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瞥了一眼手中的籤,很快就放了回去,道,“這籤是上上籤,貴公子將來也是富貴之命。”
“嗯,還有呢?”陳興盯着老和尚,心裡雖然對這種抽籤算命一點都不相信,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老和尚看着確實也挺像那麼個樣子,有點得道高僧的樣子。
“沒有了。”老和尚微笑着搖頭。
“那多謝大師了。”陳興笑着起身,禮貌的道謝着。
“施主,我這給人解籤不收費用,但你要向寺裡敬一份香火錢。”老和尚見陳興就要走,淡然笑道。
“哦,要多少錢?”陳興一愣,差點也忘了自己都沒給錢來着,主要也是剛剛在排隊等候的時候看到前面的人沒人交錢來着,他還以爲不用錢來着。
“敬一份香火錢,結一份善緣,這個憑施主心意,不強求多少。”老和尚笑道。
陳興聽了,點了點頭,也沒再說啥,轉身招呼着張寧寧離開,看到大門口邊放着的投錢的箱子時,陳興從錢包裡拿出一整張的一百投了進去。
從寺廟了出來,張寧寧就忍不住笑道,“陳興,剛纔那老師傅說着好像挺玄乎。”
張寧寧剛剛就抱着孩子站在旁邊,老和尚的話她也都聽在耳裡,雖然沒插嘴,但也是驚奇不已。
“那種能給人解籤算命的人,你說他要是不裝點忽悠人的墨水敢出來要喝嘛。”陳興笑道,“你看那老和尚一大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忽悠了多少人了,估計都修煉成精,能把死人都忽悠活了。”
“你這人,就算不相信也不要背後這麼埋汰人嘛,要是被媽聽到了,你又要挨一頓訓了。”張寧寧笑着翻白眼,“話說回來,那老和尚看着還真的是仙風道骨的,雖然我不懂得算命之類的,但剛剛聽他講還差點聽入迷。”
“寧寧,你看看,連你這種不迷信的人都有點信了,可見這些人忽悠人的本事有多高,也難怪有那麼多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對這種算命之說也深信不疑。”陳興笑着道,反正他是不信對方說的話,雖然最後說他工作的地方跟山有關係,但說他是什麼將相之相,眉目間隱有黑雲,最近會碰到什麼大坎,他就覺得有點扯淡了。
陳興想着,又笑道,“寧寧,你給我看看,那老和尚說我眉目間有黑雲的,你看看有沒有。”
“這我哪會看,我又不是算命的,看不出來。”張寧寧搖頭笑道,“我就看出你滿臉紅潤的,最近又發福了。”
“你這纔是大實話,咱這明明是臉色很好,他還能看出個眉目間有黑雲,這不是胡扯嘛。”陳興嗤之以鼻。
“管他是不是胡扯,你呀,也別背後埋汰那老師傅了,在這佛門之地,我們也積點口德。”張寧寧搖了搖頭,笑道。
“我倒不是埋汰他,只是對這算命之術不相信而已。”陳興道。
“這算命之術是從周易玄學分出來的一個分支,周易玄學博大精深,咱們沒有涉獵過,可能也真的不懂吧,即便是不信,也用平常心去看待就是。”張寧寧道。
夫妻倆邊走邊聊着,抱着小傢伙在山上轉悠了起來,張寧寧抱得有點手痠,換成陳興在抱,陳興想起自己小時候就經常在節假日的時候和小夥伴們上山來玩,一晃就是十幾二十個年頭過去了,昔日的小夥伴們早就爲人父母,而他自個也都懷抱着兒子了,這時間之快,讓人不知不覺,再回首時恍然如夢,也才真的令人唏噓感慨。
“這山上的景觀幾乎沒怎麼變過呢,跟我以前來的時候還是一樣。”張寧寧站在一處小亭子裡,笑道。
“這山上的建築物很多都是上了歷史的,被列爲省級保護文物,當然是不會輕易變動了,說起來這寧雲寺還真的有不短的歷史了,從明清時候到現在,也有好幾百年了。”陳興笑道,作爲本地人,他對這寧雲寺的瞭解也不少,市裡更是將這裡作爲重點旅遊風景區來打造,至於這寺廟裡的和尚,陳興瞭解不多,不過以前在市委政研室工作時,他倒是聽過一個八卦,有一位市裡的領導對這寺廟的大師非常推崇,經常上山來拜訪,卜問吉凶、前途,對這算命之術十分迷信。
再次想着剛纔那老和尚的話,陳興仔細想了一遍對方說的話,照對方的意思,自己最近會遇到的大坎跟自己的工作或者工作的地方有關?
“陳興,想啥呢?”張寧寧在陳興在發呆,不由得問了一句。
“我在想那老和尚的話。”陳興笑了笑。
“呀,你不都不信了嘛,怎麼還在想。”張寧寧白了陳興一眼。
“是不信,瞎想而已。”陳興笑着搖頭。
兩人聊着,在山上逛了小半個小時,寧雲山上的景色確實是不錯,陳興雖是來過多次,但也流連忘返,最後還是小傢伙似乎有些不適應山上的嚴寒,有點哭鬧,夫妻倆這才抱着孩子坐車下山。
“夏天的時候,這山上能當成避暑的好去處,冬天可就比市區要冷那麼三四度了。”陳興笑道。
“山上肯定會這樣的,海拔高,溫度自然就低了。”張寧寧點了點頭,抱着兒子在哄着,看着小傢伙那張儼然結合了她和陳興五官的小臉蛋,張寧寧臉上滿是母愛。
回到家裡時已經是五點,鄒芳和陳水平也剛從親戚家回來,看到陳興回來,就忙追問着剛剛抽的籤怎麼樣,陳興苦笑着搖頭,“媽,也就你這麼信這個。”
“臭小子,不準再胡說。”鄒芳笑罵了一句,道,“快說說是啥籤。”
“是上上之籤,那老和尚說你這寶貝孫子是富貴之命。”陳興笑着把剛抽的籤遞給母親。
“是嗎?哎呀,那老師傅說的話很準的,看來咱們家小成業將來會有大出息喲。”鄒芳喜滋滋的道。
陳興看着母親一副深信的樣子,除了苦笑,也不知道再說啥了,走到沙發上去坐下,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給張明德和楊振回了短信過去,這纔打了黃明的電話。
“陳興,在家了吧?”電話一接通,就傳來黃明的聲音。
“下午一點多到家了。”陳興笑着道。
“我就猜你早該到家了,看你沒回電話也沒回短信,我就想應該是忙着跟家人團聚,不敢再打過去打擾了。”黃明笑了起來,“怎麼樣,晚上有個老同學聚會,出來聚聚?”
“老同學聚會?誰組織的?”陳興好奇道。
“能有誰組織的,當然是費仁那騷包了,也就那傢伙才那麼積極。”黃明笑道。
“我先看一下吧,吃完晚飯,沒事的話就去。”陳興道。
“那行,在咱自家酒店,你有空就過來。”黃明道。
兩人說了幾句後便掛掉電話,陳興把手機收起來,難得和父親坐下來聊天,這會有時間,陳興也是享受這種在家的休息時光,和父親兩人泡着茶,父子倆有說有笑的喝茶聊天。
“明天我跟你媽要去你那舅舅家走親戚,你和寧寧也一塊去。”陳水平小口的品着茶,他現在喝的茶葉都是別人送的,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但別人提過來送給他的顯然差不了,就這茶香味,跟他到茶店去品的那些一斤幾千塊的一點不差,甚至味道還更好。
“怎麼突然要去了?不是都不走動嗎?”陳興驚訝道,他從有記憶起,母親那邊的親戚就很少走動,除了幾個姨有來往外,那個舅舅,他連面都沒見過,更別提知道名字叫啥了,要是在路上碰到,他是絕對認不出來的,印象中也都快忘記了自己還有那麼一個舅舅。
“哎,都那麼多年過去了,以前年輕時的那些矛盾也沒必要一直耿耿於懷,現在你也都成家立業了,你媽說該帶你和寧寧去走一下,我想想也是,我們這一輩人的是是非非,沒必要延續到你們下一輩不是,再怎麼樣,他都是你舅舅。”陳水平搖了搖頭,鄒芳的爸媽走得早,所以一家子都是其大哥鄒文剛在做主,幾個妹妹出嫁,鄒文剛是又當爹又當媽的操持,鄒芳在家裡排行老三,當時他和鄒芳處商量要結婚時,因爲禮金的事和鄒文剛沒談攏,雙方大吵了起來,鄒文剛要他給一萬塊禮金,他當時只是一個清貧的小教師,哪裡能拿得出一萬塊,那個年代,誰家要是萬元戶,說出去都倍兒有面子了,絕對的有錢人家,他一個月工資一百來塊的教師,哪裡能拿出一萬塊的禮金?
而他父母當時聽了對方的要求後,立刻就反對了,最後雙方商量不來時,他父母就堅決反對這門婚事了,他苦口婆心的做通了父母的工作,又去找鄒文剛商量,結果鄒文剛態度依然堅決,非得給一萬塊禮金才準妹妹嫁過來,陳水平當時氣不過,直接罵了鄒文剛一句,說對方這是在賣妹妹,沒有一點人性,這話把鄒文剛也激怒了,應了一聲他就是在賣妹妹,咋的?父母親都過世了,家裡他這個老大做主,他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罵陳水平娶不起就滾蛋。<