻,他還沒有決定自己主要想說點什麼。不是沒有話說,而是要說的話很多。
一個人的演講是演講,兩個人的演講是辯論,是競爭,是戰鬥……
石原僅僅是用了一個“抱磚引玉”的成語,就率先上臺,開始了他的演講。聽着聽着,趙建輝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這那裡是在拋磚引玉,他這是用他的話在圈定今天辯論的主題,讓自己不能再說別的。
石原把主持人請下臺之後,面對着一排排的鏡頭侃侃而言。
“作爲帝國大學的校長,我很高興在昨天晚上有幸認識了來自西面強大鄰國的趙建輝先生。我的一些觀點見諸報端,趙建輝先生很是有一些不認同。我的某些觀點同學們是比較瞭解的了,我從來都沒有掩飾過我對當今時局的一些看法。但既然趙建輝先生不認同,那今天我就邀請了他來,請他來談一談他的觀點。”
“其實,我的這些觀點並不能算是觀點,而是來自於我們這個國家的憂患意識。華夏國有一句古話,叫做‘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他們還有一句話,叫做‘未雨綢繆’。東方當前面臨之現狀,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石原的演講結束,臺下爆發出了雷鳴一般的掌聲。這個老小子還是很能煽情的,他用這一段話作結束語,也是在此說給趙建輝聽得,你不是說我這些話在網絡上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嗎?你不是說你不願意就這個事情辯論嗎?網絡上的罵聲算什麼,你要是有本事就擺事實講道理,把我說服了才行。
在千百雙眼神的注視下,趙建輝現在就站在禮堂講臺上。面對着一千多名與會者,開始了他人生旅途中的第一次演講。
面對下面黑壓壓的師生,要說趙建輝一點也不緊張那是自欺欺人。畢竟,作爲東方有着重要地位的高等學府,帝國大學在東方的超然地位沒有一個學校可以超越。
對着坐在最前排的大河和陳華,趙建輝笑了笑,把眼神放在了剛剛在第一排就座的石原身上。
“剛纔,石原先生已經對我做了簡單的介紹,我叫趙建輝,現在是華夏國西川省的省長。很感謝能夠有這次機會和帝國大學的師生見面,也很感謝貴國的經產大臣大河先生做的所有安排,更感謝觀光廳廳長石原士郎先生和觀光振興會會長橋本木先生,是接受他們的邀請,我才能來到貴國宣傳西川省的自然風光……”
感謝了一圈兒,就是沒有感謝帝國大學的校長石原這個老傢伙。同時,趙建輝也把自己不感謝石原的原因說清楚了,我是來宣傳旅遊的,並不是來做學術交流的,石原先生非要和我辯論,把我弄到這個講臺上想讓我丟醜,對於他這種行爲,我爲什麼要感謝呢?
他的這個態度,和帝大師生以往認知的華夏國官員不同。
這位年輕的鄰國官員,倒很是有一點恩怨分明的態度,該感謝的我就感謝,該怨恨的我就表達出我的怨恨。臺下面,很多華夏國留學生忍不住熱烈鼓掌,就連東方的一些人,也爲趙建輝的直爽拍起了巴掌。
趙建輝是直接使用的東洋語,不需要翻譯在經過稍微的改動之後翻譯出來,那樣就沒有了他話音裡的原汁原味。
“昨天晚上,大河閣下淵博的歷史知識讓我感到震驚。他使我知道了兩國之間悠久的歷史和深厚的友誼……從西漢開始,一直到南宋,兩國之間……謝謝大河閣下,他給我上了一課,讓我知道了一些本國的歷史。但是,在這裡,那些幾百上千年之前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帝國大學的師生都是學識淵博得人,我不敢在你們的面前班門弄斧。”
一邊說着,趙建輝的眼神在石原的身上掃了一下,這才接着說道:“剛纔石原校長引用了兩個成語,‘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和‘未雨綢繆’,其實華夏國不僅僅是有着許許多多很精煉的成語,還有很多優美的寓言故事。其中,很經典的一個就是‘農夫和蛇的故事’。說的是一個飄雪的冬天,農夫下地歸來撿到了一條已經被凍僵的毒蛇。農夫把這條蛇揣到了自己溫軟的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救活了這條蛇,可是這條毒蛇在甦醒過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咬了農夫一口……”
“我們國家還有一句話叫做‘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但是,即便有這麼一篇很醒目的諺語故事,可是我們實在是做的不好。不僅僅是不好,反而有點很差勁。在這一點上面,我覺得我們整個的民族都應該好好的檢討……”
“再從唐朝到前明的近千年時間裡,華夏國一直都好爲人師……但是,我們落後了,在建國之後的前三十年,我們極力解決了溫飽問題,在後三十年我們搞了改革開放,把目光盯緊了世界,向包括貴國之內的所有先進的國家學習……”
“我們這一次旅遊推介會的主題就是‘請進來’、‘走出去’,其實,作爲鄰居也好,朋友也好,只有加強交流才能減少誤會……只有認清歷史,才能明辨是非……”趙建輝的演講結束,在這些留學生帶動下,講堂裡面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
一個穿着學生制服的帝大女生捧着一捧鮮花走上來獻給趙建輝,趙建輝伸手接過鮮花,剛剛說了一句謝謝,那女生就笑着說道:“省長閣下,剛纔你講農夫和蛇的故事,你是在比喻我們東方是咬傷了農夫的毒蛇嗎?”
趙建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由提問的環節就以這種方式來開了。
趙建輝看了看她漂亮的臉蛋兒,笑了笑說道:“我們還有一句成語叫做‘做賊心虛’,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到這麼問我的,難道你自己覺得,貴國的某些行爲很像是我說的那條毒蛇嗎?”
那位女生的臉蛋兒紅了紅,很是嫵媚的瞪了趙建輝一眼,轉身跑下臺去。接下來,臺下有人舉手,趙建輝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應對。前面幾名學生的問題很客氣,趙建輝的發言雖然沒什麼幽默感,但往往一語中的,倒是令習慣政客賣弄幽默的帝大學生精神一振。
就在這時候,一個學生站起來提問:“據說,自從發生了撞船事件之後,貴國有人拒絕購買我們的產品,你支持這種觀點或行動嗎?”
趙建輝笑了笑說道:“你說的這種情況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爲你說的事情是我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生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就是我當時在國內,我也不會使用行政的手段去幹涉這種行爲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個體,每個個體都是自由的。想買什麼,不想買什麼,甚至於說想買什麼人的產品,這是個人的自由。我無法左右別人的思想,也無權控制別人的行動。
又有個學生站起來問道:“那你是如何定位兩國關係的呢?
“客觀定位,平等互利。”趙建輝對着他一笑說道:“只可惜我說的不算,既然是兩國關係,就要看兩個國家是不是都是這樣想的……”
問:“從你的角度看,你認爲兩國關係中最大的障礙是什麼?”
趙建輝坦然對答:“不存在什麼障礙。只要你們不在發出錯誤的言論和舉動,華夏國的人很有度量,很能夠包容!雖然這一點在我個人來說有些不贊同,但是孔夫子的思想傳承了兩千多年,也不是一句話就能夠改變的,改善雙方的關係,需要貴國正視歷史,拿出善意和誠意,有些事情,是寫在日內瓦公約和開羅宣言上面的。那是用多國語言書寫的國際章程,但是在有些人眼裡就是看不見,對於這種情況,你認爲我們應該怎麼辦?”
那名學生的臉色變了一下,接着問道:“這是歷史遺留問題,你這麼說,咱們兩國是否有還有途徑可以卸下這個沉重的“包袱?”
趙建輝看了看他,眼神從正個大廳掃過,然後才大聲回答道:“這位同學,我想提醒你,請注意你的用詞!”
“我們容忍和解,包括對待東方。所以,在二戰後我們並沒有對你們提出戰爭賠償。相反,近些年是貴國一些人拿出這一點說事情。請問,華夏和中華民族的歷史包袱是什麼?華夏人民做過對不起東方的事嗎?”
趙建輝的眼神掃過石原那張沒有一點氣色的臉,接着說道:“剛纔我就說了,從古至今,華夏國唯一做的不對的事情就是好爲人師,無私的奉獻出了自己的科技技術文明制度……請問,這是華夏背有歷史包袱嗎?請你記住,‘走多夜路終遇鬼’這句話,你要是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會後你可以請教從華夏國來的同學,我想,他們依然會好爲人師,樂於爲你解釋清楚的。想一想剛纔石原校長說的那幾個小島吧,你們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別人也會的。”
在場的留學生大笑,有的學生開始熱烈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